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最近的复习进度还行, 之前总是错的题这次也都做对了,所以程蔓没训他,只给他梳理了下知识点。
一个多小时转瞬即逝, 三点五十, 程亮要去上班了。
程蔓怕王秋梅念叨,见他要出门也起身说“我跟你一块走吧。”
院子里坐着跟人聊天的王秋梅连忙问“现在就回去啊”
程蔓点头说道“嗯,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跟二哥一起走,正好去看看罗婶他们。”
四点看着挺早, 但天黑起来很快, 程蔓是骑车过来的, 肯定得趁着天亮回去,王秋梅只好说道“那行吧。”
说完又想起装好的咸菜,装进袋子里递给程蔓说“这是我前段时间腌的咸菜,给你装了两罐, 你拿回去吃。”
装咸菜用的是罐头瓶, 可以清晰看到里面是什么, 酸豇豆和酸辣椒都很下饭, 便笑着说“谢谢妈, 我下周再来看你。”
“行,”王秋梅痛快答应,又想起来说,“要是工作忙就算了。”
“没事, 我最近不忙,”程蔓看向推自行车的程亮,意有所指道, “我打算趁这一周整理出一份试卷,正好下周日二哥休息,好好考一考。”
程亮顿时垮了脸“不是上个月刚考过一次吗怎么这么快还要考”
程蔓反问“一个月考一次,很多吗”
“没错,听你妹的”王秋梅附和道,“学习哪有不吃苦的,你要是不想考试,就赶紧给我相亲去。”
在结婚这事上王秋梅劝不动程亮,但在学习上能轻松拿捏他,不想学是吧正好,赶紧给我相亲结婚生孩子去。
这不,一听王秋梅这话,程亮就人了“考考考,随便考”跨坐到自行车上,看向程蔓说,“走吗”
程蔓也跨坐自行车后座,抱着东西冲王秋梅挥手“妈我走了。”
话音刚落,程亮就飞快地踩起了自行车。
到国营饭店整四点,其他人都到单位了,罗婶和杨玲两人正坐在前厅说话,看到程蔓进来,顿时眉开眼笑道“哎呀看看谁来了”
程蔓上前跟罗婶拥抱,再跟杨玲打了声招呼,后厨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走出来跟她打招呼。
这一年里除了杨玲,其他人变化都不大,关建国和罗婶年纪大了,不怎么捯饬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旧的。
燕敏芝也还是那样,素眉素眼的,见到程蔓倒是挺高兴,问她晚上要不要留下吃饭。
不等程蔓开口,罗婶便道“你这么久没来看我们,必须留下吃一顿。”
“我骑车过来的,天黑之前要回去呢。”
罗婶说道“都六月份了,七点才天黑,我们五点前吃饭,肯定不耽误。”
程蔓最终没拗过,留下来吃了顿饭。
这次参加联谊会的单位,仍有食品公司,芳草路国营饭店这边也收到了通知,吃饭时罗婶旁敲侧击说道“你们这次举行的联谊会,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什么特别要求”
“比如多少岁以上的女同志,必须参加等等。”罗婶边说边用余光瞄燕敏芝。
程蔓一看到她的小动作,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这一年是燕敏芝和谢澜的暧昧期,属于互相有意,但是又都有顾虑,没有捅破窗户纸的状态。
并且根据原著剧情,这样的状态至少还要持续半年。
因为两人之间的来往在私底下,燕敏芝那也不是那种会将心思往外说的性格,所以罗婶仍在操心她的婚姻大事,并对她的死脑筋意见颇大。
罗婶在程蔓面前这么说,是想着她们俩关系好,希望她能劝劝燕敏芝。
程蔓思考了一会说“我们举办联谊会的目的,是为了给未婚男女青年一个认识的平台,以自愿为主,强制不了的。而且姻缘嘛,该来总会来的,您看我二哥都二十六了,都不见我妈着急的,年纪更小的您就不要操心啦。”
程亮差点呛到,咳嗽两声抬头说“你们说归说,别带我啊”给妹妹使眼色,他们妈妈为什么不着急,难道她不知道吗
程蔓回看过去那又怎样
兄妹俩打眉眼官司时,罗婶看看程亮,再看看燕敏芝。
其实呢,她是很想撮合单位里最后的两位单身青年的,但是这两个人吧,明明长得都不差,又每天接触,但就是对对方没意思。
而且两人都不小了,却都不肯分半点心思到婚姻大事上。
罗婶忍不住摇头,她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吃完饭快到五点半,程蔓怕天黑回去不安全就没再耽搁,推着车告别众人离开。
因为这次联谊会采用的是新模式,所以规模没有去年的大,男同志不到一百人,女同志多几个,但也不到一百一。
但可能是面对面聊的人多了,新模式的效果很不错,联谊会结束后一统计,有三分之一的人愿意继续接触。
这三分之一愿意接触的人,至少有一半能成,程蔓她们今年的任务就完成了。
所以联谊会结束后,不止程蔓和邢晓红,吴舜玉都松了口气。
六月下旬程蔓挺忙,虽然联谊会结束了,但她还要整理未婚青年的档案,这次处上对象的要分到一起,没处上的资料有变化的要及时更新,没变化的也要归类。
还有这次联谊会上,收集到的其他单位未婚女同志的信息也要整理好,说不定后面还能用上。
一直忙到月底,发工资时因为联谊会的成功,吴舜玉帮两名干事申请到了每人五块钱的奖金。
于是时隔近一年,程蔓工资再度突破三十块。
进到七月份,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工作虽然清闲了,但因为燥热,程蔓学习的劲头消减不少,考她哥的时候倒是挺来劲。
程亮读书的时候成绩就一般,中间又下乡好几年,高中学过的东西基本还老师了,初中记得的也不多,基础非常薄弱。
经过半年的恶补,勉强能初中毕业。
程蔓前世听人说过,恢复高考第一年难度不高,据说就初中水平。她没关注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属实,以程亮现在的学习进度,填好志愿应该有个中专读。
但程蔓觉得学都学了,有机会上大学肯定要再努力一把,出来分配到单位工资都要高不少。
所以再一次考试后,程蔓没有放松对程亮的辅导,而是继续鞭策他好好学习。
考完试,就到了七月中旬,陆平洲出任务离家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陆平洲没少给程蔓写信,第一封是他离家半个月后寄到的,后面基本两天一封。
程蔓收到信后都会回信,只是青省太远,加急都要走近帮约,所以两人的往来信件不怎么同步。
而且信件写得再长,跟真人总是不一样的,忙的时候还好,闲下来程蔓就忍不住想他,进七月份后就开始数着日历过日子,盼着他能提前回来。
但直到七月二十,程蔓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情绪一天天焦躁。
邢晓红看出程蔓的情绪变化,安慰道“他们这次出的是飞行任务,很安全的,晚回来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没事的。”
程蔓苦笑道“知道是知道,但我总忍不住担心。”
“你们刚结婚嘛,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邢晓红很理解程蔓的心情,她刚来随军那会也会担心,但现在已经学会了淡定。
邢晓红指指隔壁主任办公室,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有没有事,看咱们主任脸色就知道了,虽然梁司令不一定会告诉她部队的事,但真出事了他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他心情不好,咱们主任也会受影响,脸色不好,一看就看出来了。”
程蔓回想吴舜玉这段时间的脸色,迟疑道“主任最近心情好像还行。”
邢晓红笃定道“这就说明没问题。”
不得不说,生活处处都是经验,邢晓红前一天刚安慰过程蔓,隔天陆平洲就平安回来了。
摘掉军帽,头发还是那么浓密,神采越发飞扬,进屋放下东西就大步走到了程蔓面前,一把将她抱起,在客厅转了好几圈。
程蔓被转得头晕,手搭在他肩膀上催他赶紧把自己放下来。
陆平洲听命将她放到地上,却没松开圈住她的手,而是低头印下急切又热烈的吻。
亲吻越演越烈,直到程蔓退到主卧才急刹车,天气炎热,陆平洲走回来出了一身汗,实在不好现在上床。
暂停后,陆平洲去浴室洗澡,程蔓则在拆他带回来的包裹。
这次他带回来的出了行李,还有一个挺大的编织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各种特产,有牦牛肉干、干蘑菇、晒干的冬虫夏草还有一瓶青稞酒。
蘑菇和青稞酒都好说,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这时候牛肉都少见,更不用说牦牛肉,而且陆平洲带回来的肉干用好几个油纸包裹着,每个油纸包都写着一斤重。
最贵的还是冬虫夏草,虽然他带回来的只有一小包,但价格肯定不比牦牛肉干便宜。
两样东西加起来,陆平洲临行前她给的那些钱肯定不够用。
于是等陆平洲洗完澡出来,就听到程蔓问“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
陆平洲脚步微顿,目光落到茶几上,说了个数目,然后解释道“差的钱我是找老谢借的。”
差的钱数不少,有一百多,但他买回来的都是好东西,在临江属于有钱都买不着的,所以不算乱花钱。
所以程蔓没念叨他,痛快点头道“待会我把钱给你,你抽空还给他。”
陆平洲松了口气,虽然他买这些经过深思熟虑,但一口气花掉大几百,难免有点心虚。见媳妇不怪他,便坐过去拿起其中一包牛肉干,打开撕了一块递给程蔓说“这是牦牛肉干,青省的特产,你尝尝。”
程蔓接过肉干咬了口,肉干经过处理,口感偏辣,也很有嚼劲,她咀嚼着肉干说“味道是不错,但你买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才六斤怎么会多你爸妈,再给我家里寄一点,分一分就没有了,其实牛肉干不贵,贵的是这个,”陆平洲打开那包冬虫夏草说,“这是一味中药,对肺肾有好处,老人家吃了身体好,只可惜太贵了,我没敢多买,这么点都未必够分。”
程蔓刚开始还真没想到两边父母,这会听他一说,再看这些东西,好像确实不多,说道“多少总是个心意,而且这么贵重的药材给我爸妈,他们都不一定舍得吃。”
“冬虫夏草经得住存放,暂时舍不得吃,放着应急也行。”陆平洲说完,跟程蔓商量起分配方案。
方案很简单,肉干两边父母各两斤,冬虫夏草分成三分,两边父母各一份,蘑菇往程家送一半,陆家就算了,这时节云省正是吃野生菌的时候。
青稞酒就一瓶,陆平洲提议两人明天喝掉。
商量好这些,陆平洲就把东西都收了起来,程蔓则去了浴室洗澡。
分别两个月,两人心里都盛满了思念,晚上在床上也格外热情。好在第二天是周日,睡到中午起也没事。
次日程蔓果然临近中午才起,洗漱后去食堂吃过饭,夫妻俩就拿着分好的牦牛肉干和冬虫夏草去了程家。
路上程蔓说起罗文欣怀孕的事,并提了嘴两边合并开火的事。
骑着自行车到了程家,程进一家三口果然在老房子这边,看到夫妻俩回来,三人都挺高兴,程明蹦得最欢,叽叽喳喳地问陆平洲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次聊过后,王秋梅就对程明的状态上了心,观察几天后找程进聊了聊。
虽然程进最近有点疏忽程明,但并不是不爱他,只是人的精力就那么多,他要上班,回家还要照顾怀孕的妻子,确实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大儿子。
不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他有在努力调整,也跟罗文欣谈过,现在夫妻俩会多分点时间给程明。
而程明在感觉到父母的态度变化后,也渐渐恢复了以前的活泼。
陆平洲回答说“昨天下午回来的。”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王秋梅。
因为东西都被油纸包裹着,王秋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边伸手边问“这是什么”
程蔓插话说道“是平洲从青省带回来的特产,有两斤牦牛肉干,还有一包冬虫夏草。”
王秋梅不知道冬虫夏草,却知道牛肉干是好东西,惊讶问“青省还有牛肉干卖”
这时候牛都是用来耕地的,不能随便宰杀,像临江市,一年到头也就过年会供应牛肉,而且每次都是限量,没关系根本买不到。
“那边养牦牛的多。”陆平洲拿了两根牛肉干给王秋梅夫妻,“爸妈你们尝尝味道,蔓蔓说很不错。”说完又招呼程进一家三口自己掰着尝尝。
几人尝过味道后纷纷点头,王秋梅又好奇问“冬虫夏草是什么”
这个不用陆平洲解释,程树伟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还知道它不便宜。王秋梅听完立刻要将那包冬虫夏草还给陆平洲“这些你们留着吃就行了,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吃这个多浪费。”
陆平洲赶忙又将冬虫夏草塞回去,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年纪大了,才更应该好好养身体。”
程蔓适时说道“是啊,这个冬虫夏草,平洲买了一大包回来,分成了三份,你们跟他家里人都有。”
得知亲家也有,王秋梅就没再推拒,将两样东西都拿回房间锁着,这么贵重的吃食和药材,她可不敢放外面斗柜里。
平时陆平洲过来吃饭是不喝酒的,但他一走两个月,今天终于回来,程树伟心里高兴,就拉着他喝了几杯。
今天喝的白酒才三十八度,不是很高,但因为喝了好几杯,吃完饭后陆平洲有点头晕,就没急着回去,被程蔓扶到她房间休息。
已婚夫妻没那么多忌讳,婚后陆平洲进过很多次程蔓在家的屋子,也在这里睡过觉,做过少儿不宜的事。
但躺在床上,陆平洲想起的却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的场景。
那是他跟程蔓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两人去了长江大桥,桥太长,她穿的鞋又不合适,脚后跟磨起了水泡。
那天下午,他走进了她的房间,却没敢多看,眼里只有她白皙纤细的脚踝。
陆平洲想着,手垂到床边,握住程蔓的手,轻轻地摩擦着。
程蔓坐在旁边凳子上,身体歪着靠向椅背,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顺着往上逡巡,掠过右臂,拂过胸膛,最终落在他脸上。
一去两个月,要说陆平洲身上一点变化没有肯定是假的,他脸上皮肤晒黑了点,但没到黝黑的程度。所以肤色变化没有降低他的帅气程度,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
他身上肌肉好像也更结实了,握住她的手时,右臂肌肉贲张,腹部肌肉更紧,腰则还是那么有力。
想到这,程蔓视线往下不少,只可惜他身上军装虽然轻薄,颜色却不透,什么都看不到。
但陆平洲很有眼力劲,察觉到程蔓的视线,便将衣摆拉了起来,语气还颇为无奈“你想看就看。”
虽然两人不是新婚夫妻,程蔓也不像刚结婚那会脸皮那么薄,但听了陆平洲这话,她仍控制不住红了耳朵,撇过头否认道“谁想看你了。”
“你啊,刚才眼神乱瞟,不是想看腹肌吗”陆平洲回忆过去说道,“咱们第一次出去约会你当时不是想摸我腹肌却又不敢吗现在咱们结婚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不用不好意思。”
程蔓听他旧事重提,矢口否认道“当时谁想摸你腹肌了你少乱说。”
“我乱说”被指控的陆平洲很不满,撑着坐起来,凑到程蔓面前问,“当时下了长江大桥,看到江边游泳的人,我说我腹肌比他结实,你有没有问过我能摸”
程蔓正心虚着,听到最后两个字忍不住了“你就是乱说我什么时候问能摸了我问的明明是能看”
岁月史书被拆穿的陆平洲脸上半分不好意思都无,声音悠悠问“看和摸,也没太大区别吧再说我身上你哪里没看过摸过,昨天晚上你不是挺热情的吗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程蔓心想晚上跟白天,哦不是傍晚能一样吗
而且这是她家,她爸妈都在外面,她脸皮薄不很正常
但程蔓也算明白了,陆平洲现在就是闲得慌,故意逗她,便忽略他的话问“我看你现在很清醒,要不咱们回去吧”
陆平洲确实更想回去,虽然岳父岳母很好,媳妇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床单被套都是刚换的,但长辈都在,晚上他们想干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这屋子的床实在太窄了,虽然他们两人都瘦,晚上挤一挤能躺得住,但夜里想翻个身都不容易,一晚睡下来他还好,程蔓难免腰酸背痛。
夫妻俩达成共识,便起身出去跟王秋梅告别。
程树伟也喝醉了,吃完饭就随便擦洗了下回屋躺着了,客厅里坐着的只有王秋梅。
看到两人出来,她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问“平洲醒了你们俩今晚要不在家里住一宿”
“不了,他现在清醒得很,骑车肯定没问题。”程蔓指着陆平洲说,“而且我们俩什么都没带,不方便。”
陆平洲没衣服在这边,程蔓有也是以前的旧衣服,一两年没洗,根本没法上身,而且外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人没内衣内裤,在这边过夜洗澡都成问题。
如果现在是冬天,一晚上不洗澡没什么,可现在是七月中,坐着什么都不干都能流一身汗,一天一个澡是必须的。
要两家离得远也就算了,可中间距离走路也不到两个小时,而且陆平洲醉得没那么厉害,骑自行车载她回去肯定没问题。
王秋梅想到洗澡问题,再看看目光清明的女婿,没再坚持,送两人出去。
其实陆平洲在不在家,程蔓的日子都没太大变化,日程都差不多,基本家里、妇联和食堂三点一线,周日休息有时间就回娘家一趟。
不过真要论区别,也有。
首先晚上吃饭睡觉少了个人一起,其次陆平洲在家时,周日除了去程家,两人也时不时会去逛逛商场,看看电影,或者去风景区转一转,活动范围大点。
但最重要的,还是程蔓的心境。
陆平洲在的时候,不管干什么她都觉得很踏实,而当他去出任务,程蔓干什么心都是悬着的,时不时还要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可咯噔完了一回想,又不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在邢晓红看来,陆平洲在与不在,程蔓的状态截然不同。
陆平洲不在的时候,程蔓虽然没愁眉苦脸,也时常跟人说笑,但她总是很紧绷,也经常发呆。
陆平洲回来后,她脸上笑容明显多了,人也放松不少。
对此身处其中的程蔓并没有深切感受,因此当邢晓红打趣她说陆平洲回来,她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时,她只觉得对方在夸大其词。
这次邢晓红倒是没多说,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虽然不信邢晓红的话,但陆平洲回来后,程蔓确实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仿佛一眨眼,暑假就过完了,假期里满大院乱窜的孩子们回归学校,家属院外新盖的楼房也已经落成,只要打好地坪,墙面粉刷晾干,水电通好就能住人。
在几十年后,室内装修没两三个月搞不定,但现在是七十年代,很多工序能省掉,比如墙面不用刮腻子,又比如水电不用想方设法排线,从家属院接根水管,拉根电线来就行。
再加上干活的都是部队军人,做事非常利索,国庆节刚过,三栋房子就装修好了,外面还修了院子,盖了岗亭。
不过房子装修好后得再晾一段时间,计划是一月份再让人搬进去,而在此之前部队会举行一场集体婚礼。
但那是十二月份以后的事,程蔓暂时没有那么忙。
她记得恢复高考的通知是在这一年的十月份下来的,但记不清具体是哪天,所以清闲的日子里,除了复习,她每天还要翻一翻报纸,看看最新的消息。
这一翻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十月二十一号,程蔓才从报纸上看到通知。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到通知的那一瞬间,程蔓仍控制不住情绪外露,脸上绽开笑容。对面坐着的邢晓红见了,惊讶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程蔓没有隐瞒,移开报纸说道“高考要恢复了”
这消息太让人震惊,邢晓红一听就愣住了,身体前倾,满脸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程蔓直接起身,将报纸放到邢晓红的桌面上,指着头版头条说道“国家要恢复高考,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一个月后。”
邢晓红闻言伸手捧起报纸,先看大标题,再一目十行地扫过报道内容,等看清招生对象包括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城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后1,她才抬起头不是很确定地问“这意思是符合条件的人都能参加”
程蔓想到这时候参加高考似乎有年龄限制,有的地方可能还会卡成分,语气也不是很确定“大政策是这样,具体可能还要看各地通知。”
虽然报考政策还有很多未知,但报纸都登了这件事,恢复高考这事肯定不会有变,邢晓红捧着报纸感慨道“这天是真要变了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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