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了。”江惜给这颗狰狞的狗头打了个结。
宫决从恍惚中回过神。
然后感觉到裤子往下滑了滑。
“”
宫大少爷这辈子就没这么“失礼”过。
不过转头再看程冽, 他的运动裤也够松松垮垮的。
宫大少爷顿时就舒心多了。
“江惜”程冽喉中蹦出了声音。
宫决转头一看。
江惜竟然抓着那颗狗头,就要往背上骑。
“大狗”当然不乐意,套在脖子上的“缰绳”更激发了它的凶性, 它狂吼着甩动起身躯, 眼看着江惜要被甩下来。
宫决眉心一皱, 张开双臂去接她。
程冽没有大的动作,只是突然甩出了什么东西, 然后牢牢攀住了“大狗”的下巴。
大狗发了狂。
尖利的犬齿不断地往下滴落着涎水。
它用力合上嘴, 作出撕咬的动作
程冽不要手了
一切仿佛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大狗没能合上嘴,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江惜也并没有掉入宫决的怀抱,她纤细的手臂牢牢抓住了皮带, 一脚蹬在这头恶犬的身躯上,借力翻身,终于骑在了它的背上。
“滴答”
“滴答”
从大狗嘴里流出来的不再是涎水, 而是鲜红刺目的血。
江惜垂眸。
宫决抬眼。
那一瞬间,他们都看清了那张狰狞的嘴,原来是被一根鱼线缠住了。鱼线很细, 往下一拉就狠狠套住了整个下巴, 它深深地切入口腔,在牙龈上划拉出血槽,连舌头都像是要被切作两半。
而鱼线的那一头, 就抓在程冽的手中。
大狗自然不再挣扎,只能顺从地朝程冽的方向低下头去。
它害怕疼痛。
它害怕自己的下巴被“切”掉。
江惜看了程冽两眼,然后才拍了拍大狗的头,说“那个会放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宫决有些许的茫然。
程冽一只手抓着鱼线没有放,同时弯下腰去,将掉落在脚边的佛经机捡了起来。
开机。
江惜启唇, 轻念了一句文言文
没错,是文言文。
从她口中吐出来的那一瞬,甚至给人以空灵玄妙之感。
宫决怔忡心想。
“翻译,录下来。”江惜对程冽说。
程冽熟练地按照她说的做了,然后打开了循环播放。
佛经机却发出了卡壳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江惜皱眉“摔坏了”
程冽面不改色,抓着佛经机在大腿上撞了两下。佛经机播放的声音一下就变得流畅了许多。
宫决“”是他从未见过的“修理”方式。
江惜也很惊奇“你们的东西真有意思。”
拿这个驯服那些精怪之物,效率高多了。
随着佛经机里的声音缓缓播放出来,躁动不安的大狗慢慢安静了。
它小心翼翼地垂下头,趴伏在地上,满脸写着痴呆。
宫决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嘶。
有点疼,不过也很好地帮助了他维持住了清醒。
佛经机里播放出来的声音居然有催眠的作用
“你可以松手了。”江惜这句话还是对着程冽说的。
程冽应了声“嗯”,但却没有立即松开,而是缓缓地动了动手指,再慢吞吞地抽走了鱼线。
就像是一个冻僵了的人,刚刚恢复肢体的自如运作。
中途大狗还疼得抽搐了下,但很快它那颗大脑袋就又垂低下去,重归平静。
“走吧。”江惜接着说。
宫决出声“就这么走”骑着狗
江惜犹豫了一下“你也想上来”
“当然不是。”这个问题根本不在于这里啊
江惜又看向了程冽“那你”
程冽轻描淡写“好啊。”
宫决“”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骑狗又有什么大不了呢大晚上的也没人看见啊。
江惜重新看向宫决“那你”
宫决这次答应得很快“好。”
江惜点点头“好吧,那你就牵狗吧。”
宫决“”
所以她只是想问问他要不要牵狗而不是问他还骑狗吗
话到底是说出去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宫大少爷也舍不下这个脸。
牵狗就牵狗吧
“上来。”江惜的声音又响起。
程冽翻身上马,不,翻身上狗。
宫决抬头看了一眼。
草
宫大少爷按不住心头的狂怒。
但无人在意。
江惜踢了一脚狗屁股,这头恶犬顿时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就要往前狂奔。
江惜忙揪住它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这边”
宫决这才压下了心头的狂怒。
他意识到牵狗这事儿还是挺重要的。
他抓着皮带,带着狗头扭转方向“看见了吗那栋建筑,会议中心。”
大狗再也按捺不住,狂奔出去。
完全跟不上的宫决
这狗牵的白牵了。
而那头狗背上的江惜轻轻启唇“啊,忘了。宫决是人,跟不上狗。”
不然
程冽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光。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也没有从背后抱住江惜。
因为他知道,她很厉害,她不会从狗背上摔下去。
不过
程冽将背脊挺得更直了。
至少还可以挡个风。这是他能做的。
这一路冲到会议中心,程冽有幸见识了各色的只有在奇幻片里才出现的“怪物”。
只不过那些怪物大都还是虚影,很少有像大狗这样凝成实质的。
漆黑的夜被照得更加红了。
半边天摇摇欲坠。
宫大少爷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场景。
他独自走在路上,头皮发麻,连带背脊都透凉了。
没错,天不怕地不怕的宫大少爷,多少吧,有一点怕鬼。
这时候酒店负责人还打来了电话“我我迷路了。”
宫决“你自己修的酒店你找不着”糊弄鬼呢
酒店负责人的声音都颤抖了“是,是啊。我一开到平湖路,就没了方向。”他沉默了一下,小声问“不会是鬼打墙吧今晚酒店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给酒店的老窦打电话,他也没接。”
鬼打墙
宫决心头重重跳了下。
“你胡说什么你拍个照发给我。大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宫决嘴角向下一撇,冷声斥责道。
“是是,我主要还是担心您啊,您现在就在园区对吧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宫决“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这人越念叨越瘆得慌。
可现在酒店负责人进不来又怎么完成江惜交代的任务呢
宫决皱眉。
这时候宫决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
正是酒店负责人发来的照片。
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这就是我周围的样子」
酒店负责人在短信里说。
宫决差点手一抖把手机摔了。
他关掉手机,没有再理会酒店负责人,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好在他腿长,一通快走,很快就看见了江惜和程冽的身影。
程冽这么讨厌的人,这会儿看着都显得亲切了些。
“负责人来不了了。”宫决跑上前,难得有一丝尴尬。
毕竟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
答应了还办不到的事那就更没有了
江惜“影响居然这么大吗”
宫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因为到现在,他还没能完全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睁开眼就掉进了爱丽丝的仙境。
程冽突然插声“一定要找到画对吗”
江惜“唔。也许不是画,也是别的东西装上它们带到了这里。”
程冽“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查看监控。”
江惜点头。
程冽顿了下,紧跟着开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嗯”
程冽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并将自己的位置报给了对方。
没一会儿工夫,之前那个兜售佛经机和十字架的男人就回来了。男人特别高兴“我很荣幸您需要用到我”
宫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江惜“他是什么人他来的路上一点也不怕”
男人听见了他的声音,笑着侧过身,拉开自己的外套。
只见外套内侧挂满了十字架、貔貅、狗牙、佛像还有黑曜石的短刀,林林总总,看得人眼花缭乱。
男人说“这该它们怕我”
宫决“”
男人很快正色道“要撬的锁在哪儿”
撬锁
江惜歪了歪头。
宫决也重新审视起了面前这个男人。
程冽面不改色转身走在前“这个机械锁。”
“我的天,这是体育馆的会议中心对吧这锁我要撬了得判几年啊”
“撬锁入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程冽顿了下,“你这个罪行,顶多罚款。”
“那我就放心了。”
宫决“”
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男人蹲到锁前,反手从背后的大包里掏出了工具。
会议中心的大门上装的是机械密码锁。
准确来说,撬是撬不开的。
这东西很沉,做工很好,还具备防撬报警功能。
但男人一手把住锁公,一手把住锁母,侧耳去听。
“喀嚓”一声响起。
门开了。
好像只是眨眼之间。
男人仿佛是个资深盗窃犯,一路又打开了机房锁,柜锁。最后成功从里面找到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备份。
他按日期挑好,拿出来播放。
这些录像可不再仅限于酒店范围了。
整个体育馆园区,但凡是装了摄像头的地方,都被录了进来。
筛选录像是个很繁琐的过程。
宫决终于又能帮上忙了。
“这台显示设备也打开,一起看。筛选带着画,或者形似画框的人出来对吧”
程冽应了声,跟着也坐了下来,又打开一台显示设备,分时段筛选。
“带了大件行李的人很多啊”宫决慢慢皱起了眉,然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画能够装下那些东西的话,那照片呢”
程冽一顿,看向了江惜。
江惜现在当然知道照片是个什么东西。
“拍下来的东西,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照片太小了揣兜里就能带走。”男人在一边松了口气,“还好你们不是要找这个,不然找疯了也找不着啊。”
不过程冽倒是从这段话有了点别的想法。
他问“那微雕呢”
“微雕”江惜顿了顿,“是指在骨头上雕刻吗”
这是古国极常见的东西。
宫决也想了起来“核舟记”
程冽点头。
江惜“此物可行。”
“我知道我知道,有的雕核桃上,还有雕米粒上的”男人悚然一惊,“这东西也很小啊这怎么找”
“想要将这样一幅诸神黄昏的场景,用微雕的工艺来呈现,要纤毫毕现,生动如实,必然是大师级的工艺。找照片很难,但找这样一样东西,还真不难。”程冽紧跟着道。
宫决飞快地跟上道“入境备案”
程冽“嗯。”
这些东西对巫女来说可就太陌生了。
“入境备案是什么”
“凡是携带工艺品入境的,尤其是昂贵工艺品,都要报关备案。”程冽解释道。
宫决跟着又补充道“报关时,他们还必须提交报关物品的发票合同,如果是木制品,还需要熏蒸证总之,海关一定有入境的相关信息。画也是一样。油画一类的艺术品入境,一样要报关。”
程冽看向宫决。
宫决说“这事很好解决,我来打电话。”
那边江惜摸出手机,已经在给殷老先生拨电话了。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江惜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说“打扰你睡觉了。”
那头的老人笑道“怎么会是酒店那边又出现什么变故了吗准备的那些东西派上用场了吗”
江惜“暂时是派不上了。”
她说着,很快把这边的情况说了。
“你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一旦发现嫌疑人,你就不必出面了。”那头肃色道。
江惜“那我”
那头笑道“你也好好睡一觉吧。”
江惜轻轻应了声。
宫决有点好奇她给谁打了电话,问“海关那里搞定了接下来做什么”
江惜点了下头“嗯,他让我回去睡觉。”
“哈”
宫决顿时感觉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江惜。
甚至
宫决分了点目光给程冽。连他也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这会儿社交网站上已经炸开锅了。
先是有个外国运动员发了条s,然后s被转载到了国内微博平台。
听说运动会上出事了,很多运动员都撞见了灵异现象,截图,这个运动员还说,天上在往下掉火团,所有人都吓得要死,酒店的工作人员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人出来维持秩序。有人关注这个事吗
微博一发,各路营销号立马赶了过来。
当地居民表示放屁,没看见什么异象啊
1,熬夜到两点,今晚的城市安静极了。
网友当然不认同运动员不可能随便传谣吧
你们快去看多个国家的运动员都发了s,在质问我们究竟在搞什么
没事吧这些人这就开始质问我们了
到底怎么回事
网上闹开了,园区内当然也不平静。
宫决转头一看,就看见远处酒店大楼的灯先后亮起。嘈杂的声音隔了这么远还能隐约听见。
里面应该已经吵翻天了。
江惜当然也注意到了动静,她顺势望去,然后皱了下眉,转头问“有那个叫”
她想了一下。
程冽“广播”
江惜“对,广播。”
程冽看向了男人。
男人立马表态“我这就去找”
宫决插声“多简单,我打个电话问问。”
十来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广播控制中心。
对这种东西江惜可谓是一窍不通。
还是男人站了出来,一顿忙活,擦了擦汗“调试好了您要通知点儿什么告诉大家撤离吗这里是挺诡异的,但这个咱们可能做不了主啊”
男人话还没说完。
江惜坐到了话筒前,扶正,垂眸,启唇,低声吟唱。
其余三人都是一怔。
但谁也没有开口打搅她。
她放低了声音。
那声音是与少女截然不同的威严,低哑。仿佛来自上古的低语。响起那一瞬间,所有听见这道声音的人,都有种不受控的,一股电流直窜向头皮的感觉。
他们正了神色,躁意从身躯里消失,逐渐变得平静,甚至想要合上眼
整个园区都听见了声音。
没有语言,只有单纯的吟唱和隐约能听见的陌生音节。
所以各国的人都能很好地将这段声音听到耳中去。
“是华国的神在歌唱吗”
“什么样高超的音乐家才可以谱出这样的声音”
“嘿,录下来我们应该录下来”
“我有些困了,我的大脑好像不受控制地被人上了锁”
“这是什么魔法吗”
他们低低地议论着,又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顶着那一丝脑中的清明试图录制。
奈何经由广播传出,再由手机录制那么一道,出来也多半得是全损音质了。
“找到了,原来是你啊。”0519的房间里,头发卷曲扎成马尾的男人掀起窗帘的一角,露出了笑容。
“先生,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背后响起运动员的声音。
男人转过身,看着面前运动员稚嫩到甚至显得有点蠢的面庞,他耸了耸肩说“我也不太清楚呢。”
运动员说“这个声音真好听”
男人再度露出笑容“是啊,很好听,应该是个年轻姑娘吧。”
“一定长得还很漂亮。”
“当然。如果有机会见到她。”
“我一定会问她能不能合张影。”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说“完全可以”
运动员守在了窗户前。
他想,外面有这么多诡奇的异象,但前方却有一个神秘的美好的少女。
这是多浪漫的一件事。
简直像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足足一个小时后。
江惜关掉了广播,一转身就看见了递到面前来的两杯水。
“哪里来的”
男人指了指门外“有个饮水机。”
江惜这会儿正渴得厉害,连嗓子都哑了。
她接过了程冽递来的水杯,一口气喝完。
然后把宫决那杯也接过来喝了。
一杯不够。
男人瞧着这一幕,倒是在心底暗暗地啧啧称奇。
小姑娘天生就知道怎么训狗啊,啊不对怎么能说我们小老板是狗呢。应该是狼。
江惜喝完水,将手里的一次性杯子叠好。
“给我吧。”程冽说。
江惜“哦。”她递给他。
程冽接过去,走到门口扔进了垃圾桶。
宫决扼腕。
大少爷没照顾过人,这些细节疏忽了
男人问“下面呢我们又要做什么”
男人现在可以很肯定,小姑娘就不是一般人
“我们要去拯救世界吗”男人激动地问。
江惜歪头“不是说了回去睡觉吗”
“真回去睡觉啊”男人纳闷,“这睡得着吗”
不过话音刚落,江惜就接到了电话。
是殷老先生打来的。
“不好意思小友,打搅你睡觉了。结果出来了,人也抓住了。你们猜得一点没错,他们带了一块彩石入境。石头上用的就是微画雕的手法。根据当时的登记信息,我们还查到了卖出彩石的工作室继续往下抽丝剥茧,应该还有一些收获。”
好快
江惜恍惚了一下,越加认识到古国和这个时代的不同。
“我们的人马上会将石头送到你那里,怎么把那些东西收回到石头里去,要我们多方努力一起找出办法了。”殷老先生在那头接着说。
“好。”
江惜一行人挂了电话就往酒店回去。
那头大狗还被老老实实拴在大树上呢,只不过时不时地就会朝四周嗷呜嗷呜狂吼一通。
宫决“还骑狗”
江惜抬头望了望远处的酒店大楼“反正他们应该也睡着了。”不然一个小时的广播白哄啦
宫决想了想,刚想说这次我和你一起骑。
那头江惜翻身上了狗背,程冽说“走吧。”
程冽竟然没有跟着上去。
江惜也显然没有要再问他们的意思,踢了下这恶犬的屁股,一手抓着绳子,恶犬就这么往前走了。
宫决张张嘴,只好又闭上了。
恶犬一路狂奔,他们在后头盯着少女的背影。
哪怕只有个背影。
但总觉得她骑个狗心情都是飞扬的。
他们离酒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一幕被窗户一角定时录像的手机记录了下来。
程冽几人陪着江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路走过,走廊上还能见到一些玻璃和容器碎片。显然刚才这里确实闹出了一点风波。
但再往前走,又能看见清扫过的痕迹。
再再往前走江惜看见了靠着墙壁坐下的,很明显是派来保护他们的武装人员。
江惜“”
啊,忘记提前告诉殷老先生了,她吟唱的时候,武装人员们应该将耳朵堵上。
这下误伤友军了。
男人走在最后面,看见这些武装人员就是眼皮一跳。
“我看见他们就心慌啊,老觉得是来抓我的”
江惜回头看他“你犯过法”
男人“年少轻狂的时候,干过点倒买倒卖的交易。关了三年。”他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我现在是改过自新了”
开锁那么麻溜,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
男人指着这些人说“不会都是来保护你的吧”
江惜发现这个人察言观色相当厉害。
不过她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来保护整个园区的。”
男人问清楚之后心就定了“那您几位先回房,我有点办法一会儿就能把人叫醒。”
“嗯”
男人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东西,滂臭。熏一个醒一个。”
江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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