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全文完

    公孙敬声穿戴整齐就往外跑。

    卫孺急得大喊“用饭你去哪儿”

    “对面。去去就回。”公孙敬声话音落下,人到门外。

    卫孺不禁抱怨“几十岁了,还当自己没长大。”

    公孙敬声之子难得看见父亲失态,看到母亲从室内出来,移步过去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公孙敬声夫人微微摇头。公孙贺从隔壁过来“找昭平君能有什么事。摆饭吧。”

    今日是正月初一,也是太子登基之日,公孙贺一家就没各用各的,老老小小齐聚一堂。

    公孙敬声夫人知道到对面饿不着他,闻言令奴仆摆饭。

    昭平君比公孙敬声急,趿拉着鞋往外跑,吓得他妻儿以为天塌了。公孙敬声急忙伸出手臂“别又往我身上撞”

    “竟然是真的”昭平君扒着他的肩喘气。

    公孙敬声见到他才敢相信自己并非只是做了一场梦“是吧。”

    这是什么答案昭平君皱眉“是吧”

    “说出去也没人信不是吗”公孙敬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昭平君站直,倚着门框穿上黑色皮靴,整理衣袍,犹犹豫豫“那我们你说大将军和冠军侯会不会跟我们一样”

    “舅舅只说他碰到过陛下和皇后姨母。”公孙敬声道。

    昭平君沉默片刻想说什么,注意到公孙敬声脸色暗黄,眼底乌青,像是忙了一夜,他就叫公孙敬声看看他脸色如何。

    公孙敬声脱口道“你一夜没睡”

    昭平君无声地笑笑,公孙敬声明白他此刻跟昭平君一样。公孙敬声不在意地笑笑“到宫里看看就知道了。”

    昭平君也有此意。二人先各回各家洗漱用饭。饭毕,公孙贺在前,其次是公孙敬声,后面是昭平君的车。三人到章城门下车步行进宫。其实门下也有肩舆。然而天空飘雪,北风呼啸,走反而比坐暖和。

    昭平君给公孙敬声使个眼色,二人放慢脚步,没多久就跟公孙贺拉开距离。公孙贺去宣室殿,二人转身躲进门下休息室。

    一炷香左右,二人听到车马声,出来一看,大将军。大将军神采奕奕,显然一夜无梦。

    卫青以为他来得最早,看到他俩很是意外“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敬声满眼笑意“等你啊。”

    卫青不信“找我何事”

    二人只想确定一点,是不是除了他们昨夜只有陛下和皇后灵魂出窍。

    公孙敬声半真半假道“今日不好去太子宫找太子,我俩也不想去宣室殿伴驾,这又下着雪,各府还在放假,室内阴冷,还不如在这里等时辰快到了再过去。”

    门下休息处常年有人值夜,室内烧着火盆,还有煮水的火炉,远比空空荡荡的宫殿暖和。

    在陛下跟前要么踏踏实实坐着,要么安安静静站着。宣室殿宽大,这样的天五步一个火盆也冷。何况也不能点那

    么多火盆。否则殿内还没暖起来人就没气了。

    卫青将信将疑“那你们回屋等着吧。我先过去。”

    二人回去等霍去病。

    霍去病乃大司马,掌管皇宫和城防。太子登基,天下大事,稍有差池皇家都会沦为笑柄。所以责任重大的冠军侯没空同二人寒暄。二人见霍去病像比前几日年轻五岁,很显然这几日把自己调养的极好,二人有点失望。霍去病离开,二人相视一眼,去太子宫。

    早膳后太子就被要求换上衮冕。太子理都没理,裹着大氅同儿子对弈。

    太常属官恨不得跪地求他。

    乍一看到昭平君和公孙敬声,太常属官仿佛看到救星,顾不上尊卑礼数,一手抓着一个请他们劝劝太子。

    昭平君看一下漏刻“还有半个时辰,不急。”

    “哪还有半个时辰。一炷香后就得出发。”

    二人一个御史,一个侍中,非禁卫,也非太常属官,以至于不知道登基流程。闻言昭平君问“还要去哪”

    “祭天地,去太庙啊。”属官很是无语,这两位不愧是纨绔子弟,入朝多年居然都不知道登基前祭天地。

    大汉历代都是先皇病逝新皇匆匆登基,昭告天下稳住朝中局势再祭拜先祖和天地。是以他二人潜意识认为这次跟以往一样。

    公孙敬声心虚地轻咳一声“太子殿下,该更衣了。”

    太子撑着棋盘起来,很是无奈地扫一眼几人,去寝室更衣。

    少年好奇试图跟过去,昭平君一把抓住他“你去哪儿”

    刘进“进去看看”

    “不行”昭平君招个小黄门给他整理衣袍,随即交代他跟紧大将军。

    向来不拘小节的人突然变得很是严肃,少年顿时不敢跟他插科打诨撒娇歪缠。

    衮冕上身,太常属官请太子移驾宣室殿。宣室殿外此刻很多辆马车。刘彻见儿子出来才放心登上御辇。昭平君把小皇孙交给卫青,跟同僚同乘一辆车。

    霍光如今依然是御史府一员。昭平君上车就看到他。霍光神色黯然,像哭过似的。昭平君张口结舌,这,这怎么跟他梦里以为自己死了似的。

    霍光是冠军侯的亲弟弟。要说他的梦里霍光这幅鬼样子昭平君不意外。如今大司马好好的,在天子御驾旁,骑着汗血宝马前面开路,意气风发,仿佛岁月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他依然是少年将军冠军侯。

    车内还有四位同僚,昭平君不好直接开口,他就跟霍光身边同僚换换座位“起晚了被大司马骂了”

    霍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昭平君万分好奇,霍光能犯什么事。

    霍光确实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参加了三次登基仪式,每次他都是百官之首,五官模糊的小皇帝宛如提线木偶,他说一少年天子不敢说二。霍光站在高高的宫殿内豪情万丈,大丈夫当如是

    然而花无百日红。

    看不清面容的妻子毒杀皇后,霍光惊愕

    失色,他妻子被恶鬼缠身了吗。霍光试图阻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他被困在一方天地内什么也做不了。随着他垂垂老矣,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看到天子秋后算账,霍家被灭。

    霍光吓得惊醒,坐起来四周一边漆黑,霍光以为他在棺椁之中,早已变成鬼。霍光想出去看看,起身碰到帷帐,一丝亮光洒进来,霍光下意识拉一下帷帐,室内明亮,霍光懵了,他不是死了吗。

    婢女男奴端着水捧着官服进来,一向机敏的霍光瞬间意识到他做噩梦了。

    霍光神色恍惚,奴仆很是担忧地提醒他,该洗漱了,不能误了太子登基大典。霍光挥挥手屏退左右,想起梦中情景,八尺男儿哭的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霍光昨晚没同妻子在一处,正是担心晚上有什么事失眠多梦,今早得打着哈欠参加登基大典。

    霍光妻子迟迟不见他出来就来书房寻他。她差点被霍光吓晕。霍光看到妻子神色复杂,谁给她的熊心胆敢毒杀皇后。

    “夫君,出什么事了”

    霍光张口想说什么,陡然意识到梦中妻子不是他妻子,因为他妻子名中没有“显”字。皇后显然不是史良娣。所以那位是继室。

    霍光摇摇头,就算妻子身体突然急转直下,家中无人打理,他也不会再娶。

    “夫君究竟出什么事了”

    霍光想通这点,眉头舒展“梦里大兄不见了。”

    “亏您还担心我晚上做噩梦吵醒您。”没有霍去病就没有霍光的今日。他或许有机会出人头地,但他得再辛苦十年或二十年。霍光又在冠军侯府住近二十年,霍去病于他是兄长,也称得上是半个父亲。霍去病不见了,霍光哭成这样实属正常。

    霍光夫人拧干冰凉冰凉洗脸巾为他敷眼,霍光的双眼才能见人。

    面对昭平君的打量,霍光不想他误会,也不好说实话,半真半假“昨日突然变天着凉,一夜没睡好。”

    昭平君想笑,哪种着凉能凉的双眼微肿。

    其他同僚信以为真,紧接着就发愁,这么冷的天去太庙,天子和新皇去殿内,他们在殿外等着,再陪新皇和天子祭天地,再回到未央宫,他们非得生病不可。

    昭平君“殿外还有院墙,不会太冷。”

    “您下去就知道了。”

    抵达太庙,太常以及属官到天子身边,他们在殿外等着,冷风呼啸,差点把昭平君掀翻。这一刻他恨不得变成乌龟。

    昭平君看看别人,个个低着头。昭平君相信他们并非不敢直视殿内,而是缩着脖子暖和。

    皇后无法参加登基仪式,她令人挑个可以看到高门殿的地方早早令人收拾妥当,茶水果盘一样俱全。

    几位公主听说这事就告诉姨母舅母。皇亲国戚女眷悉数到场,抱着暖手炉,喝茶聊天,好不舒服。唯独史良娣心不在焉。

    卫长公主问她怎么了。史良娣挤出一丝笑“我担心进儿。在太庙殿外站一盏茶左右就得着凉。”

    皇后“令人准备姜汤。

    那边一结束就把他接过来。”

    史良娣点点头,出去吩咐宫人。

    卫长公主不禁说aaadquo叫人进来aaadashaaadashaaardquo

    皇后卫子夫轻咳一声打断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微微摇头“叫她出去透透气。”

    皇家只有刘进一个独苗,若非卫子夫有灵药,她得跟史良娣一样担心孙儿。

    “母后”

    史良娣跑进来。

    卫子夫眉头微蹙,咽下叱责的话“出什么事了”

    “雪停了。”史良娣不禁指着外面,“你快出来看看。”

    几位公主一脸无语,小皇孙又不是被罚站,史良娣至于吗。

    新皇不日便会立后立太子。未来皇后的颜面不能不给。卫长公主扶着年近六旬的皇后。卫子夫拨开她的手,她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卫皇后步履轻盈地跨到室外,看着室外落雪,雪可能停很久了。卫子夫顺着儿媳手指看去,上空亮得刺眼,像是要出太阳。

    此时在太庙殿外等着的诸人也察觉到雪不知何时停了。有胆大之人抬头,惊得轻呼一声。殿外很安静,声如蚊蝇也显得格外突兀。

    大将军和大司马循声看去,发出声音的少府属官慌忙指向上空。卫青仰头看去,太阳一点点露头。

    天子和新皇随太常等官吏出来,太阳露出全貌。即使年少如刘进也意识到此刻反常。

    没有雨的大雪过后是晴天,这点人人皆知。但很少有上一刻雪停,下一刻出太阳。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御辇入皇宫,停在高门殿外,北风也没了。

    上空光芒四照,仿佛瞬间来到暖暖的春日。

    饶是许多官员二十年前就知道太子有些神奇,也不敢想象上苍开眼。

    刘彻扫一眼众人,发现卫青和霍去病也难得失态,心底暗笑,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儿子前世离成仙只差一步。

    他日儿子在此间历练结束,即便上苍不许儿子带父母,凭儿子这么孝顺,也会给他留一些长寿灵药。

    虽然宫里没有炼丹师,但民间有丹药。刘彻出巡在外令人买过丹药。刘彻对比过儿子给他的药丸。前者跟羊屎蛋子似的,后者散发着药草的香。前者像污垢,后者如美玉。

    刘彻眼神示意太常继续。众臣入高门殿,拜见新皇。

    前世刘据在高处多年,亲眼见过沧海桑田,看不上人间帝王之尊。以至于年号都是刘彻定的。

    新皇登基,年号“天始”,百官高贺,长乐未央

    清晨天空飘雪,长安百姓抱怨,天子会给儿子挑日子,他们出来看热闹都得撑伞穿蓑衣。

    随着御驾抵达太庙,雪变小,最后停了,再到太阳出来,民间又是另一个说法,难怪把登基仪式定在今日,上苍真给新皇颜面。

    仍然试图挣扎的一些人此刻满心无力,连金乌都迫不及待地出来给新皇道喜,他们再给新皇添堵,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据也没叫

    对他不满的世家失望。

    无论表兄弟姊妹同谁联姻,刘据都不反对,还令儿子替他送上厚礼。对方要是朝中重臣,他就留更聪慧更忠心那位,其亲家不是被打发驻边,就是撵去同朝鲜接壤的关东,或南海,亦或者西南边郡。

    想回京只有两种可能,死于任上或年迈致仕。

    此举令很多人不满。然而黎民百姓满意,军中将士多是苦出身,见不得世家把持朝政,他们不满又能如何。

    卫青低调谨慎,他以前部下不敢找他抱怨就找卫伉。卫伉一句话把对方堵回去,“我至今只是光禄勋属官。”

    没过多久民间就传出新皇打压皇亲国戚。这种说法传到卫伉等人耳朵里嗤之以鼻,新皇确实不如天子喜欢任人唯亲,那还不是因为亲人多平庸之辈。

    大梦一场的公孙敬声和昭平君没等新皇找机会敲打,他们就把姻亲当中爱惹事生非之人撵回家,无论做什么都不许其参与朝政。他俩可不想再死一次。

    无论新皇多么不重视皇亲国戚,皇亲国戚都没有任何怨言,世家越发不敢给新皇添堵。三年一次的春比秋试继续,平民百姓看到上升的可能性,越发在意对孩子的教养。

    刘据登基五年,太上皇留下的各种民政措施没有一丝改变,可平民百姓变了,真正称得上安居乐业。刘据也没有因此消减军队,反而加大投入,边军皆比照期门侍卫训练,又修一处处三间正房小院发给边军,令其同家人团聚。

    这笔投入跟派十万大军打匈奴有一比。

    刘据知道老父亲放不下朝政,他跟老父亲意见相左就离家出走带着儿子和心腹侄子以及禁君微服出巡,长安一切扔给刘彻。

    刘彻气得跳脚大骂“逆子”

    东宫宦官不敢接茬附和,刘彻倍感无趣,令人宣卫青。

    卫青很无奈,见着卫伉就问朝中出什么事了。

    卫伉朝东南方瞥一眼,那是卫登一家住所“昨日傍晚我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登弟带着行李前往博望苑。”

    “天子又走了这次又因为什么”

    卫伉摇头“不清楚。”

    “你表兄呢去病”

    卫伉“今日休沐,在家沐浴。”

    卫青摇头叹气,登上宫里来的马车。刘彻气消了,但他一见着卫青又想抱怨,而其中多是小事,他不好意思揪着不放,就挑大事来回骂儿子。

    自新皇登基以来,平均每月都有一回。之所以用月,盖因刘彻在长安烦了会去上林苑,去甘泉宫。近了臭远了香,见不着儿子,刘据一时不察做错事,刘彻比刘据本人还会为他开脱。本想趁机暗示新皇年轻气盛不会治理天下之人闻言顿时想骂太上皇,既然对天子十分满意,那你跟他吵什么。

    刘彻可以把儿子骂的狗血淋头,别人不行,包括亲舅舅。

    卫青无奈正因如此,劝他消消气,他会认为卫青站着说话不腰疼。帮他一起骂天子,刘彻又心疼。

    做人难,做皇帝的舅舅难,

    做太上皇的小舅子难上加难。

    “陛下,天子走得这么急定是下面出什么事了。”

    刘彻aaadquo昨日下午送来的奏章都在这里,天下太平。他就是想出去玩。早知如此aaadashaaadash1313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初就不退位了”卫青接道。

    刘彻瞪他“朕乃堂堂帝王哪能想一出是一出。朕是说,早知如此,朕该叫进儿陪朕。儿子在我这里,看他往哪儿跑。”

    “进儿十七岁可以议亲了。天子这次出去说不定就是给进儿选妃。”

    刘彻“长安女子全死了”

    闻言卫青知道他心里还有气“长安小门小户的女子入宫后得教。进儿不是您,他的太子妃成不了太后。”言外之意,太后贤惠太上皇功不可没。

    刘彻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民间女子见识浅薄,不可。”

    “所以天子才要微服出巡。隐姓埋名才能看清楚。”

    刘彻嗤一声“我同刘据提过,先为良娣,善妒恶毒再换。用得着他亲自选你少拿这事糊弄我。他这次又去哪儿”

    卫青诧异“您不知道”

    刘彻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

    卫青苦笑“卫登知道,但他谁也没说。要不我改日问问昭平君或敬声。”

    刘彻抬抬手“你还不如”看到宣室殿小黄门疾步进来,他眉头紧皱“不要进来,朕死了”

    小黄门哭笑不得,转向卫青“大将军”

    “我早已不是大将军。”

    小黄门噎了一下“长平侯,御史府送来的奏章。今早到的。”

    卫青接过去,小黄门行了礼立即走人,端的怕慢一步那些奏章砸在他身上。卫青见状无奈又想笑,转身递给太上皇。

    刘彻“你接的你处理。”

    卫青放在他面前,移到案头,准备笔墨。

    刘彻无奈地坐直“朕明明是太上皇,反而比五年前当皇帝的时候还辛苦。这叫什么事”

    卫青心说,天子真叫您颐养天年,您只会另起炉灶,跟天子打擂台。

    “太子十七岁了。再过几年陛下退位,这些就是陛下的事。”

    刘彻气得拍案“他敢”

    卫青吓一跳“您悠着点。”

    “朕还没老。”

    卫青连连点头,不敢说他已六十有五“太子跟陛下一样三十三岁登基”

    “不行”

    儿子是亲儿子,孙子不是亲孙子,卫青哪敢说不“也可以。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陛下,先处理奏章。百官不知天子离京,等一会都得来找您。”

    “来人”

    黄门出列。

    刘彻沉吟片刻“就说朕病了,谁来都不见。”

    黄门不禁看向卫青。

    卫青抬抬手示意他先出去。

    黄门到殿外候着。

    没多久,大司农求见。刘彻心中有气,装聋作哑。卫青示意黄门把人请进来,请大司农先说。大司农说完呈上奏表,卫青叫他先回去。

    上午半天皆是如此。

    有事上奏的官员休沐日碰到一起,顿时明白太上皇也不知道陛下去哪儿了。

    大半个月过去,蜀郡太守换人,京师百官终于知道天子在蜀郡。

    如此过了十年,刘据退位,刘进登基。

    刘彻对此很是不满,儿子竟然只当十五年。刘据把孙儿带去宣室殿,刘彻看到小孩不禁想起梦中的小可怜,从此以后,真真放下朝政,一心教养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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