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年前也没有搞定。
程永贤病重住院, 池牧之这个外孙出国过年的计划泡汤了。
池念给李铭心打电话的时候,李铭心正在操场跑步。
“iss i,你没有回去是吗”她的瑞典之行跟着泡汤。虽然期待去往st oritz, 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坐火车,但家里有人生病,旅游总归是不好的。“要不要一起来过年啊。”
李铭心绕着操场跑了五圈, 气喘吁吁地消化完消息,答应了下来。
她本已经预订了学校的年夜饭, 收到池念邀请,跟同栋楼另一位留宿的同学说了一声,把饭票给了她。
年三十上午,游泳馆临时通知, 有一位预约客户, 来上半天班。李铭心起个大早,和救生员、技术人员一起,专门为她一个人服务。
庄娴书九点到达,游了三圈,发了会呆, 找李铭心说了几句废话, 轻描淡写走了。
她来仅半小时,他们却前前后后忙了4个钟头。
这种时候真的很难不仇富。
李铭心拿水枪简单刷洗防水垫, 正在思考等会去池家要买什么水果带上去,有人走了过来。
收工前清扫, 没有特殊禁止男工作人员进女浴, 有时候会有好心的同事帮个忙。
童家河问她,忙完了吗要不要帮忙要不要一起回学校
李铭心摇头,说等会有事。
“是在本地有亲戚吗”童家河问。
李铭心打马虎, “算吧。”
童家河是s大体育系大三的学生,之前在室外游泳池兼职救生员,将一身阳光腱子肉晒得黝黑。说最近男人流行小白脸风格,要赶时髦,便到游泳馆来了。
李铭心不是很敢看童家河。
这人长得很像高中天台和她一起抽烟的前任。尤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叼着烟,吞云吐雾地在上电梯前掐掉,模样很拽。李铭心当时生出穿越错觉。
还有一个不敢看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同类人。
他和她一样,是把欲望和野心写在眼睛里的人。
方才庄娴书跟她讲话,高坐救生椅的童家河一直往她这里看。错身时,他问你们认识李铭心兜圈,“都是女孩子,能说上两句。”
等结束清扫,公交站台还有他。像个阴魂不散的流氓。
他指尖转着手机,痞里痞气“一个学校的,加个微信吧”
李铭心礼貌“可以。”她报完电话号码,对方发送了申请。
终于上了公交,李铭心才获得被松绑的自在。
她掏出手机,刷了下消息,没有立刻通过他的好友邀请。她烦无效社交。
程老爷子生病,程家陪夜排了班,唯一的孙辈池牧之基本每天都得去。年三十更是逃不掉。
阿姨做了一桌丰盛,赶在五点前走了。李铭心和池念看了会原著书,七点挪到桌边,冷冷清清地吃起饭来。
阿姨的作用在这时候显露出来了。人不在,餐厅过于安静。
八点春晚开始,由于热闹实在与心情不符,她们看起了,译名寻梦环游记。
不知道这部电影哪里好哭,池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坐都坐不稳。李铭心铁石心肠没理解泪点,默默给她抽纸巾,拿了俩靠枕给她左右塞上。
“iss i有过世的亲人吗”
“没有。”
也许有,但她忘了。
这是池念第一次给李铭心讲小时候的事。
和猜的差不多,池念的妈妈三十多岁得了癌症,早已过世,池念很长时间都跟池竟雇的一个阿姨住在县城,没爹没妈,不过有钱。如果不是池牧之,她肯定还在县城,等各种奇怪的叔叔来帮她应付老师。
李铭心不会安慰人,只说“那现在挺好的。”
池念哭得一愣一愣,跟着她说“唔挺好。”
不对好什么呀好她以后出了国,逢年过节就真的只有自己了,在语言不通的国度求生存,她都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池念想想低头又抹了两滴眼泪。
十点,池念哭累睡下,李铭心坐在落地窗前看了会烟花。
这里不在市中心,虽有禁烟火明令,但依然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有钱人放起烟火。
她蹲坐在16楼的天空,看硕大银花贴着脸绽放在眼前,心头划过巨大的惊叹号。
有钱真好。
池牧之发来一条消息睡了吗
李铭心回复准备
池牧之行
她洗了个舒服澡,从十点半睡到十二点左右,直到外面有极其微小的老鼠拆家的动静。
窗帘严丝合缝遮去光线,李铭心于一室黑暗中坐起身。
池牧之举着杯水,边喝边回房,经过对面门口,犹豫了一下,门由里打开了。
李铭心散着头发,额侧有几丝凌乱“回来了”
“嗯。”他声音隐有疲惫,很低很轻,“没睡”
“睡了。”
“嗯。”
稀疏的烟火在零点变强,经落地窗放映,忽明忽灭,宛如巨大的闪光灯咔嚓拍照。
李铭心往走廊尽头的小窗望了一眼,又问“你现在睡吗”
“洗个澡就睡。”
“好。”
说完以上,又都没有走的意思。
夜晚让呼吸暧昧,滋生泛滥的温柔。
池牧之抬手,为她抚平额角的碎发,指腹温柔地一下一下,又舒服又抓人。李铭心眨眨眼,呼吸越来越急。
稍稍倾身,还未落下,手机震动响得和烟火一样突兀。
李铭心先以为是池牧之的,鼻尖相贴,见他盯着自己,才迟疑着回头,发现梳妆台上的手机正一闪一闪。
黑夜里,这光好刺眼。
没可能啊。不会有谁打电话给她。骗子这个点也应该在过年。
她拿起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起,她不说话,等对方开口。
那边声音清亮,健康的少年感穿过声筒,扩响在夜里“新年快乐铭心”
李铭心知道是谁了,呃叫得真亲切“嗯,新年快乐。”
她声音冷冷清清,没有同龄人的亲热。
“打扰了吗我本来想微信给你发的,但你没通过我。”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哦我id叫狼狗18。”
李铭心“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用微信。现在去通过一下。”
池牧之斜靠门框,垂眼小口抿水,眼神明灭不定。
“没事没事,不知道你不用微信”
那边又说了几句什么,李铭心没再听。有点烦。尤其池牧之气息越来越近,呼吸交颈,让她酥麻,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
电话挂断,手脱力,重重掉在他腰际。
“谁”这一个字,气很长。他问完,李铭心已被逼到背贴镜面,被迫仰起了头。
“同学。”
他轻笑“挺晚的。”
“可能想说句祝福吧。”
“你十点不是用了微信吗怎么没通过人家”
李铭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目光怔了一下“我故意的。”
他会意“也想吊他”
“没有,他很穷。”李铭心实话实说。这种男的不用钓。
一声嗤笑讽刺地在耳侧呼出一记温热。
昏暗卧室,池牧之皮肤自带柔光效果。唇红齿白的这么一笑,有点邪乎劲儿。
李铭心察觉到他的不悦,拉拉他的手,问他“怎么不去洗澡”
池牧之又喝了一口水,闭上眼睛“累。”
再见到程斯敏,让他疲惫。这两年,他和她没联系过。
“那不洗吗”
“怎么”
“我帮你洗”她没有这么想,只是想找个空子与他亲近。
想贴牢他。想被他圈住。还想摸遍他。
空气落回属于夜的安静。
好会儿,腰上搭来一只无礼的手,掐了掐纤细。这记劲儿有点像威胁,也有点像暗示。
他哑声“李铭心,我是个有点老派的人。”
“没事,我很随便的。”她风情地半垂下眼睫,脚尖一踮,不由分说了上去。
上次意识走失,没有很好享受他的投入。今夜她要再来一次。
池牧之也累了,彻底没了周旋的心思。
三十岁确实不适合谈什么男欢女爱了。
初见她就知道不是善类,怎么还老把她往好姑娘方向幻想。了解自己也该知道,他对好女人不敏感,只对坏女人过敏。脱敏这么久,效果低微,摆明了,这就是他要渡的劫。
扣子一颗颗松解,郑重掉价成放肆。
“行。”
他平时穿衣做事很利落,今日动作倒是有些慢。
李铭心心脏隆重跳动,期待得分秒不能耽搁。脚下打转时分,她上手帮他松yi解带。
皮带好难解,很烦,衬衫扣子好多,很烦,还有领带,这个好
她拽住领带,迫他靠近自己,调情地顶f蹭蹭“能不能快点。”
求求别这么慢了。每次一慢,就有幺蛾子。
她烧得厉害。这把火从考研就烧着,到考完也没灭。她迫不及待要将他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池牧之眸色一深,将她摔进r被。
“一定要这么贱”
白c单乍现两朵抓皱烟花。视觉效果暴力而缱绻。
池牧之神色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眉骨却如薄雾朦胧的远山,好看的发昏。
他骂了句一个字的脏话。特别好听。
李铭心带着报复地弯起了嘴角,心中好笑地冷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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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雨收。李铭心按亮池牧之的手机,四点,真的有点晚了。居然这么久。男人和男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推推犹在喘息的池牧之“你回房吧。”
“什么”
“念念等会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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