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局长”
正在给孩子擦脸的年轻妈妈看向递到她眼前的湿巾, 那只手指骨分明,冰冷苍白,还有细小的疤痕。
天下没有人不认识特事局的局长谢应。
他总会出现在各种需要他的场合。
常有人说谢应的应, 是有求必应。
只要看到他出现,心中就充满了安全感。
“送她们做个体检, 顺带消毒。”
“在场的人不能离开, 都要做。”
谢应声音清锐, 眼神落在下水道口。
普通妖怪即使生性凶恶也不会这样,这种恶心的鱼类变异妖怪一般来自岛国, 那种血线虫有非常恐怖的寄生能力。
如果逃出去一两只, 过段时间又会养成一个妖物。下水道这种污浊之地,尤其容易养出恶妖。
如果寄生在人身上,这个人也会变异, 对血食越来越渴望, 伤害亲友, 最后一身肉瘤,化为烂肉。
“是。”特事局的人领命,用特制仪器一一给人体检。类似扫描仪, 但内部构造是繁复的符文,清光一闪, 没有异常就算安全。
但检测到道路远处的一个老人身上时, 扫描仪突然示警,老人原本佝偻的身体猛然站直, 将扫描仪从特事局成员手中抓来, 捏成碎片。
他的嘴向两边裂开,脸上的皮崩落,露出其中巨大的、长满尖利牙齿的嘴, 吞向一旁后退的特事局成员。
谢应一刀下去,老人身体里的怪物笑声戛然而止。它化作青烟消失,地上只剩裂开的人皮,很快泛黄、干裂。
“他遁走了。”
“现场的人继续排查。”
谢应神色冷峻,现场可能还有这样的妖鬼,故意破坏扫描仪,是为了掩护同伴。
自从南洲出现与龙相关的传言,这里的外来者就变多了。
下水道里出现的鲶鱼、老人身体里寄生的妖鬼,都不像本土的妖怪,更像来自岛国。
也可能是天理神教养出来的血食,他们向来喜欢在人群中投放妖物,像养蛊一样定期收割。
世界剧变之后,除了大部分希望维持正常秩序的人,还有一部分希望能借此机会、不计代价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后者之中,天理神教是最典型的代表,主张绝对利己,臭名昭著,教徒遍布世界。
谢应继续擦拭刀刃,感知妖鬼逃遁的方向。
那一刀没将它彻底杀死,是为了钓出它可能存在的同伴。如果它在受伤状态下与同伴汇合,就能直接将它们一网打尽。
*
司若尘回到井底,灵力已经耗去大半。
玄功第二转还未练成,远距离水遁、以水制作化身,消耗都非常大。
他在井中恢复灵力,再次听到敖溟的传音
“你不觉得井中的灵力太贫瘠了吗”
“昔年,这里灵力如潮涌,井中的水是外界难求的灵液,也是最适合龙族修炼的地方。”
“如今已经与一口普通的水井没有什么差别了,你在这里修炼,无论多少年都难突破。”
敖溟在等一句为什么,但那幼龙始终没问。
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了
“井中的阵法可以将镇压在其中的妖物炼化,只要你抓些妖魔过来,井中自然会有源源不绝的灵力。”
“你现在还小,不必抓那些大妖,那些山野小妖,想来难不倒你。”
司若尘想,敖溟真的很擅长偷换概念。
龙族向来只在这口井中镇压罪行累累的妖魔,如果为了修炼去抓普通小妖,总有一天会被反噬。
他现在能看到整个南洲的地域图,可以寻找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比如之前看到的,那处位于深山中的湖泊。
香火无
信徒16
正当司若尘准备去那片湖中看看时,忽然收到了一点来自神位的反馈。
虚空之中,十六条细细的白线连接着代表神位的玉珏,其中有两道尤其明亮,比其他线更坚定稳固。
顺着这两根线,司若尘可以感知到今天那对母女的情绪,有种劫后余生的平静和幸福。
除此之外,这种汇聚在一起的信仰,还为他了一点微弱的神魂力量,可以壮大灵魂本源,因为太微弱,增益非常小。
等信徒基数大到了一定的程度,积少成多,这种增益会相当可观。
司若尘想,信仰本身应该是精神力量的汇聚,香火神道本质上是一种交换,可以参考,但不可完全依赖。
真正属于他的力量是玄功,是学到的道法,即使脱去了神职,这种力量也不会消失。
他若有所悟,修为再次有了进益。
玄功第二转,突破了。
敖溟能感知到井中的道韵,再次开始怀疑,这真是龙族,而不是道门哪位仙神转世
上古没看到有龙族悟道,而且这幼龙还炼化了神职,实在奇怪。虽然不排除因为年代久远,神位里的禁制不全这种原因但仍然值得深思。
*
司若尘本体长大了一圈,开始尝试化形。
他想,即使变成人形,应该也不至于太小。
总以龙身行动,有些不适应。在水中还好,游动时分外顺畅。一旦从水中离开,只能用遁术移动,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用四只爪子走路。
以前的龙是怎么走路的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用走路,只会腾云驾雾,在空中飞。
司若尘真正的本体没有形状,是团白光,在宇宙中静默的那些年,只会观察不会思考。
开始产生自我意识的时候,他在人类世界,已经适应了人类的身体,也习惯了以人形活动。
玄功练到第二转就可以化形,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过程,不需要多余的教导。与其说是化形,不如说是两种不同的形态。
一阵柔和的白光散去之后,司若尘站在空荡荡的水府中,仰头看着过分高大的水府大门,又低头看着宽松的袖口处露出的手臂,白嫩圆润,像一截嫩藕。
他原本想自己至少能变成七八岁的孩子,或许会更大一点,便将衣服往大了幻化,现在整件衣服空荡荡垂落,半截拖在地上。
好像还是很小,至少比他预想的要小。
司若尘凝结出一面水镜,终于看清现在的样子
头上一对白玉色的龙角,小小的,明显与成年龙族那种盘旋向上的霸道形态不同。
漆黑的头发长的过分,垂到了地上。
脸颊圆润,一双浅金色的瞳泛着流光,右眼下的泪痣仍然在那里,色泽鲜红,格外醒目。
从身高、长相、体型来看,最多三岁。
“看到你化形,叔父真的很欣慰。”
敖溟几乎要靠掐大腿,才能忍住笑出声的冲动,这么小一只还板着脸,脸颊上软乎乎的婴儿肥看起来好捏极了,不知道揪一下会不会哭
噢,是他高估这个龙族天才了。
想够到门把手都要踮脚吧
“你还是别去外面了吧。”
“我怕你叫拍花子的看见,直接套袋子扛走。”
“像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幼崽,没有长辈保护,出去了很快就会被人吃掉,还不够煮一锅的。”敖溟轻叹一声,语气愈发温和,还带着吓小孩似的恫吓。
“日后就听叔父的话,等我重立龙族天庭,封你做太子。”
“我是你的长辈,叔父不会骗你。”
“”司若尘将那身道袍变小,又变出一双靴子,完全无视了不停传音的敖溟。
大概是因为原主修炼速度更慢,年份上去了,等他化形的时候已经是少年。而司若尘修为够了,年纪还小,化形也是幼年体。
看来在人前做什么事只能用化身,不然这么大一点,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你要不要玩具”
“叔父可以做点小玩具送你。”
敖溟在幽黑的井底换了个姿势,轻松而悠闲,唯有一双眼睛殷红如血,散发着阴鸷不详的死气。
这里只剩他一个活物,放眼望去,遍地白骨,自从灵力枯竭之后,这里就成了一片死地。
“不用了,谢谢。”司若尘准备出去修炼。
井底的灵力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以供他修炼玄功第三转。敖溟留在井底始终是一个隐患,如果无法确认他的无害性,就要想办法加固封印。
“啧,油盐不进的小鬼。”敖溟低叹一声,倒也没真的生气。他已经活了太多年,这里一片空寂,随便什么声响他都觉得有趣。
小鬼还想找到封印的缺口,也怪可爱。
封印从上古时期就有,缺口一直存在。
炼化妖魔之后的灵气总要有个缺口流出去。
彻底把阵封死也行,到时候阵法就变成只进不出状态,龙族可舍不得那些灵气。
现在缺口越来越大了,他总有一天能出去。到时候就把这小鬼抓住,揪他脸,看他哭不哭。
“又要出去了”
“你要去哪儿玩”
“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敖溟见他要出门,随意追问几句。
“修炼。”
奶团一样的龙崽出门前,冷冷丢下两个字。
敖溟像个不放心孩子出去闯荡的空巢老人,劝了又劝“你带些小妖回来,水府就有灵气了,何必去外面修炼”
“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想去外面玩也没事,注意安全。”
“如果有什么见闻,也与叔父说说。”
“我在这井下,已经有几万年没有见过外面的光、吹过外面的风了。”
敖溟叹息,语气有些落寞。
司若尘出了水府,用了隐匿身形的法术,飞向深山里的湖泊。
既然灵气充足,那里的生灵应该很容易开启灵智。如果好相处,他就在湖中开辟一处洞府。
原主记忆中,官方对妖类有严格的划分方式,有了灵智的妖怪要学习文化知识,不能犯法。这样的妖怪灵气纯净,相对无害,特事局会根据其特性安排工作。
那些以人为食的恶妖在特事局的清剿名单上,灵力浑浊而强大,也是原主想镇压到井里的猎物。
司若尘飞出一半,就感应到附近有剧烈的灵力波动,刀光隐现,有人在战斗,规模不小。
他瞬间隐匿到最近的水域中,默默观战。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在他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之前,遇到危险先隐藏在暗处,再伺机而动。
“谢局上来就下死手,好狠的心,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轻幽妖异的男声响起,他穿着一袭紫色长袍,手执折扇,随着折扇挥动,一片漆黑纤细、几乎融入夜色中的针飞向谢应。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谈合作。”
谢应随手一刀,那些细针仿佛碰上了一层坚硬而无形的屏障,重新飞向四方。
与他对战的几人纷纷避开细针,继续围攻谢应。
一枚细针落进河中,几乎在落水的瞬间,就冒起轻烟,针被冲成银亮的颜色,被污染的水带着剧烈的腐蚀性,附近的鱼虾纷纷翻起肚皮。
司若尘蹙眉,将这一片水域的毒水封存,以去其他地方,等战局结束,那些人离开,他才能收拾残局。
作为一方水域神祗,调动水域之力如同本能,没有一丝一毫灵力外溢,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围攻。
谢应一人被八人围攻,里面不全是人。
比如最开始手执折扇的紫衣青年,衣袍下半截身体在战斗过程中变成了蜈蚣身体,拖出十几米长。蜈蚣身体上连接着许多人类的肢体,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
还有一个堪称铜墙铁壁的光头行尸,肌肉虬结,头顶还有九个戒疤。本应该是罗汉金身,但眼神冰冷死寂,只有邪异之色。
他沉默着攻击谢应,同时替其他人抵挡来自谢应的攻击。刀光落在行尸身上,如金铁相击,留下深深的白痕,却无法真正将行尸的肢体斩断。
“嘶嘶”
随着一个满头蛇发的女人发出嘶鸣,附近山林中大大小小的蛇类都向这边汇聚而来。
谢应几刀斩出深深的沟壑,隔绝了那些涌动的蛇团,正在这时,听到那个沙哑的女声以一种古怪的腔调问
“谢应,你记得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谢应握刀的手紧了紧,刀光划向蛇女的脖颈,也在那一瞬蛇女睁开眼睛,眼中散发出石灰色的光。
谢应在与她对视的时候,身体瞬间石化。其他人抓住这个机会,各自攻向谢应的要害
脖颈、心脏、胸腹,执刀的手。
谢应身上的黑色大衣在他承受攻击时金光大放,整件衣服内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衣服表面也刻下了无数法阵。
石化状态对谢应来说是有时限的,最多十秒,他就恢复了意识,但身体却有些僵化。
他往后避了避,即使如此,仍然在那瞬间受了不轻的伤,脖颈上有深深的爪型伤口,紫黑色的血顺着大衣一滴滴流下,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空洞。
紫衣青年音色轻柔幽冷,说话时分外惑人
“为什么不肯与我们合作”
“你不恨那些人吗”
“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谢局长,只要偶尔追捕的时候行个方便就行了。”
“你又不是道门天才,可以练道法。”
“你学的是武道,等你年老,实力衰退,树敌无数,到时候谁会保护你”
“不如成为我天理神教的护法,寿命、修为、功法,不管你想要什么,教众能找来给你。哪怕想复活死去的亲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谢应的回应是比之前更快更狠的刀。
他的手腕已经受伤,流出的血将他手中的刀刃彻底染红,每一道刀光都像浸染了血泪,凄艳无比。
围攻他的八人中,三人瞬间被刀光斩成两半,紫衣青年还想继续游说,下半截身体被谢应横刀劈成两半,从中爬出无数小蜈蚣,逃向林中各处。
蛇女头上的小蛇也被谢应削掉大半,最顶上彻底秃了,她还来不及尖叫,尾巴就少了三分之一。
“你可想清楚了,她可是美杜莎蛇王最宠爱的女儿,如果把她杀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紫衣青年少了半截蜈蚣身体后,重新变成人形,削瘦许多,以一种警告的语气制止谢应。
谢应一刀将那个蛇女头颅斩落,声音冰冷
“异国来客,凡是偷渡,都是自取死路。”
“天理神教,滚出这里”
“要杀你可真是麻烦。”
“但,确实不能让你再成长下去了。”
紫衣青年语气温柔,随手将蛇女滚落的头颅收起来,神色微肃,整个人化为一只巨大的紫色蜈蚣。
但蜈蚣身躯上,所有应该是足肢的地方都是人腿,像随意缝剪出的怪诞作品,瞬间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冲击力。
周围彻底被紫色的毒雾覆盖,一切朦胧不清,谢应将掌心往刀上一划,任鲜血涌出,以指沾血,在刀身上书写雷符。
血色雷符书写完成的刹那天地变色,这一刻的谢应几乎失去了所有属于人的感情,雷霆供他驱使,成为他手中的刃。
刀光所至之处,一切污秽、邪异之物都被劈得粉碎。紫色毒雾被劈开,蜈蚣巨大的身体在雷光中分解成无数块,血肉焦糊的气味传的很远很远。
“谢应,下次再会。”
紫衣青年声音若有若无,化为一道紫雾,在雷光中消失,随之不见的还有蛇女的头颅。
光头行尸倒在地上,像失了灵魂的木偶。
之前和他们一同围攻的五具尸体,在死后回归了出厂设置。两个是人形,三个是妖物,被挟裹着雷霆的刀光劈的焦黑。
谢应没有再追上去,将地上五具焦尸重新肢解一遍,头颅、躯干、心脏再次被刀光斩断,确保没有复活的可能。
谢应才掏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光头行尸头顶。被贴住的瞬间,行尸睁开眼睛。
他面目狰狞,试图挣扎,一股黑气在身体中盘旋,妄想出逃,又被符纸封死。
谢应退了一步,吐出几口紫黑色的血,夹杂着凝固的血块。
他用刀拄着身体,从大衣口袋里往外掏手机“用卫星定位我这里,进行封锁,消毒”
话还没说完,地下一截突然蹿出的蜈蚣节肢从背后穿透谢应的身体,从后背穿到前胸,几乎将谢应串在半空中。
谢应始终没有松开握刀的手,反手将蜈蚣节肢削断,失去了支撑,顺着之前的沟壑,滚进河中,水中瞬间晕开大片暗沉的血。
司若尘用水流将谢应托住,他认出来,这是当时在街上杀鲶鱼精的人。
这不是他现在能介入的战斗,只能尽力用法诀治疗谢应身上的伤。
那个紫色蜈蚣,在原主死的时候也瓜分过龙尸,他与谢应有相同的敌人。
谢应受的伤很重,司若尘学的法诀是用水灵力温养经脉,谢应体内一片狼藉,几乎找不到一点健全的地方。
要不是司若尘认真学过临床医学,用灵力为他止住动脉出血,即使谢应再强,也撑不了几息。
这样的伤要怎么治
司若尘一边用灵力滋养谢应有些破损的心脏,一边试着将蜈蚣足肢抽出,紫色蜈蚣有剧毒,足肢也不例外。
那种毒素十分致命,不断破坏谢应体内的生机,司若尘只能将毒素聚集在一起,汇聚成毒液,从谢应伤口处流出。
然后用灵力凝结成细小的丝线,缝补谢应破碎的内脏、断裂的血管。
在他忙碌的过程中,完全没注意原本伤重昏迷的谢应慢慢睁开眼睛
支援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但他确实感应到有人在给他疗伤。
是一股温和的水灵力。
不计消耗、不计成本地温养他破败的身体。
他永远不会在危险之中失去警觉性。
之前就发现附近还有人在观战,本以为是天理神教那群人,没想到那个人会给他疗伤
水中视物不便,他首先看到了一对小小的、白玉一样的龙角,乌黑的、漂浮在水中的长发。
然后是一张精致的、粉雕玉琢的、属于小孩子的脸,因为太认真、太烦恼,还皱着眉头。
看清司若尘的那一瞬间,谢应瞳孔地震。
第一次看见龙是什么体验
这实在难以形容。
但他紧紧握住刀柄的手松了松。
谢应又想起孟栖元的话。
你不要太凶了,会吓到小孩。
他想说点什么,试图组织语言,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他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
*
司若尘在缝合谢应手腕上的伤,缝好之后,轮到右手掌心,那是谢应自己用刀划的,因为刀刃太利,看起来触目惊心。
司若尘直接把刀柄从谢应手中拔出,不顾谢应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一个法诀将谢应压住。
谢应猛地吐出一口血,又昏了过去。
直到彻底把他手掌上的伤缝合好,司若尘才看向谢应的脸,苍白死寂,不像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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