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亲热
温蓝在原地站了会儿, 见他没有再盘问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弯腰去穿鞋子。
“等一下。”他忽然在她身后道。
她放下穿了一半的鞋子,迟疑地抬起头。
没有紧张是假的。
虽然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一万遍, 她又不欠他钱, 干嘛要怕他这完全没有道理的事儿嘛
但是事实上, 她就是本能地有点怵他。哪怕做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也搞不懂自己在他面前为什么这么怂。
她虽然算不上什么人五人六的拽人, 但也不是个怕事的。
她把这归结于自己比较慢热,还没适应和一个算不上太熟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景行关了电脑, 去了房间。
温蓝望着他的背影,没搞懂, 好在他一会儿就出来了。
手里,提着一件全新的长大衣。
浅蓝色和白色织物混纺,领子和袖口是水貂毛, 油光水滑, 如针尖细腻,摸上去又很柔软。
之前她在橱柜里见过,因为包装得很好,还以为是要送出去的礼物,只稍微拨开塑料膜摸了摸。
江景行把外套笼在她身上, 细心地帮她把头发从衣领里抽出来, 抚平、拨到肩头。
温蓝有些愣怔。
从小到大,没人给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他低头在帮她顺领子,表情专注,眉眼静静低垂。
他不笑的时候, 看上去就是有些冷漠料峭的,眉弓骨长,眼窝深而眸色漆沉,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他这会儿的神情格外温柔。
心里好像被夏日的一阵暖风徐徐拂过,吹皱了平静的湖面。
像是有一只小鹿,在那儿撞啊撞的。
“好了。”江景行松了手,不经意抬头,怔了一下。
温蓝猝不及防的,没收起表情,随即有些窘迫地移开目光。
她抬头望天,欲盖弥彰地在空气里甩了甩手“那我走了,晚饭在外面吃了,不回来了。”
他只是笑。
温蓝总感觉他笑得有点那啥“你别笑得这么不三不四的。”
他的笑更加收不住了“温蓝,你自己心里有鬼,每次还要倒打一耙。”
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不跟你说了,赶时间”飞快溜出了门。
和许依依她们约在三里屯那边的某处烧烤摊。
两杯啤酒下肚,温蓝感觉身体都热起来了,话也多起来了“你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真是累死了,为了那个高级女装的项目,我跟莫文熙天天撕逼。”
“她管你啊她凭什么管你”许依依火冒三丈,拿着啤酒瓶跟她干杯,“她虽然名义上是你上级,可她在这个项目里和你是平起平坐的。她凭什么管你啊”
“说是独立负责,可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公司,管理都不是很明确,有时候还经常一个职位干两个岗位的事,分工哪有那么明确”
“照我说,你还不如自己出去干算了,自己创立一个品牌呗。”许依依不忿道,“大不了跟你妈低头要点钱投资呗。你妈虽然对你吆五喝六的,其实挺关心你的。她一支行行长,手里应该也有不少资产吧”
尹荨将酒瓶口抵着唇,淡淡开口“干嘛不跟你老公要”
许依依和温蓝都是一愣,怪异地看向她。
尹荨神色却是泰然,嗤笑“你们是合法夫妻,你都跟他结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利用的资源就要利用到底。平时咱工作对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要腆着脸往上贴,何况是自己老公、妈你们小姑娘就是太死要面子,没必要的道德感太高。”
温蓝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但又拉不下那个脸,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
可以江景行那个半点亏都吃不得的性格,她要是跟他开口,他不得折腾死她他的便宜有那么好占
她拿出手机,谁知手机上有有一条新鲜出炉的短信。
江景行在三里屯
温蓝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温蓝你跟踪我
江景行出来见一个朋友,在路口看到你的车了。
然后发了张截图给她。
温蓝一看车窗上贴着的明晃晃的罚单,人就蒙了。
年后三里屯这边特闹,停车场爆满,太里面的车位她就停不进去,便给了入口处那便利店老板200块,让她帮忙看一下车,然后把车停在了路口。
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还她的200块
这下好了,不但损失了两百块,还要缴纳一笔罚金。
“在给谁发短信啊一直低着头,连话都不说一句”许依依“呦”了一声,“老公查岗啊”
“我车被贴罚单了”温蓝淹头搭脑,真没心情跟她吵架,“我先去停一下车。”
到了路口,她还不信邪,盯着那罚单看了好一会儿,心情郁结。
“里面不是有车位吗你干嘛停外面”江景行有些好笑。
“那车位太窄了,前后都挡着,我停不进去。”
他朝她伸出手。
温蓝微怔,然后反应过来,摸出车钥匙放到他掌心。
“等我一下。”江景行拉开车门,弯腰跨进了驾驶座。其实,她这辆i对他来说有些窄,隔着车窗,她看到他稍微调试了一下座椅,熟练地挂挡、转方向盘,车子便驰入了小巷里,像是计算过似的,稳稳停入她觉得根本停不进去的那缝隙中。
车门又打开,他从里面跨步而出,反手替她将车门关上了。
头顶昏黄的路灯晕着一圈浅浅的光晕,照得他侧影落落,极是清寒。转身的那一刹那,胸口白色的衬衣略微被绷出了两道性感的褶皱,他将臂弯里的西装穿上,略微整了一下领带。
她不免扫到他领带上墨蓝色的斜纹,还有上面那一枚细细的银色领夹,反射着一点儿幽幽的冷光,就像他镜片后的那双眸子一样,透着倦冷。
“怎么这样看着我”到了近前,他略有些讶异地望着她,然后低头确认了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
“我跟朋友打个招呼再走吧。”
“我跟你一起。”
温蓝有一丝迟疑,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目光望过来,无声地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些尴尬,下意识抓紧了背包。
倒不是因为别的,她也跟她的朋友说过她的和江景行的事情了。但是,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他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没有想象过要把他带到她朋友面前介绍时的那种场景。
虽然结婚了,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看似融入了她的生活。
但是实际上,一旦涉及双方的朋友圈,就会明显感觉到那种割裂感和差距。
比如,尹荨所在的公司亚美是由中宸控股的,那这样算起来,她算得上是尹荨的老板娘。
江景行挽着西装站在那边静静等着,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看着她这样纠结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实在是搞不懂你在纠结什么。”
“咱俩位置互换一下,你就懂了。你一出现,我朋友要是尴尬怎么办”
“你朋友未必这么想,是你想多了。”江景行说。
温蓝叹了口气,也不纠结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走吧。”
“温蓝。”当她想迈步离开时,他忽然叫住了她。
声音清冽、沉稳,像寒山之巅风过料峭的霜雪,簌簌作响,比之平日,更别有一番郑重。
她迟疑地回望他,有一些茫然“怎么了”
他回头瞧了眼那辆i“为什么不开我送你的车”
她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便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他应该也十分清楚才是。
普通朋友聚餐,还要开辆几千万的豪车,关键这豪车还是老公送的,这不是故意显摆吗
虽然她不算脸皮薄的人,这么厚脸皮又有些挟势的事儿,她真干不出来。
可他这样问,倒显得她特地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她只能讪讪地说“那车太贵了,我那车技你知道的,要是给磕了,我可没钱修。”
江景行点一下头,没说什么,不知是认同了她这个说法还是决定大发慈悲放过她,不为难她了。
但她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这个人,平时挺大度的,可要是较真起来,那真是不好糊弄极了。
回到烧烤摊,许依依和尹荨还在叨嗑。
“停个车跟上了个大号似的,你怎么就这么墨迹呢”许依依翘着二郎腿抬头,话音戛然而止。
她目光定定望着面前风姿绰然的男人,眨巴了两下眼睛。
“介绍一下,我老公,江景行。”温蓝咳嗽一声,硬着头皮开口。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又有什么区别
很快她就发现,尴尬的不是她,是许依依。平时人五人六的许依依,在江景行面前显得特拘谨。
还不如尹荨更自在些。
江景行倒是很自在,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嘴里却是客气道“叨扰了,不好意思。不过,你们是温蓝的朋友,我应该来见一见的。”
然后,在温诧异的目光里,他从随身的一个白色硬纸袋里取出了两个盒子,搁桌上一一推过去,“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路上碰到一个合作的珠宝商,捎了我这个。女士表,我也用不上,希望两位不嫌弃。”
许依依的眼睛睁大了“z家的玫瑰轴轮表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她家也算有钱,不过,在江景行这种商业大亨面前算什么啊。
就他爸那个百来人的小破公司,在中宸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就像是豪华酒店面前的茅厕一样,上不得台面。哪能比呢
温蓝也奇异地看了江景行一眼。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想起之前跟他说过自己要出来见朋友,他不会是路上去买的礼物吧
表两人到底是没有收,而是收了江景行给的三里屯这边某高档酒吧的打折卡,说那酒吧老板是他朋友。相比于几十万的表,打折卡这种就没那么贵重了,还帮人家揽生意呢,收下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江景行很擅长交际,一开始场面上还有些拘谨,可他态度随和,笑容和煦,很快就打开了话茬。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许依依,在聊到感兴趣的话题时,很快就放松了戒备,跟他聊到了一起。
“真的吗你也喜欢seadeon吗我觉得他的画特别带感,有一种撕裂的癫狂的感觉,太酷了”许依依说了一大堆,把手边的烧烤递给他,“你也吃。”
推过去后,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你应该不吃这种垃圾食品吧”
江景行一身衬衣洁白干净,手边的西装名贵而高档,加上他身上那种自带的矜持傲然的气质,和这个地方真是太格格不入了。
“吃的不多。”他并不避讳地拿了一串烤土豆,咬了一口。
温蓝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他真的会吃这种东西。
看他表情自然的样子,她真挺佩服的。
不过,心里也有一丝微妙的动容。
他完全不需要如此。
她忽然意识到,他在很努力地融入她的社交圈,讨好她的朋友。
虽然他这个人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类型,但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价值的人,也是不会去刻意结交的。
遑论是像这样花心思去结交对他而言带不来任何好处的小女孩。
温蓝咬着嘴里的椒盐鸡心,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喝点水。一直吃这个,晚上回去你得喝更多的水,到时候,别想睡觉了。”江景行把水杯放到她面前。
感觉到尹荨和许依依探究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投来,温蓝连忙低头喝水。
她想装作如无其事,可是,她们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
她知道,她的脸一定红了。
因为很热,连到耳根的地方都在发烫。
回去的路上,温蓝靠在椅背里踯躅,踯躅了很久还是问他“你干嘛那样啊”
“哪样”他笑,转方向盘。
她这车他开得不是很顺手,拐弯时皱了下眉头,说“这是什么车,方向盘这么硬你还是别开了。”
“干嘛不让我开不开我开什么啊”
“我不是给你买了一辆吗要是不喜欢那个,我再给你选一辆别的。你喜欢什么样的什么牌子,什么系列你跟我说,我听着。”
“我不要你送的车。我自己又不是没车”
“为什么”他抽空侧头看一眼她。
温蓝避开了他的目光,抿着唇,憋了半晌才说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你这么多,肯定要被你拿捏了。”
他都笑了,想不到是这么个理由。
他也乐得跟她开玩笑“怎么就被我拿捏了你不应,我还能逼你不成你可以耍无赖嘛。又不是收了东西就要办事儿,你说,是不是”
许是夜色带起了氛围,他语调比平日更要慵懒几分,操着京腔,莫名蛊人。
温蓝却一点儿没有被感染到,很不解风情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我脸皮才没有你那么厚”
江景行又回头看她一眼。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也对,要是没喝多,敢这么跟他说话
回到家里时,温蓝的酒已经有些醒了。她揉了揉脑袋,要去勾安全带。
但是,扯了两下都没有解开。
她就有些烦躁“怎么就卡住了”
语气里,还带着那么点儿醉酒后的微醺的委屈。
“卡住了”他问她,语调儿懒散。
“嗯。”她还真委屈上了,“什么质量”
“便宜没好货,你开我给你准备的车,肯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他循循善诱,语气像是诱导小朋友偷吃禁果的大坏蛋。
她只是喝多了,又不是喝醉了,理智还是在的,迟钝了会儿就摇头“才不要”
“为什么”他笑,明知故问。
温蓝“不能欠着你的”要是欠了他的,他不得把她剥皮抽筋啊
倒不是死要面子什么的,这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没那么好拿,要付出代价的。
他像是能吃亏的人吗付出三分,得千百倍在她这儿找补回来。
她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我帮你。”江景行掠过了这个话题,微微欠身朝向她。温蓝抬头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身体不能动弹了,他靠得极近,眸中噙着笑,望着她,手里的动作也不停歇。就听得“咔哒”一声,安全带被他打开了。
“好了。”
温蓝回过神,忙掰开车门跳了下去。
回到屋子,她脱掉鞋子,光着脚丫躺到了沙发里。
她闭了闭眼睛,感觉头还是有点疼。
再次睁开时,她看到江景行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双女士拖鞋。
愣怔的功夫,他已经蹲下身,温柔地托起她的脚,替她将鞋子一一穿上。
从小到大,除了外婆没有人这样帮她穿过鞋。
而且,他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会单膝跪地伏在那边替她穿鞋,还做得那么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她很难说清楚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
许是悸动许是感动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望着他,是感觉难以说话的。
江景行抬头时发现她就这样望着他,失笑“怎么了怎么又看着我发呆”
她抿着唇,沉默,半晌才说“第一次有人给我穿鞋。”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穿”他的声音太温柔了,眼神也太温柔了,像柳梢枝叶不经意坠入河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也在她心里搅起涟漪。
她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谁知,下一秒脑袋被他敲了一下“还嗯以后你再光着脚丫踩地板上试试”
温蓝被敲蒙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搞半天原来是糖衣炮弹
她不服气“这不有暖气吗”
“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家里有暖气,外面呢”
她说不过他,主要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她决定妥协“那好吧。”
江景行看着她。
她乖巧的时候是真的很安静,微微垂着头,瀑布般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衬得那张雪白的脸更加小巧、精致、安宁,真的是诱人犯罪。
“去洗澡吧,早点睡觉。”他慢慢去解袖口的扣子。
温蓝也有些累了,应一声,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她发现江景行已经洗好了,换了深蓝色的毛衣和休闲裤。
他在客厅的茶几上玩牌。
她好奇地凑过去,发现他在自己跟自己玩。
因为半垂着头,他的侧脸看上去倒没有平日那边冷峻逼人,温蓝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往下,是冷白的皮肤、精致的锁骨。
她又看到他洗牌的手,手指十分修长,手指上有一颗浅色的小痣,像是落了一颗星辰。
真是要命的性感。
换牌的空当,他衔了一张在嘴里,欠身去抽她手边的。
温蓝怔了一下,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压到你的牌了。”
她似乎是醒酒了,有些拘谨地站在他面前。
看到他洗牌的样子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侧脸跟傅京南真的很像,也难怪她那时候会认错。
只是,性格相去甚远。
傅京南虽然闲散又豁达,但更像是围城里的人。江景行则正好相反,外表斯文,内心强势,百无禁忌。
其实,她还蛮佩服他这种性格的,她自己就做不到。
他把牌接上之前的,又甩了一张,像是不经意地觑了她一眼,笑“在看什么”
温蓝被他看得莫名脸热“什么啊没什么啊。”
“真没什么”
“当然没有了。”
“我也没说你有什么啊。”他又笑。
温蓝语塞了。
她佯装低头去看他的牌,不自觉在他身边坐了,看了会儿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你每次都能接得这么利索这一轮怎么看的啊”
“想学”他看她。
她红着脸点点头“你教教我呗。”
“教你等你学会了,在牌桌上赢我你想的美。”他呵了一声。
温蓝咬唇,气鼓鼓地看着他。
不带这么小气的啊
“你是不是怕教会我以后就赢不了我了”她忍不住激他。
“我从来都不会输。”他淡淡瞥她,镜片底下,那双眸子镇定、自信,那种信念感一般人是绝对没有的。
温蓝怔了怔。
有时候真是奇怪,怎么有人可以如此自信
不是自负,就是自信,从容自若的自信,是那种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且明白自己一定会赢的底气。
“教教我呗。”她不觉抓住他的胳膊。
他怔了下,抬头看她。
她脸有点红,似乎也觉得自己此举孟浪。
就在她想要收回手的时候,他已经丢了牌,单手就把她捞到了沙发里。
她惊呼一声,面前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底下。这个姿势让她感觉不自在,想要合拢腿,他修长的腿就这样插在她。
让她不能动弹,只能保持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不行。”他低头要吻她的时候,她伸手去推他,别扭极了,“那个那个来了”
江景行的动作就这么停下来,修长的手还保持着拨她头发的动作。
四目相对,她脸更红了,像是要被煮熟了。
为什么会这么尴尬啊
明明也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
她把这归结于两人之间算不上很熟的缘故。他们的生活习惯、性格都大相径庭,似乎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了解对方的。
江景行看了她半晌,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不过,当她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搂着她的腰轻易把她提了起来。
温蓝惊呼一声,双手攀住了他坚实的肩膀。
脸颊,就这么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是这样强而有力,一声一声,震入她的耳膜,让她不能忽视。
她的心莫名也跳得快起来,手微微颤抖,推开他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你好紧张啊,温蓝。”他带着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分明是带着几分揶揄的。
“我哪有”她才不承认呢。
“真没有”
“没有”
“那你身体怎么那么僵”他宽大有力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微微往上,轻轻的撩拨,她就有些受不了。
其实生理期的时候,那方面会更强烈。
可是,那不卫生,对身体伤害大,她从来不在生理期干那事儿,再需要都不做。
“你这是什么表情”江景行笑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色中饿鬼”
“那你摸我干嘛”话一出口,她自己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江景行静静地望着她,她脸蛋儿红扑扑的,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瞪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她多么理直气壮似的。
渐渐的,他眼睛里也浮起难以压制的笑意,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脸“那就亲亲好不好”
这要她怎么回答啊
“就”,仅仅、只是的意思。
这词用的,他是真的会的,好像显得她多急不可耐似的。
她脾气也上来“不亲”
跳下去开电视机。
他竟也不生气,就倒了两杯水,在一旁陪着她看电影。
看的是枪战片,却被她看出了恐怖片的效果,眼睛是要盯着屏幕看的,只是,声音要调得很小,就差听不见了。
江景行陪着她看了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只是,回头看一眼又害怕又想看的表情,忍着没有打哈欠,只略支着头靠在沙发里陪着她看。
“你帮我去拿包薯片。”她指指后面酒柜的方向,“麻烦了。”
他应了一声,只是,拿回来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而是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她怔了一下,看向他,这时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老底暴露了。
见他望着她,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很久以前的了,我从出租屋带过来的,到这儿后我就没怎么买了。”
“真的”
她点头如小鸡啄米“你说的嘛,要健康饮食,从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去健身。”
这下子,江景行是真的惊讶了“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她今天早上称了下,过了这个年都重了三斤了,真是要命
她对自己的身材爱逾性命。
她身材天生的,很少需要特别去锻炼维持,不过,平时也不会太放纵,以前是一个礼拜锻炼两次的样子。
可是,和他比起来就太摆烂了。
她是一名设计师,身材就是本钱,像设计、美容这种行业,自己都没有形象是很难有顾客信任你的。
江景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拿包薯片扔进了垃圾桶。
温蓝“你干嘛”
他若无其事地走回来“保持身材得从现在做起,锻炼虽然重要,饮食更加重要,七分吃,三分练。”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撑在她身边,高大的身影扑面而来,这一刻让温蓝有一种被梦魇覆盖的惊悚感。
她忙伸出手挡住他“打住打住好好好,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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