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妈妈吗
听完好友带着激动的猜测,贺红玉神情怔忪,偏头去看虞妗妗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这还不能确定,人死如灯灭,灵魂上携带的气场很少、且很难分辨,只有阴气阴煞最好辨别。”虞妗妗暂时也不能给她肯定答复,又问了一句
“不过你说,你觉得今夜撞邪遇鬼不仅仅是群辰星头七回煞、来报复你,你认为自己身体上也有异常、并且和这件事有关系,对么”
贺红玉“我也不确定就是一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生物都有第六感,人也不例外。”虞妗妗摇头道“不要忽视这些异样,那很可能就是感官的触角在发出提示。”
“你具体什么感觉”
贺红玉顿了顿,如实说道
“群辰星碰我的时候,我有欲望。”
虞妗妗
刘婧祝檀湘
顶着闺蜜震惊的目光,贺红玉轻咳一声,“是真的,我确定。”
她知道有一种心理障碍疾病是性成瘾;
患者对性生活有较为强烈的连续性、周期性的需求,严重者甚至无法正常生活,为此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
察觉到自己的生理需求变得不正常,贺红玉第一时间认为,自己有了轻度的性成瘾病症。
要不是她自控能力强,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沦为欲望的奴隶,说不定她早就跌破底线,真的做出向网上造谣的那般连包好几个男人乱搞。
这种自我怀疑持续了很久,直至今晚撞邪
她崴了的脚踝、磨破的皮肤倍感刺痛,遇鬼的恐惧感也令她的心神和浑身肌肉绷紧,内心极度抗拒、厌恶群辰星,觉得被恶鬼触碰的皮肤表面都粘稠恶心;
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身体却违背思想和情绪发生的细微反应,这让她如遭雷击,备受打击。
缓过之后,贺红玉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生理欲望是比寻常人旺盛些,也不至于对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生出欲望吧
况且她这种情况是半年多前突然开始的,她也去过医院、看过心理医生。
做了几次问卷调查得出来的结论都很正常,连医生也不确定她异常的欲望是否和心理障碍有关,只说你这种状况很特殊。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病了,而是有人让她病了
有了怀疑,一些被她忽视的细节也就逐一浮出水面。
“没错确实奇怪”刘婧眼眸睁大,急哄哄道
“你以前对那些男的都是玩玩而已,从来不会影响工作、不会为了他们改变决定,可这半年来,你不仅给那些明显想占你便宜的心机男人花钱又给资源,上个月居然还因为新交的男朋友迟到了公司峰会这太不像你了
我们好几个姐妹私下还惋惜,说你人到三十怎么变恋爱脑了。”
“会不会是那些男的给你下降头下咒了”
贺红玉道“我现在也有这个担忧。”
不过她猜得更复杂些。
也是网友们在网络上掀起真实商战的吐槽讨论,
让她不由猜测,
如果自己的欲望真非自然、或者说近半年身边的小男友们真有问题,会不会是对家几个公司在背后推手,试图用美男计谋害自己
听完贺红玉和刘婧的疑窦,虞妗妗问当事人要了生辰八字。
照例推演一番后,她道
“从八字来看,你命中的官星处于衰绝之地,被其余星宿的光泽掩盖,黯淡难以被发觉;
尤其是你群星落入第10宫,又主巨门星坐命宫,简单来说你的婚姻缘浅薄,也的确不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性子。”
女命的官星代表着丈夫。
官星太弱存不住的话,意味着这辈子很难碰到合适的另一半。
何况第10宫本就属于事业宫,群星入其中,已说明持此命者事业运旺。
贺红玉又巨门星坐命宫于卯宫,正和天机星同坐,说明她性坚志敏,能居高位,守富贵。
她本人创下的业绩和商业帝国,也应证了命格的种种显化。
在她的光辉和成就下,超过九成九的男性都是那被群星掩盖光泽的官星,大多数男人不会甘居于妻子之下,免不了搞出各种使婚姻不和的幺蛾子。
故而要结婚也需得谨慎考虑,考核对象,否则结了婚也容易散。
贺、刘两人听得一知半解,但她们都抓住了虞妗妗话里的核心贺红玉性子坚韧,本不该被男色侵蚀心神
刘婧一拍大腿“果然有问题”
“这特么查出是哪个狗崽子要害你,我要他好看手段真是下三滥”
说完,她和受害者好友一齐望向虞妗妗。
“不过奇怪之处就在于,我并没有在贺女士你的身上察觉到巫蛊、降头、诅咒一类的术数。”虞妗妗道。
除却撞邪带来的阴煞和坟场的尸气,贺红玉的周身很干净。
甚至隐隐有股流动的能量,在保护着她这也是虞妗妗认为她身上携带了保命符一类的物品的原因。
相较于贺母显灵,虞妗妗认为这股力量,应当才是震退恶鬼群辰星、助着贺红玉逃掉的关键。
有点意思。
虞妗妗摸了摸下巴尖。
异常的欲望、神秘的保护力量这件事的背后还藏着更多隐情。
“再去嵩春陵园看看吧。”她起身说道。
凌晨两点半,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了嵩春陵园的北半山腰。
此处外围的木栅栏先前被贺红玉的迈巴赫撞翻,一连几米歪斜着开了个大口子,警察来过后,用封线把缺口围住,又立了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虞妗妗自然不是那种遵守要求的好猫。
她走在最前面一撩封线,大摇大摆钻了进去,往里面的园陵走去;
后头三人面面相觑,紧跟了上去。
深夜的林荫格外阴冷,非要跟着一道过来的刘婧还没走两步,就不由自主挽住了好友的胳膊,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神色惶恐。
因提前知道此处是陵园,又有诸多坟墓,她下意识就四处张望。
远远瞧见树杈里架着的悬棺,她更是心里头打颤。
本以为听过贺红玉的遭遇有了心理准备,就不觉得吓人了,实际上该怕还是怕;
她这会儿是真佩服好友心理强大,这种环境下撞邪还能如此快地恢复
虞妗妗一个眼神,心意相通的芜情从腹里乾坤吐出一柄小锥,隐匿的身形一晃之后再次消失。
拿到小锥,她一边摇晃,一边低念群辰星的名字,脑海中勾勒亡魂的姓名笔画。
小锥形制古怪,表面粗糙的木手柄上刻着古老的巫祝符号,顶端用粗麻红绳结实而紧密地编了两排小铃铛。
初被摇晃时小锥没发出声音,虞妗妗晃了三四下,那铃铛才发出脆响;
响了几次又没声音了。
她轻哼一声“还挺聪明。”
贺红玉有些好奇,问道“黑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群辰星召出来。”虞妗妗慢悠悠道“不过他挺谨慎,切断了和引魂铃的连接。”
贺红玉撞邪时本就是深夜,林子里又难辨别方位,她又陷于鬼打墙,还真不清楚群辰星的坟墓到底在哪个方位。
她手中的小锥便是一般术士喊魂儿、叫魂儿和招魂用的引魂铃,在不知道鬼魂生前八字的情况下,是相对适用的方法。
招魂失败,虞妗妗也没想着摸黑挨个方位寻找。
她蹲下身手掌贴合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微垂的眼瞳一缩,妖力骤然注入地表。
陵园什么都不多,就是坟墓最多,游荡在人间的幽魂和孤魂野鬼也比其他地方多上数倍。
耳尖一抖,她像野生动物那般锁定目标猎物,头向右侧一偏,把二十余米外的地下墓穴中的一抹鬼魂捉了上来。
老老实实躺在自己家里的魂魄仅探出半个脑袋,好奇看看大半夜闯入陵园的人类来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魂体就像拔萝卜一样,被从地里扯了出来。
这鬼魂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专除鬼魂的天师,抖抖索索求起了饶。
“饶饶命啊大师们,我就是个平头小老百姓,我没害过人,连陵园都没出过啊”
总有亡魂刚死亡时心有执念,想方设法从地府逃回到人间。
当它们逐渐发现家人淡忘自己,作为一个鬼,它们在人间格格不入没有容身之地,感到后悔时已经晚了。
这大娘便是这般情况。
年龄不算大时因病去世,死的时候小孙女才出生不久,秉着心里一缕留恋她回到了家里
,却发现儿女很快便熟悉了没有自己的生活,她曾经的卧室也被改成了杂物间
失魂落魄又后悔不已的她下不去阴曹地府,只能蜷缩到陵园墓地里。
虞妗妗顿了顿,硬邦邦安抚“你别紧张,我只是问个路。”
祝檀湘
好硬核的问路方式。
大娘不太信,小心翼翼道“大师你问我知道的都说。”
虞妗妗偏头对身后的贺红玉道“群辰星的坟地编号还记得吗”
贺红玉忙点头“记得,14551。”
“知道这块地在什么方位么”她看回鬼魂身上。
鬼大娘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贺红玉的身上,忽道“唉你不是将才那个”
意识到自己嘴快,她赶忙给自己找补“我没干坏事,就是在旁边瞅了两眼”
原来贺红玉遭鬼遮眼被带进陵园时,横冲直撞的迈巴赫激醒了满陵园百无聊赖的魂魄,她被群辰星那恶鬼追的时候,旁边乌压压十好几个的鬼魂看戏吃瓜呢。
鬼大娘就是其中之一,在贺红玉摔倒时她正漂在一节枝桠上,啧啧有声叹着气,同隔壁坟里的老姐妹唏嘘感慨
这姑娘完喽
鬼本身就是恶念、执念的集合体,不存在什么真善美的好鬼,有人要被鬼害死了和他们有什么干系
何况群辰星正值头七回煞夜,是一个魂魄死后最凶的时期,哪怕是死了多年的大鬼也不会轻易招惹回煞鬼。
虞妗妗微微挑眉,自己这是抓到个目击证鬼。
怕她不信自己,鬼大娘又急哄哄道“大师们是来收拾那个回煞的小子吧我知道他的坟头在哪儿,我能带你们去”
鬼大娘在嵩春陵园呆了几年,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每日的谈资便是那块地里又新埋进来什么人,哪个地里住的老头可怜子女三年没来烧过纸,哪个坟头的后辈是孝子已经迁坟两次
群辰星的尸体才埋进来陵园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自然也被陵园里闲得无聊的鬼魂们扒了个底朝天。
得知他生前是个强奸犯,不少自然死亡寿终正寝的老头老太们对他没好感。
虞妗妗欣然同意。
在鬼大娘的指路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第14551号坟墓,也就是群辰星的坟墓。
从外围布置便能看出,群家人对这个小儿子很上心,是按照阴宅风水局立的坟碑。
许是感觉到危机来临,群辰星的魂魄并不在坟包里待着,不知飘去了哪里。
只可惜他的照片、详细信息和尸身都暴露无遗。
在虞妗妗强制的手段下,一股股魂气被生生从阵法中抽了出来,不多时便凝聚成魂体乱颤、疯狂挣扎的人影。
看清凭空出现的鬼影,贺红玉脸色冷了
“群辰星”
恶鬼群辰星表情狰狞,目光怨恨,震惊于贺红玉的反击如此之快、找
来的天师如此厉害之余,忍不住破口大骂脏话连篇。
贺红玉还没说什么,刘婧先往前站一步,气势汹汹骂了回去
“姓群的你嘴怎么这么臭死在牢里的时候被塞了大粪吗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活着是个屑人,死了是个恶心鬼。”
群辰星气得要死,面孔堪称扭曲
“你们几个婊子把我害成这样”
在他看来,自己的悲惨结局都是贺红玉害的。
当年要不是她站出来给那个举报自己的贱人站台,以群家的能力,早就把这件事摆平了,自己也不会翻车进大狱,更不会遭受牢里那些折磨
维护好友的刘婧忘了害怕,机关枪一样跟群辰星对骂
“什么叫红玉害你明明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是社会的蛀虫人类里的渣滓,难道那些事你没做吗是红玉给你泼脏水了吗”
“既然做恶就该遭到惩罚,你活该红玉是替天行道”
被一人一鬼吵得耳朵嗡嗡,虞妗妗扼制魂魄的手一紧,登时那群辰星像被掐住脖颈的鸭子,神情涨痛。
刚开始他还不想配合,被猫妖之力刺了几次,收敛了气焰知无不言。
他之所以昨晚报复贺红玉,纯属是巧合昨天正好是他的头七。
憋屈死亡后,群辰星不是没想过报复牢里的犯人,可他生前的遭遇让内心很畏惧那些犯人;
且他待的牢里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多少沾了些血气,不似普通人那么怕鬼。
柿子只挑软的捏,他不敢报复那些折磨死他的人,就只能去恨贺红玉。
一想到自己受苦受难,贺红玉这个罪魁祸首却事业有成爱情丰收,群辰星就浑身难受。
故而他选在了自己头七最凶时,实施了报复。
却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贺红玉阳火太弱,气场不足,他很轻易就蒙蔽了对方的眼。
至于贺红玉如何逃脱、是什么力量帮助她,群辰星也不清楚。
他只在快要得手时,被一股莫名的灼烧感袭上全身,这才报复失败。
虞妗妗若有所思,对贺红玉道“力量来源不是你母亲,你真的没有请过什么开了光的护身符么有没有供什么神或者保家仙一类”
贺红玉摇头“真的没有。”
她语气恳切,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迟疑了一下“一定要说信仰供奉关二爷总不算吧”
关公
虞妗妗“你供了关公相”
“是的。”贺红玉点点头,“今年年初几个小项目不太顺,我自己也生了两场小病,后头知道流年运气不太好,就请了一尊关公相镇一镇。”
贺红玉是商人,不说迷信,但多多少少讲究些风水运道。
哪怕她更坚信自己的能力,逢年过节该有的祭祖、上香、捐款、以及动工时看黄历排时间这些商途里传下来的老东西也会布置。
无意间得知自己今年流年运不好,她还找了专门的师父看了,确定是真后,就在对方的建议下请了一尊关公像。
按照师父说的,她是商人,流年运影响最大的就是事业。
而从古至今商人都拜关公,金袍关公素来是保商途财运、被奉为财神的人神。
只要请一尊重金打造的金袍关公像,回去诚心祭拜,就能镇住流年不利,不给贺红玉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为此贺红玉想破脑袋,她这几年正儿八经请来的,也就是那尊关公像了。
“大师,是我请关公请得不对么”
贺红玉不由问道。
虞妗妗“没什么问题,刚才给你八字和命盘时发现,你今年确实撞小劫,但影响不大请财神关公的确可以镇一镇。”
这就奇了怪了。
一般人是飞来横祸,贺红玉却是突生鸿运。
贺红玉本人倒是看得开,说道“有贵人相助总比被小人谋害要好,能不能找到那股力量的来源也无所谓了,群辰星这边终究是个隐患,我怕他这次报复不成,之后还要来害我。”
“大人有什么方法把他解决掉吗”
“解决一个小鬼还不轻松么,直接将其魂魄碾灭。”
虞妗妗歪了点头,漆黑的眼瞳盯着神情越来越慌张的恶鬼“只不过这种对幼崽出手的败类,魂飞魄散的结局反而轻松。”
任凭群辰星怎么放狠话或求饶,嘶吼着不能这么对我,她还是慢吞吞结了个道印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1”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此咒乃道家太上超度咒,可以引渡亡魂、为因为种种原因逗留在人间的鬼魂打开连接阴阳的道路,让他们可以再次去往地府。
因着效力温和、相对更耗费心神,一向以以杀之恶为宗旨的道家很少使用,大都直接祭出杀鬼咒。
要超度鬼魂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那种怨孽深重的鬼魂,需要术士天师用自己的精气神洗涤鬼魂的怨恨,一次不行还得多次。
虞妗妗显然没那么好的心肠,她根本没有把群辰星的魂魄笼罩在咒力之中,一丁点超度他的念头都没有。
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后,就这么把魂塞了进去。
身上冤孽深重的群辰星跑都没法跑,再回阴曹地府,本就会因为强奸妇女欺辱儿童等等罪行,在孽镜台前被批下重重罪罚,去十八层地狱和各小地狱受苦受难千百年;
再加上个擅逃人间的罪名,估计处罚还得加重。
反倒是一直要跑不跑、生怕惹恼了虞妗妗的鬼大娘,得到了超度咒的好处。
她逗留人间的孽障洗清了七分,并且有了去地府投胎的机会,简直就像被天降馅饼砸晕了,一边欣喜若狂一边连连给虞妗妗
道谢。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
几十年后当她所有的亲人后辈都将她遗忘,
等待她的结局大概率也是悄无声息散在人间。
第二道敕令一样的八字箴言脱出口,半空中飘荡的两抹亡魂都消失不见。
虞妗妗收了势,“这就可以了,进了地狱群辰星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爬不出来。”
贺红玉面露感激,“大师辛苦你了,这么晚为我的事情跑了一趟。”
她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我还想问问大师,我的生理欲望能用一些玄学手段扼制住吗”
既然不清楚到底是得病了,还是有人要害她,那就干脆一刀切,她不要性生活了。
男人么,本来就是她生活里的调剂品。
若是影响到她的工作和事业,那她宁可不要。
虞妗妗愣了下,她身后一直默默听着没怎么说话的祝檀湘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存天理,灭人欲啊
贺红玉的心智坚定与对自己的狠劲儿非同一般,难怪能在商场上无往不利。
虞妗妗
“手段有,倒也不会那么夸张,如果你想好了的话,我可以通过改运改命的方式,把会影响情感的因素都调到最低。”
贺红玉直接点头道“就这么做吧,我随时都有空配合大师。”
虞妗妗点点头,“那就明天。”
她原本还想告诫贺红玉,无论如何性生活都是要适当克制的;
之所以会被群辰星轻易侵蚀,就是平时房事频繁,伤了阳火和肾气。
要是不控制,今天是群辰星恶意报复,再过几年可就是随随便便什么小鬼,都能让贺红玉大病一场了。
现在看来也不用提醒了。
约定好改命时间,一行四人便离开了嵩春陵园。
刘婧很热情,家里也很大,常年准备着干净的客房招待友人,邀请他们俩在别墅住一晚。
虞妗妗欣然同意。
次日一大早贺红玉的电话和短讯就没停,都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和公司下属发来的消息。
换好衣服吃完早餐,贺红玉有些歉意地对虞妗妗道
“实在抱歉大师,现在有个会议要我出面,我得立即去公司,上午没有时间。”
“您看下午可以吗”
虞妗妗耸耸肩“我们这边随时可以,不过”
她话题忽转,“你说的请回来的关公相安置在哪里的你家里吗”
贺红玉一愣,“在公司,就在我办公室里。”
“那我们直接去你公司,你看可以吗我想去看看那尊关公相。”虞妗妗说。
“当然可以。”
虽不知道虞妗妗的意图,怔忪片刻的贺红玉还是欣然答应。
她开了刘婧的车载着虞、祝二人到了公司,在下属有些惊讶、好奇的目光下,把他们带入了办公室。
心腹秘书从没见过
虞、祝二人,又敏锐发现自家老板对待两个年轻人中的漂亮女生,隐隐有着敬意;
她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问,只跟了进去汇报工作
“贺总,老董他们已经在会议室了,董事会还有15分钟开始。目前来了的股东里有胡总、刘总”
秘书报出的股东都是董事会的老股东,足以说明这次董事会比较重要,让不少不怎么插手公司事情的老人都出席了。
然而也正是如此,贺红玉才噙着冷笑,心中冒火。
什么重要的会议,其他股东都通知到了,自己这个ceo却是临举行前才收到了通知
她不用想都知道又是自家老头子在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她并不畏惧,神色如常沉声道
“我知道了,5分钟后跟我去会议室。”
秘书应了一声退出办公室。
贺红玉整理了一下领口袖口,又走到了办公室最里面的桌子处,对虞妗妗道
“大师,这就是我找人请的关公相,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我这边先去处理一下公司事务。”
虞妗妗欣然点头“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等贺红玉风风火火离开办公室,祝檀湘才出声道“大人,如何”
虞妗妗嘴角略勾着,像是在笑,“你觉得这尊法相如何”
闻言祝檀湘细细端详。
只见那法相约有成年人手臂那么高,做工精巧,伸着金色和绿色交相辉映的长袍,双脚开合呈现四方步站立,头上有瑛冠,一手抚摸着胡须,另一只手提在腰间握着一柄大刀;
法相的面部细节栩栩如生,方国脸,赤红面,神情威严肃穆,髯须长密顺滑,端得是一幅仙神法相。
哪怕不是鉴赏者,也能一眼看出这尊法相花了大价钱。
光是那身金袍、以及提着的金色大刀,恐怕最少也是镀金
“好看。”瞅了半天,祝檀湘憨憨地憋出两个字,“不过我总觉得这尊关公相看着怪怪的。”
虞妗妗“哪里怪”
“嘶说不上来。”
思索半晌,青年才缓缓道“主要是这关公吧,感觉身材有点敦实,还有他的眉毛怎么是白的,和黑胡子红脸有点不搭。”
他说完这些话,没等来猫主子的回复,扭头一看虞妗妗已经坐在了真皮沙发上,掏出手机开始打小游戏,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
一个上午过去,几十米外的会议是贺红玉舌战股东,把一众倚老卖老试图用道德、耻辱来压她一头的老头和她亲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会议室里虞妗妗认真通关,祝檀湘默默处理闲琐事务。
股东大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中午11点,会议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里面怒气冲冲的小老头拂袖离开。
贺红玉勉强压着的情绪,在股东基本走光之后爆发,她一把将手里的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发出巨响,把同样沉着脸的贺父吓了一跳。
“逆女你要干什么”
“老老实实享受你的退休生活不好吗真以为搞这些小动作就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贺红玉气势迫人“夺权想把你那几个废物儿子塞到公司里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瞧瞧,
你们父子几个也配”
“我能让你舒舒服服拿分红,
能把中和集团从濒临破产带到今天这个规模,就能让你一无所有。”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全然不管身后愤怒斥骂的生父。
直至走到办公室门口,贺红玉才长成熟了一口郁气,推门而入。
“大师。”她带起笑意“你看得怎么样”
虞妗妗恰好打完一局小游戏,把快要没电的手机往兜里一塞,支着下巴尖抬眼看过去。
“你这关公相从哪儿弄来的谁给你安排的”
贺红玉
“是我认识的师父帮忙牵线搭桥,这相真有问题”
“有问题。”虞妗妗语气笃定,哭笑不得“流年不顺请关公确实是对的,可这根本就不是关公相啊你们人类请神之前都不了解清楚的吗”
贺红玉祝檀湘
“不是关公”
“那这是谁美髯公、枣色脸,手持青龙偃月刀,不就是关二爷吗”
虞妗妗木着脸“首先关公身长八尺,在人神中形体是按照武将相来塑体的,用你们人类的话,关公相至少体型矫健、腿长笔挺,你们瞧瞧这一尊呢身形五五分,四方阔步形体敦厚,从法相形体上看就不是武将相。”
“其次关公相提青龙偃月刀不假,但金袍关公刀尖朝上,坐马关公横挑提刀,贺红玉你请的这一尊法相却是刀尖朝下,更非武将提刀之法。何况也不是有把大刀,就是青龙偃月啊。”
“最后,谁家关公的眉毛是白的”
被她逐个解析,贺红玉和祝檀湘越看越觉得这关公相是怪怪的,气势不够威武,身型也不太矫健,尤其是眉头那抹灰白怎么看都不对劲了。
贺红玉更是傻眼,“我、我也没想到请来的不是关公”
可不是么,现今的人有几个能明明白白知道每一个神佛菩萨究竟长什么样、有什么细节呢
像办公室里的这一尊,金袍、赤面、长髯、提大刀,每一处都能和戏文里的关公完全对上。
故而哪怕细节上有所区别,了解不深的人也不会多想,顶多觉得制作法相的人怎么比例调和得不是很好
他们也根本不知道青龙偃月刀尖往往朝上、还挂红缨这些细节。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不是关公,这位又是谁
难道是什么邪神
瞧着贺红玉陡然冷凝的目光,虞妗妗抚额道“这位的确也是神,和关公一样,乃是人神,名为盗跖,也称白眉神。”
“此神的法相长髯伟貌,同时又骑马持刀,披着绿巾长袍脸色赤红,与关公相肖像;
唯独其白眉而眼赤,是与关公相最不相符的地方,只不过他所庇佑的和关公截然不同。”
贺红玉隐约有了预感,喉头发哽“是什么”
虞妗妗一字一顿“白眉神,乃是旧时妓院常常供奉的人神,庇佑妓子恩客不断。”
妓,向来是下九流的底层,人人唾弃。
但只要是人就要吃饱穿暖,靠着皮肉交易的人一旦年老色衰、或者逢时令不好便饥寒交迫,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恩客多、尽快开张,也希望恩客长情,待人温柔。
为此很多妓子刚接客、或者遇到新的恩客时,都会带他们去拜拜白眉神,意为定情。
故而以前骂人的话如男盗女娼就是由此而来。
还有民间骂人时会说对方是个白眉赤眼的,是说对方一看就猥琐,不是个好货。
听到这儿,贺红玉脑袋里嗡得长鸣,她不自觉竟攥紧了手里的杯子,用尽全部的克制力才没有愤而摔出。
她咬牙切齿,声音有些狠毒“所以我的身体和欲望是”
虞妗妗缓缓点头,表情复杂。
说来荒唐,她刚刚用妖力感知过后,竟在这尊法相中感觉到了一缕分身之力,简单来说就是神仙显灵。
只不过这个显灵,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现代社会嫖娼犯法,白眉神和很多旧时行业的人神都渐渐被人遗忘,根本不会有人再去供奉、信仰祂们。
这类尴尬的人神,已没有信徒了。
或许正是如此,当一个新的信徒贺红玉突然出现,为祂塑身、点香、供奉,被遗忘了太久的人神精准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后,还以为她很需要自己的庇护直接显灵了,不留余力地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能力倾泄到信徒身上。
故而贺红玉的欲望,不是降头、没有诅咒;
而是神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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