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话像极了搭讪时常用的经典套路,不过,渡边昭一是真的觉得索菲亚眼熟。
那道习惯性的上位者目光如同审视一般,盯在索菲亚的脸上又描摹了好几遍,似乎是还是没有想出最终答案,以至于渡边昭一的眉毛越皱越紧。
毕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这样身在那个位置的人,要么是清澈的愚蠢,要么就是也有着身居高位不用忌惮他的背景。
很显然,索菲亚属于后者。
年纪轻轻却已经升到了警部,尤其还是女性。
在精英辈出、竞争激烈的搜查一课,这个对于女性极其不友好的圈子里,能做到这个地步
是谁的情人吗渡边昭一如此猜测着。
他把警视厅高层全都考虑了个遍,最后,思路的终点落到了那位总是看起来面容温善的白马警视总监身上。
众所周知,白马警视总监的妻子是位英国淑女,常年不在国内,和儿子一直都还在英国。所以,他在国内有个情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呵,藏得可真深。
渡边昭一觉得自己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毕竟前任警视总监百田陆郎因为受贿而下台,他作为曾经的“百田党”,很多途径都被阻断,现在如果自己抓住了白马警视总监的把柄
指不定今后的便利途径,又会重新接上。
想到这里,渡边昭一越发地感到底气十足。
他细想了自己唯一能和白马警视总监见上面的那次机会,似乎是一年多以前的某次会议。
于是,他换了一种提问方式“我是不是在警视厅见过你大概一年前。”
去年那个时候索菲亚已经在小柳屋熟练地洗猫洗狗了。
“看来渡边先生还是贵人多忘事。不是一年前哦,算起来应该有十多年了。”索菲亚提示道,清浅哼笑了一声之后,佯装作在感慨时光飞逝地长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那个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渡边先生也在为众议院厚生劳动委员会理事的选任机会而奔波吧”
几个关键词的提点,听得渡边昭一瞬间变了脸色,前一刻胸有成竹的底气全都泄完了。
越是深想,他的表情就越发难看,脑海中曾经的一段对他而言卑微又耻辱的记忆被迫勾起。
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的确因为得到了某些支援。而那样的支援,最初的最初,是他下跪无数次、完完全全放弃了尊严才求来的。
土下座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索菲亚,但是“羽仁”这个姓吧
羽仁内阁。
渡边昭一皱紧了眉毛,更加认真地看着索菲亚的脸。
女人带着一点混血的面相还是非常特殊的,不难让人以此出发想什么。
他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警视总监的情人
即便羽仁不像渡边那样是个常见的大姓,但就算和曾经的“那位”姓氏相同,一般人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不会错的,羽仁索菲亚是那位的千金。
十多年前他跪在羽仁宅前的时候见过那时还是高中生的她。
想明白所有的渡边昭一倒抽了一口凉气,后背逐渐发麻。
缄默的几秒让他紧张得不敢呼吸,爬到高位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体验了。
“爸爸”
渡边玲玲的一声叫喊把渡边昭一从惊慌的恶寒中捞回了思绪。
“爸爸她居然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骄纵的女孩显然还没意识到当下的处境已经转了风向,安静了还没一会的她又憋不住地摆起了嚣张的态度。
“叶山,你先把玲玲带到车里去等我。”渡边昭一生怕这被自己宠坏的女儿又失言,挥手想让秘书叶山赶紧把人带走。
接到了上司命令的叶山刚要行动,就被索菲亚抬手给拦了下来。
他本想推开后者的手臂继续走向渡边玲玲,却意外发现女人那看似纤瘦的手臂极富力量,完全推脱不开。
他转头去看索菲亚的脸,那张清丽的面孔上挂着礼貌而不失分寸的冷笑,拦下他的同时,亦面向渡边昭一,音调沉稳地继续开口“渡边先生,今晚令媛怕是没法走出这里。”
“羽仁小姐”
渡边昭一用上了敬称,对待索菲亚的态度比起刚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转变。
“我们都要配合巡查先生的工作不是吗当事人怎么能提前离开呢就算您有能力可以把人带走,是不是也应该照着规章,在事件办理的流程之后呢也不要为难米花署的奥野巡查让他难做了。”
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或许是索菲亚的气场太强,又或许是因为身份压制的缘故。
一时间,只有索菲亚清透好听的音色在继续“哦对了,关于渡边小姐用玻璃杯砸伤我的脚的事”
话到这里停顿,渡边昭一随之屏息。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索菲亚的脚上,刚才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刮痕血珠汇聚,已经顺着脚背的弧度流了下来,随后从鞋口浸润了小羊皮内里。
心里压着女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的怒意,渡边昭一做好了不论“那位”的千金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都要点头答应的心理准备。
但事实上索菲亚并没有以此发难,冷凛了好一会的面容总算是浮起了一点稍作放松的微笑。
“放心啦渡边先生,我不会为难小孩。”
在“小孩”这个词上,索菲亚加了重音,明显还是在暗讽刚才渡边昭一以小避事的理由。
“在配合完调查之后,还请渡边小姐写好检讨书,明天到三丁目11番地的小柳屋来,亲自把检讨书饱含诚意地大声朗读给我听吧。”
听似是个简单的要求,但对于渡边玲玲而言绝对是根本无法真的去做的羞辱。
不服气的女孩想要辩驳,却被一贯宠着自己的父亲给狠狠瞪了一眼,没敢再出声。
这场闹剧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渡边玲玲不愿意配合,渡边昭一也会让这件事有一个“好”的结果,至少他要做给索菲亚看到。
面子工程嘛,他这样的政客最擅长了。
配合着给这晚的事件落下一个阶段性的句号,一行三人离开米花署。
上了车之后,松田阵平和索菲亚说起了明天早上搜一有搜查会议的事,问她晚上要不要去警视厅一起处理未决的工作。
“搜查会议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一次索菲亚坐在了副驾驶,她踢掉了高跟鞋,一边往脚背上贴创可贴一边答得理直气壮,“而且我受伤了。”
“受伤你那张创可贴再迟一点贴的话伤口都要愈合了。”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比起那道浅短的伤口,索菲亚的鞋可能“伤”得更重些。
她那世界仅此一双的高定,内里染上了一块血迹。
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有一大原因就是根本不经用。她这双鞋的“价值”在染血之后,基本就已经宣告报废了。
这边索菲亚在心疼她的鞋而叹气,后排的松田阵平依旧在说着他自己的话题“羽仁你要回来的吧都出示身份了难道不是要回来的意思赶紧回搜一正好让我调回机动队。”
“你想多了,我单纯针对渡边玲玲那个事而已,至于搜一正在调查的那两起夜袭事件还得靠你这个王牌发力啊,是吧松田警部补”
“嘁”
一连三年都没在警视厅露过面,这么突然回去的话,才会显得奇怪吧说不定课里的新人都不认识她。
眼见着松田阵平颇有几分还想继续劝索菲亚回课里的架势,萩原研二适时地插话道“所以,小阵平是要去米花公园继续调查,还是回警视厅,还是说直接送你回公寓”
“去警视厅吧,到樱田门那里放我下来就可以了,萩你那张脸不适合在警视厅门口出现。”他一点也不想被那群女警像观猴一样围上来。
“小阵平你这么嫌弃我我会伤心的”
“那你伤心吧,等我处理完夜袭那个事之后再来安慰你。”
“那还是不必了,我有小羽仁就够了。”
来来去去的辩嘴之余,萩原研二还是不忘cue上索菲亚。
这点暧昧的拉扯很快就得到了话中哈尼酱的侧目“萩原”
“哈哈哈我知道啦,不开你玩笑。”萩原研二的揶揄点到为止,随之话锋一转,“小羽仁直接回家吗”
“再回一趟米花公园吧,还有没处理完的事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
我没存稿了,开始熟悉的每日现编生死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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