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樊年的电话后, 郝琪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一个陌生号,对方自称是某某电竞俱乐部的经理,想要邀请郝琪去他们俱乐部做一个测试。
哼
骗子
这些套路她太明白了, 接下来估计就是吹嘘他们俱乐部多么多么厉害、福利多么好,然后管她要什么测试费了
果然,下一秒对方就开始说自己的俱乐部里的明星选手都有谁。
自己都快成明星的郝琪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随口对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尤伽感叹道
“现在骗子也不好干啊,大早晨的就开始工作了。”
“对了, 刚刚”
郝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刚刚放下去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以为还是刚刚那个骗子的电话, 郝琪嫌弃的看过去一眼正准备挂断, 就发现打来电话的是全思思。
郝琪连忙按下接通键,声音可比刚才温柔多了,“怎么了, 思思”
“小琪你什么时候回来”
郝琪看一眼第一次包宿晚上表现的十分亢奋、如今终于开始犯困的尤伽, “半个小时之内。”
“那好, 记得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和导员和宿管阿姨解释你为了去网咖包宿而夜不归宿的理由。”
“包宿”郝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恭喜姐妹再次上热搜了,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昨晚包宿了,而且还知道你玩游戏的技术可厉害了, 一把超神”
郝琪
玩游戏超神
所以,刚才那个电话不是骗子
完了, 她刚刚还顺手举报对方了
还是在国家反诈a上
“怎么了”注意到郝琪的面色有些不对,对面的尤伽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樊哥给我打电话,说有个节目组邀请咱们数鸭子乐队去参加节目。”并不想让尤伽知道自己陪他出去包宿的事有可能被老师抓包的郝琪只能继续之前的话题。
“数鸭子乐队”
“对,据说咱们昨天在音乐节的表演火了, 可能是因为咱们当时表演的歌曲是数鸭子,所以网友们直接给咱们的乐队起了个名”从昨天开始就没上网的郝琪一边说一边点开手机,原本她根本没把这个邀请当回事,不说樊年和尤伽都有自己的事,就说她自己,除了几首儿歌还能唱什么
真要是参加节目去和其他乐队同台k比赛,他们怎么办总不能场场数鸭子吧
再说了,樊年和尤伽也不能同意啊
可是让郝琪没想到的是,刚刚还快睡着的尤伽突然就精神了起来,“节目邀请”
不知道为什么,尤伽突然就想到昨天在音乐节舞台上的感觉了,沸腾的血液、鼓胀的胸腔、喷薄的情绪,这是一个和钢琴演奏厅完全不一样的舞台,这里的观众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会当场释放自己的热情。
在这里,他不需要安静的欣赏和最后的鼓掌,而是随时随刻掌控所有人的情绪,看着大家因为他们的音乐而瞬间嗨翻全场。
这种对自己自己身体和歌迷们的掌控感让尤伽着迷,就像是昨天晚上玩的那个游戏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身体多久之后会完全失去控制,他想在那之前,将自己所有没尝试过的东西都尝试一遍,这样的话,至少当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动不了的时候,脑海里还可以有一些回忆的东西。
“你不会是想参加吧”注意到尤伽的表情,郝琪诧异的问道。
尤伽苦笑了一下,突然问道,“小琪,你昨天去警局接我之前应该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吧”
虽然是用的疑问句,但尤伽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了自己要轻生的消息,以两人最多只合作过半天的关系,郝琪怎么会那么快的赶到,然后体贴的什么都不问,而是热情的安排着一起,又是带着他去音乐节、又是去包宿。
郝琪一定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吧
意识到尤伽要和自己说什么后,郝琪立刻坐直了身体,郑重点头,“看到了。”
“其实我生病了,一种慢性的进行性神经系统变性疾病,在未来,我的肌肉会一点点萎缩、然后慢慢的失去对它的控制能力,骨骼和四肢也会变得越来越僵硬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绝症,它会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像是被冻起来一样”
“渐冻症”郝琪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她之前只知道尤伽生病了,是绝症,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残忍的病。
郝琪甚至觉得,对于尤伽这个钢琴演奏家来说,随便换一个直接将人垮掉的绝症都比这个强,一点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这和让歌唱家不能发声、画家再也看不到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想参加这个节目,想趁着自己还能动的时候留下点什么,不是以钢琴演奏家尤伽的身份,而是以尤伽这个人的身份。”
“好”郝琪在自己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答应了,不过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太莽了,“那个我唱歌跑调,还杀伤力惊人。”
所以,真的能参加节目
她丢人了没事,但连累尤伽就不好了,毕竟这很有可能就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舞台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唱儿歌、请老师将你的戏腔改变成适合乐队演唱的方式。更何况,如果以后我的胳膊不能回弯、手部控制力越来越弱,再也没办法用乐器炫技了,你会嫌弃我拖后腿么”
“不会”
“那不就是了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嫌弃,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唱歌跑不跑调所以,试一试好不好就算只上一次场也好。”
“好。”
“那你先去上课,我去找年哥,我和他说”
“行,节目组正好找到钧哥,钧哥递话到年哥那,你和他说说也好,不过年哥有自己的工作,要是实在没时间你就和我说,我有认识的朋友,乐器唱歌都很厉害,绝对不会让咱们数鸭子乐队缺人的”郝琪保证的说道。
“嗯。”尤伽点头,看着郝琪自信的说着自己有很多朋友可以帮忙时,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种羡慕。
昨天也是,说是去音乐节后,郝琪打了几个电话,就有朋友将他们安排的妥妥的,到了网咖也是,随便在大厅逛一圈郝琪就看到了熟人。
不像他,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
不过,他现在也有朋友了吧
在自己打过电话后,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出现在警局的郝琪,真的很像踏着七彩祥云的战士,将自己从那两个人身边带走。
不过,现在自己血缘上的家人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生病的事了吧他们会做什么
会痛改前非的哭诉以前的行为还是恨铁不成钢的质问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并找到医生严厉的询问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能不能继续弹钢琴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个完美的钢琴演奏家才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孩子。
注意到尤伽眼底沉重到可以滴出水来的悲伤,郝琪感觉自己喉咙突然有些堵,低头将碗里最后一口粥仰头喝光,借着碗挡住眼睛的动作用力眨一下眼睛,这才说道,“别想那么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哪天渐冻症也可以缓解甚至治愈了呢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上头有人的,回头我帮你联系一下中医药协会的大佬们,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办法。”
“好”早就和医生讨论过中医治疗的尤伽突然笑了,心里瞬间涌起的阴霾在郝琪那自信到嘚瑟的小表情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小琪你放心,我不会再轻生了,我想在还有自主行动能力之前,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还有”
“时刻怀抱希望。”
万一呢
想到郝琪刚才得意的说自己上头有人的样子,尤伽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渴望。
也许真的有一天,他可以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呢
尤伽不奢望渐冻症这种绝症可以真正治愈,他就是希望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不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别看两人在早餐店门口分开之前郝琪那就一个自信爆棚,可是当她走进学校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之前还在幻想是不是思思说的有点夸张了,可当她进校门开始,凡是碰到的熟人都提一句她昨天包宿打游戏的事
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都这么闲的么
一个个大晚上的不睡觉,全在网上吃瓜
不过郝琪是谁,开始的时候,她可能还有那么一丢丢心虚,毕竟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违反学校规定大晚上跑去包宿啊
不过被提的次数多了,郝琪慢慢的也就没那么不自在了。
是她行为上是去包宿了
但她那是为了玩游戏而夜不归宿么她那是为了拯救小伙伴好么
越想越理直气壮的郝琪先是给樊年发了消息,随后直接给李静打了一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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