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陆恒手艺完全没生疏,连着给群玉做了十几道菜和糕点,群玉从晨间吃到午后,嘴没停过。

    歇晌,陆恒进入无迹之境,群玉歪罗汉榻上,没跟着他去。

    那里面被她弄得一团糟,陆恒把畜舍重新盖起,围好鱼塘,犁了犁田地,出候,外面才过了一炷香时间。

    罗汉榻很宽,群玉合衣躺里侧,睡得不沉,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陆恒将她头上簪子取下,乌黑头发披散开,缠绵玉枕上。

    群玉微微掀开眼,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衣袖。

    她没使什么劲,但陆恒衣袖也别想从她手心抽开。

    他提起唇角,她身边躺下,拥住她。

    一个多辰过去。

    群玉悠然转醒,睁眼便看到陆恒棱角分明下颌。她额头贴过去,触感凉凉,像块冰玉。

    不是没和他同榻而眠过,但几乎没过他这个间管理师醒比她晚。

    一只手抚上她后脑,梳了梳她长发,声音带着几分昏沉“几了”

    “约莫申吧。”群玉从他身上爬起,“要去神界卸任了吗”

    陆恒也支起身子,发冠松散,几绺长发从脸侧垂下,显得慵懒落拓“不急。你先陪我去另一个地方。”

    太阳西斜,漫山荒草漾着枯金色,四下杳无人烟。

    陆恒和群玉到淮水县郊外荒山上。陆瑜章墓新修过,石碑上空出一半,陆恒指尖灵光亮起,一笔一划将连玦字刻上面。

    而后,他从灵脉中唤出弑魔神剑。

    连玦留剑中最后一丝神识,已经随着他们母子携手破开封魔阵,彻底消散天与地间。

    这柄剑由连玦血锻造而成,随她征战百万年,即便不再含有主人神识,依然以称做她化身。

    陆恒打开墓室,将弑魔神剑安放父亲尸骨旁边。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阻碍他们一起了。

    封好墓室,陆恒依凡间祭拜形式,墓上香,供酒食果点,三跪九叩行礼。

    群玉站旁边,待陆恒起,她再走过去,亲手上了柱香,与他并肩三鞠躬。

    命换孩子,以后我罩了。”

    陆恒笑起“那仰仗玉儿照拂了。”

    适才上香烧成了漂亮莲花状,群玉得意“你看,公婆对我很是满意呢。”

    谁敢对你不满意

    陆恒心,抬手捏了下她脸,袖中飘出淡淡桃香。

    群玉从他袖子里摸了两个桃子出,三下五除二,吃得只剩桃核。

    他们把桃核埋墓碑旁土地里,施以法术,地上很快窜出两株幼苗,灵气灌溉下飞速长,直到长成一丈有余,开枝散叶,余晖下投落浓荫。

    明年春天,桃树应该能开花了。

    连玦最喜桃花酒,到他们再摘桃花酿酒,埋这树下。

    夕色愈浓,陆恒牵着群玉离开荒山,往天上飞去。

    到神界,群玉没跟着陆

    恒战神宫,免得吓到那群小兔崽子。

    她变化成普通仙子模,独自外乱晃。

    十八年那场战后,神帝堕魔,东神西神重伤,风神受祁苍牵连,被罚闭关万年。待陆恒卸任后,整个九天上,能主事仅剩八位上神,

    当年被群玉损毁建筑早已重修好,唯有整个神界正中紫宸殿,今被一团浓重云雾遮掩着,不其状。

    群玉随手拦下一位路人仙使,问“紫宸殿为什么罩起了”

    仙使“因为还未修缮好。”

    群玉“怎么这么多年都修不好”

    仙使纳闷地看着她“你不知吗紫宸殿和地下禁地,当年被魔神整个炸没了,里头魔气至今都清除不干净。”

    “竟然有这事。”群玉拍了拍手,“那我去逛逛看。”

    “啊你疯了吗”仙使呆原地,群玉轻而易举闯了浓雾结界中。

    仙使正欲喊人,一灵光倏忽击中她额头,将她打晕了过去。

    群玉走雾中,入目尽是断壁残垣,有丝丝缕缕魔气萦绕其上。

    虽然她魔气强悍非比寻常,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都净化不干净吧神界人都是干什么吃

    群玉自然不会好心帮他们净化。她闲散地穿过废墟,任由那丝丝缕缕魔气感应到她存后飞速滋长,空气中招着手乱舞。

    很快走到紫宸殿最后方,面雾气结界浓郁得宛实质,好像那后面才藏着神界真正想要隐藏东西。

    一阵熟悉寒风拂过群玉后颈,她回过头,对上陆恒淡琥珀色眼睛。

    “怎么到这里了”陆恒问。

    “随便走走。”群玉挽住他手,“倒是你,这么快结束了”

    今陆恒像当年连玦,一人下万人上,除去群玉,六界已无人比他更强,神界那群吃干饭怎么会轻易放他卸任离开

    陆恒挑眉“他们自是不愿,但我说你外面等我,谁还敢拦”

    “”群玉哼笑,“你借势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陆恒眼神淡淡“你这里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她真是闲逛,纳闷地看他,“你介意什么”

    陆恒“没什么。”

    分明有。

    群玉望向方浓雾,忽然想起,这后面隐藏,似乎是鸿蒙殿。

    也是太初那家伙老巢。

    这,群玉总算明白过,紫宸殿只是个幌子,神界真正想封锁其实是鸿蒙殿。殿中那棵众神景仰鸿蒙神木被紫霄发疯砍掉,相当于神界信仰支柱崩塌了。

    魔气净化,建筑重修,鸿蒙神木却无法复原,众神无法面对这个惨痛事实,只得将鸿蒙殿连同方紫宸殿一同封锁起,像当年将魔神峮狱存抹杀一,默契地若无其事地假装鸿蒙神木并没有被摧毁,骗别人也骗自己。

    一想到他们心里有多破防,群玉忍不住想笑。

    陆恒微凉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这么高兴”

    群玉压制住心底魔性“

    看望老朋友,怎么不高兴”

    陆恒眼神更淡了几分“看够了吗”

    “”群玉抬手戳了戳方雾气,意识到什么,抬眸狡黠地看陆恒,“我这还什么都没看到,某人该不会吃味了吧”

    自从得知太初与群玉是相依相伴而生“伴生古神”,陆恒对太初感觉变得很奇怪。

    他是创世古神,俊美、温柔、慈悲,且心思深沉,仅凭几缕神识能操纵世界,与放纵肆意群玉截然相反,两人仿佛是这个世界相反相成两面。

    更何况,他们相伴间,是他难以想象漫长。

    群玉人间,还亲手为太初画了画像

    “隔着结界祭奠一番即。”陆恒说,“闯去能会引起不必要关注。”

    “我本也没想去。”群玉笑,“你是吃味了吧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面对她追问,陆恒无奈,只扣紧她手腕,让她感受到那股温和,存感极强占有欲。

    群玉笑意更盛。古神化身神树都被砍了,神识消散于天地间,他作为神族一员却只知吃醋,也不缅怀一下老祖宗,实太

    讨人喜欢了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变成人类连性别都没有,和太初那家伙关系一清二白。而且,只有他会对我碎碎念,我从不搭理他,我只搭理你。”

    群玉埋首陆恒胸,忽然听到浓雾中传极轻窸窣声,像是兽足轻巧踏过,非灵感极强人很难铺捉到。

    那声音一闪而过,没留下任何灵气痕迹,连陆恒都毫无察觉。

    群玉纳罕地盯着浓雾看了会儿。

    很快收回目光,没当回事。

    陆恒拉着群玉,一个闪现便到神界门,准备离开。

    华美灿烂九天盛景他眼中不值一提,此去人间,陆恒便不打算再回了。

    群玉忽然从他怀里挣脱“你要去哪”

    “自然是上京。”陆恒声音透出一丝罕紧张,“去拜访你父母。你不和我一起吗”

    群玉怔了怔。他们私下早已互许终身,但既然要到人间生活,群玉便不能抛下父母亲人不,而且按照人间规矩,私定终身是不正言不顺。猜到陆恒要找她爹娘说什么,群玉心跳快了几拍,稍稍错开眼,说“噢,那你去吧,我、我不去了,我找仲辛老头有点事,晚点再下界找你。”

    陆恒不明所以“你找文昌神有何事”

    群玉“先不告诉你。”

    陆恒“”

    陆恒莫其妙地被她打发走,一直人间等了半个多月,才等到她回。

    这半个多月里,陆恒雷厉风行,上京城内黄金地段盘下一栋酒楼和几爿商铺做餐饮生意,摇身一变成了衣锦还乡陆老板。

    许家老小对这个有貌有才有钱女婿非常满意。

    按照他们所知,群玉还是那个去璧山派修行小妖怪,后修行出堂了,将父母接到上京享福,而陆恒也是璧山派弟子,与群玉相交多年,今入世做起了生意,便求娶曾经

    师妹。这简直是珠联璧合好姻缘。

    演戏演全套,陆恒和群玉成婚那日,请了好几位过去璧山派相识朋友助阵。

    十几二十年对于修仙人士说并不算太长,而且群玉和陆恒当年璧山派所作所为十分炸裂,璧山派曾经掌门弟子、今堂主花步晚对他俩简直记忆犹新,收到请柬后,他二话不说赶上京参加婚宴,未料到竟然这里遇到了他十年已经飞升成仙师父清霄子。

    “师父”花步晚远远瞧似曾相识身影,一个滑跪到清霄子他老人家面,抱住他腿,“十年了您不回璧山看看徒儿们,怎么有空这里凑热闹”

    清霄子以一千岁高龄飞升,很不幸,健忘症状没能被仙元治愈。他摸了摸花步晚脑袋,温声说“流啊,师父也想你们,但仙界有仙界规矩,仙官是不允许随意下凡。”

    “那您今天怎么下了”花步晚问,“还有,师父,别叫我流了,我都改多少年了,您不会连这都忘了吧。”

    “噢,想起了。”清霄子笑,“听说你今当堂主了堂内收支都还正常吗”

    “”

    好坏啊师父您明知我是因为缺钱才改掉花流这个字,还要问这种问题

    花步晚额头突突地跳,决定不这老头面子了“师父,您先说说我叫什么。”

    清霄子“”

    “咳咳。”清霄子转头张望别处,恰好看到另一亲传弟子薛英菱,连忙招手,“英菱,为师这儿”

    薛英菱比花步晚稳重得多。她显然知仙人不能随意下凡,到阔别十年师父,她一脸紧张“师父,您怎么也了”

    该不会健忘症犯了忘记自己成仙了吧

    “不必忧心,为师自有分寸。”清霄子说着,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忘记花步晚字事,对他说,“步晚,随为师,为师带你赚钱。”

    拨开纷杂人群,清霄子带着两徒弟到厅堂外园子。菩提树下,一衣衫褴褛、看起有气没出气老头正摆摊算命。

    “多钱兄弟怎么搞赚了那么多钱也不多派点人手维持一下婚宴秩序,什么乱七八糟人都放。”花步晚还是更习惯陆恒璧山派字“许多钱”,明明他俩字意思差不多,为什么人家都变成富豪了他还是穷光蛋花步晚越想越糟心,步走到算命摊打算拿这个邋遢老头出气,“喂,知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哎哟”

    话音未落被他师父一巴掌打趴地上。

    “小孩子不懂事,您别怪。”清霄子拢了拢袖,侍立邋遢老头身侧,“我帮您收银吧。”

    清霄子飞升后被分配到司命宫任职,今天有司命宫顶层佬亲自带他下凡赴宴,所以算不上擅离职守。

    邋遢老头微微一笑,看起不是很情愿“好吧。”

    其实清霄子刚才帮他收银,只不过他收着收着忽然忘了这回事,把仲辛老头一个人丢这儿找他徒弟去了。

    好现清霄子拐了两个看起眼明心清小年轻一起打工,仲辛放心了些,招手让下一位顾客上。

    “师父。

    ”花步晚凑到清霄子耳畔,dquo这老头是什么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清霄子“不说。”

    花步晚皱了皱脸,只一个凶神恶煞男人走上,骂骂咧咧“老子排了半个辰了,真该死,这里竟然用不了法术,我想把排面人全杀了炼成嗜血丸啊”

    “稍安勿躁。”仲辛老头温和,“小兄弟想算什么”

    “谁是你小兄弟我要撕了你”男人扑到桌上,“撕你先我算算,今晚洞房花烛夜,谁上面必然是我魔主人吧哈哈哈”

    “他好恐怖啊师父,像个魔头”花步晚握住佩剑,全身竖起鸡皮疙瘩,“奇怪,我怎么感受不到一丝魔气”

    算命桌后头,仲辛老头心平气和地掐算“谁上面,这是个问题有点复杂,最好具体到今晚哪个辰哪一刻”

    “哪个辰哪一刻都是魔主上面我撕了你”男人要发飙了,花步晚握剑严阵以待,却他只会捶打桌子嗷嗷叫,没一会儿被两个身材纤细侍女拖了下去。

    花步晚看得眼睛都直了“师父,那两个侍女没有脚也没有影子,好像是鬼啊”

    “师父,这地方好诡异,我灵脉似乎被封住了”

    宅院底下,一个巨法阵正缓缓运转,压制住了宅院中所有人气息。

    无神魔妖鬼,这里都会变成普通人。有八九岁孩子地上画邪恶血咒,有魔头搭讪仙界女将军,也有没带够礼金神官找身旁华服美人借钱,到手银票转眼变成冥币

    伙伴们都去接亲了,青雁独自一鸟支撑法阵运转,同还要维持婚宴秩序。焦头烂额际,它灵台中总算响起主人天籁般声音

    “饿死了啊有没有人我准备点东西吃”

    与此同,青雁还听到了隐隐约约锣鼓乐声,由远及近,接亲队伍快要到了。

    它忍不住飞到院墙上,看到八抬轿、披金挂彩、十里红妆,满街百姓摩肩接踵围观接亲队伍,好不壮观。

    花轿停宅院门,宾客中最能闹腾魔族到这反而安静下不敢造次,其余人一拥而上挤到门外观礼。

    群玉喊了一路饿,下轿这一瞬,脑子却只剩一片空白。

    两条火红彩缎挽成同心结,新娘牵一边,新郎牵另一边。

    感受到彩缎那头温柔牵引,群玉抬头看陆恒。一次他穿红衣,是与素衣截然不同感观,鲜艳火锦缎衬得他眉目更加深刻俊美,清冷眸中有流光溢彩,真像只招摇凤凰了。

    群玉咽了口唾沫,有些头重脚轻,应该是头上沉甸甸珠翠冠害。

    她今日敷粉匀红,点注樱唇,额上贴金桃花钿,妆容极艳丽,掩映流苏团扇下。路两侧宾客窥,无不是屏息凝神,尤其是不是人那些宾客,眼睛揉了揉,不敢相信眼这个艳光四射美人是那只邪恶太古魔龙。

    陆恒几乎不敢看群玉,他是极寒体,抓着彩缎手心此刻却满是热汗,心跳重到听不周遭吵闹声。

    引路媒是仲辛老头分身,她笑得满脸褶子,引着新人入堂。

    平

    日瞬息万里魔神这会儿不得不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挪,不知何才能走到,她忍不住用灵识和陆恒聊天“今天天气不错。”

    陆恒dquo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群玉“我爹娘看你呢,像看亲儿子了真神奇,你是怎么短间内让他们这么中意你”

    陆恒笑了下“借助了些外力。”

    “”群玉一下子猜到了,她家人全是镇星仙君忠实信徒,而镇星仙君是陆恒手下,他只需要安排镇星仙君她父母面显灵,帮他说两句好话,便能将二老轻易拿下。

    “好奸诈啊你。”群玉抬高团扇掩唇笑,“镇星仙君今日了吗”

    陆恒“了。”

    群玉左顾右盼“他哪”

    话音落下,手中彩缎忽然一紧,男人温凉声音灵台中敲打她“你确定要这个候提别男人”

    群玉抱屈“不是你先提”

    陆恒“不说话了。”

    你还傲娇上了。

    群玉勾唇,偏要和他说话“干嘛不说呀,小凤凰”

    陆恒“真不说了。”

    群玉“为什么”

    陆恒轻轻叹了口气“你不紧张吗”

    群玉眨了眨眼。她什么场面没过,成个亲而已,有什么好紧张

    终于走到堂上,群玉余光瞥爹和娘,还有芝儿茂儿都抹眼泪,她有些许触动,更多却是奇怪,觉得没什么好伤心,她嫁人后生活与现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待到三叩首,她手持团扇与彩缎,转向陆恒,目光越过团扇上沿,对上他眼睛。

    仅一瞬,媒催促声中,两人皆低眉,朝对方俯首拜去。

    耳畔唱起贺词“新喜事,得佳姻。举案齐眉,比翼连枝,两情相许永绵延”

    群玉忽然想到,她遥遥无尽生命中,只会结这么唯一一次婚。

    这她才感到一丝紧张,攥彩缎手指收紧,耳边嘈杂声音倏忽退到了极远处。

    她将团扇举高了些,眼睛盯着扇面上花团锦簇、舞凤飞龙,轻抿唇角扬起笑意。毛绒小饕餮咬着装有铜钱、干果竹篮,主人脚边兴奋地打转,喉咙里咕咕哝哝,冒出姜七煞费苦心教了它许久一句话“恭喜主人,喜提不要钱永久饭票一张”

    群玉唇边弧度更放肆,抬脚轻轻踢了饕餮一下“小点声,别被不要钱咳咳,别被新郎官听了”

    陆恒“”

    既然怕我听,为什么不用灵识对话,非要张嘴说

    礼成后,群玉到新房,陆恒则去宴上招待宾客。

    群玉屏退众人,不规不矩地跌坐榻上,喊姜七她揉腰。

    “成亲真麻烦。”群玉抱怨,“比打架累多了。”

    姜七“我听说魔界中人,看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回家霸占。神界则是把爱欲与修炼混为一谈,今天和这个双修,明天以和那个。”

    “神族自诩清高,其实和魔族一原始。”群玉冷笑了下,拿团

    扇敲饕餮脑袋逗它玩,“反而是人,真正从蒙昧中走出。”

    很久以曾听太初那家伙说过,人间虽然力量最贫弱,却是整个六界最重要核心。

    直到真正人间生活过后,群玉才明白他说没错。

    姜七帮群玉取下满头珠翠,转头拿了个精致漆盒出,群玉面打开,里面放满了晶莹小巧糕点,群玉拈起一块入口,尝出是陆恒手艺。

    “他猜到您行礼后一定会饿,所以事先备着了”

    姜七眼皮一跳,话还没说完,漆盒已经底。

    群玉摸了摸肚子“还有吗”

    姜七只得飘出新房,到宴上转告新郎官,他为新娘准备食物还不够填她牙缝。

    陆恒喝了点酒,面色薄红,答“我马上回去。”

    他说马上,果然很快,像找到了必须脱身理由,不过半个辰甩下宾客,步回到新房。

    群玉歪躺榻上睡觉,听脚步声慌忙坐直,拿团扇遮住脸。

    雕花木门吱呀开合,男人踏新房,桌上烛火轻轻窜动了下,一群玉此刻心情。

    陆恒走到近,高阴影罩下,他伸手握住群玉抓扇柄手,笑“这么老实”

    群玉不让他拨开扇面看她,言不惭“我本是老实姑娘。”

    两人一守一攻拿扇柄较劲,像掰手腕。

    硬陆恒敌不过她,只得另辟蹊径,低头亲了一下她手。

    群玉“”

    紧攥手倏地一下松开了。

    少女盛妆绝世容颜完整展现他眼,陆恒眸光一怔,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笑什么”

    “好看。”

    “用得着你说”群玉莫不好意思,偏过头,脸颊被烛光染红。

    她盯着床帏香叶红色轻帐看了会儿,察觉到陆恒朝她靠过,她便也伸手抱住了他腰身。

    陆恒动作一顿,眨眼“辰还早。”

    群玉撒手,推开他“那你靠这么近干嘛”

    “收拾床榻。”说着,笑意抿不住,他弯腰,将被褥上乱散干果捡起,群玉暴怒抓紧问她,“想吃点什么我去你做。”

    群玉怒意果然被堵回去,乖乖报上一串长长菜。

    陆恒换下富丽堂皇喜服,改穿便捷劲衫,仍是喜庆红色,映衬着含笑眉眼,让人看了食欲更增。

    群玉怎么办,想吃人了。

    她拍了拍脸颊,一只手忽然背到身后,跟着陆恒往外走。

    陆恒回头“怎么”

    才冒出两字,只身着正红嫁衣新婚妻子手中寒光一闪,冷铁味疾风袭,陆恒睫毛一颤,身体定住未动。

    锐利剑尖直指他咽喉,群玉眨眼“为何不退”

    陆恒毫无惧意,甚至一脸放松“我命本是你,予取予夺。”

    “不好玩。”魔头吓唬人没成功,撇撇嘴,松开握剑手。

    银白长剑悬于半空,渐渐漂浮至陆恒面。

    这是一柄与弑魔神剑有五分像灵剑,剑刃更薄更轻盈,散发灵力却更厚重,而与弑魔最区别是,弑魔剑身刻凤纹,此剑镌刻却是龙凤纹。

    此剑由陆恒涅槃流血铸,触及陆恒气息那一刻,它便发出铮铮嗡鸣,毫无悬念地认他为主。

    群玉昂首看他“送你结婚礼物。”

    她目露几分倨傲,等着看陆恒为这柄世间至强宝剑而震惊、倾慕,未曾想,他径直越过宝剑,走到群玉面抱住了她。

    “你留神界那些日是为我铸造这个了”他埋首她颈间,轻声问。

    群玉不以为意“简简单单,一挥而。”

    若真能一挥而,她怎会神界流连许久未归。

    当年世间一炼器师苏冽影为连玦铸剑,用了整整一万年。群玉法力虽然远苏冽影上,但她并不懂怎么铸剑,只得留天上耐心学习,反复试炼,比她当年修习仙法候认真多了。

    所幸她身负古神造物力,比苏冽影灵锻术高级不少,仅用半个月为陆恒铸好了剑。

    群玉发觉,陆恒自从涅槃归,变得特别黏糊,动不动搂啊抱啊,黏她身上下不。

    回想他从,总是清冷温润,很有分寸,但或许那些疏离感本不是他底色,而是家庭剧变惨剧他性格上加诸伤疤。

    而他现展露,才是他最舒适子。

    两人对方怀里腻歪了好一阵,直到群玉肚子咕咕叫了声。

    陆恒松开她,回头望向仍然悬浮半空,从头到脚写着“多余”剑。

    他握住沁凉剑柄,剑气轻轻荡开,像抱怨“主人你终于想起我了啊”。

    下一瞬,寒光凛凛、威武霸气灵剑陆恒手中变作一把朴实无华菜刀。

    剑

    等一下。

    九霄寒凤涅槃血铸举世无敌我是谁我哪

    陆恒熟练地挽了个“刀花”,笑“想好起什么字了。”

    群玉很好奇“什么”

    “饲魔。”陆恒回答,抬手揉了揉群玉脑袋,“魔王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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