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点光 秀芝Σ( ° △ °|||)……

    乌素行动,一般不使用法术,她能获取的阴阳能量很少。

    除了维持正常生活,其余时候,她都不舍得用。

    出门的时候,她提上了屋里放着的灯笼,用以照明。

    这灯笼是兔子形状的,在内里白光的映照下,白白胖胖的,颇为可爱。

    当然,这盏兔子灯笼也不是乌素自己的。

    云都祭天大典在即,外边街上点起各色彩灯为庆。

    百姓逛灯会时会提上造型各异的花灯,逛了一夜,他们随手将花灯丢弃。

    乌素运气好,捡到了一盏,她又抠门,就留下来自己用了。

    她从院子的后门跑了出去,长发松松挽着,在夜风吹拂下,发丝如墨,垂落在肩头。

    乌素穿的是样式最简单的白衣,也是靖王府发下来给府中下人穿的。

    远远看去,她周身只有黑白二色,干净又纯粹。

    那名快要死去的人,就倒在靖王府不远处。

    夜深,来往的人稀少,靖王府外不远处,有一横穿云都的大河。

    常常有来往的商船浮于其上,隔不了多远距离,就建有方便通行的拱桥。

    因靖王殿下喜好清净,所以靖王府附近并不热闹。

    远处隐隐有耀目的灯火与穿行的人群,但都与乌素眼前的寂静无关。

    河畔,有一拱桥,此时月色泠泠清寂,已无人在桥上行走。

    河里的水黑沉沉的,平静得有些诡异。

    现在的气氛有些危险,乌素对此没有概念,她满心只有自己需要吸收的阴阳能量。

    她循着那点能量的指引,来到拱桥下,她似乎在桥下看见了一个卧倒在一旁的人影。

    乌素提着兔子花灯,朝那里走去。

    黑暗中,传来一道“扑簌簌”的声响。

    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往水里窜去,带出一条殷红的血线。

    乌素看了眼那逃走的黑色气息,并不理会,只来到那受伤之人面前。

    伤者是一位姑娘,年纪比乌素略大些。

    她的模样普通,无力垂在身侧的手上带着薄茧。

    她应当是某一家布庄的绣娘,依靠自己的一技之长维生。

    乌素站定在她面前,在手中兔子花灯的光线映照下。

    她看到这姑娘的胸口处有一个极为可怖的伤口,似乎是有什么碗口大的东西从后往前,将她的胸膛撕开。

    她血淋淋的胸腔空洞,内里本该蓬勃跳着的一颗心脏,不翼而飞。

    这姑娘尚存一息,但很快,她就要死去。

    乌素蹲了下来,也不嫌脏,只伸出手去,将她血流如注的心口捂着。

    她还要与她交流,所以她希望她能多活一会儿。

    乌素注意到,她身边拎着一串药包,纵然要死了,屈起的手指也紧紧勾着药包上的细绳不放。

    “怎么了”乌素与她用神念交流,她低眸看着这位姑娘,柔柔开口。

    “我我不知道,我在夜里走着,突然感觉后心一凉,然后好痛我没有力气,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姑娘的脑袋无力垂下,虚弱的神念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是啊。”乌素轻声说。

    她低着头,将这姑娘拥着,柔声问“你有什么想做的,我可以帮助你,作为交换,我需要你濒死时散发的能量它不是你灵魂的力量,你可以正常转世投胎,并不会损失什么,它也不是你的生命力啊,你的生命力量已经快干涸了。”

    “你是谁”姑娘问。

    “我是我不知道,我的本体是一团混沌之气。”乌素揽着她说。

    “姑娘,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帮我把我手里的药包带回家里去吗,我家就在云都西城冬兰街我娘需要吃药,她病了,每月都要服药,这个月是最后一月,我到今日才凑够了银钱,给她买了药,今晚若不服药,我娘可能也会死。”

    乌素想,这不是一个很难的活儿。

    若做成了,她可以获得相对较多的阴阳能量,就能歇很长一段时间。

    “好。”乌素说。

    她怀里的姑娘颓然倒下,乌素的双手已堵不住她受伤的胸口。

    乌素起身,纯白的衣裙染上鲜血,她在自己的裙子上胡乱擦了擦手,将药包捡了起来。

    她提上兔子花灯,将自己来过的痕迹处理干净,按照这姑娘的指引,往她家中而去。

    乌素探测神念的范围有限,在她离开不久之后。

    今日一直诱使着她去追逐的一只青鸟晃晃悠悠飞到了拱桥下方。

    裴九枝是循着那抹诡异的邪气而来,他看到一位姑娘鲜血淋漓地倒在拱桥下,心口处空荡荡的。

    他马上振翅飞了过去,青鸟落在拱桥下的时候,他已显出了人身。

    现在他只是将神念附着在符纸上,所以,他做不了太多的事。

    裴九枝知道她没救了,而且,她周身邪气缭绕,此事应当是妖魔所为。

    云都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妖类了

    裴九枝打算先查探一下这姑娘的身份,他注意到她手上的薄茧,猜出她的职业。

    如果是绣娘的话,她应当只是来云都做工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大多都住在西城冬兰街一带。

    裴九枝重新化作符纸青鸟,往他所猜测的方向而去。

    乌素知道,这位死去的姑娘名为方秀芝,她来到她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她一手提着兔子灯笼,怀里抱着药包。

    方秀芝的娘躺在床上,无力起身,乌素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走进院里。

    秀芝的母亲确实是快死了,她都快感受到她濒死的阴阳能量了。

    乌素的脚步声很轻,她黑白的身影在屋外飘过。

    母亲在屋里唤她“是秀芝吗”

    乌素答“我是。”

    “娘,我把药带回来了。”她的声线平静且柔软,仿佛一道拂过的轻软夜风。

    秀芝的母亲病得太重,不仅听不出秀芝的声音,也认不出她的模样了。

    她靠在床上,浑浊的双目垂着。

    乌素在靖王府里做事习惯了,她做事很麻利。

    很快,她将药包拆开,按照大夫写下的方子,将药给煎上。

    小小的屋子里传来清淡的药香。

    乌素到方秀芝的房间里净了身,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法术把自己衣服上沾着的血迹洗净。

    她觉得方秀芝给她的阴阳能量很多,所以,她做这事也格外上心。

    乌素先是把方秀芝家里的院子给打扫干净了,然后她又将屋子给收拾好,最后是方秀芝的娘。

    方秀芝为了赚钱,平时也没太多时间照顾她母亲,这老人躺在床上,模样狼狈,发丝凌乱。

    趁药还没煎好,乌素将秀芝母亲抱了起来,为她更换了被褥与干净的衣裳。

    乌素做这些事的时候,很沉默,她不嫌弃这里的环境脏乱,收拾物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妥帖完美。

    “秀芝,今日不累吗”母亲问她。

    乌素说“不累。”

    她看了眼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药罐,对秀芝母亲说。

    “娘,待会儿药就煮好了,我给你凉一凉,你再喝。”

    乌素将秀芝母亲放在干净的床上,取来桌上的木梳,将她杂乱的干枯发丝梳顺。

    她低眸,看着这老人面上深刻的皱纹,沉默不语。

    “秀芝很久没有给我梳头了。”母亲低低叹气。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喜欢那些样式复杂的发髻,缠着我给你梳,我学了好久,但你已经喜欢新的样式了”

    “以前你乖乖地让我梳,现在我也乖乖地让你梳。”母亲说。

    乌素凝眸看着她,为这老人将发髻挽上,她说“好。”

    “秀芝很讨厌我吧,如果不是我的话,秀芝不会这么苦。”

    母亲说“你背着我,到了云都,说云都厉害的大夫很多,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病。”

    “那些药,很贵吧秀芝爱美,但你很久都没有穿新衣裳了。”母亲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

    乌素张了张唇,她直白应道“很贵。”

    她替秀芝母亲将衣领整理好,药已煎好了,她承上一碗,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娘,等凉了再喝。”乌素说。

    “好。”老人长长地叹气。

    等药温下来之后,乌素喂她将药服下。

    她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好了。

    乌素打开门,方秀芝的心愿已经完成,她要走了。

    她母亲在屋里急急地喊“秀芝,你要去哪里。”

    乌素没回答她,她离开了这里,走到半路,她才想起来自己带出照明的兔子灯笼落在方秀芝家了。

    她没回去去,那位母亲叫得太急,但是秀芝已经死了。

    不久之后,裴九枝也查到了方秀芝家,他推开院门,看到整洁的小院。

    屋子里,还散发着清苦的药香,一位老人被照顾得很好,无措地躺在床上。

    裴九枝摸了一下火炉上药罐,还是热的,而方秀芝,早就死在了那拱桥下。

    他注意到在这房间的窗台上,放着一盏可爱的兔子灯笼,这是乌素落下的东西。

    次日,回到靖王府的乌素懒懒醒来。

    她听到外边的卫郦与李梦在讨论着昨晚发生在云都的可怕事情。

    “就死在靖王府外不远处拱桥下边,血流了满地,真是太可怕了”卫郦打了个寒战。

    “听说,是一只青鸟引导云卫的将士们寻到那尸体的”李梦说起这传闻。

    乌素在一旁听着,警觉抬起了头,青鸟

    不会是那位小殿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杀我别用小猫刀 14瓶;青潼 7瓶;kua璐璐 6瓶;看看书书书书、白鹿瞳、珍珠啊珍珠奶茶啊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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