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我只想要阿蝉。”……

    走出一段距离后禅院直哉又说“刚才那家伙是你的同班同学”

    那语气活像是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要多酸有多酸,听得你忍不住发笑,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笑出来,否则他得闹小情绪, 于是乎你抿抿唇, 尽可能把笑意压下去, “嗯, 怎么了”

    禅院直哉心说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出自同性的直觉,他又说“因为他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绕开迎面走来的几个游客,“直哉说这话的时候都不会心虚的吗明明直哉也是个坏家伙吧”

    你放松的神态也让禅院直哉的戒备心松懈,发觉刚才的话语显得自己患得患失,他沉默片刻, 才转移起话题, “无聊死了, 这里真没意思。”

    啊又在闹别扭了。

    禅院直哉绝对是你见过最别扭的人, 没有之一。

    他另外一只手里还提着金鱼, 你又拉着他在各个摊位前停留, 一圈转悠下来, 手上就堆满了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吃到一半的小吃,零零碎碎稀奇古怪的小饰品,其中你最喜欢的还是那个陶瓷狐狸的手机挂件, 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你联想到禅院直哉。

    结果买下来以后禅院直哉还觉得幼稚不愿意挂在手机上, 直到看见你眉头一皱,表情冷下来才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你。

    “啊没想到这个你还留着呢”你指了指手机按键上的猫猫头贴纸,还是你上次心血来潮贴上去的。

    因为被人经常摩挲的缘故, 贴纸的边缘都泛起毛边,什么嘛,当时还说着不喜欢,真是口是心非。

    “因为撕下来很麻烦,就留着了。”说着,他侧身站在你面前,为你挡去其他人的目光。

    “噢”你一面说着,一面利落地把挂件挂在手机上,笑眯眯地对他说“那再换几张新的贴纸吧”

    “你好幼稚啊。”他反倒是先倒打一耙。

    更幼稚,更中二的人是他才对吧

    初春的夜晚来得很快,五点多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暗下来,你嫌弃穿木屐走起路来太累,走到一半就开始耍赖。

    “要么我直接赤脚走路好了。”反正这样也比一直穿着这双破木屐来得轻松。

    说话的时候你们正站在一家杂货铺门口,光鲜亮丽的两人与老旧的小店格格不入。

    还没等禅院直哉说话,你已经甩掉一只木屐,洁白的足袋踩在地上,不光是脚底板痛,你的脚背也痛得厉害,估摸着那一块的皮肤都已经磨红了。

    禅院直哉没说什么,把俯身把掉落的木屐捡回来,小店里的老板倒是很热心地搬出一张椅子来让你坐下。

    “说不定已经磨破皮了,我下次再也不穿这个了。”说着说着,你顺带把另外一只木屐也甩掉,只穿着足袋的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

    他半跪在你面前,垂下脑袋,手掌握住你的脚踝,足袋之下的皮肤略微发红,与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他忽然低声说“那下次就不穿了。”

    “是啊,而且浴衣我也不喜欢,下次也不穿了。”你很得寸进尺地继续说道,“还是连衣裙比较方便,直哉也别老是穿这种太死板的衣服嘛,小小年纪穿得就跟上了年纪的人一样。”

    禅院直哉对女性的剪影都来自禅院家的女性亲属,而她们无一例外地都穿着典雅和服,哪怕踩着木屐也能步伐优雅。

    没有谁会像你一样,会随心所欲地把木屐甩到一边,但他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你。

    “那就不穿吧。”

    未免也太听话了吧,你都感觉了不对劲,俯身凑近他的脑袋,“直哉突然那么听话我都有点适应不了诶。”

    随着你的凑近,他又嗅到隐约的香膏味道,那香味格外持久,直到现在还散发着淡淡幽香,他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今天上午在衣帽间的那个吻。

    “搞得我哪次没有听话一样。”禅院直哉偏过脑袋,如果现在有禅院家的人在场,绝对会惊讶于禅院嫡子的温顺。

    乖巧得像是刻意收敛起爪牙的凶兽,甚至还露出最柔软的肚皮任由少女抚摸。

    好在之前你们已经把庙会上的摊子都看了一遍,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餐。

    穿着浴衣不适合被人背着,公主抱又太夸张,最后还是禅院直哉单手将你抱起,这样一来你就比人群都高出许多,顿时就体验到全新视角。

    逆着人流往出口走,你隐约听见人群中谁在说烟火秀要开始了,话音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中。

    下一秒,你清楚地看见一道火光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烟火,“直哉,快看,是烟火。”

    “啊看到了。”说实话,那样的小型烟花完全比不上他曾经见过的绚烂烟花,只是他抬眼,入目的是你全神贯注欣赏烟火的侧脸。

    你的唇角上扬,于是可爱的梨涡又出现,漂亮的蜜糖色眼睛也弯起,眼底盈满清澈笑意。

    忽然之间他就能理解起你先前说的话,因为和重要的人待在一起,所以回忆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他也露出只属于少年人才有的纯粹笑容。

    先前没有拍到合适新闻照的悠真也抓住时机给烟花拍上几张照片,唯恐照片不够,他又手忙脚乱地招呼好友夏油杰也多拍几张。为了拍照他们两人都站在高地上,从他们的角度往下看,能够把参加庙会的人群都纳入眼底。

    夏油杰手里是被悠真塞过来的相机,对焦,烟花被收入相机镜头内,然而就在按下快门的前一秒,他却鬼使神差地将镜头向右下角倾斜。

    咔嚓

    烟花只被拍到一角,而照片的右下角是穿着浴衣的少女侧影。

    悠真催着夏油杰再多拍几张,他那边的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就跟打点计时器似的,“哎呀别发愣了赶紧再多拍几张,不然社长又要埋怨我干活不努力了。”

    “嗯。”

    黑发少年再度拿起相机,这次拍的都是人群,或者说,都只是为了人群中的你。

    稍微有些嫉妒了。

    当他的目光流转到金发少年身上时,神色阴沉,双唇微微抿起。

    未婚夫么

    等烟火秀结束,你凑到禅院直哉耳边问“要不放我下来自己走你这样会不会累啊”

    刚才一直被他提在手里的那袋金鱼也由你抱在怀里,因为他提着的时候摇来摇去,你生怕那几条金鱼还没到真希真依手上就直接翻肚皮嗝屁。

    “你在开玩笑嘛我可没那么弱。”

    一下子地,少年人的自尊心就开始作祟,但说得也是实话,毕竟咒术师平常的训练就是超出普通人范畴的,禅院直哉作为未来的禅院家家主,受到的训练只会多不会少。

    “噢抱歉是不是差点就让你自尊心受损了”

    禅院直哉丢给你一个眼神,没多说什么,抱着你一路稳健地走到出口,司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见是禅院直哉抱着你走过来的,司机非常有自觉地退后一步,并问“需要我回避吗”

    “回避什么”你问。

    司机眼睛盯着地面,“毕竟现在看起来少爷好像希望和小姐独处呢。”

    “刚才已经独处够了,现在就回家吧。”

    你原本想勉强穿着木屐上车的,然而禅院直哉没跟你打一声招呼,自顾自地拉开车后门,在你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被他送进车后座。

    随后他也上了车,你还有闲心思开玩笑,“直哉的服务很周到。”

    他的右手牵过你的左手,发觉到你的指尖发凉,就索性把你的两只手都包在他的手心,“敢说这话的人就只有你了。”

    “所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直哉已经在逐渐变成一个会体贴别人的人了啊。”多亏了你的教导,你的心里产生几分欣慰,“这样的话,以后也会有更多真心对待直哉的人出现。”

    “干嘛这么说话啊,一副好像要交代遗言的样子。”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他蹙眉,“而且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人,他可不稀罕他们的真心,或者说,心怀鬼胎居心叵测才是禅院家的常态,他只想把这个特例留给你而已。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的手指也被他掌心温暖得逐渐热起来,“只是觉得,直哉本性也不坏嘛,我知道直哉以后会成为一个成熟的、温柔的大人的。”

    此时在开车的司机都不由得放缓呼吸,作为亲眼见证禅院直哉一点一点长大的旁观者,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他还记得六岁以前的禅院直哉脾气差得宛如混世魔王,无论是对族人还是对佣人都没有半点同情心。

    最初的改变来自与你相识后,因为害怕被你讨厌,那样的禅院嫡子也学着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哪怕面对佣人的出错也不会严加惩罚,最多只是说几句。

    是你教会了他如何好好与人相处,教会他什么叫做同情,尽管他不会直接承认,然而事实就是,他已经受到了你的影响极深。

    如果不是碍于禅院直哉在场,司机都想直接当面感谢你对禅院直哉的教育之恩。

    “真啰嗦啊,总是说这种话”明明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他还执拗地忍住笑意,可是亮晶晶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回到家以后先是收拾一番,换上居家服,你趿拉着拖鞋来到餐厅,禅院直哉还在楼上换衣服,你便招呼司机也进来用晚餐,顺带给他倒了杯热茶暖暖身体。

    司机不是个健谈的人,但几口茶下肚,他方才还有些冷得手掌也暖和起来,话匣子也由此打开。

    他的原名叫做禅院奉太郎,但祖上并不是姓禅院,只是他的父亲当初作为有天赋的咒术师被禅院家招揽,由此才改姓为禅院,但说来他也在禅院家待了三十多年。

    “那奉太郎先生一直都是直哉的司机吗”

    “是啊,小姐您不知道,小时候的直哉少爷脾气可大得很,就连我见到他都要紧张得出汗。”说着,他还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都把你逗笑了。

    你也回忆起小时候见到禅院直哉的第一面,他的性格的确说不上多好,“我见到他第一面也是这么觉得的,明明长得很可爱,但性格却很差劲呢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偷偷告诉您啊,在见到您之后,直哉少爷可以说是对您一见钟情呢,时不时会提起你,有一回本来都说好了要去金阁寺,忽然又说不去,结果到头来还是要赶着去见您。”

    在厨房里的婆婆端着盘子走到餐桌边,你帮忙把盘子摆在中央,她也听见你们刚才的对话,笑着说“那都是因为阿蝉太招人喜欢了,所以那孩子也会那么喜欢阿蝉呢。”

    你偷偷尝了一块刚出锅的天妇罗,被烫得直皱眉,喝了好几口水才舒服些。

    “不过还是因为小姐,直哉少爷才会渐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尽管你常年都住在小镇上,然而禅院家关于你的传闻却丝毫不减,无论是侍女还是其他的禅院家人,都知道你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就连才三四岁的真希真依这对双胞胎也知道你,尽管话还说不利索,但姐妹俩经常躺在母亲怀里,手里抱着你送的玩偶,嘴里念叨着,“阿蝉,阿蝉什么时候来”

    而她们的母亲则是温柔地抚摸女儿们的脑袋,“就快了。”

    “我希望他哪怕没有我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不过嘛,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不是么”想到你完成剧本以后就会离开,与其到时候给他当头一棒,倒不如从现在开始让他能够接受未来的离别。

    至少等分别时刻真正到来时不会接受不了。

    “毕竟,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啊。”你捧着茶杯,有些出神,周围突然就安静下来,婆婆和司机奉太郎都没有说话,“咦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在一片僵硬的气氛中,你有所感应地回过头,看见换上米白色家居服的禅院直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因为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身影仿佛与昏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背后议论他人被抓包的现场吗

    “直哉要喝点茶吗”你先笑着打破死寂,“晚餐也快要好了。”

    刚才在你们口中还是“有担当的直哉”,现在黑着张脸用完晚餐,期间都是你在缓解气氛。

    这股气他一直到临睡前才表露出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正在给真希真依准备礼物,金鱼被暂时放在鱼缸里,你还打算送她们几个玩偶,其中还有你家政课的作业,一对兔子手偶。

    “嗯”

    见你头也没抬,禅院直哉就更加生气了,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你身边,质问道“不要装听不懂行不行”

    “既然来都来了,就先帮我把礼物打包吧。”

    从来就没有人能把禅院嫡子惹生气之后还使唤他做事情的,除了你。

    不用看你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眼睛睁圆,处于随时会炸毛的状态,你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替你打包礼物,你的家政课作业和其他精美的玩偶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你的杰作,哼了一声,指着手偶就好像发现什么重大证据,指责道“我怎么没有”

    “好幼稚啊,直哉你今年几岁了啊”你忍俊不禁。

    他可不管这些,总之就是要给怒气找个发泄口,理由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主要还是为了宣泄不满。

    “连她们都有礼物,我为什么没有我对你来说就是这么不重要么所以才会想着把我甩开对不对”越说越觉得他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

    “直哉。”

    你正要说些什么,他却猛地背过身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你叹了口气,把兔子手偶套在手上,探到他面前,学着动画片里兔子的声音,“抱歉啦,但直哉对我来说绝不是不重要的存在啊。”

    他看似不为所动,眼神却注视着你的手偶,你又说“那直哉想要什么礼物呢”

    少年的背影动了下,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我只想要阿蝉。”

    用的力道有些大,你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为什么总是要说那种话呢我已经很努力地去成为你想要的模样了。”所以即便这样,也还要把他丢掉吗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你的颈窝,他竭尽全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却还是被你捕捉到他细碎的抽泣声。

    他在哭啊,那个在别人眼中不可一世的禅院嫡子此刻却抱着你哭泣。

    “直哉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你从他怀里抬起头。

    并不想让你看见他掉眼泪的样子,他试图转过脸,可你还是看见他被泪水湿润的眼瞳湿漉漉的,眼睫毛也被眼泪打湿,“全部所有的话我都听见了。”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着,你抬手抹去他的眼泪,指腹摩挲他的脸颊,“所以别再伤心了。”

    回应你的是他无声的拥抱,等到睡觉的时候你还想着明天他醒过来估摸着眼睛得要肿起来。

    想了想,你又从床上起来,禅院直哉自然是还没有入睡,一看你起来,就追问“干嘛去啊”声音还有些沙哑。

    “冻冰块,明天给你的眼睛冰敷。直哉,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哭过吧”这简直就是小时候的场景重现,禅院直哉十几年的人生里唯独的几次哭泣居然都是因为你。

    闻言,他才松开手,却还不忘威胁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完蛋了。”

    “放心吧,我守口如瓶,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

    此时你已经走出卧室,来到底楼,往冰箱里冻了些冰块。回到房间,禅院直哉习惯性地把你圈在怀里,还好现在是在初春,气温不太高,要是夏天还这样你真得要抗议了。

    “小时候的我真的很讨人厌吗你见到我的第一面也是这么想的”他脑子里还在回忆你之前和婆婆还有司机的对话。

    怎么一股秋后算账的味道你抚摸他的头发,“是啊,难道直哉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你以前的性格可差了,动不动就发脾气,以前还想着要把我诅咒呢。”

    论及翻旧账的本事,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禅院直哉顿时熄火,含糊不清地辩解,“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要走,你就是这么没心无情的人。”

    “如果我真的无情就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了。而且我话还没说完了,虽然性格确实有点差,但至少你有在慢慢地变好啊,所以总体来说,直哉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你那是什么形容词啊。”少年的声音里隐约带着点笑意。

    看来是气消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冰块已经冻好,你拿毛巾裹起来给禅院直哉冰敷,因为他等会还有回禅院家。

    事实证明你的决定是明智的,原本还有些浮肿的眼睛冰敷过后就没那么明显了。

    临走前你把礼物都塞进车后座,而且还说明哪一份是给真希的,哪一份是给真依的。

    他坐在车内,说“反正都是双胞胎,有什么区别的”

    你把礼物摆放好,“不一样的,即便她们是双生子,也不能否认她们是独立的两个人这一事实。”

    “啧,知道了。”

    “那么,下次再见吧。”你朝他挥挥手,目送汽车驶离路口。

    时间来到午后,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正在庭院内玩手鞠,真依最先发现禅院直哉的到来,她对这位堂哥还是有些害怕,尽管他每次来都会带来礼物。

    反而是真希走到真依面前,问他“是阿蝉给我们的礼物吗”

    禅院直哉忍住嘲讽的冲动,只是撇撇嘴,“喏,给你们的。”

    走前,他才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着正在欢天喜地拆礼物的姐妹俩说“别叫她阿蝉。”那明明是独属于他的称呼。

    真依抓着玩偶,怯怯地反问“那嫂嫂”

    啊,堂哥好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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