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了
小太子不挨到身上他从今往后鄙视卫子夫。
刘彻佯装烦的摆手“快去吧。”
“不去。”小太子摇头,“父皇这么急着叫孩儿过去,孩儿又得挨打。孩儿改日再去。父皇,孩儿先行告退。”说得有礼,转身就走,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还在生气不想行礼。
刘彻指着小孩的背影“春望,他来做什么”
春望“故意气陛下。”
“人小心眼小”刘彻看看手边的奏章,全是些小事,“朕出去走走。”
春望跟上。刘彻抬抬手“朕不走远。”
此时青天白日,宫里又有巡逻侍卫,各宫殿外也有侍卫,春望倒也不担心他遇到不测。何况刘彻不止一次一个人静静地思考问题,宣室诸人也习惯了。
刘彻确实没走远,他去了离宣室最近的椒房殿找卫子夫抱怨儿子故意气他。
卫长公主和赵破奴快成亲了,卫子夫忙着查女儿的陪嫁单,哪有心思当解语花。
以前刘彻不清楚卫子夫的真面目,天家夫妻相敬如宾。现今卫子夫无法再装也懒得装“陛下不忙不妨帮妾身看看还缺什么。”
“还看呢。不是朕拦着据儿敢气得你又想打他。”
卫子夫淡淡地扫他一眼“据儿为何要故意气妾身还不是因为妾身打他三鞋底。”
闻言,刘彻心虚,反问“想不想知道据儿打算同你说什么”不待卫子夫问,他就把刘据要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卫子夫果真气得拿不住陪嫁单。
刘彻气顺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卫子夫怀疑他故意的。思及此,卫子夫确定儿子故意的“陛下不妨猜猜据儿为何不说,就不告诉你。他不怕妾身过早知道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彻愣住,紧接着不可思议。
卫子夫气顺了。
刘彻起身踱步“竟敢算计朕”
“您儿子啊。”卫子夫悠悠道,“我们卫家人没有这么多心眼。”
刘彻“怎知他不是像你早逝的兄长”
“这样说能叫陛下心情舒畅,那就是吧。”
刘彻总算知道儿子那么会气人像谁皇后卫子夫。
“朕不该来。”母子二人一个塞一个会气他。
卫子夫“妾身恭送陛下”
刘彻到她身侧坐下不走了。
卫子夫也不敢一直无视他,令宫女准备茶水,她亲自煮茶。
刘彻拿起女儿的嫁妆单,想起二女儿只比长女小两岁,今年也有十六。刘彻至今只有三女一子,即便他最看重儿子,也不希望娇养长大的女儿过早去婆家伺候夫君公婆小姑。虽说他会为女儿挑选许多奴仆,无需女儿亲自照顾,可她身为儿媳免不了操心。
而刘彻除了父亲还是皇帝,皇家乃天下表率,民间女子及笄不议亲得交税,他的女儿哪能拖太久。刘彻提
醒卫子夫忙完长女的婚事就多多留意适婚男子,尽早把二女儿的婚事定下来。
“哪有那么多列侯。”卫子夫也愁,“随去病出征封侯的将士中有没有合适的”
刘彻颔首“有是有,但是匈奴人。其他人不是已婚就是相貌丑陋。”顿了顿,“去病的婚事定了”
“定了仲卿不告诉您”
刘彻思索片刻,欲言又止地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摇头“前几日妾身问过仲卿,仲卿说去病提过,三位妹妹成亲的时候他都会备上一份厚礼,以谢您对他的养育之恩。”
“谁叫他谢”刘彻只希望霍去病娶他女儿。
卫子夫“强扭的瓜不甜。”
“你不会撒点蜜糖”刘彻反驳。
卫子夫噎住。
好主意
可是为何又是她。
卫子夫“去病很清楚什么样的女子适合他。我们就别管了。”
“女方看上的是冠军侯,并非霍去病,你也不管”
卫子夫反问“除了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谁看上他不是因为他乃冠军侯敬声已有十六,昭儿那孩子比他大,二人皆可议亲。陛下不妨问问两位姊夫,同他们两家攀亲的是些什么人。”
有人跟他们攀亲此话在刘彻喉咙里绕一圈又咽回去,公孙家和陈家远比霍家显赫,为何长安未婚女子多想嫁霍去病,不想嫁进公孙家和陈家只因霍去病是冠军侯。
“陛下不要觉着天下女子只有我们的女儿配得上去病。仲卿和他夫人也非门当户对。俩人不是很好吗”卫子夫想起一件事,“陛下曾说过,列侯当中没有适婚男子您大可赐他一个侯爵。此话当真”
刘彻颔首。
“张汤次子张安世。”
“他”
卫子夫点头“长姊数落敬声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过他不如张汤次子。他和敬声是同窗。”
“未及弱冠”
卫子夫“去病出征前才十七您就想给他定亲。”
他哪能跟去病比。刘彻在心里嘀咕一番“张汤同朕提过他这个儿子。改日叫他当个郎官朕先看看。朕此前一直希望他到据儿身边出任太子洗马。还有霍光、敬声和昭儿。他们性格各异各有长处正好互补。”
“据儿才九岁,不急。再说了,他那个机灵劲要什么侍从官”卫子夫算给他听,“御史大夫最看重的儿子,冠军侯之弟,还有两位是他亲表兄。您叫他们到据儿身边,长安所有世家子弟得唯他马首是瞻。他们聚到一起敢把天捅个窟窿。”
刘彻“所以朕只是想想。朕还想多活几年。”
“那此事过几年再说。”卫子夫再次提醒他二女儿十六了。
刘彻又稍坐片刻吃了茶就回宣室殿。
刘彻所知皆是天下事,他身边的宦官宫女对长安人和事知之甚详,盖因他们闲着无事爱打听。刘彻问宣室诸人哪位公卿的儿子机智过人,年岁几何,可有婚
配。宦官宫女稍稍一想就明白这是准备替二公主择夫。纵然他们有自己的偏好也不敢夸夸其谈,盖因小太子时常出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城中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倘若陛下按照他们的消息给二公主择夫,小太子不满意来到宣室大发雷霆,他们轻则被逐出禁宫,重则性命不保。
宣室诸人有一说一,刘彻心里有底反倒不急。妆奁可以先备,明年秋定亲,后年成婚也不迟。民间女子也多是十七岁左右出嫁。
此时太子宫内枇杷发现她收拾好的胡麻还在“殿下,您把这个忘了。”拎着胡麻去找屋檐下逗鸟的小太子,“婢子叫韩子仁给陛下送去”
“没忘。”小太子话音落下,南越送来的能言鸟跟着说一句“没忘”。
枇杷疑惑不解“那这是”
“先放着。过几日太阳出来晒晒。孤哪天心情好了再送给父皇。”
枇杷看着嘴角含笑的小太子心下奇怪“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不是很好。”小太子伸出手臂,两只能言鸟从笼中飞出来,小太子叫上花花,朝宣室殿后方小花园走去。
花园里有几株寒梅,花朵很小,远不如怒放的牡丹艳丽,而两只鸟以及花花看了一冬荒凉,难得见到异样很是兴奋,两只鸟飞到树上,花花试图爬上树摘花。
小太子跳起来勾一支寒梅扔给花花,花花扒拉着爪子低头闻闻张嘴咬一口。小太子嫌弃“吃货”
花花吃肉长大的,哪吃得惯花,伸长舌头吐出来。
小太子把蹴鞠扔到空地上,花花追上去叼回来给他,眼巴巴示意他继续。
一人一狗两只鸟在花园待一炷香就不得不回宫昼短夜长,暮色四合,各宫准备下钥。
枇杷等宫女见着小太子就回住所休息。韩子仁等宦官伺候小太子用晚饭。小太子看到炊饼不由自主地想起烤饼。他令韩子仁明日出宫一趟找卖饼人要一副烤炉图。
小太子的厨房宽大,等韩子仁拿到图纸厨子就去溪边挖泥在庖厨内修烤炉。烤炉得晾干才可以用。上元节这日东方既白,太子宫厨子起来和面。早饭后,放在温水里的面发了,厨子把面分成许多份,有的里头抹猪油,有的放萝卜丝,有的里头放羊肉。不过最先上烤炉、厨子用来练手的面饼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是盐。
常言道,一通百通。
厨子烤坏三炉面饼就摸到技巧。而烤坏的面饼很硬花花都不吃,小太子令小黄门送去马厩泡软喂马。
小太子不挑食也不浪费粮食,山珍海味吃得,青菜萝卜也吃得,在他的潜移默化下太子宫的厨子不敢浪费食材。他们确定掌握了火候也是先烤萝卜丝饼。萝卜丝饼表面没撒胡麻,小太子觉着萝卜丝跟胡麻味不般配。厨子就只在放了猪油的饼上撒上胡麻。
萝卜丝饼出炉,外焦里软,面味远比蒸出来的浓郁。小宫女举着托盘令太子先尝。小太子很是满意“是这个味。”随即令所有人都尝尝。
众人赞不绝口,厨子像得到重赏,立刻做猪油饼
。
胡麻看着小,但香味浓郁。饼烤熟的那一刻面香、猪油香以及胡麻香散发出来,太子宫内瞬间被这些香味笼罩。不过远不如烤肉香浓郁,所以今日有风也没能飘进宣室。
风刮不到宣室,小太子可以到宣室。小太子令枇杷把刚出炉的饼放食盒里,他在前面小跑,韩子仁拎着食盒大步跟上。到宣室殿门口,韩子仁回去,小太子拎着食盒进去。
上元节百官休沐,朝中无事,刘彻正要去永巷。一看到儿子,刘彻给春望使个眼色,春望悄悄出去,等御辇过来就令驭手回去今日陛下哪都不去。
“又来气朕”刘彻板着脸问。
小太子打开食盒“父皇快尝尝。”
刘彻才用过早饭不饿,可儿子难得孝顺一次,索性给他个面子掰一小块。
刘彻不是没吃过带馅的炊饼,他每年秋外出狩猎也在野地里吃过放在火堆上烤的炊饼,然而皆不如小太子带来的饼味丰富。
刘彻细看一番,除了饼上的香料便是盐和猪油。这么简单吗刘彻指着面饼上的颗粒问儿子“这是何物”
“也有父皇不知道的”小太子像是头一回听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刘彻手痒“从何处淘来的”
“孩儿找来自西北的平民买的。父皇,香吗”
刘彻“这些饼加一起也不值一两金。”
“小人之心了吧。孩儿这是孝敬父皇的。”小太子无奈地撇嘴,一天天瞎琢磨什么呢。
刘彻满面狐疑地打量儿子。
“不吃还给我”小太子收起食盒要走。刘彻按住食盒,“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去的道理”
小太子“不怕我讹你钱啊”
“父皇的钱就是据儿的钱。”刘彻说出来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找补,“可惜父皇如今不如你有钱。”
小太子哼笑“父皇敢打开私库叫孩儿长长见识吗”
必须不敢
刘彻岔开话“你不是又想一饼两送吧”
小太子气得跳脚“孩儿说了,上次是因为只有一个小马,只有一个”
刘彻颔首,暂且相信他“面饼上的香料贵吗”
“很贵。一斤十两金。”
刘彻嗤笑“你可知人参灵芝多少钱一斤”
“人参灵芝也看年份。父皇不要以为孩儿年幼无知。再说了,人参灵芝虽然稀少,可太医署有,只要有钱去药材铺也能买到。”小太子说到此,指着饼上的胡麻,“此物除了西北人只有孩儿有。”
刘彻“朕可以找城里的西北人买。省得有些人贪得无厌。”
小太子点头“孩儿告退。”
刘彻楞了一下,这就走了这可不像他。
“据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坦白交代,你有多少朕都买了。”刘彻叫住儿子。
小太子好笑“父皇,物以稀为贵。”挥挥小手,潇洒的不带走一个
铜板。
刘彻令人即可前往东市。
然而等侍卫陪同宦官找到饼摊最后一点胡麻被送进烤炉。
临近午时,宦官回来复命,刘彻怒骂“小混蛋他一定早就知道卖饼之人今日卖完明日回去。”
春望“陛下,殿下是不是又缺钱了”
“近两年他很少出去买金玉珠宝,吃穿用以及身边人俸禄皆有朕出,他平时能用多少钱”
春望试探地问“博望苑”
“博望苑拿俸禄的那些人以前在上林苑当差,如今俸禄依然由上林苑发放。博望苑是有不少奴隶,可奴隶能吃多少朕去年去博望苑看过,菜、鱼以及蛋不用买。”刘彻看春望,“他们比你伙食好。也就象食量大。霜降前象吃草、树叶以及野果,花不了几个钱。冬天需要买粮食喂,可象自己赚了几百金。”
春望“殿下好像说过,他不嫌钱多。”
“成日嫌朕吝啬,依朕看他才是天下第一吝啬鬼。”刘彻转向太子宫方向,“还是个难缠的小鬼。你去打听打听。既然敢漫天要价,那东西定然不止是香料那么简单。”
春望太显眼,不好亲自去。春望就挑个人,午饭休息的时候再去打听。
话说回来,小太子两手空空回到太子宫,羊肉馅烤饼熟了。小太子觉着不如猪油胡麻烤饼香,但他依然给母后送去。
卫子夫差点以为眼花了“据儿难得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想母后的风。”小太子拎着食盒走近,“母后狠心打孩儿,孩儿却不忍心怪母后。”
卫子夫呼吸停顿一下,小混蛋
“你不该打”
小太子点头“所以孩儿不忍心怪母后啊。母后,孩儿的厨子做的烤饼。孩儿自己还没吃过。还冒着烟呢。”打开食盒,伴随着肉香和面香的白烟飘出来。
卫子夫很是意外“才出锅”
“是出炉。”小太子也有点饿了,一掰两半,给皇后一大半。
羊肉鲜嫩,又腌入味了,面上没有撒胡麻,寡淡的面中和了肉和调料香,味道反而刚刚好。外焦里嫩有汤汁,带着烟火气息,跟蒸的完全不一样。
饶是卫子夫吃惯了山珍海味也忍不住夸此饼极好,看似简单又不简单。
“母后,香吗”
卫子夫不答反说“据儿先说找母后何事。”
小太子无法接受“母后怎么跟父皇一样啊孩儿不能只想孝顺你”
“你平日里是很孝顺,但哪次得了好东西不是叫身边人送过来难得的宝物除外。”卫子夫指着书案上的围棋。
小太子点头“既然母后这样说,孩儿不能白白担了这个名头。”
“先说说看。”
小太子摇摇头“明日再说。”
先前看厨子和面的时候,小太子突然想到胡麻可以撒在面饼上,是不是也可以和到面里头。小太子吃过用鏊子烤的饼。小太子想让厨子明日用鏊子
试试。
卫子夫见他说完就走,心说难道真误会儿子了。
误会他也是他自找的。
卫子夫这样一想就继续忙宫务。
翌日上午,小太子跟着石庆读司马相如写的文章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进教室。太傅石庆微微叹气,他不赞成教室在庖厨斜对面果然是有道理的。
石庆看一下太子,见他像没闻到,老怀欣慰,太子懂事了。
给小太子讲一盏茶的时间,离一炷香结束还有一会,石庆先受不了。
小太子看到石庆偷偷咽口口水,禁不住眨眨眼睛,有那么香吗。
小太子早上一杯牛乳一个鸡蛋以及一个羊肉馅炊饼,又用半碗鸡肉粥,他自然不饿。可石庆有些日子没吃过豆花,不小心就喝多了。
石庆转身背对庖厨,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就不会被香味诱惑。
小太子见他忍得很是辛苦,担心他肚子叫颜面无存,过一会就佯装犯困,手肘撑着书案手托着下巴“太傅,今日的课怎么这么久”
“快了。”石庆看一下漏刻。
小太子“可以下午再讲吗”
“下午讲算术。”
小太子“孤下午不困可以多上一刻。”
“那上午就到此为止”石庆自打认识到太子人小主意正,哪怕他是太傅也不敢擅自做主。
小太子颔首。
石庆暗暗松了一口气,收起书简就往外走。
韩子仁叫住他。
石庆不敢靠近,端的怕他听见他的肚子咕咕叫“韩侍从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当。”韩子仁朝庖厨喊一声“樱桃”。樱桃拎个小竹篮出来,“太傅,这是殿下赏您的。”
石庆朝身后看去“多谢殿下。不知是何物”
樱桃“厨子用鏊子做的胡麻饼。原本想做软的,没成想一不小心烤硬了。硬了也可以吃。厨子也是头一回做。卖相不好,太傅见谅。”
“不敢,不敢。”石庆接过去再次向小太子道谢。
小太子“太傅无需多礼。”
石庆出去,樱桃又拎两个小篮子出来,“殿下,等您到宣室和椒房殿这些饼就凉了。”
小太子昨晚吃了半个上锅热的猪油胡麻饼。他觉着热过的饼也香,所以就不想用笨重的食盒“我会告诉母后凉了热一下再吃。盖上纱布吧。”
樱桃裹好纱布。小宫女端来一碗早上开始炖的燕窝,小太子几口喝完就去宣室。
今日非休沐,公卿和卫青都在。小太子到宣室殿门外迟疑一下就进去。父皇都没叫小黄门务必拦住他,他怕公卿作甚。
小太子大大方方进去,公卿不约而同地看向天子。刘彻笑着问“又来作甚”
“孩儿想父皇了不行啊”小太子把两个篮子放御案上,其中一个不小心压到摊开的奏章,丞相欲言又止,转向大将军。
大将军眼观鼻鼻观心,暗暗腹诽,篮
子压的又不是我的奏章,看我作甚。
小太子曾脚踩屁股坐奏章,刘彻看到奏章被篮子压住也没觉着有何不妥,他打开篮子“又是胡麻饼”
“可能凉了。”小太子提醒他。
刘彻“吃一点不碍事。味道好的话,我觉着可以再谈谈。”
众人听糊涂了,谈什么啊。
刘彻想本想撕一块,手上用力,啪一声,一张饼碎在篮中。刘彻吓一跳,捏一块尝尝“这么酥脆”
小太子诧异,不该是很难撕开吗。小太子捏一块尝尝,果真又脆又香。
原来这样才是正确吃法啊。
小太子挑一块大的“舅舅”
卫青没接“手脏。”
小太子掰一小块踮起脚往他嘴里塞。卫青不得不张嘴“好了,我尝尝味就行了。”
刘彻瞥一眼另一个篮子“有你的。”他突然心中一动,“据儿,你二舅比朕有钱。”
公卿们心慌,陛下此话何意大将军功高震主陛下肯定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那么明年的今日岂不是他们的忌日。
卫青谦卑地解释“臣的钱皆是陛下赏的。”
“所以你比朕有钱。”刘彻又捏一块饼,“据儿,可以跟你二舅聊聊。”
卫青听他抱怨过,小太子两袋棉花籽卖他一千两黄金。先前他就觉着陛下是这个意思。闻言,卫青确定他没猜错“此饼很香,但臣更喜欢白面饼。好比有的人喜欢肉粥,臣独爱白粥。”
公卿们糊涂了,陛下不是趁机敲打大将军啊。
卫青有什么可敲打的。
田蚡样样不成也敢跟淮南王窜谋。
心怀叵测之人跟他的官职甚至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赵高一个阉人不是一样敢指鹿为马。
刘彻瞥向儿子“太子殿下,有何感想你亲舅。”
“孩儿知道啊。所以孩儿没有想过卖给舅舅。”小太子好奇地问,“父皇是不是觉着胡麻不是粮食,所以不想买啊”
刘彻颔首“猜对了。小小的香料,朕大可不用。”
“父皇不后悔吗”小太子问。
刘彻摇头“朕不后悔”
没关系他还有两个表兄。冬日天晴的时候表兄的奴隶就下地捡石头。就算一天只捡一个时辰,一个冬天和半个秋天下来也该捡十多亩地了。
小太子“孩儿先行告退。”
随后到太子宫,小太子就叫厨子多做点,紧接着他给椒房殿送八张饼。小太子也没跟皇后提钱。卫子夫不禁自省,难道真误会儿子了。
小太子从椒房殿回来就挑四张圆饼放食盒里,叫韩子仁送去太学。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吃过胡麻饼,也听小太子提过开春种胡麻,所以不觉着稀奇,就掰开跟同窗分分。
同窗们很喜欢,二人隐隐明白小太子为何叫韩子仁给他们送饼。
正月十八,太学休沐,临近午时,二人抵达太子宫。
果不其然,小太子想用他们的人和地种胡麻。无论收上来多少每亩地都给他们四斤。亩产一石就给他们一成。
这样远比种棉花合算多了。
二人稍稍一想就把生胡麻分了,当天下午叫心腹奴仆送去秦岭。
刘彻在宣室殿外看到俩外甥满面春风的从太子宫出来“春望,朕叫你打听到的事打听到了吗”
春望颔首“奴婢叫人找太子宫的人打听了,胡麻是香料。只有做饼的时候可以用。像做菜,煮粥,煮汤,太子宫的厨子从未用过。”
刘彻“依据儿的性子,胡麻真无用他不该死缠烂打叫朕收下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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