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破,回归秽鬼林中忘生镜所设的那个秘境。
在这个秘境的秽鬼林中,许多人进入,许多事发生,月奴都不理会。她心无旁骛地照看着缇婴的身体,随时做好以剑封魔的准备。
那魔气被封于少女识海中的一处,一度温顺安好,可以让月奴放心。
但是忽有一瞬,魔气爆发,要冲出缇婴所封的那处识海。想要冲破一切的魔气熔浆一般,摧枯拉朽,腐蚀周遭一切。月奴警惕凝神,做好魔气一旦冲出、自己就进入缇婴识海与魔气决一死战的准备,却见忽有另一力量浮起,点点青光,在缇婴的识海中,快速织出一牢笼,将冲出去的魔气再次封住。
月奴照顾的少女身体开始剧烈痉挛、颤抖,像要拼命醒来。
月奴将清心的术法罩下,缇婴倏地握住她手腕。
月奴惊喜“小婴”
薄薄眼皮下,缇婴眼珠颤动。
恰时有秽鬼趁乱偷袭,自后方偷偷摸摸集结,一同凝成一团黑雾,向月奴吞噬而去。月奴没有回头,她照顾的少女身体消失,月奴猛地扭头。
面容雪白、双目紧闭的少女浮于半空,尚未完全清醒,就掐诀于指,庞大的术法制住了偷袭的秽鬼。
在秽鬼们的混乱尖叫逃跑声中,半空中的缇婴,缓缓地睁开眼。
月奴再一次唤她。
缇婴没有立即回应月奴,她眼睛看向一片虚空。
月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此秽鬼林最深之处,万物凋零,虚无混乱,生灵皆不能于此求生,秽息们都不想于此聚集。月奴顺着缇婴的目光,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到。
但渐渐的,点点灰色的秽息在凝聚。
如飓风般狂而戾的存在在幽静中复现。
缇婴一目不眨。
她苍白的脸、乌黑的眼,盯着那处虚无。在那万物不生之处,秽息凝聚出了一个人影。
灰袍长曳,衣摆皱吹。现身的少年公子面容清正,低垂的眸子天然一段艳色。然他虽然天生颜色秾丽,却艳而不妖,举手抬足间,有一段凛然如剑的风骨。
他缓缓抬起脸。
月奴见他回归,迟疑道“二公子。”
但是缇婴盯着少年,却叫他“师兄。”
而这少年并不否认“嗯。”
他一声“嗯”,缇婴便觉得鼻尖酸楚
他回来了
记忆可以被封印、被吞噬、被篡改。
缇婴在苏醒后,在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默契被江雪禾封在一牢笼中后,便记起了一切。
她十岁之前曾拥有的一切美好记忆回归,那段记忆中,有夜杀的存在。
鬼姑诅咒他们,不只封了她的记忆,也封了江雪禾的。她不记得十岁前的一切欢愉,江雪禾同样感受不到十四岁前的片刻温馨。
她因苦难而性情暴躁。
他因
苦难而淡漠人世。
但是一切如今有了转机
她将自己的记忆与他共享,帮他填补所有空白的片刻。而他十四岁前的记忆,因为被封印,而没有在死亡后彻底湮灭。当她记忆与他共享时,他被封印的记忆是否会、是否会
江雪禾凝望着她的眼眸。
他温声承认“我想起了十四岁前的一切。”
十四岁前的记忆回归,十四岁后的记忆由缇婴共享heihei真正的江雪禾,回来了
缇婴眼睛瞬间噙泪。
她身子战栗,她几乎不受控制地从半空中飞去,扑入他怀中。可巨大的失落与欢喜后,她失望太多次,又燃起期待太多次,当他承认自己是江雪禾时,她仰起头,发着抖,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雪禾轻轻握住她的手。
眼下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他虽知师妹心情的低落与欢喜激动,却也只能按捺下,先处理更重要的事。
江雪禾伸指揩去她眼睫上的湿润水雾,他神色如常,温温和和杭古秋就是无名道人。”
缇婴眼睫一颤。
她想到了观天山中,自己与喋喋不休的小妖怪谈话时,在那个屋中无意中瞥到的道袍。
她此时才明白自己当时心间一闪而过的疑惑为何一介儒修,怎么会藏有道袍
除非那人儒道双修。
江雪禾言简意赅“杭古秋是半步金仙,他应该就是千年前从你我手中逃走的青木君。
“他躲过我的法眼,在你我入轮回后,他应当被天道选中,受天道眷顾,修成了半仙之身。但天道助他成半步金仙,他必然也要帮天道做一些事。天道”
缇婴惊道“师兄”
你不怕被天道感知到吗竟直白提起
江雪禾垂眼“眼下已经无妨了。我接着说
“杭古秋与鬼姑联手,他以分化身身份在断生道蛰伏多年,用来对付我。
“因为我是仙人转世,他无法直接杀掉我,便想了很多迂回手段。他扮作无名道人去月枯村,说服村民们出卖你的灵根,为你种黥人咒。
“他又以断生道谷主的身份留下遗言,要断生道帮我修复灵根,但为了惩罚我的背叛,为我种黥人咒。
“他的筹算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我们暂且不提。
“而在你我之前,柳叶城中韦不应,也是杭古秋的分化身之一。
“当初我们看不出韦不应这步棋寓意何为,我们从梦貘珠织就的幻境中,看到韦不应受一个无名道人的蛊惑,才决定开启人祭。但那是梦貘珠的幻境,梦貘珠编造的故事,起源于柳姑娘对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若是柳姑娘所知是错的呢若是根本没有无名道人呢
“若是那无名道人本就是韦不应编撰而出的呢。
“既然我们早就知道韦不应是杭古秋,我们大可不必认为韦不应什么都不知道,是被他的真身杭古秋欺瞒了。如
果韦不应恰好某个行为契合了杭古秋的需求那么柳叶城的人祭,就是杭古秋的目的。”
缇婴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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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道“为什么人祭对他有什么好处给你我种下黥人咒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到底在”
她倏地住口,若有若无地察觉到那些行为,可能都在逼着人去死,逼着活生生的人变成无支秽。
同时,秽鬼林深处被他们炼出了魔气,魔气诞生于无支秽的杀戮中,魔气又吞噬无支秽
缇婴垂眼,她缓缓运转灵气,在自己指尖,凝出了一点点魔气。
听不懂他们所有谈论的月奴在此时瞬间清醒“小婴,魔气”
缇婴看着自己的指尖,冷冷道“他在造魔。”
可是魔气被关在了她体内,她是魔女之身,她既得到仙人的祝福也得到仙人的诅咒,她会是世间最后一个魔。千年后,魔气应当是无法借着她的身体流入人间的
缇婴微皱眉,觉得还是有一个点不对。
譬如,她知道魔气被封在自己的体内,出不去;千年前的青木君听到过仙人的敕令,应当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鬼姑给她身上种魔气做什么
江雪禾“先别想那么多,外面应当出了大事,我们先出去再说。”
出去
缇婴烦躁无比“出不去叶师兄想了很多法子,我们都被封住了”
她突然收口,看着自己的指尖,开始出神。
是了。
先前是出不去的,但她现在体内有魔气
如今她大约明白,成为无支秽、起初没有意识的江雪禾能进入秘境,应当是被秽鬼林中的一样东西吸进来了。而结合沈二体内的异常,鬼姑的进入秘境,她几乎确定
魔气可以打破忘生镜的封印。
缇婴向江雪禾看一眼。
江雪禾颔首,她没有说话,只疑惑地看他一眼,他便知她所感,并做了肯定。
危急关头,缇婴心乱之时,仍因为师兄对自己的了解,而心头稍微生甜。
她生出豪气,小手一挥“走,我带你们闯出秘境,回归现实,大杀四方”
月奴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亦步亦趋地跟随。
然而江雪禾伸手,拉住缇婴,将缇婴扯回来。
他目光温润十分地看着她。
缇婴撇过脸,道“等我们打完架,闲下来我再和你算账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讨厌”
她张口就要说“讨厌”,但是想起自己的祸从口出,她又硬生生改了词,道“我不讨厌,我喜欢的。”
江雪禾仍用那种眼神看她。
他道“我与你说两句话,说了后,绝不拦你。”
缇婴点头。
江雪禾声音清清哑哑,在阴寒林木中缥缈几分“我舍弃了自己的记忆,才换来如今的力量。舍弃的记忆不可能回来,但是多谢
你与我分享你的记忆,才让我对你我之间的事清楚了很多。正因为清楚了很多,我才有两句话想说。
“第一句是我不是因为你让我去死而去死的,我是因为喜爱你才去死的。
“你不要将自己困于这句话中。我从来不怪你,我只是过于喜欢你罢了。你若自我折磨,我必随着你伤心。你想要我伤心吗”
缇婴身子发抖,她埋于他胸前,许久沉默。
她低着头。
她不让江雪禾看她的表情,但她闷了半天,开口时有点带着倔强的哽咽“第二句是什么”
江雪禾停顿了一下,才道“我知晓一切因果后,便大约猜到我生前赴死时给自己安排好的计划了。如今一切正按照我的计划在运行,我几乎确定我一定会成功。只是经过之前的事,我怕伤到你。所以我少不得要嘱咐你第二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必害怕,不必伤怀。我是真正的不死之身,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缇婴猛地抬头。
她脸色苍白。
在她脱口质问他是不是又要抛下她时,他俯下身,抚摸她面容。
他眼睛凝望着她,轻声
“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
他笑一笑“你记住了吗”
缇婴盯着他,她目不转睛,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极大的动静,那动静如同闷雷一般,震得此方天地摇动。
缇婴和江雪禾自然不解,月奴为他们解惑“叶首席也进秽鬼林啦。咱们现在之所以没有被那些修士追,是因为叶首席把那些人弄走了叶首席说要打破什么结界,要他们一起帮忙。
“现在的动静,大概就是叶首席弄出来的吧。”
缇婴想起自己和叶穿林的约定。
江雪禾拉着她的手“我们该帮叶首席,一同出秘境了。”
缇婴被他牵着,心中尤在想师兄想做什么师兄特意吩咐这两句话,如同遗言一样,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必须弄明白。
叶穿林那一方,正在唉声叹气。
修士们此时不与秽鬼为敌,主要是半信半疑,在叶穿林的安排下,众人一同尝试打破忘生镜的秘境。
当他们这么多的人都打不破秘境时,修士们才真正色变,真正相信了叶穿林的话巫神宫的大天官把他们送进秘境,就没打算让他们出去。
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生死之前,除秽之事,反而不重要了。
此时,众多修士围着长云观弟子,七嘴八舌,忧心忡忡商讨破开秘境的法子。
混乱的人流中,花时背着一个竹篓,站在最远离人流的地方,冷冷地、近乎仇恨地看着这些墙头草一样的修士。
他们追杀秽鬼,却对她与陈子春下手。陈子春为了救她,揭穿隐秘,变成了秽鬼,他们如今却又收了那般嘴脸,殷勤地围着叶穿林,想叶首席带他们出去
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她的师弟却变成秽鬼,再回不来了。
无支秽尚有神智,秽鬼作为最低级的秽息凝聚的怪物,却什么都没有
花时所背的竹篓上,蒙着一块黑布。黑布下,隐隐有怪物嘶吼的声音从中发出。
花时离人群远一些,正是不想被人听到。
花时阴鸷的眼睛看着这些人,听他们窃窃私语,听他们忧心再也出不去,她只觉得这正是报应
而就在这时,清亮骄横的少女声音响入此间“我有办法打开通道,带你们出去”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少女,一无支秽,还有一把剑灵从林中走出这正是他们的对手,修士们齐齐祭出法器。
修士们惊怒“缇婴,你还敢出现”
“无支秽”
“月奴,你身为除秽灵剑,竟和无支秽同进同出,枉顾玉京门对你的教诲,你不羞愧吗”
月奴是羞愧的。
但是
月奴小声“这就是玉京门教的。”
如果不是沈行川对她的算计,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与无支秽同行的地步啊。
她自然想除秽封魔。
但她又觉得,缇婴与江雪禾此时没有危险,这些修士却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毕竟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沈行川呢。曾经最厉害的秽鬼王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月奴到底要除谁,已然分不清了。
她决定,见到沈行川,质问沈行川再说。
月奴愧疚,缇婴与江雪禾可不愧疚。
缇婴冲他们冷笑一声,转头面向与弟子们围在一起商量阵法的叶穿林,才对叶穿林露出真诚的笑容,奔跑过去“叶师兄”
她主要是说给叶师兄的“秽鬼林最深处有一种力量,那力量正好被鬼姑种进了我体内。我可以帮你们运行这个阵法,带你们一起离开秘境。”
叶穿林挑眉。
缇婴直接让他看自己的手段。
当即,众修士色变
叶穿林在此画了一个大型法阵,所有修士都灵力,帮此法阵运行,共同开破开这重天。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天雷轰鸣,地动山摇,似乎有动静,却又似乎动静不够大。
而今缇婴指尖浮现一团黑雾状的气,看着像是秽息,却比秽息更让他们恐怖。而这种力量自她指尖注入法阵后,肉眼可见,天上出现裂帛一般的缝隙,金光点点,缝隙一点点变大。
修士们振奋。
而缇婴只演练一下,就收了自己的灵通。
她手叉腰,昂首盯着叶穿林,露出笑。
后方,花时悄悄摸过来,怨恨的眼神盯着人群小婴怎么可以带他们出去
叶穿林正松口气,感慨“那我们快出去吧。”
“好呀,”缇婴慢吞吞,却不着急出手,而是扭头看眼身后那些修士们,清脆道,“我可以带叶师兄出去,三冬也很可爱,
长云观的弟子们没有为难我,我也可以带出去。可是那些追我的杀我的,与我有仇的,我干嘛要带出去啊”
身后修士们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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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顿时沉下脸“你、你”
缇婴“再骂我一句,大家一起老死在这里咯。”
她甜甜一笑“反正我自己是能出去的。我带我师兄、带叶师兄他们出去逍遥自在,你们就等着看巫神宫大天官对你们有没有怜悯心,舍不舍得放你们出去吧。”
众人神色难堪。
巫神宫
他们实在不知那大天官为何如此对他们,但大天官此为,出去后,他们必然要巫神宫给个说法,绝不放过那大天官。但那都是后面的事,而今
他们脸色变来变去,忍气吞声道“我们之前与缇姑娘生了误会,我们也是被大天官蒙骗,被巫神宫蒙骗的,我们向缇姑娘致歉。”
修士们,有一些人正是巫神宫的天官与神女。他们见众人改了词,便露出提防神色
他们为了投靠缇婴,获得出去的机会,说不定会对这里的天官神女下手。
可这里的天官神女与他们一样,蒙受大天官的欺骗。大家都是弃子,修士们却误以为他们会算天命,必然有其他目的。
这世间,哪有人算天命,算得过大天官呢
缇婴不怀好意的眸光落在那被围堵的天官神女身上,他们脸色灰白,半晌说“你赢不了大天官的天命术。大天官算准了一切,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缇婴故意道“那好可惜哦,我本来还想带你们出去呢。不瞒你们说,我有个好姐妹就是你们巫神宫的人,我还希望和你们合作,助我的好姐妹当新的大神女呢。”
她借用南鸢,乱说一气,这些天官神女却怔一怔,竟生起了希望。
落网之鱼,实在可怜又可恨
缇婴如同顽劣孩子,逗他们逗了半天。叶穿林皱眉,却见江雪禾安静地与月奴站在一起,唇角噙笑,温和地看着缇婴放肆。
叶穿林“”
他心中不禁浮起一丝胜负欲既然江雪禾不在乎,自己又何必在乎
缇婴逗了他们几句,见好就收。毕竟她没空与他们消磨,缇婴道
“这样吧。你们谁愿意与我师兄签订神魂契约,将神魂卖给我师兄,我就带谁出去。”
江雪禾一怔。
月奴睁大眼。
众修士面容涨红和无支秽定下契约,将魂魄卖给无支秽那不就是壮大无支秽的力量吗他们不就沦为无支秽的傀儡了吗无支秽想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这和变成秽鬼有什么区别
修士中有人怒“无支秽要我杀师门,我也要杀吗”
缇婴怼道“杀啊你们不是特别正义吗,不是要除秽吗那我师兄下令你们杀师门的时候,你们就好好抵抗来自神魂契约的约束啊。
“你们这么善良,这么正直,
一定可以的吧”
她对他们露笑,充满鼓励“我相信你们”
叶穿林一脸严肃,他身畔的三冬却被“噗嗤”逗笑。
三冬被叶穿林责怪瞥一眼,三冬嘀咕“人家师兄都笑了,我笑一笑怎么了”
叶穿林看去,果然,江雪禾眼中有笑意
叶穿林觉得与无支秽签订契约,此举不妥。但是这些修士实在过分想了想,他叹口气,没有阻止缇婴的报复。
而花时也松口气,重新退回人群,安抚地对自己身后的竹篓道“别担心。我想法子瞒过他们眼睛,带你一起出去师弟,我不会放弃你的。”
当秘境中修士们一个个忍辱负重将神魂卖给无支秽时,现实中,巫神宫正在举办一场盛大婚宴。
新嫁娘是巫神宫的新任大神女,新郎官则是大神女从外面带进来的男人,白鹿野。
二人叩拜天地,神魂有契之后,身着嫁衣的南鸢转过身,迎向下方的巫神宫众人。
她今日没有眼睛蒙布,清泠泠的眸子看着下方,众人纷纷回避大神女的眼睛,畏惧天命术下,无人命运可躲过审视。
一阵杂乱脚步声从外而入,闯入大殿。
奔来告急的这位天官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大神女,不妥北州所有的秽鬼潮一起,于同一时间爆发了。秽鬼入世,人间此时如同炼狱”
下方众人色变。
白鹿野在旁,眼睫轻轻一颤杭古秋之前带着观天山的弟子们在婚宴前急匆匆离开,是因为此事吗
他之前还在意外,杭古秋竟然没留下来参加南鸢的婚事。他更意外的是,他此前一直以为南鸢敬畏杭古秋,然而杭古秋离开,南鸢根本没拦
他侧过脸,凝望着自己美丽的新婚妻子她是否早就在天命中看到了一些东西
南鸢应当是看到了吧。
因为此情此景,众人惶恐,她却何其平静冷清。
她没有理会秽鬼潮爆发之事,在众人的不理解中,她说“婚宴继续最后一步,我与白公子前往秽鬼林,查看秽鬼林的封印。”
白鹿野目色一闪。
这是他与南鸢先前说好的利用姻缘契约,她带他进入秽鬼林,暂时解开秽鬼林封印,帮他救出他师妹。
只是此时此刻,秽鬼潮爆发之时,她身为大神女
白鹿野思考之时,识海中响起南鸢清寒温和之声“白公子,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相助。
“看到的命运是一定是发生的。但如何发生,却可以加以佐助还请公子助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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