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滢背脊顿生寒意, 太阳明晃晃的在她的头顶,可是她却一点儿汗水都没有。
是人骨吗若换做旁人,可能还会一时无法确定是人骨还是动物骨骸。可林滢这种专业人氏只一见, 就顿时心下了然
这是属于人类的骨骸。
这荒院里, 古井中,竟有这么一副骨骸的存在,简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一道人影悄然靠近林滢。
也许就像是林滢所推断那样,一直有道身影宛如幽灵一样在甜水巷悄无声息的游荡。而这个幽灵可谓心狠手辣,充满杀机。
任何一个接近秘密的人,都会被这幽灵就此消灭。
之前是况凤彩,现在却是林滢。
那幽灵明明身材高大,可他却刻意不发出一点声音。
也许, 他是很擅长干这个活儿的。他已经娴熟的从自己袖中取出软索,拿捏在双手之中, 就要将林滢就此勒毙。
就像,他杀死况凤彩一样。
可他手中软索还未缠绕在林滢颈项之上, 一道身影顿时轻快的掠来,伴随而来便是一道雪亮刀光
只见白光一闪, 卫珉快刀出鞘,精确划破那人双手手腕,在对方手臂上划下两道深刻入骨的刀伤。
伴随一身惨叫, 林滢受了惊, 蓦然便回过神来, 不觉凝视眼前凶徒。
林滢是受了惊吓, 不过这一切本也在林滢的预料之中。
就好似她早就跟卫珉商议,以自己为饵,趁机引蛇出洞。
因为若真有一道幽灵尾随况凤彩而至, 乃至于杀人灭口。那么当林滢触及这个秘密时候,说不定同样会被灭口。
那么林滢就很有可能钓出杀况凤彩的凶手。
以身做饵,愿者上钩,林滢其实并没有这个把握。
不过她运气似乎不错,当她窥见古井之中那具尸时,黑暗中的幽影终于按捺不住,决意对林滢下手。
卫珉战斗技能满点,当林滢转过身来时候,这场战斗其实已经结束。
他膝盖击中了凶徒的小腹,将对方顺势击倒在地。再然后,卫珉顺势卸了对方膝关节,就此取材,娴熟用凶徒手中软索将对方双手缚于身后。
鲜血滴答,凶徒手臂伤口犹自流血。不过卫珉有分寸,要不了这凶徒狗命。
所谓术业有专攻,短短几息,卫珉就将对方拆骨捆绑,使其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而林滢终于也看清楚眼前这位凶徒的真面目。
竟是凤州衙门里的何捕头
这大约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林滢是吃惊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吃惊多久。她想到那日刺客来行刺,何捕头等几个捕快逃得飞快。
若不是卫珉,自己也已经狗带。
不过那时候,她只以为何捕头尸位素餐,所以能力不行。
没想到人家何捕头不是能力不行,是心态不行。
卫珉虽几招就将何捕头给制服,不过那是因为卫珉武功高强。他忽而发现,其实这个何捕头武功还不错,至少那日林滢遇袭时何捕头本来可以干几招的。
再来就是况凤彩后背的足印。
对方让况凤彩跪下,踩着况凤彩后背将况凤彩勒毙。
那时林滢已经看出这是厚底官靴的鞋印,害死况凤彩的极大可能是一位公门中人。
林滢虽不至于神机妙算算准对方就是何捕快,可如今倒也不算太过于意外。
林滢“何捕头,阿滢究竟如何得罪你了又或者况凤彩又如何得罪于你让你非要对她狠下杀手。”
此刻何捕头眼底流淌几分凶狠之意,似十分恼恨,更充满了对林滢憎恶。
面对林滢的质问,何捕头一句不应。他犹自不甘挣扎,手臂上鲜血渗出,将本来作为凶器的软索浸个通透。
何捕头虽然落网,可此刻他竟变成了闷嘴葫芦。
这件事情自然绝不会这般简单,想来何捕头身后另有主使。如今何捕头闭口不言,案情也陷入僵局。
两人将何捕头押衙门,也惊动了刘知州。
林滢亲身遇险,又取出况凤彩当时穿的外衫。况凤彩衣背后脚印跟何捕头所穿官靴对比,竟是丝毫不乱。
见到刘知州后,何捕头倒也不是个闷嘴葫芦了。
他声称自己只是见林滢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这么验尸,他觉得有伤风化。
所以何捕头一时瞧不过眼,因此对她下手,并无受人指使。至于况凤彩,就更不是他所杀
纵然脚印一致,但是这只是鞋子鞋码问题,其他衙役说不定跟他脚印一样大。
哪怕刘知州是个不怎么样的昏官,也瞧出这何捕头是砌词狡辩,满口谎话。
刘知州随即就将何捕头落狱,并吩咐手下对这厮用刑。
凤州官衙上下风气并不怎么好,可如今这股不好的风气就让何捕头生受了。。比如古代对犯人上刑是一种合法的审讯手段,只要不真将人拷问至死,也不至于有什么罪责。
换做在陈州,顾公很少用刑讯逼供的手段。
可刘知州却顾不得这么多。这些日子,凤州府上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况凤彩的死更激发了坊间百姓的八卦欲。
刘知州也被搞得焦头烂额,觉得再这么下去,也是有障官声,对自己前程不利。
恰逢这时候,何捕头却撞在了刘知州的枪口上。这何六虽是个捕头,可左右不过是吏,在衙门地位其实也就那样儿,更没有程家况家那么难缠。
刘知州心头有火,当然绝不会对这个何捕头如何的客气。
与此同时,刘知州还令人将林滢口中所说那句白骨给摸出来。
姚淳儿这桩案子尚未完结,如今况凤彩身死,又从那具枯井里摸出了一具白骨。
这刘知州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觉得这案子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还不知晓如何了结。
那骨骸至少已经死了两三年了,浑身血肉跟衣衫都已经化去,滋养了井底生物,只余一副白惨惨的骨头架子。
只是不知道这白骨究竟有何魔力,自己不过瞧了一眼,就被何捕头赶着杀人灭口。恐怕况凤彩也是因此而死
林滢将这具白骨身上污泥放在木板之上。
从白骨骨盆来看,对方应该是个男子。
林滢量了骨架身高,对方骨架有一米七九左右,加上脚掌下的肌肉,这具白骨生前身高超过一米八。
放在没有工业化,物资远远不及现代的大胤来说,这绝对属于一个大高个儿。
从牙齿的磨损程度,对方已经超过三十岁,属于一个中年壮汉。
这么一个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失踪,身边邻人应该会有些印象。
甜水巷,失踪的健硕高大男子
林滢脑内蓦然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一个联想。只是这个联想不过是猜测,古代又没有什么dna技术,只怕很难证实她之猜测。
所以这就是尸体白骨化的为难之处。
然后林滢开始检查这副白骨的死因。
如今这具尸体肌肉尽数化消,但是骨折的痕迹还是保留下来了,其中最鲜明三道伤痕,皆在白骨的颅脑之处。
白骨头顶有粉碎性骨折,除此之外,对方头颅前额、右侧,皆有击打伤,形成骨折线。
至于究竟哪一道伤是讨要了对方性命的致命伤,这其中也是有说头。
头颅前额、右侧在被暴力重击之后,形成了放射性骨折线。而颅顶粉碎性骨折形成的骨折线却被两侧骨折线所阻断。
所以死者头颅前额、右侧先受创形成骨折线,之后才形成颅脑粉粹性骨折。
而且人的颅脑头骨其实十分之坚硬,对人脑要害起到一个保护作用。这样坚硬的头颅,要形成颅顶这种粉碎性骨折,那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所以死者是先被人击中前额以及右边太阳穴,然后昏迷又或者已经死亡的死者,就被人这样头朝下扔入了枯井之中。
就这样借助重力和下坠的加速度,给死者颅脑形成第三处颅顶粉碎性骨折。
死者头顶之伤,是投掷入井中所导致
检查完死者头颅,然后林滢一路往下,摸索之下,在死者左臂有所发现。
死者右臂曾经骨折过,不过由于养得并不好,所以有骨质增生。所以死者生前很可能手臂关节弯曲受限,出现手臂僵硬的情况。
那么这种明显的特征,必定能被邻人所留意。
验出这些,林滢就跟卫珉商讨案情,她开门见山“我怀疑死者就是三年前姚淳儿死后搬迁离开甜水巷的宋屠夫。”
况凤彩提及过宋屠夫,她第一印象对方生得很壮,很具有攻击性。宋屠夫经营的是肉食铺子,营养方面自然绝不会缺,身高自然会发育得比较搞。
而林滢验出了死者一米八的高大身材。
宋屠夫老子娘死得早,本来曾经讨了一个妻房,可他喝起酒来就发疯打女人。他妻子不堪其扰,偷偷带着孩子跑路,并不愿意继续将就一个醉鬼。
也因为如此,宋屠夫一直单身一人,独自过活。也很符合他见到了独身跑来得姚淳儿,对姚淳儿实施暴力的心理侧写。
正因为宋屠夫是孤家寡人,所以他搬走之后,邻里也说不准他去了哪儿。
但是若宋屠夫当年并没有走呢若三年前,宋屠夫已经死在了甜水巷呢
甜水巷哪里有那么多身高一米八,又失踪了却无人察觉的高大男人为何甜水巷的邻人竟未曾听闻一点风声
那么孤家寡人的宋屠夫是眼前这具白骨的可能性无限增大。
大胤一尺有23厘米左右,所以林滢想要卫珉去问问,死去的宋屠夫是不是身高近八尺。还有,宋屠夫生前是不是左臂骨折后没有养好,形成手臂僵直乃至于不能弯曲的状态。
如果满足以上两点,加上发现尸体的地方又是甜水巷,那么这副白骨属于宋屠夫就是毋庸置疑。
古代人流量流动性不大,而且甜水巷居住的多半是本地居民。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是甜水巷中显然也不会缺宋屠夫的旧识。
卫珉跑了一趟,这一次是有针对性的询问。
很快林滢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是宋屠夫确实身高近八尺,而且他左臂确实曾经受伤过。
宋屠夫是个性情暴戾的人,他显然也沉不住性子。
他手臂受伤,却并未按医嘱进行静养,以至于留下病根,导致整条手臂不能弯曲。
也幸得宋屠夫受伤的是左臂,而他也并不是左撇子,右手切肉卖肉,也仍是十分麻利方便,不至于太过影响日常的生机。
种种特征皆十分符合,加上发现尸体的地方又是甜水巷。
这一切证实,宋屠夫当年并没有走出甜水巷,而是死于枯井之中。
卫珉随口一句话,却忽而令林滢心中动了动。
幸好宋屠夫并不是左撇子,所伤刚刚是左手
这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似触动了林滢的心弦,让林滢的心尖儿顿时这么咯噔了一声。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亦是微微一动。
夜已经深了,姜逸犹自守夜,给况凤彩灵前烧化纸钱。
况家亦暗暗派人前来吊暄,可亦不好如何的大张旗鼓,毕竟如今程家也是死了一个程烁。
更不必说这已经是后半夜,更显幽静。
可这时候,偏生有一道婀娜的身影掠入了灵堂之中。对方瞧着姜逸,蓦然神色动了动
来的女子当然是林滢。
她给况凤彩烧了香,烧了一卷纸,拜了拜。
在姜逸向她回礼时候,林滢忽而说道“姜推官,今日在你家旧宅枯井之中发现那具白骨,其实我已经验出了他的身份了,便是当年那位杀害姚淳儿的宋屠夫。”
姜逸只轻轻啊了一声,他似因况凤彩的死变得有些迟钝了,好似有点儿不能消化林滢所说的话。
林滢轻轻垂下头,火光轻轻扑在了她秀丽面颊上,掩住她一双漂亮杏眼的灼灼神光。
她慢慢的给况凤彩烧化纸钱,然后缓缓的说道“其实你知晓我在说什么。姜推官,你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宋屠夫为什么死在你和况姐姐曾经居住过的故居这绝不是一件巧合。”
“其实三年前,在况姐姐抛头露面四处询问目击证人的时候,你却已经推断出真正杀人凶手。你那么聪明,就像你现在做凤州的推官,也是做得很好。其实你一直善于断狱,是个断案高手。”
“于是那时候你已经发现了宋屠夫的破绽,他是激情犯案,临时起意,又并不是什么谨慎的人。想来当时这个不聪明的凶手必定留下了无数的破绽,于是你一下子就拿住他了”
姜逸抬起头,轻轻哦了一声。
林滢接着说道“然后,你就杀了他”
姜逸仿佛不大明白林滢说了什么,只喃喃重复林滢所说的话“然后,我便杀了他”
林滢缓缓肯定“是,然后你便杀了他”
“死者头颅上有两道致命伤,一道在前额,一道在右侧。前额的伤证明凶手跟死者是面对面,可是为何第二道伤在死者头颅右侧呢通常杀人,必定是用自己最趁手,最有力气的那只手。当两人面对面时,凶手若使右手杀人,伤口应当在死者脑袋左侧。”
“这说明凶手是用左手杀人,因此死去的宋屠夫是右侧颅脑受伤。”
“那日我给况姐姐验尸,我看过你们房中字画。其中有一副字,是你们两人合写的。你写的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况姐姐写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们两人笔迹不同,字迹也大不一样,一看就能看出来。”
“读诗是从左往右读,所以你站在左边,况姐姐站在右边。当然就算你站在左边,跟况姐姐一起写字,哪怕你用右手,也不过稍微拥挤了些,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可你提款却在这幅画的左侧,如果你用右手,按照平素习惯,你会下意识把提款写在字右侧。”
“姜推官,其实你是个左撇子,可也许为了日常方便,你锻炼自己右手,人前也是日常多用右手。不过到了真用力气的要紧关头,你还是下意识用了对你而言更为有力的左手。”
姜逸嗤笑“牵强之极”
林滢亦是沉得住气“你在凤州故交不少,你是不是左撇子,问问便知晓了。”
姜逸“我说牵强,是因为只因我是左撇子,便说我是杀人凶手。人证呢物证呢杀人凶器又是什么你甚至不知晓宋屠夫什么时候死的,或者死的人根本不是宋屠夫。”
林滢瞧着他“可别人却不会这么想。他们只知道一个身高近八尺,左臂曾经骨折的男人死在了姜推官的旧宅里,杀他的是左撇子,而姜推官又恰好善用左手。谁会觉得跟你没关系死的这位是宋屠夫,就更加会令他们联想篇幅。”
姜逸嗤笑“所以你这位顾公弟子,就是这样办案靠的不是真凭实据,而是杀人不用刀的流言蜚语。”
林滢瞧着他“这是姜推官自己的以己度人吧”
她给火盆里加了几络纸钱,看着火舌将纸钱烧化。火光落在了林滢秀丽的面颊上,也似让她这张面颊微微发红。
她轻轻的说道“况姐姐一直在找这位杀害姚淳儿的杀人凶手,她发疯似的找了整整三年。可惜她并不知晓,其实这个杀人凶手已经死了。你这位聪明的枕边人明明早查出了这件事真相,可你眼睁睁看着她记挂这件事,却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然后林滢抬头瞧着姜逸“三年前,其实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聪明的姜公子寻出了凶手,还用私刑处置了他。当然这宋屠夫确实该死,你虽不该滥用私刑,可那时候也不算如何的罪大恶极。”
“可你杀了宋屠夫,将他扔在枯井之中,那一刻,你并不想这件事情就这么完结了。因为那时候世人皆以为是程烁下的毒手,你不想这般还程烁清白,让他得以解脱。你跟他有私怨,你想要他万劫不复,你恨他”
“因为那时候,程烁已经骚扰你们夫妻很久了。他还用弹弓打破了况姐姐的头,使得况姐姐额头上留下伤口,非得要刘海遮掩。可这种程度骚扰,官府不会管,大众更不会感兴趣。别人眼里,这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家事,因为况凤彩毕竟口头许婚给程烁。”
“哪怕那时候你已有功名,可是你却是无能为力。”
“于是,你要让程烁沾染的事不再是家事,不再是争风吃醋,你要让程烁背负百口莫辩的杀人之罪。让他跟一个无辜女子的死联系在一次,让他惶恐不安,让他难受,让他成为凤州的过街老鼠。这样,你才能出一口气”
“出一口长期被程烁精神骚扰的恶气。”
姜逸虽出身贫寒,可他是个聪明人。那么一个聪明人,就很懂得报复仇人。他不但会读书,还是个有手腕的人。
他觉得程烁无学无术,却依仗家世,这般咄咄逼人。
那时他很爱凤彩,况凤彩如此一心一意嫁给他,这正是对姜逸一种肯定。肯定他虽出身寒微,却比那些贵族子弟要强。
可这样痴心的女子跟了自己,却受这份欺辱。
一个女子肯把自己依托给一个男人,自然是相信他,觉得这个男人能保护她。
可是他的妻子受伤之后,他能怎办就算告去官府,衙门不愿意得罪程家,至多也不过是罚银了事,并不会真正严苛处置程烁。
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有些扯不清楚的桃色纠纷。
那时候况凤彩将自己头发梳下来,遮挡住额头上那道疤痕,反倒笑着安慰姜逸,说不妨事,她以后少出门就是。
便算程烁朝着自家大门扔石子,她也可假装听不到。
她要姜逸不理会别的事,更不要在意程烁的骚扰,只一心一意备考,以最强的状态参加明年三月的春闱之试。
只怕程烁也是这般认为
程烁也是有些夹杂心机的恶毒,他就是要这么骚扰姜逸,搞姜逸的心态,让姜逸心态崩溃,不能以最佳的状态参加几个月后的会试。
可能程烁也承受不了姜逸的进步了。姜逸中举,况家已经松口将女儿嫁给他。若姜逸更进一步,那他这个程家小少爷岂不是别人口中对照组,成为整个凤州的笑柄
姜逸当然也品出了程烁这种恶毒的,恨不得将自己生生掐毁的嫉妒心思。
所以当发生姚淳儿这件命案时候,就像林滢说的那样,他绝不愿意这样便算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他要借着这个杀人凶案,将程烁反踩到足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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