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离开了冷宫,一前一后隔了会儿才走,关厌一回去就换下衣物,还洗了个澡。
之前那皇帝也不知道在闻什么,说不定已经记住她身上的味道了妃嫔住的地方老有各种熏香,她这里也有。
她叫夏蝉把炉子里的香料都处理了,换上了另一种。
关厌又睡了个好觉,等着戚望渊看完密信后,戒指冷却时间结束告诉她里面的内容。
第二天上午,他联系了她“那密信里的内容很少,只有几句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南边三座城池割让给我们,此事从此不会再提。若是不肯依言照做,那便等着看天下动荡吧。”
下方的落款是“恒宣国”。
虽然不知道“此事”是什么事,但很明显这是来自另一个国家对这位皇帝的要挟。
信件是被藏在很隐秘的角落处,上面堆放着些厚重的大书,好像很怕被人发现。
两人都很想知道,这位皇帝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手里。
目前的线索还有点杂乱无章,一时半会儿难以想出个结论来。
他们聊了几句,五分钟时间结束。
到了中午那会儿,夏蝉乐乐呵呵地从外面进来,一脸激动地说“娘娘,贞妃娘娘那边好像出事了”
关厌挑了挑眉“能出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嘿嘿。”
她傻乐几声,才压低声音说“听说昨晚贞妃娘娘惹了皇上不高兴,皇上半夜就直接从她宫里走了后来啊,皇上似乎在一段宫道上偶遇到了一个小宫女,竟将人带了回去,今日一早便封了宋才人,还送了好多好多赏赐呢”
关厌听得想笑。
前面一段实在是贞妃背了口大锅,毕竟离开她那里的人是戚望渊。
至于后面那段只能说这狗皇帝可真是厉害,半夜躺在宫道上都能捡个宫女回去当才人。
不过,“宫女”两字,让关厌想起了戚望渊之前提起过的一个求生者。
对方正是分到了宫女身份,却没有透露别的信息。
昨晚大半夜的,估计都三点多了,正常宫女会到那宫道去吗还刚好偶遇了皇帝
关厌觉得,也许这个宋才人就是那位求生者本人。
但当皇帝的妃嫔得侍寝吧她怎么才能躲过那个环节,直接被封了位分
还是说关厌想错了,那就是个nc而已。
她摇摇头,暂时压下这件事,又叫夏蝉出去一趟,把那位嬷嬷请过来坐坐。
夏蝉非常开心,因为她入宫时就受张嬷嬷教导,对方把她当女儿似的对待,如今自己跟了主子很少有机会去见她,于是现在就好像出嫁的女儿可以在夫家见到自己母亲一样。
关厌还吩咐她去御膳房多拿点吃的,喜欢什么就拿什么,都在月例里面扣,到时候用来招待张嬷嬷。
夏蝉感动了好一会儿,但她也没拿多少东西,只挑了两盘普普通通的点心和一道冰镇酸梅汤而已。
过了大概两小时,忙碌结束的张嬷嬷才被夏蝉带了过来。
关厌将其他宫人都撤了,只留下夏蝉和她,先是一番闲聊,然后就问起了贤妃和“姜贵人”的事。
张嬷嬷有点紧张,想了很久才说“娘娘恕罪,老奴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姜贵人了。老奴虽不记得那位贤妃的姓氏,却一定不是姓姜,否则如此提及,怎会丝毫没有印象”
她顿了顿,埋头说“若是娘娘真想查下去,不妨去向贺公公问问,他在皇上身边多年,前朝后宫之事皆烂熟于心,必定能为娘娘解惑。”
关厌也不是没想到这个人,但对方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她要是去问了,他肯不肯说暂且不提,那皇帝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想了想,又问“那嬷嬷知道檀儿这个人吗,是檀香的檀。”
“老奴老奴实在是没用,辜负娘娘抬爱了。”
张嬷嬷搓着手有点尴尬,似乎为自己完全帮不上忙而不好意思。
关厌笑道“没关系,今天请你过来,是因为听夏蝉提起你对她极好,便想让你来坐坐。那么,你们好好聊一聊,本宫便不打扰了。”
她说着站起来,走出门去。
看来在nc嘴里是查不到什么线索了。
那就从已知的信息里去找吧。
关厌到飞鹤殿的小花园逛了逛,停在一棵繁茂的树下默默沉思。
一阵微风拂过,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脸上晃动起来,晃得眼睛发花。
她抬了抬头,看向与这里一墙之隔的瑞云殿。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瑞云殿里每晚都会传来幽幽的哭声,只是因为隔着几道墙,一直对她没什么影响。
这连续两天晚上,关厌都去了冷宫,倒是还没在半夜去瑞云殿看看。
所以今晚的计划,就是去这里了。
等到瑞云殿照常传来哭声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好的关厌便悄悄出了门。
这边早就空置了下来,再加上闹鬼,所以根本没人会靠近。它虽然没上锁,但大门被人关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里面的鬼跑出来。
关厌慢慢推开厚重的大门挤进去,那哭声便一下子嘹亮了不少。
她循着声音一路往里走,最后停在了寝房门口。
偏殿没有主殿那么豪华,寝房就是个很普通的卧室。
它大门紧闭,糊着纸窗的墙完全藏不住那悲切的哭声。
天上的月光足以让关厌看清附近的一切,但那房子内部却是一片漆黑,所以不可能从外部看出什么来。
她先拿出了道具攥在手里,才走上前,猛地用力推开了门。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寒凉的冷风扑面而来,竟是从屋子里往外面吹了一阵风。
这风很大,关厌被吹得眯了眯眼睛,等她睁眼看去时,只见距离房门不远处的横梁上挂着一具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尸。
她挂在那里像个风铃似的随风而动,上方的白绫扭转了几下,慢慢将她晃荡着晃荡着,露出了正面。
惨白色的脸上挂着两行血色泪水,一双乌青的眼窝犹如很多天都没有睡过觉。
她呜呜呜的哭泣着,声音幽长凄厉。
当她看见关厌出现的那一刻,那哭声蓦然一顿,下一刻,猛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啊啊啊”像疯了似的朝她扑来。她的脑袋还挂在白绫上下不来,身体却急不可耐地要杀死关厌,于是,她的脖子便像橡胶一样被拉长。
在她的身体扑到关厌面前时,那颗脑袋还挂在白绫上,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她,手脚并用着发动袭击。
即使关厌手里拿着邪神之力,也无法吓退她。
这是极其少见的现象哪怕是阎忌这个鬼王,看到这东西都得忌惮几分。
关厌当然舍不得把这种强大的道具用在一只小鬼身上,于是当机立断使用了她最嫌弃的道具卡内裤大盗
虽然这名字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使用后获得的“猥琐变态”buff也怪恶心人的,但道具效果其实不错十分钟内,谁都不想靠近她。
道具刚刚用出,那扑到了关厌面前伸手来掐她脖子的女鬼便猛地一顿,接着就像看到了什么非常令人作呕的恶心东西似的,迅速向后一弹,拉得极长的脖子也完全缩了回去。
她完好无损地挂回了横梁上,目光死死盯着关厌,惨白色的脸都扭曲得变了形。
因为双方的距离不太远,女鬼显然难受极了。
当关厌朝她靠近时,她竟然发出了惊恐的哭声,仿佛关厌才是那个要过去害她的鬼。
真是个厉害但不想用的道具啊。
关厌甚至低头闻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味。
接着她就在对方越发恐惧和嫌恶的眼神中走了过去,越过女鬼,拿起桌上的茶盏打碎,站在椅子上,用碎瓷片割断了白绫。
女鬼顿时掉在了地上,下一秒像一阵风似的朝门外溜了。
关厌眼看着她跑向外面那敞开的大门,紧接着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样,突然弹了回来。
她撞在地上,又不死心地冲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她还试着从墙上飞出去,可也没能成功。
好像,她就这样被永远困在了这个瑞云殿之中。
关厌看着她一次次想冲出去,又一次次被撞回来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如果死在某个地方的鬼就只能被困在那附近,那为什么冷宫里会有那么多的鬼
它们不可能全都死在冷宫之内,尤其是其中的无脸女鬼贤妃,已经被确定是在寝殿里发现的,她要是变成鬼,也该困在现在贞妃住的地方才对,不应该是冷宫啊。
而且,来到副本这几天,关厌也没听说其他地方哪里闹鬼的,就除了这瑞云殿。
很奇怪。
她开始想,难道是冷宫里有什么东西,把整个皇宫的鬼都给强行吸过去了
而瑞云殿这个林贵人是死在最近一段时间,可能因为时间不够或者怎么样,所以没被强吸过去。
关厌暂时压下这些念头,趁着十分钟还没过,远远对林贵人的鬼魂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自尽的”
对方一脸嫌恶的摇了摇头,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吐出模糊不清的奇怪音调,完全听不出再说什么。
关厌又问“那到底是谁杀的你,你说不出就把对方所住位置指我看。”
林贵人带着血泪的白脸上浮现起几分狐疑,随后抬起手,遥遥指向了她。
这一瞬间,仇恨甚至压过了那种对道具产生的厌恶感。
关厌愣了下,皱眉道“开什么玩笑,你死的时候我人都进冷宫了,我还能杀你”
林贵人不能说话,只是用仇视的眼光紧盯着她,仿佛在说就是你这个贱,人,还老娘命来
这种恨意太深也太真,百分百不是作假。
关厌一时有点难以理解。怎么可能是“她”杀了林贵人她从那冷宫醒来的时候夏蝉还在哭,好像崔佳人当时就已经病重了。
哪怕没有病重是个正常人吧,可林贵人又没被打入冷宫,身边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的,崔佳人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杀了,还吊上这么高的横梁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把这一切往她身上推,真凶另有其人。
能是谁呢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贞妃,但也有疑点。
关厌叹了口气,实在讨厌这种抓凶手的游戏。
她想了想,一边走向大门一边说“我走了,你现在都没被挂着了,也别再哭了。”
快要回到飞鹤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在玲珑轩内连续两天晚上到她房外去的那只女鬼。
第一晚,她先是敲门然后偷窥,再然后开始哭。
关厌劝她有仇就报仇,哭有什么用于是对方就开始砸门,并且把门砸倒了,第二天她和夏蝉好不容易才弄好。
根据当时的情境可以推测出,那只女鬼心目中的仇人也是崔佳人。
现在关厌离开了冷宫,后来两次过去都没看见那只女鬼,也不知胆小的她是不是躲在某个地方偷窥。
总之这么算起来,就有两只鬼都把她当成仇人了。
她把视角转到了第三人身上如果那皇帝能监视白将军的行动,也一定知道后宫里发生的一切勾心斗角。
贞妃借林贵人之手来除掉崔佳人这事对外算是隐秘,可皇帝必然知道。
之后林贵人死了,即使他没查也会下意识认为这是贞妃杀人灭口。
那假如不是贞妃呢是有别的什么人在把黑锅扣到贞妃头上
而且动手的那个人与崔佳人肯定有关系,所以林贵人死后都认为杀害自己的人是崔佳人。
会是谁呢关厌笑了下,冒出个很离谱的念头总不会是夏蝉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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