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希第一次和她的同期狗卷棘与熊猫提及自己就读东京校的理由时,他们也同样满脸震撼地冒出了和乙骨此时一模一样的想法。
并且因为明白禅院家的地位,所以狗卷和熊猫当时感受到的震撼,还要远胜于如今的乙骨。
禅院惠是什么人呢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11年前问绝大多数咒术师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
非得说怎么看的话,他们脑子浮现出来的,最多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十种影法术」继承人”与“禅院流落在外的分家血脉”这两点而已。
或许还有点不以为意。
因为那位禅院继承人出生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并在六岁之前都从未接受过咒术的教育。
在御三家当中,禅院惠无疑是起步最晚。那是一个实打实的外行人,也是御三家的继承人当中落后最多的一个。
虽然“十影法”和“六眼”有特殊且不起眼的细微联系,但这种联系,在十岁的年龄差和五条悟断层级别的能力下,到底还是没被多么重视除了终于迎来祖传术式的禅院内部还抱有期待以外,其他老派的咒术师世家,都不认为这个起步较晚的“禅院分家血脉”能够成为五条家「六眼」的威胁。
直到那个禅院继承人,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
惊人的成长速度,随着时间渐渐改变了多数人的认知。
如今。
再次提到禅院惠,绝大多数人仍旧会联想到他所拥有的「十种影法术」。
但和过去不同。
他们现在会一并联想起「六眼」。
光越闪耀,影子就越浓郁。
就像是白天与黑夜伴生,延伸到天际的蔚蓝苍穹对应着漆黑幽邃的漫漫长夜。
所有知道五条与禅院之间恩怨的人,都知道禅院和高层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结盟,合作,暗中策划,并切实的将影子控制在手中。
他们想要制造出一个能够吞没白昼的永夜。
熊猫没见过那位禅院惠,但他听说过这么个人。
“听说他是为了对付悟而专门培养的术师。”
毛茸茸的可爱咒骸表情凝重,语气小心
“如果是针对悟而培养的术师他实力应该很强吧”
真希“当然很强了,惠那家伙一直都超努力的。”
熊猫“那你觉得他能打败悟吗”
真希认真思索,公正道“现在做不到吧,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他很拼命,又有天赋,所以可能性我觉得是有的。”
熊猫和狗卷对视了一眼。
熊猫“也就是说,如果禅院少主对标五条悟,而你要你家少主竞争,那么四舍五入,你也要对标五条悟”
真希想了想,“也算这么回事”
熊猫和狗卷棘齐齐倒吸一口气。
哇哦。
他们的小伙伴是真的很有野心啊。
不提究竟能不能做到,光是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很有勇气了。
那可是五条悟啊
“那个禅院惠,性格很糟糕吗”熊猫忍不住问“你讨厌他”
“不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啦”
熊猫满脸纠结,总觉得真希的态度有点微妙。
虽然坚定不移地表示要取代对方、击败对方成为下一任家主,又在话里言间对禅院惠充满了称赞和欣赏味道。
“你不是说,要抢走对方的少主地位,剥夺对方的姓氏,将人逐出禅院吗”熊猫一头雾水。
“确实如此。”
束着高马尾的少女眨巴眼,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飒爽又灿烂
“但正是因为我在乎他,希望他幸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
惠有点焦躁。
因为乙骨忧太入学了东京校在五条悟的带领下。
难以置信。
但如果始作俑者是五条悟的话,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惠的理性告诉他,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乙骨忧太是个会跳河自杀来遏制里香失控的人,而且真希也不是好欺负的。
但感性方面,还是让他有点不安。
真希的同期里,有一位特级咒灵。
就算让乙骨入学,至少也得给人私下培养,确保对方能控制里香才行吧
太胡来了。
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还有东京校的校长虽然很感谢东京校的夜蛾校长足够开明,愿意给离家出走的真希入学资格,但是这未免也开明过度了。
真希发了短信说了一点昨天的事,然后惠顺理成章的得知五条悟的另一个壮举。
乙骨昨天才入学。
然后五条就带着一个刚刚入学、连咒力都不知道怎么用、货真价实的外行人去进行咒术实习了。
他脑子还好吗
惠面无表情,心底不由想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成为老师啊
但好在乙骨全程表现不错,在愿意正视里香的存在、并与其沟通后,里香也比以前听话得多。至少在面对诅咒时,什么都不会的乙骨能充当半个式神使,通过呼唤里香来解决问题。
真希对其的评价也还算可以,并没有因为对方身负诅咒而对此有所排斥,也并不觉得有一个特级咒灵呆在身边有什么不妥,而且虽然行事作风离谱,但在确定乙骨的状况稳定,五条悟的确有好好执行他的监管责任。
于是惠努力放下了这一点焦虑。
他关注起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真希会问乙骨是不是我救下来的
谁告诉她的乙骨忧太那个家伙难道嘴上没门把,在自己的警告刚过了没多久,就“胡说八道”了
缓缓眯起眼,惠
神情阴郁了起来,他白皙修长的手上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因为情绪波动而稍稍鼓起。
好在dashdash乙骨忧太在一天的纠结后终于鼓起勇气,及时跑来向真希问到了惠的联系方式,并在今晚之前小心翼翼地和惠说明了情况。
成渊提醒您禅院惠觉得可以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罪魁祸首又是五条悟。
五条悟。
怎么还是这个男人。
脑海里浮现出对方不着调的笑容和仿佛会发光一样满是肆意妄为气息的身影,惠陷入了沉默。
真奇怪啊。
明明一直在努力疏远,也再也没给过对方好脸色看,而自己也切切实实的成为了那个男人最讨厌的守旧派的一员,一个对高层唯命是从的处刑人。
但是,却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实际成果。
那个男人对惠的态度,两年来从未有过什么太大的改变。
一如既往的在每次相遇都会大大咧咧的打招呼,哪怕惠总是一副臭脸也不在意,偶尔还会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强行塞一颗能把人的舌头甜到麻木的糖过来。
或许该当他面丢掉一次,对方就不会三番两次的送糖了。
但惠没有这么做过。
光不需要影子,但影子却需要光。
因为影子是依托于光,才能够存在于世。
就如同禅院惠身上附带着的利益价值,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五条悟才存在。
所以惠有时候难免会产生一种错觉
自己好像被那个男人纵容了。
越发肆意妄为、被高层视为眼中钉的五条悟,和因此而越发被高层重视的禅院惠。
“”
片刻后,呼出一口气,惠放弃了质问。
他抿了抿嘴,删除了乙骨与真希的短信,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
东京校和京都校的任务地区一般不会重叠,最基本的关东地区和关西地区,一般就会就近安排学生处理。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人手不足的时候,调人是常有的事。
而自乙骨入学东京校后,惠便几乎不会再错过去东京的任务。
就连东堂葵最近再次邀请惠去东京小高田的握手会,惠也没有拒绝。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小高田,而是东京。
虽然从没因此去拜访过东京校,但他就是会跟着一块过来。
而如果真希有空的话,惠也会问问对方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惠每次都会带点东西给真希。
有时候是珠代婆婆拜托他顺路带的手作点心,有时候是惠最近新到手的咒具,还有真依别扭但认真塞过来的护手。
咒具是会损坏的,而对于依赖咒具的真希来说,定期保养、储备咒具是必须的事情。
高专的咒具库虽然能借咒具给学生但使用的申请流程相当繁琐,而每人数量有限,基本还是得自己掏钱去买更稳妥。
而天地
良心。
强大的咒具价格惊人,哪怕是收入很高的咒术师,也不一定能买得起更别说真希一直被高层和禅院针对,一直停留在四级咒术师评定,以至于报酬也被打压,长期都是最低档次的一批。
所以惠总担心她武器和钱不够用。
暗自偷渡武器送过去,顺带把真希不小心折损的咒具以自己的名义送到工匠那里进行紧急维修,对惠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
而5月中旬的时候,因为关东地区的诅咒痕迹增加,京都校的惠和真依,被分配到东京执行一项祓除工作。
真依背着一个大大的贝斯包和惠一块出发了。
而她的包里装得不是贝斯,而是各种枪械子弹。
光这个包的重量就很惊人了,这还没包括真依带在身上的小型枪械武器。
行走的军火库,毫无疑问的。
“这次任务的主力记得交给我。”真依单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神情认真“你可别让我一枪都开不出。”
。
刚满28周岁,在东京警视厅任职的萩原研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惠了。
算起来也有三年了吧
尤其是最近两年,那个少年连短信都很少再回复他了,只是时不时会报个平安,以免让萩原误以为对方已经在特殊的危险工作中殒命。
但萩原还是很明显地意识到,对方的态度突然就冷淡了下来。
为什么呢
我说错了什么吗
以前发的短信里,写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吗
萩原研二百思不得其解,也问不出答案。
但比起还会回短信报平安的小惠,萩原更担心他另外两个好友。
他在警校时的同期好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那俩人。
那两个家伙自六年前毕业后,就也失踪了好久,是实打实的人间蒸发,连个手机短讯都没。
虽然大概能猜到他们可能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但杳无音信也着实让人担心。
也不知道那两人的状况怎么样了。
唉。
呆在自己工位上,背向后靠住椅子,萩原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心想我怎么尽交了些让人操心的朋友呢最近一两年总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就连一项很靠谱的班长都在年初出了个大车祸,得亏小阵平当时加班结束路过,并在极限时间内将人送往医院抢救,不然伊达班长现在可能就不只是住院疗养那么简单了。
萩原嘀咕着,拿起水杯起身装水。
真希望能见到那几个许久不见的混蛋家伙啊。
小惠,小降谷,还有小诸伏。
那三个死不露面又各自不同程度冷处理朋友的家伙得给我平平安安活到被他发现,然后被他好好数落的那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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