周围都在窃窃私语。
谴责的目光落在谢清禾身上。
仿佛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害的刑俏兰哭成这个样子。
“你好意思当这个班长吗”
吴善悲愤道“她都哭成那样了”
反对派占据上风。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要不然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吧”
和事老也开始上线了。
刑俏兰哭着听着大家说话。
泪眼看向众人。
她都哭成这样了,谁还好意思让谢清禾继续当班长
只要这次谢清禾当不成班长, 她便可以再积累功绩, 一定能不辜负爹爹的期翼,再次掌控刑堂
大家讨论的更起劲了。
有一说一, 刑俏兰哭的还挺好看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谢清禾看了看李朝夕。
李朝夕没说话。
她心底有了底儿了
作为她上面的领导, 这是看她如何处理。
让出去这个小领导职位
为了刑堂初级班的和平
谢清禾动了
当谢清禾动了的刹那,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谢清禾直接走向刑俏兰。
她不卑不亢,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她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刑俏兰的肩膀, “小刑啊,你怎么哭了”
刑俏兰的抽噎声顿止。
她怒目看向谢清禾,小刑是谢清禾能叫的
等等
她似是想到什么
不是吧
都这种情况了,还有人脸皮这么厚, 死活要当这个小领导
谢清禾声线清朗,极有领导范儿地道
“小邢有什么委屈和不满开会的时候发泄出来是好事儿, 但是有气不要朝班长撒气嘛”
刑俏兰不可置信。
她霍然将谢清禾的胳膊扒拉到一边,谢清禾却眼疾手快,再次按住了她的肩膀。
“以后,有什么烦恼尽管向我倾诉,班长我, 有义务帮助你们解决生活上的难题”
刑俏兰
她的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恭喜恭喜”
谢清禾成为小领导之后,站在中间的摇摆派立刻明白什么才是该做的,极为识时务地开始恭喜谢清禾。
刑俏兰哪儿受得了这种委屈,看木已成舟, 扭头就跑出了刑堂。
吴善连忙追了出去。
谢清禾耸了耸肩。
她被人群包围起来,在人群的缝隙里,看到大师兄李朝夕离去的背影。
好奇怪,这次大师兄压根没看她,也完全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拜访一下大师兄。
她现在要去医修峰慰问“一口咬腚”c。
施恩的师尊,便是长乐宗的顶级医修,他将医修与陈莫狂一同接走治疗。
谢清禾从医修峰离开的时候,这两个人都还没醒呢。
“施恩师姐你醒啦”
谢清禾满是激动
施恩看到她,向谢清禾施礼,谢她救命之恩。
“若非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没命了”
施恩的脸色极为苍白,因着失血过多,像是一张白纸。
“身为修仙之人,我对生死早已看淡,然而落在鬼王手中,怕是死也不能得到安宁,魂魄亦是受他驱使,成为他的提线傀儡。那时,才是真正可怕的地狱。”
谢清禾微怔。
她想到原书中施恩小师姐确实变成了鬼修。
在原书里,只不过是寥寥数笔,写她被原女主杀死。
那样冰冷。
没有人在乎她是怎么成为鬼修的。
书中几句话,抹去了曾经悲天悯人、一身正气的施恩,变成厉鬼的惨痛遭遇。
她一把将施恩抱在怀里。
极为温柔地,像是哄婴儿那般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啦以后你跟二师兄,一定要好好的”
施恩的脸有些发红。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拼了命的救我。”
陈莫狂如今依旧未醒。
他的情况有些复杂。
陈莫狂的修为不过是金丹期,为了救人,强行服用丹药在短时间内拔高修为等级,燃烧的是他的元神与修为。
这么惨烈的战斗下来,他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哪儿哪儿都是漏洞。
施恩的师尊飞霜长老走出来,“他保住了命,然而已经伤了根基,若是不能及时温养经脉,怕是日后不得寸进。”
施恩一下子就急了。
平日里清冷高洁的模样,终于染上了些仓皇“师父,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
飞霜长老是长乐宗唯一的女长老。
她医术高明,在长乐宗威望甚高,她看施恩如此焦急,心底一叹。
施恩是她亲自带回的山门,看上去清冷,实际上极为心软,不肯听从她的建议与施家断绝关系,这才招惹上这等祸事。
以前她总以为施恩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男子,没想到,竟然对陈莫狂心有所属。
陈莫狂如此猖狂,在长乐宗臭名远扬,施恩与他在一起,迟早是要后悔的。
心底这么想着,她淡淡道“想要救陈莫狂,需要一味灵药,乃是九幽之花。”
九幽之花
施恩的脸色,瞬间更白了。
谢清禾不认识九幽之花。
施恩给她解释,九幽之花乃是盛开在九幽的罕见灵花,而九幽入口被冥族占据,与正道势如水火,想要拿到九幽之花,难如登天。
施恩想了想,向飞霜长老叩首。
“师尊,请允许徒儿,前往九幽,取得九幽之花”
“你若是执意要去,那么便要有身死魂消的准备。”
施恩“若非他救我,我的命就没了,江湖儿女,便是将这条命还给他,又有何妨”
飞霜长老叹了一口气,扔给了她一个锦囊
“这是关键时刻保你命的。你去吧。”
谢清禾一路送施恩到了临镇。
施恩让她回去了“你刚刚筑基,还未能通过刑堂考核,不能擅自离开宗门太久,快回去吧。”
谢清禾踟蹰半晌。
她满脑子都是bg“为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
施恩是真的敢自己去冥界
她之前,明明连反抗施家族人的勇气都没有
谢清禾在储物空间里掏了半晌,然后也给了施恩一个锦囊。
施恩“这是什么”
谢清禾不好意思“这是我腌制的榴莲炸弹”
相比施恩师尊送出去的东西,她的未免过于不值一提。
“按照时间来算,想当于千年腌制臭榴莲,保准你扔出去撂倒一片”
这是她精心研制的顶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榴莲一出,谁与争锋
施恩抿唇一笑,将锦囊收起来。
她抱了抱谢清禾,小声道
“如果我没有回来,他若是能醒告诉他,忘了我吧”
谢清禾被师尊沈御舟喊过去,让她详细说明此次在施家村与黑塔的经过。
谢清禾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御舟坐在紫檀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椅手上。
似是沉思。
谢清禾站得腿有些酸。
沈御舟并不急着让她回去,一点一点询问谢清禾,思考一会儿,想到什么,再详细问谢清禾,她都要被烦死了。
不让她走,还不让她坐着,
总不能一直让她站着汇报吧
谢清禾眼珠一转,小声道“师尊,我给您沏茶。”
沈御舟仍在思考。
他随意挥了挥手。
谢清禾去旁边偏殿泡茶。
说是泡茶,实际上就是偷懒一会儿。
偏殿没有座椅,显然平常伺候的仙侍也没休息的地方,她索性坐在墙角,靠在墙角休息。
没多久,听到沈御舟的声音“怎么还没沏好茶”
谢清禾扬声“马上就来”
她咕噜一下爬起身来,沏茶她不太懂,反正就是用开水泡开嘛
沈御舟极为爱茶,偏殿里放置了时刻有热水的法器,谢清禾用茶壶接了水,却找不到茶盏了。
“奇怪”
谢清禾喃喃道“难道小童将茶盏都拿出去洗了”
沈御舟又在唤她。
谢清禾左右巡视,看到最顶层的柜子上,摆放着一个朴实的茶盏。
谢清禾踮脚拿下来,“茶壁上怎么这么脏”
杯壁上黑乎乎的,仔细看有些闪亮的颜色。
谢清禾直咧嘴。
茶盏都这么脏了,满满都是茶垢,他们都没有发现吗
她拿起来工具便开始猛烈擦洗。
刷的手都酸了,谢清禾才将茶盏刷干净。
着急忙慌沏茶,然后给沈御舟端了过去。
沈御舟并不急着喝茶。
“你刚才说祭坛的纹路记不清了,现在让你回忆,还能回忆起多少”
谢清禾
“师尊,你都问了三遍了”
而且沈御舟的问题,明摆着是想让谢清禾想起来那纹路。
那似乎对他十分重要。
“画不出来,不许出去。”
沈御舟扔给了谢清禾纸笔,大有一种写不出来不让她走的压迫感。
谢清禾瘪了瘪嘴。
谁让他是师尊呢修仙界封建等级压死人呐。
她坐在一边,绞尽脑汁画图。
沈御舟终于去饮茶。
下一秒,他霍然站起身来。
他的声音颤抖而震怒“你把我的茶盏洗了”
谢清禾头也没抬“别谢我,你的茶盏太磕碜了,黑乎乎的脏死啦”
“就这还是一派之主呢,说出来还以为我长乐宗穷的连水都没有,茶盏都洗不干净咧”
毛笔抵着下巴,谢清禾又画了一笔。
她嘟囔道“别吵,你吵我一句,我就想不起来一笔”
沈御舟的手捏着茶盏,在颤抖。
这个茶盏,是他专门养的茶盏
不需要完全清晰干净,只泡了最为珍贵的阳煦灵茶,一天一天养成了如此浓郁的黑色,只需要再等等,便能出来七彩的光芒。
谢清禾竟然把他的茶盏洗了
她是专门来克他的吗
沈御舟想要大发雷霆。
谢清禾却在画图。
那是连他也十分觊觎的黑塔之秘密。
如今见过祭坛启动后图像的,只有谢清禾,与魔尊、鬼王。
沈御舟的手死死握成拳。
等她画完等她画完
他这么给她说。
“哗啦啦”
谢清禾讶然抬头,看着沈御舟捏碎了座椅。
“师尊,你怎么肆意破坏宗门财产”
“需要帮你上报吗额,或者需要我帮你瞒报吗”
他看上去很是情绪不稳。
沈御舟维持多年的君子形象,险些绷不住了。
他的声音又寒又冷“你先画完祭坛图。”
谢清禾挠了挠头。
听上去像是你先画完,我再弄死你。
她画了小半个时辰,交给了沈御舟半成品。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拿回去继续画,等画好了我再交给师尊,行不”
沈御舟“你现在不能画完吗”
“不能,因为食堂快开饭了。”
沈御舟
“食堂开饭了”
谢清禾饿得前胸贴后背。
到了饭点,饿得头晕眼花,她才不管沈御舟说什么,马不停蹄地冲向食堂。
食堂已经关门整顿歇业好久了
自打刑仇长老下台后,食堂便关门调查,听说带走了好几个食堂的内部人员,查出来贪污好多灵石。
在庄厦长老大力整顿食堂后,这是第一次开门。
谢清禾赶到的时候,刚刚好是饭点。
这次,打饭的手再也不抖了,大鸡腿也没再缩水了,大猪蹄又香又嫩。
便是连饭后汤品,都用料丰富。
谢清禾大快朵颐,吃的是酣畅淋漓。
从开饭,一直吃到了用膳时间结束,谢清禾拍了拍肚子,再去窗口打包。
一个络腮胡大叔拍了拍她肩膀“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谢清禾不悦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谁啊”
络腮胡大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刽子手啊”
谢清禾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络腮胡男子。
他看上去约莫有五六十岁,胡子不再是之前那么长,通体都是黑色的,而他脸上的皮肤都变得紧致起来。
谢清禾赞叹“你在哪儿拉的皮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从前只听说修仙好,却不知道修仙妙在何处,如今是实打实的知道了。”
刽子手老爷子名唤江轮。
岁月年轮攸然而过,他却能在这个年龄走上修仙大道,心境与寻常修士不可同日而语。
谢清禾将他带入长乐宗后,并没有峰主肯要他。
他也不气馁,询问了长乐宗的基本情况后,便主动请缨,说要来食堂做饭。
谢清禾震惊“所以这些饭菜,都是你做的”
江轮爽朗大笑“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是很有天分这猪,是我亲自杀的猪蹄,是我亲自做的”
谢清禾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江轮老爷子带着他去了后厨。
谢清禾才明白,为何他修为晋升如此之快
他掌控的后厨,极为干净整洁,锅碗瓢勺俱都摆放地整整齐齐。
熬制的卤香飘来,谢清禾直流口水。
“这是什么啊”
江轮老爷子“我以前养的锅,用来熬制卤味最是入味儿,我筑基之后,对美食也有所参悟,便用来熬制灵卤,很是好吃。”
他欣慰道“没想到,我一个刽子手转行屠夫,最后竟然成为了一个食修”
谢清禾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轮将锅中卤味倒出来封好。
江轮老爷子“你怎么了好像呆住了”
谢清禾看着那黑漆漆的锅。
若非江轮老爷子解释,她还以为是他懒得洗锅,没想到是刻意为之。
养锅
她这才明白,还有什么养锅、养茶盏
想到刚才在师尊沈御舟那里,把他黑漆漆的茶盏洗了,沈御舟脸色阴沉,甚至捏碎了他的纯实木椅子
谢清禾脸色严肃。
然后惨叫一声。
“完蛋啦,我一个月的寿命又要减少一天了”
沈御舟给她记的账,怕是能杀她无数次了
江轮老爷子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疯了
谢清禾回到自己院落中。
猪猪大侠正在门前睡觉,谢清禾拍了拍脑袋,把带回来的馒头分给了它一部分。
猪猪大侠醒了。
它有些不满,还想要。
谢清禾严肃脸,将食盒收起来。
“剩下的你不能吃都是猪蹄”
猪猪大侠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物伤其类,满是对人类摧残猪猪的谴责与愤怒
谢清禾无辜看它“当然要吃啦,烧烤五花肉更好吃呢嘶”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猪猪大侠一扭头就跑了。
太可怕了,谢清禾的眼神在发光,她不会想吃它吧它只是一个无辜可爱的小猪猪啊
谢清禾回到房间里。
她还要给沈御舟画祭坛图。
祭坛上的图案太复杂了,谢清禾想了又想,想出来一点便画一点。
一直画到后半夜。
她打了个哈欠,去洗了个脸继续画。
翌日。
谢清禾将画好的祭坛图交给沈御舟,顶着发青的眼圈去刑堂。
主峰。
沈御舟拧眉看着那极为复杂的祭坛图。
如今,鬼族与魔族为了它拼的你死我活,圣宫不动声色地布局,等着渔翁得利。
传说中能贯通天意的神塔,千万年前留下的飞升秘密
血脉的献祭、复杂的祭坛图案
他屏息凝神,参悟这看上去一团乱麻的祭坛图。
看上去没有什么线索,他却丝毫没有气馁。
他是谁,他可是长乐宗的掌门
从出生便是当之无愧的修行天才,最为年轻的正道领袖沈御舟
三日后。
沈御舟赫然瘦了一大圈。
他凝神参悟。
忽然之间,癫狂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悟了我悟了”
他行云流水般施法。
手中的复杂图案,被他抽出其中一组线条,汇聚成金灿灿的符箓。
那符箓赫然是影像符箓,浮现在半空中,变幻出古朴的文字。
沈御舟深邃的眸子倒映着金色的字体,他的脸上满是运筹帷幄。
随后,那金色大字,汇聚成八个醒目的大字
“神法通天,自宫乃成”
沈御舟
他笑不出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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