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石蕊的话影响, 时韵看着看着,还就真觉得,那女孩儿的五官, 和对面石静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时韵看清楚那女孩的相貌之后,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石老太为什么进京城这世上虽然是相貌相似的人不少,但为什么这个正好撞在她面前相貌相似,可能是缘分, 也可能是血缘。
“我去吧。”时韵起身, 冲石静摆摆手,自己拎着裙子下楼往对面胭脂铺子去。正好是迎面撞上那几个少女, 时韵不卑不亢的行礼“几位贵女, 可要进胭脂铺子看看”
半路被拦住, 几个少女都有些不太高兴,一起转头看时韵。
时韵伸手摸一下自己头发, 笑道“你们看我身形也知道, 我以前日子过的不好, 长的瘦弱, 那头发必然是不怎么好的, 可现下你们看。”
她拽着一缕头发送到中间少女的面前“这是只用了半个月的效果。”她后来自然是在坚持用, 算起来该是用了一个多月。但实话不能说, 反正她不说, 也没人能追究到就算是查到了, 那时韵的头发半个月前就是这样了,说出来也没毛病。
那中间的少女正要不耐烦的开口,时韵接着说道“我看贵女的头发乌黑发亮, 往日里必定是保养的很好。”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那女孩儿点点头,这倒是没说错,眼前这个村姑,看起来还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
“只是最近是不是洗完之后熏干的”时韵又问道,点了点那女孩儿的发尾“后面稍微有些干燥了些,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噼里啪啦的”
京城的冬天,干燥寒冷。洗完头发若是不想着凉生病,那必然是得用碳笼熏干布擦的有些慢。梳头的时候呢,那肯定是带静电,当然了,若是有上好的梳子,也能避免这个问题,但也肯定是不能完全避免。
在中间少女看来,时韵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个村姑,村姑必然是不能知道她如何洗头发擦头发的,所以现下说出来的一切,必然是从头发这里看出来的。
“真的有些干”她迟疑的问道,时韵点点头“现下只是有些干燥,但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分叉,就要毛躁起来了。我们铺子就在这里,铺子里的养发膏,您可以试一试。东西是真的好,您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再者,您一看就是出身高门大户,我如何敢哄骗您呢“
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少女挑了挑眉,转身就往铺子里走去。时韵赶紧跟着,又做无意的问道“我家铺子,也是刚到京城来开的,几位贵女可以先看看,若是觉得还行,想要试试,回头我给您几位,亲自送到府上去,不要钱财,免费送的。只盼您几位用的好,回头多光顾我们小店几次。”
不能小看了这些贵女们的带货能力,通常她们要是用了好,定然是要和手帕交们分享的。这一分享,整个圈子差不多就能知道了,这东西不算贵,哪怕是送一百份儿呢,后面都能回本。
这个算是前期广告投入。
时韵亲自打开了一盒面脂让她们试用,然后又问几位姑娘家的地址,拿了本本准备记下来,当真是要送的。
“真送啊”中间那姑娘一挑眉,笑着问道。时韵也笑“我瞧着您就觉得十分贵气,我还盼着能巴结上您这样的贵人呢,日后您多来几次,也是我们家店铺的福气了。”
这话将人捧的高高的,女孩儿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她低头看看手背,那面脂确实是很好用,冬天嘛,手是很容易干燥的,尤其是捧着暖手炉的时候,若是不涂抹点儿什么,那一天下来,手都能干的像失水了。
这会儿抹上东西,明显的是能察觉到滋润的。好不好的,她用一用就知道,她又不是那种没用过好东西的人。
“东西还行,那你先送一份儿到郑国公府吧。” 女孩儿挺干脆,觉得好,那就买,她拿出银子“我也不白要你的,你这铺子一看就是刚开起来的,若是光送人,那怕是要赔本,我也不差这几个银子,拿着吧。”
连价钱都不问,直接给了一个银锭子,时韵扫一眼就知道是五两的重量。
她摆摆手“那不行,说了要送就是要送,做生意嘛,需得信守承诺才行。今儿不守诺,日后做东西的时候,觉得这个少一点儿无所谓,那个少一点儿无所谓,迟早是要将东西给做坏的。姑娘您大气,日后啊,多光顾几次就成了。”
说着又转头问别的姑娘“可否请问一下住址”
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高门大户的,还怕被贼人给惦记,然后找上门去吗看那中间的女孩儿没反对,剩下的就一个个的,将自家的住址给说出来了。
相貌和时韵姐妹俩有些相似的那个小姑娘,是住在猫耳胡同。
时韵上辈子做过侯夫人,偶尔也会出门转转,还会上别人家去做客。所以对京城的这些住处,不说了若指掌,也十分了解。像是猫耳胡同这样的地方,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五品左右的官员。
时韵高高兴兴的将这群女客给送走,转头对陈老爷赔罪“我自作主张了”
陈老爷摆摆手,他生意人,做一辈子生意了,能想不到时韵这样做的好处吗陈老爷笑眯眯的将那地址单子拿过去看“你做的好,我们时韵也是自带福气的,你看看,这刚开门,就让你遇见贵人了。这送东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我”
“这个我去送吧,正好和我姐姐走一走。”时韵忙说道,伸手点了个地址。
陈老爷也并未多想“也行,不过,别惹祸,京城里贵人多,常话说,掉块儿砖头都能砸个七品官儿的,你对门房也得多客气些,送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别耽搁。”
说着反而不放心了“不如我让小二去,小二送东西是熟悉了的”
“不用不用,我和大姐去就成了,天子脚下嘛,再怎么样还都得讲道理。”时韵赶紧说道,怎么说呢,若是一个县城的县令,都是十分清廉能干,为民做主的,那上面的皇上,十之八九就是个明君。
若是皇上是明君,那京城的风气,就必然是祥和安康的。这样的风气之下,民安乐业,碰上心思歹毒的纨绔的几率,就不是很大。
陈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就又应了“行,那你们去吧,眼看着快中午,送了这个就赶紧回来吃饭。”
时韵忙点头,亲自包装了一个面脂,一个唇膏,一个养发膏,一个身体乳,就叫了石静和石蕊,三个人往那猫耳胡同去。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时韵去敲的门,开门的门房四五十岁的样子。
时韵特意用了家乡话来说自己的来意“你们家是不是姓石你们家姑娘,是叫石珍珠的对吧”
那老头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赶紧回话“是,你们是”
时韵笑道“我们是流光胭脂铺的,方才你们家姑娘逛街,正好路过我们铺子,我们铺子是为石姑娘送东西回来的。”
大家小姐逛街,多是这样,买了东西让店铺给送回去,并不会自己亲自拎着,否则继续逛街的话,岂不是累得慌万一买的多了,大包小包的,也不好看。
所以这事儿不算奇怪,那老头就赶紧点头,伸手接过了时韵手里的盒子。
“大叔的老家也是穂县的我方才情急之下忘记说官话了,大叔竟是能听得懂。”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大叔嗐了一声“我就是京城本地的,你说那是穂县话那我倒是不知道,我听起来是一样的,你们老家这话,和官话的差别也不算大,也不算难懂。”
大叔笑呵呵的说道,时韵眨眨眼“大叔还听过别人说这样的话吗若是有的话,那指不定和我是老乡,我这刚到京城没多久,若是能认识个老乡,也是好事儿了。”
这种事儿也是寻常,人离乡贱,外出谋生的外乡人,若是不想落单被欺负,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团,差不多和宗族是一个意思,人多力量大。
有些大点儿的府城,甚至还有同乡会这样的存在。
京城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韵也还没去打听过。
“那你可不好结实人家了,我们家老爷,偶尔说过这种话。”那大叔笑呵呵的,官员的籍贯并不算是秘密,寻常人若是想打听,都是能打听得到的。
“那倒是不敢打扰了。”时韵忙说道,又给了那大叔几个铜板“若是石姑娘回来了,您帮我们美言几句。”
门房忙不迭的应了,看她们转身告辞,这就赶紧拿着东西进门,顺便将院门给关上了。
石静这会儿才问道“妹妹,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石姑娘”她想了一下,重复“石珍珠”
时韵笑眯眯的“多巧啊,相貌和咱们有几分相似,又是姓石,还是穂县来的。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石静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咱们的族人”
时韵顿了一下,无语的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是再想想石家在村子里的存在感,这个刚被提起来的可能就又被打消了石家要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那指不定里正都是从石家出了。可这些年看看石家,缩在村子里,连挂靠田地免赋税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呢
总之,还是要亲眼见见这个石大人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韵就忍不住皱眉了她们姐妹出生的时候,据说石老大是已经死了,从小到大,她们并不曾见过亲爹的画像。所以,就算是看见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时韵抿抿唇,接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打听这位石大人吗
时韵回到店铺,陈老爷就冲她们招手“走走走,今儿不回去吃饭了,咱们上酒楼去吃,舅舅请你们吃好吃的。”
“舅舅,陈家的生意这两年,好做吗”走着路,时韵忽然问道。陈老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娘死的那几年,陈家是不是经过什么事儿”时韵换一种问法。
陈老爷怔愣了一下,随即叹气“之前陈家对你们不理不问的事儿,你还是没想开算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好隐瞒。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担心你们认为我是在找借口推脱。”
“你们的娘死了之后,陈家确实是遇上事儿了。”陈老爷说道,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陈家,原本是做的杂货生意,就是将府城的,县城的,南边的,北边的,所有镇上没有的东西,都弄回来卖。别看只是杂货铺子,但是到你外祖父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开了六个铺子了,府城三个,县城两个,镇子上一个。生意好的不得了,原本呢,你外祖父都说要搬到府城去了,因为府城的生意更好。”
“但你娘一死,你外祖父”跟着受了打击,然后就出事儿了。这个事儿,只是个开头。
随着时韵的外祖父一死,陈家的生意就跟着出问题了。先是定好的一批货,是皮毛之类的,价钱昂贵,都交了钱了,送来的货物却是在半路被偷走了,就算是报官了,这东西也没找回来。
光是这一批货,就差点儿压垮了一个铺子。
随后是买回来的一批布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房屋漏水,全给浇透了。原本价值三千两的东西,最后变成三百两都迈不出去,又是赔了一大笔。
就像是陈家的风水忽然变了一样,这两个事儿之后,霉运就伴随着陈家。卖出去的菜刀被官府查封,说是没有朝廷的公文允许。卖出去的大酱吃死了人,陈老爷还被抓到官府去住了半个月,后来自然是查清楚不是大酱的问题,但名声坏了,那杂货铺里,不光是大酱卖不出去了,其他东西也卖不动了。人人提起来,都是出过人命的杂货铺子。
陈老爷是焦头烂额,只好是先将杂货铺给关掉,缓了一个月,才又开了别的铺子做生意,但是府城的那三个铺子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挽救了,到现下都是租出去只收租金的。
陈老爷在做生意上也有天赋,哪怕陈家那三四年一直是在走霉运,但他不甘心,他哪怕借钱,也要继续做生意。然后,坏运气之后,陈家就又开始慢慢的起来了。
后来花费了十多年,也就是石静和时韵姐妹俩成长的十来年,陈家现下的生意,才总算是回到了时韵外祖父还在的时候的状况。
搬去府城是陈家老爷子死之前的意思,陈老爷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先搬去县城,再搬去府城,一步步来。
可时韵提起来要到京城,陈老爷索性就换了主意京城不比府城更大更繁华吗若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他可就是比亲老子出息多了。
陈老爷以前是不愿意说那些事儿,觉得那些年过的太苦,提起来就难受。但是现在,说完了竟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我说这些,也并非是找借口,我们那些年,确实是对你们姐妹疏忽了许多”
时韵摆摆手“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想过,是有人作祟吗故意毁掉陈家的生意。”
陈老爷笑道“自然是想过,但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那些倒霉事儿完全没联系,也不像是要收购我们家铺子的样子,陷害嘛,总要有个目的是不是既不是收购又不是报仇,那谁会花费那样大的心思,去摆弄那样大的棋盘呢”
时韵笑了笑,陈老爷怕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更离奇古怪的事儿呢。
她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但现在并未有证据,所以也不敢立马下结论。不过,若是她所猜测是真,那石家人想必是会在陈家附近窥视,一旦知道陈老爷上了京城,那石家人心里必定着急难安,肯定也会立马进京。
所以,她只要等着,等到石家人进京,她就能将这事儿给下个结论了。
舅甥三个到了酒楼,陈老爷是一点儿不小气,知道大外甥女能吃,利索的点了一桌子,还全都是肉菜肉菜顶饱,吃一斤肉胜过三斤米饭。
他也怕石静的饭量会吓着人,到现在陈老爷还存着将外甥女嫁人的心思呢。这要是被人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吃那么多,婚事肯定难办了,所以他特意要的包间。
这酒楼的生意好,那也是很有诚意的,包间关上了房门,别说是大堂里,连隔壁包间的声音都听不见。
至于话本里那什么做手脚方便偷听的孔洞之类的,除非是这酒楼不想开了,否则,谁家会做这自损根基的缺德事儿
这一顿饭吃的是安安生生,吃完之后时韵就带了石静一起出门,陈老爷想着姑娘们大了,也不好一日日就关在屋子里了。又知道石静力气大,时韵跑的不算慢,干脆就放心让她们出门去了。
时韵也不去远的地方,就上人多的地方。尤其是水井边,大树下,那洗衣服的大娘们,还有下棋的大爷们冬天嘛,在家里憋不住,不下雪的时候,出门走动的人还是挺多的。
高门大户人家的事情,她肯定是打听不着的,但像是五六品官员这样的,就比较好打听。一来是百姓们对不同阶级的人的生活也挺好奇,也愿意八卦,二来是门槛不高,也容易打听。
据说这个石家啊,男主子是做户部员外郎的,正五品的官儿。家里媳妇儿呢,亲爹是做工部尚书的,得避讳,这两个姻亲关系,不能在同一个衙门做官儿。
工部尚书多大的官儿呢正三品。
别看三品和五品查不到哪儿去,但是有些五品官,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上四品。五和四,那之间就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分界线。四和三,同样的,分界线也深着呢。
当然,越是往上,越是难继续。现下这位工部尚书,据说十年前还是四品官呢。十来年升一个阶段,也算是十分平庸了。
“你对这个石大人,十分好奇”石静就算是个傻子呢,这看了一天了,也肯定是反应过来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和这个石大人攀亲戚还是”
“我若说,我怀疑这个石大人,是咱们早死的亲爹呢”时韵笑眯眯的扔下来一个大雷,将石静给炸的恍恍惚惚,一脸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
石蕊倒是聪明,已经开始总结了“从我一开始说在京城附近看见石老太,你就开始怀疑了吗”所以才提出来要到京城来看看的吗
时韵点头“并未太怀疑,只觉得石老太有事儿瞒着我们,想到京城看看,万一抓个石老太的把柄呢没想到”
她意味深长“要这个真是咱们亲爹,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石静根本反应不过来“咱们不能认他吗”
时韵挑眉“今儿上午我特意问了舅舅,你猜猜,为什么陈家那几年会过的十分不顺利呢甚至,我都有些怀疑,娘的死,到底是真的难产,还是为了让路呢”
石静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恐惧。
她使劲摇头“不,不是的,肯定不是,你猜错了,不不不,我妹妹特别聪明,我妹妹不会猜错,那谁是错的我头疼,他真的没死娘是被人害死的陈家也是被他害成那样的那他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
时韵笑眯眯“若是不娶个好媳妇儿,十年时间,他大概能从一个不入流举人,升到一个六品芝麻官儿真以为考上了举人,就能得到一切不不不,对村子里出来的穷书生来说,考上举人,只是打开了一扇门,能不能走进去,就得看有没有人拉他进去了。很显然,陈家没办法拉他进去。”
不要以为考上了,就是万事大吉了。考上了也是候缺,什么叫候缺呢就是等信儿。官场上的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是遇上大事儿,拔出来的萝卜太多没办法填坑,否则这世上是少不了萝卜的。
石家老大算哪根葱
他纵然考上,但是,这京城里那么多的豪门贵族,子子孙孙,人家就不要出仕了吗若是人家要出仕,这官位从哪儿来你一个没根基的乡下人,你拿什么和人家争
这世上,多的是考中了却一辈子只能候缺的。也多的是哪怕是等上了官位,也只能一辈子呆在七品县令这个位置上的小官儿。当然,要实在是有本事,也不是不能打破这个桎梏的。但是自古以来,能做到这一步的,少之又少。
石老大若是当真有本事,为什么要靠娶媳妇儿来赚银子
若非是陈家小娘子嫁过去,石老大读书这条路,早就被堵死了。陈家小娘子人都死了,嫁妆却分文不见,这银子上哪儿去了
石静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她现下心里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她以为爹死了,娘死了,她和时韵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所以才被人随意欺负。可现在,爹没死不仅没死,还做了官儿不光做了官儿,连欺负他们的人也都知道她们的爹没死
猛然间就有一种,这个世界很不真实的感觉。时韵说的那些话,好像是恍恍惚惚的飘在半空中的,她有些听不见,有些听不明白。
时韵看着她那样子就忍不住叹气,但是顿了顿又觉得能理解。她前前后后这都是第三个世界了,在现代的时候也没少看这种小说影视剧,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接受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只有看看人到底能无耻卑鄙到什么程度的好奇。可石静不一样,石静就是饱受折磨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多年。
她伸手摸摸石静的脑袋“从未见过,也并不曾抚养你的人,你何必很放在心上呢你看看我,我是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
石静嘴唇动了动,时韵笑眯眯的“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我也永远不会欺骗你,你但凡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只想想以后要如何赚钱给我养病就好了。”
石静顿时觉得,什么伤春悲秋,完全没了。
她这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做的,她打听了京城里太医的事情。太医大部分都是在宫中当值的,若是想请一个太医,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地位。
有地位的,拿了帖子就能去请。有银子的,也能用钱财将太医府上的门给打开。
很可惜,她一样也不占。所以若是想请太医给时韵把脉,她现在是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是使劲赚钱,一条就是想办法往上走,石静并不聪明,她不知道往上走是要如何走。自古以来,也没有女人当官儿的先例啊。
所以时韵一提起来,石静就又开始发愁了,她赚钱也没妹妹厉害,这可怎么办呢
时韵见她总算是不抓着石老大那事儿了,就放心的去和石蕊说话了“回头你去打听打听这附近的人牙子,看哪家的是比较正规的,有官府的允许的。”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咱们需得雇聘几个人才行,明面上总是分开住了,也不好一直用陈家的人。”
更重要的是,石老大的事儿,现下还没个证据,她不好提前让陈老爷知道。再者民不与官斗,陈老爷又是个商户,若是气急之下闹上门去了,那就成了大事儿了。
石蕊忙应了下来。
陈老爷知道她要买人了,也很是热心的帮她参谋了一番。因着她们这院子里只有三个小姑娘住,所以最好是别买那种家庭形态的,人多心齐,保不准就算计了主人家。
当然,那种无牵无挂的最好也别买,犯了事儿容易跑了追不上。
还有就是别买那种没根底的,需得好好打听,看身份看来历,再看品性。
最后时韵是暂且买了母子两个,做娘是三十多岁,有一手好厨艺。这个是时韵最看重的,都没个好身体了,不得有个好口福吗这个世界,她就是打算躺平吃吃喝喝的。
做儿子的是十七岁,母子两个是因为家里男人过世,又因着之前给男人看病欠下太多银钱,实在是没办法,这才自卖自身的。因为做娘的手艺不错,所以这要价也不低,但是现在时韵最不缺的就是这个银子了。
留下那妇人在家里做饭,时韵就将那小子给差遣出去了,也不去别处,就在城门口守着。时韵特意将石老太和石老二石老三,还有她两个孙子的相貌给画下来,交代了那小子记住。
只要看见有相似的,就得跟上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去了猫耳胡同,或者是和猫耳胡同有联系。
也就等了五六天。
石家人,还真的上京城来了。
时韵原本是在和石静烤火看书,听着小子进来说这事儿,姐妹俩就坐起来了“现下他们是直接往猫儿胡同去了”
“是,我看见他们马车进去,我也没敢跟太紧,就赶紧回来了。”李志说道。
时韵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一看,确认了这事儿再说。
她起身叫了石静,姐妹俩先去猫耳胡同,但是人家高门大户,小三进的院子,她们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
“咱们可以说是要给石珍珠送东西。”石静现下也会动脑子了,时韵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若是石家知道这个秘密被咱们知道了,必然是不会留下活口的,你再大的力气,也不一定能挡住那么许多人,再者,还有我这个累赘呢。”
石静抿抿唇,停顿了一下“那咱们就一直守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们总不出门了。”
来京城一趟,总会出门走动走动的吧
“或者,假装卖炭的,送水的,咱们进去看一眼。”石静又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她们现下,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之前在石家的时候是瘦瘦小小很黑,现在是开始长个子了,头发也养好了,面色也红润了些,只要化妆的时候略改动一下,十之八九,石老太他们是认不出来的。
时韵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又不是个特别好的主意。
这样倒是能进门了,但是进门之后呢如何能到后院去或者到客院去这宅子的女主子,是出身官宦之家,那管家理事必然是很有一手的,就算是家里的下人,在哪儿走动都是有规矩的,更何况是从外面来的人呢
时韵是做过当家主母的,若是外来的人都能在府里随意走动,那这府里,就是个筛子了,出任何事儿都不算奇怪了。
“若是被抓到,那是能送到官府去的。”她提醒石静,石静抿抿唇,皱了皱眉“那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咱们可以请了石珍珠出来。”时韵说道,停顿了一下“刚才李志说,他们来了几个人”
“下马车的是一个老太太,两个少年人,还有一个小姑娘。”石静回想了一下说道,时韵点点头“那小姑娘,是不是咱们的好堂妹她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你说,若是有个京城的铺子,有最好的胭脂水粉,要送给石珍珠,她心动不心动”
再想到这好堂妹在老家时候那心性,石静就使劲点头,岂止是心动啊,都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能蹦跶着去要了。她素来爱打扮,嘴甜会讨老太太喜欢,但凡石静和时韵有点儿什么,不管好坏她看不看得上,她都是要想法子给弄到手的。
有一年陈家送了陈大姑娘穿过的旧衣服给石家,算是给姐妹俩的,但是,时韵姐妹俩,是只见过一眼,连摸都没摸着,然后东西就成了好堂妹的。
“只要见了这一个,咱们不就能确定剩下的人什么身份了吗”时韵说道,石静忙点头,又问时韵“那咱们给她们下帖子吗”
“不光是要给她们下帖子,这事儿,我打算往大了闹。”时韵脸色沉沉的说道,停顿了一下,问石静“若是闹大了,石家可就全完了,你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相比之下,同样是说死了,时韵姐妹这个是情有可原因为她们自己没有承认过,陈家奶奶也从头到尾没说过人是死了,陈家追究的是姐妹两个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这个,是正好能推到李爷那群人贩子的头上的。这个叫死里逃生,小孩子被吓着了,陈家为外甥女出头做主。
石老大这个,说轻了是丧良心,往大了说,那叫欺君罔上,丧尽天良。甚至,若是打压陈家的事儿也被印证了,那就属于草菅人命,肆意作恶,无视律法。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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