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柠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写手的时候,她的确考虑过培养乐高当自己业余时间的兴趣爱好。
当然这种事情最后一定会以扔进购物车或者收藏夹吃灰作为结尾,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你说过的话做过的打算总会在冥冥中以某种不可预估的方式实现,就比如现在,她在和她妈拼她亲爹。
救命,好地狱。
虞柠再次为自己的适应力感到无限的叹服,一周之前她还是个会被唐突出现在客厅的亲妈吓哭的小可怜,现在已经能和对方一起玩人体拼图了,真是可喜可贺。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妈,”虞柠麻木地问,“我爸脑袋呢”
那些截面平整的断肢在彼此靠近的瞬间贴合在了一起,完好得就像从来不曾有过裂纹。她对此倒是有点心理准备,毕竟覆盖在它们上面的布料都服帖到诡异,拼到一起果然成了身还算板正的西装。重获完整之躯的亲爹坐在沙发上,不适应地舒展着双手,仿佛对这久违的状态感到了由衷的欣喜。
然而
他的脖子上方还是空空如也。
那断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交错着的血管和肌理,然而虞柠翻遍桌下床下沙发下,就是找不到一颗人头。
她爸的头呢
“哦没、事,”女鬼说,“你爸没脑袋。”
她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察觉到这话像在骂人,重新纠正道“你爸好久以前、就不知道把头丢在哪里了。”
那具无头尸体点了个认同的赞。
这也能丢的吗
虞柠茫然地看着他俩,紧接着,她眼见无头尸体又是一通比划,瞧着有点像手语。看不懂,她根本看不懂。
“你爸说,”女鬼欣慰地说,“很高兴、看到你健健康康地长这么大,还这么、懂事,所以也是他该履行、家长职责的时候了。”
虞柠“”
她震撼地望着自己无障碍沟通的亲妈。
这父母爱情有着一种正常人看不懂的美。
不对。
“职责什么职责”虞柠有点不好的预感,“我马上要成年了,爸爸妈妈你们也不用这么费心的。”
“你爸虽然没有脑袋,但是、有手,可以”女鬼不太好意思地说,“帮你签字。”
虞柠“”
妈,你说话好伤人。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
“只是这一次而已”虞柠据理力争,尽管她想到下次数学考试就心里发虚手脚发软,“不信我可以给你们找以前的成绩单,不一定都会不及格的”
嗯,不一定。
女人果断略过了她没什么底气的争辩,“你还可以带一部分你爸、上学。”
虞柠“”
啊
她愣了,每个词听起来都很正常,为什么组合在一起这么不对劲呢
虞柠看着女鬼十分顺手地将那断头尸体刚回归原位的两只手拽了下来,别说,这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双断手就跟拼上去之前一模一样居然还是随时可拆卸的。
“现在、这世道不太安全,”女人严肃地说,“哪怕只是多一双手,也多一份力量。”
这算什么,物理意义上的多一双手
虞柠不由得随着这话思考起来。
所以,在人类还未能有所察觉之前,那些暗能量侵蚀出的诡异间已经流传有类似的说法了吗,还是会自发地有类似的感应呢其实也不奇怪,爹妈也好杀人狂也好,还有那个鬼婴,都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四叶草城内的不同地方虽然最终都瞄准了她吧。
要是她问,他们会说吗
满打满算她妈回来也才一周多,危机暂时解除的时间还要更短,要不还是再等等,等大家的感情加深了一些再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
不不不现在这都不是重点。
“不了不了,”虞柠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爸,妈,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呃,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谁要带爸爸上学啊
说完,她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还带上了房门。留下女鬼在原地静默片刻,再次阴气森森地转向沙发上的无头尸体。
毫无疑问,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虽说安全也是一个问题,但目前的危机感还没有那么强烈,于是重中之重的原因,自然还是全天候的偷偷盯梢。
呵、小子,想在她够不着的地方拐走她家白菜,门儿都没有
她去不了住宅区外面,但是有人可以
“计划b。”女鬼斩钉截铁地慢吞吞道。
被她抓着的那两只断手立刻向上一扬,表示他滴,大大滴明白。
这声音也太小了。
虞柠趴在门上,愣是没听清她妈到底是跟她爸说了什么,好奇得她恨不得挠穿门板。客厅里很快安静下来,悄无声息到就像没有任何一个活物确实也没有。
至少家里应该是暂时不会对她构成威胁了,她要担心的另有其事,想到这里,虞柠顿时又发愁起来。
她一愁就愁到了出发当日,时间往往在忐忑不安与紧张中最漫长又过得最快,这简直可以写进十大矛盾定理。等站在载客的大巴车前,虞柠只想仰天高呼一声天要亡我。
因为当今污染严重,进出安全区都需要审核,进城还额外要经过一次净化,免得在外的旅行者受到侵蚀的同时还会把过多的暗能量带回来。所以学园对五三的安排一般是统一空出两三天的时间,大家包车前往指定的地区,期间吃住都在附近设立的安全设施内,余下的就各凭本事了。
旁人不能理解她的担忧,其他同学打打闹闹地上了车,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除了应急用品以外还塞了些零食。
以学校的规定而言,只要最后搜集的情报和报告字数足够,调查时间全随小组内部安排,可以是白天,也可以是夜晚,当然一般是鼓励后者。
用不着上课还能自由活动,于是这在很多人眼里看来也与定期郊游无异过度的恐惧会催生出鬼怪在暗能量中的具现,适当的恐惧却会让人兴奋并在事后感觉如释重负,这是无数恐怖片早就证明了的道理。
虞柠把装了记录板和各式工具文具的包往旁边座位上一丢,自己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上发呆。发着发着忽然听到有谁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连忙回过神,结果抬眼就看到了对方阳光的笑容。
嗯,是他们亲爱的班长。
“昨天没睡好吗”同一小组的成员一般互相坐得不太远,他就坐在斜前排,正撑在椅背顶端观望着人数情况,见她愣神就出言问道,俨然一副关心同学的模样,“我听刘嘉卉说了,就擅自在你不在的时候定了点计划,具体的咱们可以到地方再讨论。”
“没关系,就是打工有点忙。”虞柠赶紧说,“我没意见,都可以跟着你们走。”
白曜笑笑,然后倏地一怔。
“白曜”他旁边的人问,“怎么了”
“啊,没事,总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他笑得还是很开朗,“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不,不是错觉。
虞柠默默看着刚刚从他旁边的走廊上经过的杀人狂,后者歪歪头,绷带间的一只眼睛里有大大的问号。
主角的直觉真可怕。
她不着痕迹地腾开地方,让杀人狂坐进相对不会被发现的靠窗位。为了独自坐这里,她好说歹说才跟眼泪汪汪的周菁菁和刘嘉卉解释明白不是疏远她俩,毕竟总不能让他爬行李架吧
虞柠又幽幽叹了口气。
这保镖可不便宜。
她昨天去便利店的时候就问了下大概价钱,老板一听她要订的数量烟都吓掉了,还以为她要把急支糖浆当水喝虽然确实有人要这么喝然后思考着报了个价位,念在她工作这么久的份上还是内部员工价,然而已经够她的银行卡余额再负个很好看的数字了。
好穷啊,她好穷啊。
怎么就不能从天而降一个亿砸死她呢
话又说回来,前头正好赶上个同事辞职,廖姐还在医院看顾,她得外出学习,便利店里只剩下独木难支的老板一个人。后者苦不堪言地直接在门外贴了个招聘告示,虽然到昨天都还没招到,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再多个同事。
座位椅垫和靠背已经随着车子的启动微微震动,风景缓慢地向后退去,虞柠掰着手指数自己的生活费还能过几天,感觉到拂到脸颊上的一丝凉风,不由“咦”了一声。
窗户怎么开了
周围都是同学,她不好出声,只得询问似的看向还在扶着窗框的杰克。
“我刚刚看到你包里有东西在动,仔细一看居然是双断手。”对方一脸“真不愧是我”的自满,“趁着它不注意,直接往外头倒出去了”
原来如此。
她恍然点了点头,心道这个保镖果然雇得值。
等一下。
虞柠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不好意思请停车”她当场站起来,“我有东西掉了”
话音未落,她一把扯住旁边的杀人狂,紧赶慢赶地就要奔向车门。
“啊”杰克被拽着后脖领,还是一脸懵懂,“我们到底要去干嘛”
“别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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