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措辞, 在输入框里打打删删,最后还是觉得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无法拯救和挽回她骂过他是“万恶的资本家”这件事了。
尽管他是资本家本就是事实。
安柠放弃了挣扎,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向这位万恶的资本家老板认了个错。
她说老板, 对不起, 我为我在私下里嘴过您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一次, 不要因此炒了我, 我保证以后会谨言慎行, 绝不再犯第二次。
安柠还不想因为在朋友圈骂老板是万恶的资本家而丢掉这份工作。
虽然这份工作要加班也要出差, 安柠也谈不上多喜欢,但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毕竟同事和上司不傻逼, 工资还可观的工作没那么好找。
随遇青等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安柠最后给他发来的是道歉, 字里行间都透着诚恳,以及打工社畜的卑微。
随遇青没见过安柠这样。
说的直白一点,他和安柠并不算多么熟。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 他的身份是一个调酒师, 而要不是今天这个意外,他连她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
虽然才见过两次面, 也只有两夜的接触, 但她给他的感觉是很独立很清醒很有主见和自己原则的女人。
至于卑微,随遇青总觉得完全和她不搭边。
今天他去分部见面试过她的几位面试官时,他们也都说她冷静理智,有思想有想法,针对工作敢说能做。
最后一轮的面试官也就是安柠的上司沈孟瑱也直言,说因为安柠有五年的工作经验, 而且她当时明确说了可以接受加班和出差,所以公司最终经过综合评估录用了她。
但此时此刻,随遇青从她的微信里读到了卑微的请求。
随遇青想起孤儿院的院长说她出生后一个月被扔在孤儿院门口,还说原以为她被收养后就会过得轻松些,再联想到她有一个有听力障碍的高中生妹妹
随遇青忽而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将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摘下来放到桌上,轻捏了下眉心。
他用身份是“随遇青”的大号给她发微信问加班的事,本意并不是质问她苛责她或者威胁她,他就想试探一下她在不在,忙不忙,会不会回他的消息。
在看到她说那句“老板你听我解释”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好玩,所以心血来潮想逗逗她,才说了句“好,你解释”。
这会儿再细琢磨,他发出去的话在他看来就像飘了一场雪似的无关痛痒,但在她那里可能就是落了一场滚石,足以山崩地裂。
随遇青打字回她哈哈哈哈哈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开除员工的。
一直等着随遇青给她一记审判的安柠在看到随遇青的回复后,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很感激也很礼貌地回他谢谢老板。
然后安柠就立刻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将自己的朋友圈可见范围改成了仅三天可见。
改完还是觉得不安全,于是直接暗戳戳地把随遇青的朋友权限修改成了仅聊天。
做完这一切,安柠才有心思返回微信的最近联系人页面,查看还没有回复的消息。
随后她就看到了“阿随”几分钟前给她发的三条微信。
再往上,是他下午给她发的那条“哪天有空”,而她没有回复。
安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当时心思不在闲聊上,所以看了消息后就直接退出去给粒粒转钱了。
转完钱后她就把要回他消息的事儿给忘了。
安柠一边戳着手机屏幕回他,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可以将没有回复的消息标个未读,这样就不会落下了。
随遇青很快就又收到了安柠的消息,是她发到“阿随”那个号上的。
安柠回他说不好意思,之前在忙。
随遇青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盯着屏幕的表情似笑非笑。
是在忙,忙着向大老板解释朋友圈的动态。
随遇青用可怜小狗的语气给她发我还以为姐姐不打算理我了。
发完再补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安柠好笑地打字回复想多了你,我真的只是在忙。
然后她就回了他之前的问题:我还在出差,最近几天没空,再约时间
随遇青的奶狗行为适可而止,答应她好,那就等你出差有空了再约时间。
安柠随后发来对了阿随
随遇青问嗯
安柠又却说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调新的酒出来。
其实安柠刚刚那一刻是想问阿随,他们酒吧的老板为人怎么样,是不是反复无常朝令夕改的那种老板。
安柠是真的有点怕这位随老板跟加她好友时似的一会儿一个样,没准过一会儿又想把她给开除了也说不准。
但她在问出口之前又意识到,只要自己问了,大概率会暴露自己的顶头大老板也是随遇青。
安柠不太喜欢将自己的真实工作暴露给仅仅只是跟她约的对象。
毕竟她和他其实也没多熟。
所以安柠想了想还是没有问,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很自然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不知道随遇青瞬间就察觉到了她本来想说的不是关于调酒的话题。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觉,回她或许等你出差回来我就调出来了。
安柠笑了声,故意逗他想沟通一下吗
随遇青不假思索地回想得很。
安柠又笑,用手指按住手机屏幕,尾音微微上扬着发了一条语音给他“再忍忍。”
随遇青忍不住问“忍到哪天”
他也是发的语音,男人的声线略低,语气带着一丝迫切,听起来很性感,像在有意无意地蛊惑着安柠说一个早点和他见面的日期。
安柠略微想了想,明天回去后要跟檬檬好好谈谈,晚上请粒粒和商琛吃饭,后天下午檬檬就要回学校了,那后天晚上
安柠本来没想这么着急就跟他见面的。
但她是个很俗的女人。
她就是很觊觎他的身体。
而且最近好紧绷,压力也很大,又是出差又是妹妹在学校出了事,安柠快焦头烂额了,她觉得自己该找点激情放松缓解一下。
须臾,安柠给随遇青发文字那就暂定周日晚上
随遇青也改为文字回她好,等你。
隔天,安柠在海城机场发了一条定位朋友圈,说“结束出差,终于要回去了。”
三个多小时后,她一回到沈城就直接坐着出租车去了徐栗家,然后带着安檬回了家。
安柠回家后先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她又开洗衣机洗她和安檬的衣服,随即就开始打扫房间。
安檬从回来后就等着姐姐找她谈话,可安柠却没有要坐下来跟她聊聊的意思。
安檬心里很慌。
她一边帮着安柠做家务,一边唤她“姐。”
安柠语气如常地问“嗯怎么了”
不等安檬说话,安柠就率先道“檬檬,拿个垃圾袋过来。”
“哦好。”安檬应着,撕下一只垃圾袋,她边朝安柠走边捻开垃圾袋,然后停在安柠身侧,将垃圾袋撑好。
安柠麻利地将一些废纸和空瓶扔进垃圾袋。
直到家里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洗好的衣服也都用衣架撑好挂到了晾衣杆上,安柠才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檬檬,过来。”安柠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对安檬说。
安檬走过来,在安柠身边坐下。
安檬额头上的磕伤已经结了痂,不用再贴创可贴,现在就这么露在外面。
安柠瞅着妹妹额头上的结痂,还有她胳膊上也已经结痂的血痕,目光里藏不住心疼。
“如果她们再敢找你的茬弄坏你的东西,就让她们破坏,不要去跟她们打架,东西坏了可以再买,但姐姐不希望你受伤,知道吗”安柠轻声嘱咐安檬。
安檬却很坚定地说“别的东西随便她们弄坏,我可以当没看见不计较,但是姐你给我买的东西,被我看到是谁故意给我弄坏的,我忍不了。”
“你这孩子,”安柠板起脸皱眉嗔怪“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
安檬很认真正经地回答“姐姐买给我的东西比命还重要。”
安柠“”
“安檬。”安柠严肃地叫了她的全名。
安檬倔强地说“其他的我都可以忍。”
安柠很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刚想说什么,安檬就反过来安慰她,说“姐你不用担心,她们接下来肯定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那天那几个家长知道了商琛哥和商琛哥他朋友的身份后态度立马变了一个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安柠其实也知道,檬檬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被谁欺负了,这次是歪打正着,她姐妹俩沾了商琛和随遇青的光。
如果不是商琛和随遇青的身份在这儿摆着,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安柠还是怕这件事影响安檬,所以这两天她有考虑给安檬换一所学校。
和八中的人分开不再见面,檬檬心里会不会舒坦些
“哎对了姐,”安檬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地跟安柠说“你老板很帅哎”
安柠脑子里还在想要是真让檬檬转学去哪所学校比较好,没注意听安檬的话,疑问“嗯”
安檬语调扬着说“就是随遇青啊,昨天跟栗栗姐和商琛哥一起去我学校的那个男人。”
“哦哦,”安柠的思维还在停留在给安檬选转学的高中上,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他怎么了”
安檬说“他很帅。”
“哪种帅”已经开始用手机查询沈城高中的安柠随口问。
安檬歪头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随后说“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给人的感觉很斯文败类,就是那种有点吊儿郎当的痞帅,看起来没个正经,很花花公子招蜂引蝶类型的男人。”
这两句话安柠倒是听进去了,不过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是有钱人,有钱人当然有清心寡欲自律克制不乱玩的,比如商琛,但肯定也有很会玩的。
所以就算随遇青真的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也一点都不稀奇,这太正常了。
就在这时,花花公子的消息突然传进了安柠的微信。
随遇青我真不会炒了你。
安柠不懂这位大老板为什么要突然跟她强调不会炒了她这件事,就在她打算往微信输入框里敲“谢谢老板”这四个字的时候,安柠又收到了随遇青发来的消息。
随遇青所以你的朋友圈倒也不用屏蔽我吧。
安柠“”
他很闲吗
他是不是很闲啊
怎么还关注起她一个底层小员工的朋友圈来了
他好小心眼啊
不就是吐槽过一次他是万恶的资本家吗
至于吗至于吗
安柠在心里发泄完被大老板盯上的抓狂情绪,然后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地回他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不是单独屏蔽您,是我把朋友圈关了,老板要是想看的话我这就打开。
大不了老娘以后发朋友圈屏蔽你
随遇青当然知道她没有把朋友圈关闭,他用“阿随”那个微信号就可以正常看到。
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她发了俩字想看。
安柠“”
看你奶奶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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