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部门更想筹集的是物资, 包括吃的食物、穿的衣服和各类药物,但第一天大家没什么准备,捐的基本都是钱。
每个人捐的数额不尽相同, 少的一两块,多的可能五块十块,也有捐五十一百的,但很少, 全大院内加起来不到十个。
孩子也有主动捐钱的,金额更小一点,一分两分三分四分的,能上一毛的都少,这时候的小孩都穷啊, 零花钱超过一毛就算大户。
最后算下来, 这天晚上获得的捐款有两千出头。
钱看着不多,但驻地家属院总共才一百多户, 平摊下来一户捐了十几块, 而十几块在这年代够一个城里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这笔钱交上去后,会跟部队捐款一起购买物资送到灾区。
而捐赠会不止举行了一天,接下来几天听完广播后陆续有人捐献食物和衣物, 食物以饼干为主,灾区条件差, 生活不便, 捐其他的他们不一定有时间做饭。
衣服则都是旧的, 但洗得很干净, 这年头衣服只有少没有多的,能捐出来就是一份心意。
药品就实在没办法了,这年头一般人家里最多备一瓶跌打药酒, 到了这种时候,私人根本弄不到药。而且灾区药物有国家调配,他们操不了这个心。
最近不止驻地家属院在捐钱捐物,像机械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都在组织捐钱捐物,社区街道也有组织,程家捐了好几次钱。
这些都是王秋梅告诉程蔓的。
七十年代电话还没普及,通信很不方便,程蔓在国营饭店上班的时候,每天都会回去午睡,跟家里人联系很紧密。
但她从饭店离职后就没回去过,这也就算了,毕竟她的新工作自己家里近,不用回娘家午睡。
问题是三十一号发工资她都没去国营饭店领,整个没了消息。
再加上王秋梅听人说临江这边的部队派了人去灾区救援,不知道有没有她女婿,心里不放心,就去饭店给闺女代领了工资,借着送工资的名头去了驻地家属院。
程蔓没去领工资当然不是因为出了事,她是单纯的忙,没想起来也没时间去领工资。
亲妈过来,程蔓肯定要抽出时间接待,中午没在办公室凑合,带着王秋梅去了食堂。
她们到食堂时已经过了十二点,食堂窗口排队的人挺多,看到程蔓都主动打招呼,有喊程干事的,也有叫小程的,态度十分亲热。
王秋梅看在眼里放心不少,打好饭坐下后说“我看你跟大院里的人关系处得不错”
程蔓笑着说“我们这工作就是要跟军嫂们打交道,见多了就熟了。”
先前因为国营饭店下班太晚,她在家属院住了一个多月,跟大多数军嫂都只是点头之交。
到妇联后因为她负责的工作是照顾军嫂们的情绪,每天要组织听广播开大会,跟大院军嫂们多了很多交流,她跟大院军嫂们才渐渐熟络起来。
“看来你工作干得不错。”王秋梅笑道。
在亲妈面前程蔓没谦虚,笑着说“不敢说很好,但领导交代下来的事我都好好完成了。”
“这就很好了。”王秋梅说着话音一转,“我听说部队派了人去救灾,平洲他”
程蔓说“他去了唐山。”
王秋梅眉心一跳“真去了他没事吧”
“您不用担心,我天天听广播呢,没听到他们部队有都伤亡。”程蔓安抚道,“就算广播听漏了,部队领导肯定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如果陆平洲出事,他们不可能瞒着我。”
王秋梅一想也是,松了口气说“虽然平洲是军人,参与救援是他应该做的,但咱们作为他的亲人,还真忍不住担心,你这几天心里不好受吧”
说好受,不担心陆平洲是假的。
但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忙起来,她真不太有时间去担心他。
也不敢担心,在这种时候,她们妇联的人就是定海神针,如果她们都不能保持积极的态度,其他丈夫被派去参与救援的军嫂看到,心里肯定更慌。
程蔓笑着说“刚开始有点担心,但每天听广播,知道灾区情况在变好,慢慢的也就不担心了,妈你放心,我没事的。”
以前王秋梅总把程蔓当成孩子,哪怕她已经结婚,到了可以生孩子的年纪,她仍觉得她是个小姑娘。
直到现在,看着面前微笑着说自己没事的程蔓,王秋梅心里终于有了实感
她的女儿长大了。
王秋梅笑着点头“那就好。”
之后程蔓说了下自己目前的工作,王秋梅也提了机械厂和街道都在组织捐款捐物的事,知道闺女工作忙,吃完她就提出回去。
程蔓送王秋梅去搭公交,等了大概十分钟,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过来。
王秋梅往前走了一步,又想起重要的事,回头嘱咐道“平洲不在家,你有事记得回去找我们,等他回来了给我们送个信,免得我们担心。”
程蔓说道“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您跟爸。”
“行,那我走了。”王秋梅说着抬脚走上公交车,往后走了几步,从车窗探出头,挥手说道,“回去吧。”
程蔓退后两步,看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地从面前开过,消失在路口才抬脚离开。
回到妇联办公室,另外两人都在,看她身后没人问“你妈妈回去了”
程蔓点头“嗯。”
“婶子怎么突然过来找你”邢晓红好奇问。
熟悉起来后,程蔓才发现邢晓红这人很有点八卦,对什么都抱有很高的好奇心。但她这人有一点好,不信谣不传谣,也不背后说人坏话,性格很坦荡。
所以到妇联上班后,程蔓跟她熟悉得很快。
当然她跟刘姐关系也不错,只是年龄差得有点大,能聊的话题没那么多,但刘姐人也很好。
办公室就她们几个,没什么不能说的,程蔓笑道“她过来给我送工资,顺便看看我过得怎么样。”
邢晓红更疑惑了“你的工资是你妈代领的”
程蔓解释道“最近不是工作忙吗我在国营饭店那边的工资没领,我妈知道后担心我,就去领了工资送过来,顺便再看看我。”
邢晓红一脸羡慕“家在这里真好,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我妈了。”
小刘则摇着头说“我倒是马上能回去见我妈,但我可不敢让她替我领工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是父母偏心。
邢晓红想起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月中能走吗”
本来小刘只准备干到七月底,但唐山突发地震,驻地派人救援,妇联事情正是多的时候,吴舜玉想着她男人八月中转业,就让她多干一段时间。
但这段时间不止妇联忙,部队里的事也不少,小刘丈夫又在后勤,八月中不一定能办完手续。
小刘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工作早定了,不差这十天半个月,月中要是走不了,月底回去也行。”
邢晓红想起来问“我记得你男人转业后安排的工作好像不错”
“不错什么啊,他进的是我们老家卷烟厂,”小刘皱着眉,表情不是很满意,“本来就是个老烟枪,以后买烟更方便。”
“看你这话说的,难道不进烟厂,他以后就不抽烟了”邢晓红劝道,“还要看单位怎么样,给他安排的职位是什么,工资高不高。”
“说是后勤主任,跟他现在差不多,工资也还好,我们两个人挣钱,肯定够用。”
小刘嘴上只说还好,但邢晓红觉得工资应该是不低的,否则她怎么都要念叨几句,便说“那就行了,我们家老潘以后转业,工作能有你家老石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刘抿唇笑,显然对丈夫转业后的工作,她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不满,只是眼角余光看到程蔓,又有点忍不住羡慕“还是小程好,陆副团这么有出息,说不定能在部队干一辈子。”
邢晓红一听,深有同感地点头“没错,小程家在临江,陆副团一辈子不转业也好。”
程蔓以为自己是个看客,没想到突然成了主角,摆手道“以后的事,现在还说不准。”
“对你来说,日子是还很长,”小刘感慨说,“我们就不行了,三十多快四十,人生已经定了。”
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多少伤感。
她们再怎么样,在这年代都算是过得不错的,未来只要不作死,安安分分过日子,都能安享晚年。
没什么可后悔的。
闲聊结束,三人各自忙碌起来。
她们的忙碌其实没有持续太久,第一周结束,救援就差不多到了尾声。到这时候,能活下来的基本都被救了出来,而那些没被救上来的大概率活不成了。
虽然寻找罹难者的工作仍在继续,但重心渐渐转移到了灾后疾病救治和人员安置问题上。
被派去救援的军人虽然还没回来,但他们的工作基本没有了危险,军嫂们不再焦虑,程蔓的工作基本结束。
邢晓红的工作也差不多,这年头的人都没有多富裕,款项物资捐过两拨,大家就拿不出东西了,毕竟他们自己的日子还要继续。
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两个部门也没有再搞捐献活动,妇联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地震安全教育上。
这事本来是小刘负责,忙的时候她也组织大院里的军嫂和孩子上过几次课,反响很不错。
因为唐山地震还没过去,上课时大家都听得很认真,生怕自己漏听了,真发生地震不知道怎么避难。
但地震安全教育能讲的内容有限,两次课就讲得差不多了,后来再讲都是翻来覆去地炒冷饭。
再加上临江离唐山远,广播一停,地震的阴影也迅速散去,前两次课到的人还挺多,有五六十人,到第三次就只剩下三十多人,第四次更少,那些没听过的也不乐意来听。
其实上过几次课,妇联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完成了,安全教育工作直接停掉也没关系。
但吴舜玉认为安全教育应该是长期工作,一两节课很难起作用,应付领导是够了,可她想要的不仅是走个过场。
而现在的矛盾点是,因为听课的人不配合,这项工作已经很难进行下去,而小刘对此毫无办法。
这也是吴舜玉让程蔓加入这项工作的主要原因。
她认为程蔓虽然年轻,但很有想法,说不定她的加入能让这项工作继续推进。而小刘是即将离职的人,如果这项工作能推进,以后肯定是由程蔓接手负责,她现在加入刚好。
程蔓加入后提出的想法确实不错。
首先她提出区别安全教育课的听众,将成人和孩子分开,甚至还可以再细分,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分开上课。
一是因为不同年龄段的人接受度不同,有的内容成人一遍就能懂,五六岁的孩子可能要听好几遍,甚至需要掰碎了跟他们说。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一起上课只有两种可能,大人懂了小孩子没懂,和经过解释孩子懂了,大人却因为等待太久觉得无聊浪费时间。
成人之间也可以按照有工作和没工作,安排不同的时间上课。
另外课程不宜太频繁,针对每个群体,一星期安排一次课,每次课安排在半小时内最好,多了难免觉得烦。
其次她认为课程内容需要调整,照本宣科太过枯燥,最好加入场景模拟,有利于军嫂和孩子们代入,也能加强记忆力。课程也不要局限于地震安全教育,暴雨、山洪、雷电都可以并入其中一起讲。
最后她觉得可以跟学校谈合作,军区小学每天都有一节劳动课,每个班级每星期抽出一节课讲安全教育应该不难。
而且这是刚开始,后面内容讲完了,可以固定到了一个年级,增加一门安全教育课程,一年讲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再时不时组织一次演习,把军嫂和孩子们拉到一起比一比,谁落后谁丢脸,说不定能提高大家的学习热情。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安全教育这项工作能长期做下去,只能坚持一两个月的话,她提出的最后一项可以略过。
吴舜玉也不确定这事能不能长期做下去,但不管以后怎么样,她个人想把这当成长期工作去做,沉思许久说“你的思路很不错,细节上可以再琢磨琢磨,细化细化,写个章程出来,我看过后再说。”
在妇联这样的单位上班就是这样,凡事先写清楚流程,没问题才继续往下推行,这样一方面能省很多事,另一方面也确实挺费脑细胞。
好在程蔓读书时作文不错,按照邢晓红她们之前工作留下来的模板,写这东西又快又明了。
上午开会讨论完这件事,下午她跟小刘就把写好的流程交了上去。
纸面上的东西比说的更直观,吴舜玉看过后觉得没问题,就让两人按照前两项推进工作,学校那边则她亲自去谈。
开展安全教育的困难并不全在人员组织,准备过程并不一帆风顺。
防震小知识算好找的,唐山地震刚发生那会,广播、报纸打开都是相关知识科普,照着誊抄就行。
但暴雨、山洪、雷电等方面安全知识并不好找,为此程蔓跑了两趟新华书店,还去了趟旧货市场寻找相关书籍。
她运气不错,还真找到了几本书,跟前世看过的安全常识拼拼凑凑,勉强编出了教案。
教案搞出来,准备工作就完成了大半,其他的事推进起来就容易多了。
而随着准备工作日益完善,驻地参与救援的人也开始返程。
陆平洲回来那天是周日,同时也是程蔓到妇联上班后享受到的第一个休息日。
是的,到妇联工作近半个月,程蔓一直没能休息。
而且妇联跟国营饭店这种单位不同,后者休息可以随便调,攒到一起休也行,妇联没有补休这一说,但能算加班工资。
程蔓到妇联后,工资涨到了二十七块五,八月份多上了两天班,吴舜玉说会帮她们申请奖励,月底她的工资很有希望突破三十。
程蔓在国营饭店工作三年,工资是雷打不动的二十六,只有请假扣的,没有加班多给,工资乍然突破三十,光想想她就忍不住激动。
什么
月底才发工资,现在时间还早
她才不管,爽过这一波再说,到月底发工资说不定还能再高兴一次。
申请奖励这件事,吴舜玉是昨天告诉程蔓她们的,所以晚上她兴奋的有点睡不着,又想着今天不上班没定闹钟,上午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陆平洲敲门时,程蔓正在浴室刷牙,听到声音边刷边走过去,开门后夫妻俩一个头发凌乱,一个胡子拉碴,相互都看呆了。
半秒过后,程蔓慌忙捂住嘴巴,转身匆匆走进浴室。
陆平洲在怔愣过后,以手抵唇轻笑两声,又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太好,便敛起笑容进屋。
因为背包里装的都是脏衣服,他身上穿的也没多干净,臭汗连着灰尘,就没进房间,而是随手将背包放在凳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半个月没回,家里变化不大,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卫生状况没他在的时候好。
但这不能怪程蔓,她最近忙啊,有时间收拾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功夫搞卫生
陆平洲打量屋子时,程蔓迅速刷牙洗脸,再用手抓抓头发,差不多顺了用皮筋捆好才走出去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吃早饭了吗”
“七八点钟到的,回军营后去了趟司令部汇报工作,然后就回来了,”陆平洲说完行程,回答说,“早上吃了两块饼干。”
“饼干哪能填饱肚子,”程蔓皱眉说,“我煮点面条吧,你去洗个澡”问完想起来,“你带回来的有干净衣服吗”
“没有。”陆平洲摇头,震区饮用水都不够,哪有水洗衣服。
程蔓闻言脚步一拐,进主卧找了身衣服,直接拿到浴室放好,说道“那你先洗澡”
“成。”陆平洲应下,起身走进浴室。
平时陆平洲洗澡总是很快,连头带澡都能在十分钟内搞定,但他好几天没洗澡,现在又是夏天,他自己都觉得身上一股味道,所以洗得比平时久。
洗头洗澡后还要刮胡子,算下来他在浴室里待了快三十分钟,出来时程蔓煮的面都快坨了。
本来他还打算洗衣服,程蔓看到连忙说“衣服先别洗了,赶紧吃面吧,再不吃要冷了。”
陆平洲顿时改变主意,大步走到客厅,坐到饭桌前端起面条就吸溜起来。
饼干确实不顶饱,没东西吃的时候还能扛,端起碗就受不了了,他吃得有点急,不过吃香不难看,也不吧唧嘴。
一碗面条下肚,陆平洲才觉得舒服了点,抬头见程蔓盯着自己看,动作不由顿住“你怎么盯着我看”
“半个月眉间,我盯着你多看一会怎么了”程蔓笑着问,下巴冲他手里的碗点了点,“再盛一碗”
“我差不多了。”
程蔓信他个鬼,两人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什么饭量难道她能不清楚伸手接过碗,去厨房又盛了碗面条,端出来时说“锅里还有点,都吃完,不许浪费啊。”
这会陆平洲不说自己饱了,伸手接过碗道“行。”
两碗半面条下肚,陆平洲表情终于舒缓,他是真的吃饱了。
但吃饱喝足的他没有去干活,而是跟程蔓一起坐在沙发上聊过去半个月的经历。
他没有过多渲染自己做的事,甚至轻轻带过了这些,将重点放在自己的所见所闻上。
他从小随父亲驻守西南,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西南并不太平,匪患盘踞山林,他父亲常常需要带兵剿匪。
后来又上了军校,驾驶战机跟敌人对上过。
他虽年轻,但经历过战争,见识过伤亡,但这次参与救援过程中见到的生离死别,远超他过去二十多年见到的。
说到难受处,陆平洲这从不掉泪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程蔓听着,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安慰说道“都会过去的,都会变好的。”
这话虽然苍白,但此时此刻,她也说不出更有力的话来安慰他。
上午陆平洲睡了一觉,他实在太累了。
过去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是没有太多时间,总是匆匆眯一会,又被人匆匆叫醒,二是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想到震后的场景,很难产生睡意。
回到家,闻着房间里程蔓的气息,这种情况稍有缓解,他也终于能合上眼睛。
因为程蔓起得晚,到肉站时什么都没有了,菜站青菜也基本清空,中午他们没做饭,去食堂吃的。
因为救援军人的回归,家属院里今天气氛很好,食堂比平时更热闹,大家说话的声音也更大。
看到他们夫妻过来,那些军嫂纷纷笑着打招呼,程蔓脸上也带着笑,说话语气十分熟络。
陆平洲看在眼中,打完饭坐下后问出跟王秋梅类似的问题“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跟大家相处的不错”
上午是陆平洲说这段时间的经历,到这会讲述者就成了程蔓“你走那天我中午来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吴主任,她知道我国营饭店那边离职了,就让我提前到妇联上班”
程蔓也没有夸张自己的作为,只尽量用平实的语气叙述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然后说道“可能是打照面多了,大家就熟了起来。”
陆平洲说道“这也能说明你工作干得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照面多了是能让原本陌生的人迅速熟悉起来,但如果程蔓工作没做好,大家跟她打招呼时肯定不会这么热情。
陆平洲笑着问“新工作感觉怎么样”
程蔓咬着筷子,低头思索起来“有点累,但很充实,这份工作的确让我获得了之前在国营饭店上班没有的满足感。”
国营饭店的工作也很好,工作轻松,同事也都很友善,但说实话,服务员这份工作干久了确实有点机械,基本不用动脑子,所以也很难产生满足感。
妇联工作相对来说更有挑战性,难度也更高一点,但完成后会让她心里更充实。
陆平洲说道“看来工作换对了。”
程蔓闻言,拿起筷子给陆平洲挟了块鱼,笑眯眯道“这得多谢陆同志的指导。”
陆平洲挑眉,看着鱼没动,只轻轻地“哦”了声。
“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开导我,为我指明方向,我可能不会那么快想通,耽误时间导致错过这个机会,”程蔓吹捧说道,“这么一想,你简直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明灯啊”
程蔓这番话,每个字陆平洲都认识,听起来也都是褒义词,可这话由她用这种夸张的语气说出来,又不那么像是夸奖。
但没关系,他可以当她是在夸奖他,并借机为自己谋福利。
陆平洲期待问道“既然我为你指明了方向,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给点奖励”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索要回报被程蔓说到哑口无言,现在陆平洲绝口不提回报,只想要奖励。
至于他期待的奖励是什么,他认为不用明说,她应该懂。
程蔓确实懂,但她可以装作不懂,所以短暂的对视过后,她点头说“想涨零花钱是吧行,以后给你涨到每个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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