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七夕快乐 生子当如小太子啊

    刘彻满腹牢骚一个字说不出口。盖因骂“大将军长子”一定会骂到他自己。

    刘彻的脑袋像针扎似的疼。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刘彻在雪地里来回踱步,地面快磨出火星子了,他冷静下来, 朝太子宫走去。

    春望跟上去三步,想起什么, 决定退回去偷看奏章。

    刘彻心急忘记把奏章合上, 春望不必偷偷摸摸, 到御案前就看到摊开的内容。

    春望不止一次感谢勤学的自己。

    入宫当差有了赏钱,他买书、给同僚送礼,请同僚教他识字。多年积累, 奏章上的字他全认识, 合在一起又不敢认大将军纵子仗势欺人是他知道的那个大将军吗。

    大将军长子虚岁五岁, 实则四岁零三四个月。这么大的孩子拿什么欺负人打人无力的小爪子, 踹人自己都站不稳的脚丫子吗。

    陛下没去大将军府, 而是去太子宫春望福至心灵,到太子宫门外, 陛下一手拽着小太子,一手朝他屁股上招呼,韩子仁等人吓傻了。

    春望愣一瞬间,忙不迭跑进去“陛下, 陛下, 殿下还小,这事不一定是真的。”上去拽住皇帝, “陛下, 您就是想打死殿下也得先交给廷尉议罪。”

    刘彻怕他心软,在门外犹豫片刻给自己鼓劲,进去二话不说直接揍儿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 韩子仁等人不是吓傻了,而是没有反应过来。

    春望这一嗓子瞬间把众人喊醒。韩子仁一见天子被春望拽住,他慌忙抱起小太子。吴琢等人挡在韩子仁身前。刘彻想叫众人让开,抬眼看到儿子蒙蒙的,心软下来,难道他猜错了。

    耍钱欺人的真是卫伉。

    儿子狡猾,刘彻不想他又一次逃脱。这次跟以往不同,太过了。刘彻盯着小孩,小太子浑然不怕。刘彻越发疑惑,他白冷静了吗。刘彻不信不敢高声说话的卫伉敢耍钱。他板着脸指着小孩“知道父皇为何打你”

    小孩摇摇头,瘪嘴要哭。

    “不许哭”刘彻拔高声音,韩子仁吓得打个哆嗦,小孩泫然欲泣,一脸委屈。

    春望不敢松手“陛下,您一定是弄错了。殿下这么懂事怎么可能耍钱。”

    韩子仁等人变脸。

    刘彻想说什么,见状叫春望自己看。

    春望看过去,吴琢、樱桃一个比一个心虚。他不由得松手,不敢置信地问“殿下真耍钱,还欺负人了”

    “欺负人”韩子仁等人齐声问。

    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事。

    春望顿时来了底气“陛下,你看,奴婢就说这里头有误会。殿下乖巧懂事可人,怎么可能”

    “你闭嘴”刘彻吼他,再让春望说下去,他得忍不住向儿子道歉。

    事情还没弄清楚他就投降,儿子下次还敢

    “欺负人这事你们不知道”刘彻问韩子仁,“那就先说赌钱。据儿,父皇怎么不知道你会走六博棋”

    韩子仁下意识看小太子。

    小太子挣开韩子仁的手下来“不怪韩韩。也不怪他们。”

    刘彻没好气地问“你要玩他们不敢拦朕是死的”

    “韩韩干嘛不许我玩儿啊”小孩反问。

    刘彻张了张口,一时竟被儿子问住“你才几岁就赌钱”

    “主父偃可以去,好多人可以,我小就不可以”

    “等等”刘彻听糊涂了,“关主父偃什么事”

    韩子仁懂了,祸水东引。

    殿下不愧是殿下。

    “陛下,此事说来话长。”韩子仁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刘彻又看看儿子,小孩理直气壮,仿佛他没有错。结合韩子仁的话,刘彻确定此事另有隐情。他索性到主位上坐下“那就从头说。说不清楚朕严惩不贷。”指着儿子,“包括你”

    小孩扑上去,刘彻伸手挡住“不许撒娇”

    小太子瘪嘴哭给他看。

    刘彻头疼“又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儿子,“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韩子仁不能叫朕满意,你以后别想出去。”

    韩子仁“回陛下,虽然殿下时常去东西市,但殿下一直不知道东市有赌坊。有一天,那次公孙公子也在,殿下看到几个士大夫往赌坊跑,好奇那里头卖什么的,想进去看看。公孙公子不许他去。殿下回来就忘了。谁知第二天到东市又在门口碰到主父偃。

    “殿下认识主父偃,跟他说过话。奴婢不好解释,只能随殿下进去。不过殿下嫌里面又臭又乱,待片刻就出来了。殿下好奇想玩六博棋,叫主父偃出来跟他玩儿。主父偃的意思不赌钱没劲”

    “等等,主父偃输了”刘彻感到不可思议。算算时间,那天他和司马相如都看见儿子从宫外带回来一个箱子,“那箱钱全是主父偃输的”

    韩子仁“许多人见殿下年幼,认为主父偃一定赢,跟着下注,结果都被殿下赢走了。第二天那笔钱就花出去了。殿下不喜欢那些钱,叫奴婢的家人出面换成冬衣和粮食发给城里城外的乞丐和贫民。”

    刘彻猛地看向儿子。

    小太子点头,瘪瘪嘴又想哭。

    刘彻心生愧疚“父皇冤枉你了”

    小太子哭给他看。

    刘彻慌忙安抚性拍拍儿子“不哭不哭,父皇错了。父皇”尴尬的轻咳一声,“父皇刚才也没用力。你穿的厚,有多疼”

    小孩使劲朝他肩上拍一巴掌“疼吗”

    刘彻抽了口气。

    “我力气小。”小孩瞪着眼睛看着他说,“有多疼”

    春望、韩子仁等人想笑。

    刘彻横他们一眼,众人吓得低头。

    “韩子仁,你没说实话。据儿跟主父偃赌六博棋的时候下注的人知道他是太子”

    韩子仁“殿下说他姓卫。”

    刘彻竟然一点不意外,捏住儿子的脸“朕就知道是这样。”

    春望禁不住嘀咕,还不是跟您学的。

    “你说什么”刘彻看过来。

    春望“奴婢说殿下既然说他姓卫,那些人怎么还知道殿下是太子”

    韩子仁如梦初醒“陛下怎么知道”忽然想起小太子说过的一句话,“是不是主父偃他果真是个小人。跟奴婢击掌,谁都不许把那天的事说出去,他竟然偷偷告诉陛下。”

    “不是他。韩子仁,你说说来话长,只有这些”刘彻不信主父偃等人这么穷,一次也输不起。

    韩子仁看小孩。刘彻捂住儿子的眼睛“朕问你。朕不想听他说。太子嘴里没有一句假话,但也没有一句真话。”

    “咳”春望笑出声。

    刘彻瞪他“再笑出去”

    韩子仁也想笑“殿下后来又在东市玩几次,去西市一次。最后这次赢的钱还在奴婢房中。那些钱物有的很脏,有的有股汗味,殿下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玩”刘彻移开手打量儿子,是不是不该给他放假。

    小太子“主父偃的钱是父皇给的,他输给别人,不如输给我。”

    刘彻大概听懂了“你不是喜欢赌钱,而是”

    “肥水不流外人田。”春望嘀咕一句。

    刘彻问儿子“是这样吗”

    小孩点了点头“敬声说施粥可以积德。我要积德,给父皇母后阿姊祖母积德。韩韩说,我是太子,不用积德。主父偃说我不可能一直好运。我要攒运气。”

    都是什么跟什么刘彻问韩子仁“是吗”

    韩子仁“殿下原话太子不必积德吗给我攒运气吧。我们后天还去。但是跟主父偃玩六博棋的那天说的。殿下说不好玩,以后不去了。”

    刘彻挑眉“这么巧”

    韩子仁要不是亲耳听见,也不敢相信这么赶巧“奴婢可以对天起誓。”

    刘彻问儿子“又不担心肥水往外流了”

    “不担心,我有父皇。”

    刘彻心惊“你知道朕此刻心里想什么”

    小太子摇摇头“主父偃说不可以叫父皇知道。我问敬声为什么。敬声说,父皇知道了就不许他们玩了。父皇,主父偃以后还可以玩六博棋吗”

    “不可以”下午他就召廷尉,明日颁布法令凡赌博财物者,财物入官,官员皆革职,有食邑者处十倍罚款。

    小太子笑了“父皇最好。”

    “不怪父皇打你”刘彻问出口一阵心虚。

    小孩朝他皇帝老子身上一下,“两下,扯平。”

    刘彻哭笑不得“一点不吃亏。这次算了。”扫一眼韩子仁等人,“再有下次,太子求情也没用。”

    小太子点点小脑袋“韩韩,你们留下看家。”

    刘彻转向儿子“说什么”

    “我逗父皇呢。”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不好笑。”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起来。”

    “父皇要走吗”

    刘彻“还有一堆奏章等着朕处理。”

    “父皇等等,不是主父偃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啊”小孩问出口,韩子仁等人不由得竖起耳朵。

    奏章署名在最后,刘彻并没有看到最后一行,无法回答儿子“你才六岁,知道又如何你这些天日日往外跑,有没有去过东宫,有没有去过椒房殿好好陪陪你母后和皇祖母。”

    出了太子宫,刘彻嘴角的笑意消失,脸色发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瘆人。春望偷偷瞥一眼,果然“雷声大,雨点小”仅适用于太子。

    “春望,叫京兆尹、廷尉速来见朕”刘彻大步往宣室去,“还有三公公卿大夫聚众赌博无人参奏,钱叫太子赢去,一个比一个着急上火。朕竟然不知道朝中还有这等无赖”

    春望点头,确实无赖。

    几十岁的人了,输了钱居然找家长。

    忽然春望想起什么“陛下,不对”

    刘彻停下,蓦地转过身“太子还有事瞒朕他真仗势欺人””

    “不,不是。殿下在那边卖过东西,好些天。”春望指着早已被拆掉的小木屋方向,“百官几乎都找殿下买过东西。就是没买过也见过殿下。”弹劾殿下乃大将军之子的人难道输钱输傻了,“他们被殿下撞见当值期间去赌坊,还敢倒打一耙”

    刘彻闻言也不信朝中有这等蠢货,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何人弹劾儿子。

    抵达宣室,看清署名,刘彻令人彻查此人。

    廷尉京兆尹离得远,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时辰。刘彻趁机把余下的奏章处理了。翻开第四份奏章,刘彻又看到“大将军长子”字眼生生气笑了。

    合着输红眼的人不止一个。

    刘彻扔给黄门“查”

    春望惊讶“还有”

    刘彻没有回答,批阅奏章的动作明显快了。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刘彻扔给春望一卷奏章“查”

    “还有”春望震惊。

    刘彻“嗯”一声,继续翻阅奏章。

    最后一卷摊开,来自大将军,并非弹劾大将军长子,刘彻心里好受些,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满朝官吏只有三名蠢货。

    刘彻合上大将军的奏请,廷尉和京兆尹先后进来。

    三公离得近却比二人来得迟,刘彻难得没同他们计较。

    大汉官员和百姓爱六博棋,刘彻早就有所耳闻。街头小儿都会背六博诀,刘彻相信三公也不例外。他们自持身份不好去赌坊罢了。从今往后只能跟自家人耍耍,这可比骂他们几句难受多了。

    刘彻把三份奏章扔给三公。

    三人看完面面相觑,大将军儿子几岁来着好像比太子殿下小一年多。小太子五岁十个月,大将军之子四周岁认识六博棋吗分得清金和玉吗他就赌钱。

    还仗势欺人三人不知如何是好,就把奏章递给廷尉。张汤仔细看完,不确定地问“陛下,上书所说的大将军之子是不是,霍去病啊”

    “大将军何时改姓霍”刘彻阴阳怪气地问。

    张汤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着荒谬。可小太子三四岁就敢跟他们做生意,五六岁赌钱,好像也正常。他的几个儿女五六岁大的时候也玩过六博棋。

    入学的入学,学女红的学女红,平日里很难聚到一起才不玩。但逢年过节一群小子闺女依然会玩几局。

    刘彻年少轻狂的时候张汤就到他身边。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陛下的儿子不可能是大将军之子。

    “陛下,奏章上的卫大公子,其实是卫太子吧”张汤话音落下,三公以及京兆尹齐刷刷看向他。

    刘彻冷笑一声。

    张汤顿时知道他,他猜对了“陛下,兹事体大。”

    “不大朕找你们做甚”

    张汤噤声。

    宣室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刘彻目光灼灼地盯着五人,丞相公孙弘头皮发麻,寒冬腊月总想擦拭额角上的汗。

    他乃百官之首,廷尉和京兆尹可以一言不发,他不行“陛下,殿下才六岁,没人教他,太子一贯乖巧懂事,不可能去赌坊,也想不起来赌钱。”

    刘彻颔首“是有人教他。”

    张汤“臣这就令人把太子身边人带去廷尉,一个个详查。”

    “太子身边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教他赌钱”刘彻霍然起身。

    张汤错愕,不是身边人教的,谁不要命了跑去太子宫教太子张汤忽然想到一人,可是真是公孙敬声干的,其父公孙贺不可能置身事外。

    张汤朝春望看去,给点提醒。

    春望指着他手里的奏章。张汤又看一遍奏章,也没看出里头暗藏玄机。

    刘彻“你们不承认朕也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太子爱出去。”

    五人这个时候不敢打马虎眼,一个个不住地点头,他们不止听说过,还曾亲眼见过小太子像邻家小儿似的蹦蹦跳跳买民间小吃。

    刘彻“太子第一回对赌坊好奇是因为在赌坊门外遇到几位士大夫。他身边人也算尽心,说那边没有好玩的。太子回来跟他的猫猫狗狗玩一会就把这事忘了。偏巧第二天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去。太子不懂,官吏可以去他堂堂太子为何不能进。韩子仁等人无法解释,只能看着他进去。”停顿一下,看着几人,“刚才朕问太子为什么耍钱。太子问朕,不可以玩吗。你们说朕该如何回答”

    张汤试探地说“殿下年幼,小孩不能玩六博棋”

    “京师小孩会背六博诀。”刘彻提醒他。

    张汤哑然。

    刘彻目光移向公孙弘。

    公孙弘确实喜欢六博棋。同刘彻猜的一样,公孙弘在家玩。他不跟家人玩,跟门客以及公侯友人玩。

    当下唯一阻止小太子沉迷的办法是禁赌。可一旦禁赌,身为百官之首他也不能在家玩。万一叫邻居听见,或走漏了风声,陛下不把他交给廷尉议罪,也会直接把他贬为庶人。

    公孙弘年过不惑才读书,六十岁到天子身边,七十多岁官至丞相,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公孙弘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小的爱好毁了公孙一族。

    公孙弘试探地说“陛下,好像只能对殿下说,臣等不玩了。六博棋玩多了对身心无益。”

    刘彻颔首,示意他继续。

    公孙弘提出凡赌博者收其赌博财物。

    “只是这样”刘彻哼一声,“远的不说,朕的姑母,馆陶大长公主养的那个董什么”

    张汤“董偃。”

    “平阳公主跟朕说,他日可取百金。他们在乎被收走的那点钱”刘彻问。

    张汤听懂了,陛下想严惩。

    换成他仅有一子,是大汉太子,唯一爱好是出去玩儿,还能玩到宝物,结果在寻宝的过程中被人教坏,他得把那些人找出来宰了。

    张汤试着提出不在朝中当官者赌博罚钱,出不起钱的人坐监或杖责,为官者革职。

    刘彻面色稍霁。

    张汤微微叹了口气,为他家中几幅精美的六博棋感到可惜。

    京兆尹忍不住骂,谁吃饱了撑的弹劾“大将军长子”,上奏之前都不想想大将军长子才几岁吗。

    “陛下,奏章上面怎么说是大将军长子”御史大夫实在好奇。

    刘彻“据儿说他姓卫。”

    五人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刘彻轻笑一声“朕不怕你们知道。据儿运气佳,都承认吧”

    五人点头。

    他们听司马相如说过,陛下新得一副檀木围棋,棋盘和棋子看似寻常,但气味很好闻,很特殊的檀木香。司马相如猜是小太子送的。可惜他寻遍东西市也没找到那样的木料。

    知道此事的人如今已经不羡慕小太子,改羡慕皇帝。

    生子当如小太子啊。

    刘彻“写这几分奏章的人应该认识据儿,但没跟据儿赌过钱。朕猜这三份奏章是有人请他们写的。知道为什么”

    张汤大胆猜测“输红眼”

    刘彻抬抬手“拟个章程出来,朕明日昭告天下。”

    放下奏章退出去,五人到宣室外暂时摒弃前嫌,互相看了看,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

    公孙弘骂“输不起就不要玩。”

    张汤“输给一个六岁童子,不,五岁十个月,不藏着掖着,还有脸弹劾孩子父亲。”

    御史大夫“替他们写奏章的这几人也不长脑子。写的时候不想想大将军那样的能教出个当街耍钱的儿子”

    京兆尹颔首“就算子不像父,可卫家小公子尚未开蒙,认识六博棋上的点数吗”

    太尉试探地问“奏章上的仗势欺人也是误会”

    张汤“太子殿下需要仗谁的势出了皇宫他最大”

    太尉叹气“家母年迈,这么冷的天也没法出去郊游,请人进府陪她。每天就指着跟奴仆们玩玩六博棋消磨时间。以后她老人家哪受得了啊。”

    年迈的公孙弘没精力跟同僚抚琴唱歌跳舞,休沐日也指着六博棋消遣,他还不能说出来。公孙弘叹了口气“要怪还真不能怪小太子。”

    公孙弘至今还指望小太子重开小卖铺,让他捡个漏。太子要是因此出不去他捡谁的漏。

    太尉禁不住咬牙“不要叫我查到谁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往赌坊跑。”

    春望看着几人交头接耳“陛下,就这样”

    “朝中十人十赌,不这样叫朕问他们会不会玩六博棋”

    春望“那主父偃”

    “查起来廷尉大牢不够关的。主父偃敢当值期间往外跑,可见他不是头一个。去把东方朔找来,他一贯消息灵通。”

    春望心说,这么得罪人的事东方朔知道也不会说吧。

    东方朔都不怕得罪刘彻,哪怕得罪旁人。

    申时左右,东方朔从家里过来。

    刘彻问他可知谁爱玩六博棋。东方朔下意识朝隔壁太子宫看去。刘彻诧异“你知道据儿跟人赌六博棋”

    东方朔诧异“陛下知道了”

    刘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东方朔低头“不是臣知情不报。臣这些日子忙着置办行李,前几日不巧碰到韩子仁,太子身边宦官族兄,他跟布庄要一批麻布冬衣。臣好奇他买那么多冬衣做什么,臣以前同他喝过酒,他告诉臣,殿下心善又不希望别人知道,叫他把他赢来的钱全换成冬衣和粮食。臣就觉着殿下此举甚好。”

    “所以帮太子一块瞒朕”

    东方朔不敢说他巴不得陛下永远不知道“韩子仁族兄称,殿下只是心血来潮玩几次,以后就不玩了。”

    东方朔更不敢说他为此感到可惜,他要有殿下的手气,又有禁卫保护,得逢单去东市逢双去西市,把那些人的钱赢光。

    刘彻“说说都有谁去过赌坊。”

    此事可大可小,东方朔不敢胡扯,只说他亲眼见过的。饶是如此依然有一半官员。

    刘彻颔首“看来都很闲。春望,后天大朝,记得提醒朕。”

    东方朔斗胆问“当廷议罪”

    “议罪是廷尉的事。”刘彻打算消减冗员,节省开支,“与你无关”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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