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被徐启峰拉进屋里,徐启峰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冷着一张脸,指着一楼左侧一个房间说“以后你住楼下,我住楼上,没事别去二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苏曼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徐启峰读懂她的眼神,不耐烦道“不管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会对你负责。请你也记住你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你能嫁给我,光靠你给我下、药是没用的,这其中,苏局长做了很多事情。你在我面前不要无理取闹,到时候闹得大家难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是在告诉她,她要不识趣,他要整治老苏吗
作为看了书中大部分剧情的穿越人士,苏曼自然知道老苏为了原主这桩婚事费了多少心思手段。
老苏作为一个老干部,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轻易动用自己的职位权力。
可这份原则,为了原主这个叛逆的女儿,底线一再降低。
苏曼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算跟苏家人没什么感情,苏家是原主的娘家,她不可能只顾自己,不管他们的死活。
徐启峰作为书中的男主,自带主角光环。
他十七岁参军,在战场历经风雨炮火十二年,立下三个特等功,四个一等功,若干二等功,三等功,是活着的英雄传奇,才能年纪轻轻到达团长的位置。
他之所以答应娶原主,是因为老苏利用职权,曾经暗做手段,隐晦减少断供37团近一个星期的粮食,饿得他手下的兵嗷嗷叫,团部又找不出老苏断粮的证据,加上政委过来劝说,他这才勉强答应娶原主。
其实以徐启峰的铁血手腕,他要找老苏的把柄证据,只需要下套即可,但他没有那么做。
主要是他被下药的那天,跟原主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作为一个极具责任心,品德极佳的军官,他从心底里就过不去那道坎。
在他眼里,睡都跟人睡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对方,该负的责任,他会负。
苏曼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有单独的房间住,谁想去挤集体宿舍。
徐启峰要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在她有钱买房子搬出去之前,她可以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背黑锅的人,她当即就把康莹莹是她死对头,如何下药设计原主跟他上床的事情,跟徐启峰说了一遍,也不管他信不信,兀自走去一楼的房间。
徐启峰所分的两层小楼,楼下有两个房间,一个杂物间,中间是客厅,楼上也是两个房间,一个大厅,一个书房,另外主卧外面有个阳台。
因为是分发的房子,之前是另一个被调走的团长一家子居住,家里被搬得干干净净,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一张饭桌,什么都没有。
苏曼要住的一楼左侧靠院子的房间,除了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又去厨房转了一圈,别说柴米油盐酱醋茶了,连个耗子都没看见。
按理来说,一个团长分到房子,还是结婚用的房子,军区后勤部应该发放一应家用具才对,可徐启峰的房子什么都没有,这肯定不正常。
苏曼不相信徐启峰忙,没空去后勤部拿家用具之类的话。
毕竟从打结婚报告,到批准审核,再到领结婚证,至少要一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没准备。
他不准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的。
故意给苏曼一个下马威,故意苛待她,只为了出口恶气
苏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再低头看着刚才被徐启峰强硬用力拉走时弄红的手腕,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一屁股坐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在现代还生死未卜呢,不知道她妈妈看见她出车祸,有多伤心难过。
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宠大的孩子,她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看了一本小说,莫名穿越到这个时空也就算了,还成了作者笔下胸大无脑的恶毒女配,原主角色做得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受气的是她,这不公平
徐启峰上楼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去营地洗澡,晚上住在营地军官宿舍。
他没有要跟楼下的女人共处一室的想法,他跟她本就没有感情,娶她就是为了负责,那女人也不是个相处的,她在他的眼里就是洪水猛兽,能避则避。
等他什么时候心情好,或者需要她在双方父母做做样子,他才回来找她。
平时就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别想靠近他半步
他拿着衣服匆匆下楼,长腿大步走向门口,走到客厅一半的时候,听见客厅左侧的房间隐隐传来啜泣声。
他脚下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左侧房间。
房间门打开着,那个女人侧坐在木板床边,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蜷缩的双腿,小脸偏靠在膝盖上,一双漂亮的眼眸蓄满泪水,哭得十分伤心,像一颗在风中摇曳的小草,孤苦无依,十分可怜。
徐启峰收回目光,心里没有涌起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印象里,苏曼一直都是高傲不可一世的资本小姐做派,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谁都看不顺眼的样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受气包,让人莫名有些心疼。
徐启峰想起苏曼刚才说她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话,眉头微拧,拿着手中的衣服转身离去。
这一晚,苏曼睡得并不好。
四月磐石的晚上还是挺冷的,苏曼房间什么都没有,她当然不会就这样傻乎乎的睡。
她听到徐启峰出去了,等到晚上天黑了也没回来,估计他按照原书剧情那样避开她,于是跑去到二楼看一看。
楼上客厅沙发椅子桌子等等一应家用具齐全,两个房间被褥衣柜什么的都有,就一楼是空的,显然就是徐启峰故意针对原主的。
苏曼看着主卧摆放的红木大床上面放着崭新蓬松的被褥,跟她那个房间破破烂烂,一躺上去木板吱呀作响,随时担心会断掉摔下床的木板床是天壤之别,顿时感觉自己白哭了。
心眼比针还小的男人,这么龟毛,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他不是让她不要上二楼吗她偏要上
他连床褥都不给她弄,她就睡他的床,把他的床弄得乱七八糟,气死他
原书中,男主长年呆在军中训练作战,养成了强迫症跟洁癖症,被褥必须叠成整齐有棱角的豆腐方块,所有用品都要摆放整齐,袜子要分色放,鞋子要头对头摆放地上要一尘不染可见强迫症有多严重。
苏曼大着胆子在那间有阳台的主卧里,抱着松软的被褥滚过来滚过去,把整洁的军绿色床单滚得皱巴巴的,然后蒙头睡觉。
也许是半夜下起了雨,雨声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吵得她有些睡不着。
又或许是她有些怵怕徐启峰,做贼心虚。
因为徐启峰在书中设定的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脾气性格,苏曼有些担心他去而复返,看见她糟蹋他的被褥,冒火跟她吵架,甚至跟她动手。
这一晚她都睡得不大安稳,醒来顶着一对熊猫眼。
而徐启峰在军营军官宿舍里,也睡得不大安稳,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苏曼委屈哭泣的小脸,心里一直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如果苏曼说得下药那件事情是真的,不是她做得,是她死对头做得,那他这番作为,是真的有点过。
跟他同一个房间,睡在另一张床,今晚值守营地的齐副团长,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说“徐团长,这么担心嫂子,还住什么宿舍啊,明天回去住吧。”
徐启峰冷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担心人了”
他会担心她开什么玩笑
齐副团长
就你这翻来覆去,跟煎鱼似的模样,哪像以前睡在床上,雷打不动的样子。
徐启峰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多少战友到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能打酱油了,他才跟人领证。
之前他跟宋云箐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伙儿还以为他们很快会领证结婚。没想到这两人处了三年,中间分分合合好几次,就没说到结婚的事情。
如今尘埃落定,换了一个嫂子。作为徐启峰多年的下属加战友好友,齐衡对他的脾气十分了解。
这个男人面冷心热,即便新嫂子做事不地道,他有心出气报复,到底是个正直之人,对女人进行报复,他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当听见外面的雨声之时,齐衡决定加把火,幽幽道“下雨了啊,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没有新兵睡不着,没盖好被子感冒受凉啊。”
徐启峰闻言身体一僵。
苏曼住得房间,什么都没有,连她的行李都还放在招待所里,她今天好像就穿了两件薄春衣外套。
外面下雨了,夜间温度明显降低,不知道她晚上受不受得住
苏曼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二楼卧室阳台正对着小楼的前院,前院左侧种了一棵桃树,花期已经过,树上长满嫩绿的叶子,上面还垂挂着雨滴。
早起的鸟儿在树枝来回跳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苏曼被它们吵醒,双眼无神的顶着个熊猫眼,下楼去洗漱。
楼下的卫生间挨着厨房,在一楼右侧靠杂物间的位置,她迷迷糊糊地进到卫生间,发现卫生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里面光线昏暗。
她摸黑找了半天开关,摸到一根灯绳,用力扯了几回,灯居然是坏的
不得已,她只能摸黑洗脸。
她对军区不熟悉,昨天回家太晚,没有去招待所拿回自己的行李。家里连个洗漱的牙膏牙刷毛巾都没有,她只能先洗把脸,再去招待所拿行李。
她伸手打开洗手池上的老式水龙头,准备洗脸,摸向水龙头的刹那,水龙头忽然开裂,水管里的水像分裂的喷泉直直往她脸上、头上、身上乱、射。
她尖叫一声,往后退,身上已经被打了个半湿。
她低头看向手中还握着的半个水龙头,上面有被刀割过的痕迹。
苏曼忍不住大骂“徐启峰,你个狗东西”
居然在水龙头上做手脚,真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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