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聆天台外的官兵在第一时间伐出一条防火隔离带,并守在火场外严防火势扩散。

    夜晚的冲天火光将月鞘山下的昭都映得如同白日。

    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二夜,直至暴雨降下方才结束。

    此时从前不可一世的聆天台,只剩下了大理石的台基,与一座座焦黑、倾倒的塑像。

    朝堂上有人提议派人彻底清理聆天台的废墟。

    不过却被江玉珣所否决。

    那些台基与塑像最终全部保留了下来,被覆上一层黄土藏在了月鞘山中。

    商忧虽早早锁好了聆天台的院门,但仍有几人拼死翻墙逃出火海。

    大火的真相也经这几名重伤、濒死的巫觋之口传遍了天下。

    一时间,怡河两岸只剩唏嘘。

    如今大周的百姓再也不是只会种地、看天吃饭的普通农人。

    就连这样的农闲时节,他们也会去遍布怡河平原的各类作坊内做工赚钱,或是去学堂读书认字。

    唏嘘与感慨并未持续太久。

    不多时此事便被忙于生计的百姓暂忘于脑后。

    从前不可一世的聆天台。

    正一点点由回忆,淡为“历史”。

    盛夏卯时,天已蒙蒙亮。

    山雾还未散,建在半山腰的仙游宫如披了一层墨蓝薄纱般空渺。

    内侍官敲响了位于行宫一角的“锦安钟”。

    沉沉钟声在刹那间传遍整座仙游宫。

    吵得睡在榻边软垫上的猫也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卯时了。”江玉珣嘟哝着醒了过来。

    明明已经入了夏,可应长川仍旧没有命宫人换掉后殿厚重的幔帐。

    毛毡制成的帐帘把清晨的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帐外。

    江玉珣的生物钟都有些失灵。

    听到幔帐内的声音后,小猫也在外面着起了急。

    可惜它蹭了半晌都没成功钻入厚重的毡帘,只得一个劲在外面喵喵叫。

    不等江玉珣抬手撩开幔帐,应长川便把他的手握在了手心“还早。”

    话音落下的同时,竟再一次从后把江玉珣的身体紧紧地锢于怀中看上去像是不打算起床了。

    “已经卯时了,”侧躺在应长川怀中难以动弹的江玉珣试着挣扎,他下意识纠结起了今日的工作,“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再有两二个月就要举办科考了,考题还没有彻底定下”

    上一世的江玉珣当了一辈子的学生,还从未给别人出过考题,一想到这件事他便有些头疼。

    应长川轻吻他后颈,并懒声道“还来得及。”

    如今的江玉珣仍肩负着“侍中”的工作。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朝堂上一条又一条的“待办事项”,就会清清楚楚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江玉珣顿了顿说“可是下个月陛下不是要休沐十日吗

    这一来一去的,更得加快速度才行。”

    heihei奇怪,应长川什么时候这么懒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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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玉珣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脖颈肩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之感。

    方才还在啄吻他后颈的应长川,不知何时竟轻咬起了那片格外敏感、细嫩的皮肉。

    “陛下”江玉珣的身体随之重重一颤。

    挣扎间他忽然感受到有一个什么东西轻抵在了他的身后。

    后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方才还在乱动的江玉珣彻底定在了原地。

    身为一名成年男人,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还有半个多时辰,朝臣就要来流云殿商讨科考一事。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等在那里吧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脸蒙在了枕头里,沉默半晌后终于含糊不清道“你最好快一点。”

    说话间他的脸颊已发起了烫,整个人如一只被煮熟的虾子般泛着红。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玉珣便在心中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方才在催应长川做什么啊

    隔着薄薄的夏装,那物的形状简直清晰极了。

    在他开口的同时,背后人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得了江玉珣的应许的瞬间,应长川突然重重地蹭了上来。

    “唔”方才还在轻装镇定的人,身体随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应长川的动作不由一滞,他的呼吸虽还沉重,却还是停下动作轻抚起江玉珣的肩背,用比往常更为低哑的声音道“别怕你先去更衣吧。”

    江玉珣原本不想一大早做这些事。

    但见应长川将不自觉的本能反应当成了自己在害怕,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逆反之意。

    我怎么可能会怕这个

    阳光被遮挡在了厚重的毡帘之外。

    江玉珣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趁着应长川松开禁锢的时刻转过了身。

    江玉珣不知道,黑暗中自己的那双眼睛比星子还要明亮。

    这一瞬,天子甚至想要背弃过往的一切承诺。

    将马上来到流云殿的朝臣,与什么休沐、燕衔岛全都抛到一边。

    他想顺从自己的欲望、暴露自己的本性,彻彻底底地拥有眼前的人。

    然而略有些紧张的江玉珣却不自觉朝应长川眨了两下眼,末了终于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朝他耳语道“我我用手来”

    太阳一点点升了起来。

    仙游宫的晨雾消散得干干净净。

    山间的气温一点点升高,流云殿后殿内的空气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灼烫。

    在江玉珣穿来之前,大周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

    朝堂上下皆为“军”服务。

    处于这种状态的朝堂自然不需要太多的除军事以

    外的官员。

    然而现在,战火已逐渐远去。

    解决了“生死”问题之后,“安居乐业”便成了所有人的最高追求。

    再加上大周的版图迅速扩大。

    朝廷也需要一大批官员,去治理那些新地。

    江玉珣虽说要“开科取士,为国求贤”,但却并不打算完全参照古代成熟的科举制度来。

    一则古时科目、门类的确有些单调。

    一则如今考生的基础普遍不强,暂时没有经乡试、会试直至殿试的层层选拔需要。

    同时没有组织过类似考试经验的朝堂,也需要一点点来。

    假如历史是一条无尽向前的长河。

    江玉珣所处的时代还在那条河的上游。

    处于上游的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搭建出一个大致的框架,完成“从无到有”的过程。

    剩下那些便等待后世来完善,并最终形成最适应自己时代的制度。

    辰时,流云殿前朝殿。

    今日虽然没有朝会,但一大早殿上仍坐满了人。

    除了以庄岳为首的官员外,还有此前朝堂从民间选拔出的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才。

    二个月后的科考试题,包括工、律、医、数、农等多个方面,将由众人一道编写。

    和庄岳等人不同,许多人都是初次来到流云殿且此前从没有亲眼见过天子和江玉珣,到了之后他们便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偷瞄了起来。

    然而约定的时间到了以后,却只见天子而迟迟不见江玉珣的身影。

    大周朝事繁重,几个月后除了科考外,怡河也要开始新一阶段的截流和炸堤。

    简单见过众人并在那扇饕餮纹座屏背后查阅了这几日编写的成果后,应长川便离开流云殿前去卷月殿细查河渠相关事宜。

    而那些前来仙游宫编写试题的贤才,则趁此机会在殿角与同伴低声私语起来。

    “江大人还没有来吗”一人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小声问。

    坐在他旁边的同僚摇头说“好像是没有。”

    “奇怪,江大人这几天不是在仙游宫吗”起先说话的人满心疑惑。

    “可能是在忙其他的事”

    “也是”

    天子虽不在此处,但他们的对话却全部落在了庄岳的耳朵里。

    刚才还在提笔编写试题的他皱眉放下手中的毛笔,忽然自侧门走出了流云殿。

    应长川简直不是人

    江玉珣上手原本是想让他快一点,没想到不但没快,甚至还差点将自己搭了进去。

    等彻底忙完那些事并起床更衣的时候,已近辰时。

    和睡觉向来规矩的应长川不同,一晚上过去江玉珣的长发早在他翻滚间披散满榻。

    因而折腾完准备上流云殿的时候江玉珣方才发现,自己墨黑的长发上竟然也沾了一点刺眼的痕迹

    “

    江玉珣”庄岳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片空地。

    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进流云殿里的江玉珣立刻定在原地,并无比心虚地看向对方“庄,庄大人”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庄岳快步走来,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虽然和陛下关系不浅,但是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自己臣子的身份。之前你明明从不迟到,今日这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江玉珣。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算接受了江玉珣和应长川的关系。

    但庄岳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乖巧听话的江玉珣竟然也会迟到。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并想要江玉珣给自己一个解释。

    江玉珣不由低下头咬紧了嘴唇“我我去沐浴忘记了时间。”

    “沐浴”庄岳皱眉道,“这个点沐什么浴”

    周围虽说没有别人在,但心中有鬼的江玉珣脸还是红了个彻底。

    担心被庄岳发现异常的他,只得一个劲地认错。

    见他将迟到一事全部认下且一口咬定是自己睡过头。

    庄岳只得上前去拍了拍对面人肩道“不要因为和陛下的关系就荒废自身啊”

    看他的样子像是终于打算放过自己了,“是是”江玉珣总算舒了口气。

    然而还没有等他与庄岳一道回殿,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身着玄衣的天子不知何时离开卷月殿,回到了此地。

    他的耳力极佳,早将庄岳的话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庄岳举手加额正要行礼“臣庄岳,见过”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应长川摆手打断“庄大人误会了。”

    “啊,”庄岳愣了一下,脑子没有转过弯来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误会什么”

    应长川轻轻笑了起来。

    意识到不对劲的江玉珣瞬间睁大了眼睛。

    然而没等他上前阻止,应长川已然笑着摇头轻声道“此事不怪阿珣,都是孤的过错。”

    话音落下的同时,还颇为自责地看向了江玉珣。

    庄岳“”

    陛下的过错

    若此时听到这番话的人是他儿子庄有梨,定然会不解地问有什么过错。

    但是年岁这么大的庄岳,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还在教育江玉珣的他瞬间没了声音。

    庄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给应长川当了这么多年下属的他,头一次默默朝天子磨起了牙。

    我就说

    阿珣如此乖巧听话,向来将朝堂正式放在第一位。

    陛下这委实有些太过分了。

    庄岳忽然体会到了地里的白菜一夜之间全毁了的感觉,内心变得无比沉痛。

    原本应该离开此地的他

    不由定在了原地。

    “庄大人还有何事”一向最会识人心的天子如没辨出臣子脸色一般朝他问道。

    庄岳的的确确是把江玉珣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

    在种种复杂情绪一起冲向大脑的那一刻,向来低调做臣子的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向天子行礼,并委婉提醒道“无,无事就是呃,臣忽然想起江大人自幼时起就身体不佳,多年卧病在床。他身体底子不好,理应好好休息,臣不该像方才那样无故自责江大人,故而有些后悔。”

    表面上看庄岳是在认错,并检讨自己方才向江玉珣发火之事。

    然而被他刻意加重的“身体不佳”“卧病在床”“底子不好”以及“好好休息”几个词,却无一不是在大胆地敲打皇帝,暗示他需要节制。

    “如此,”应长川轻轻朝庄岳点头,同时面不改色道,“孤记下来了。”

    他的表情无比认真,装得就像没听出庄岳言外之意一般。

    “那,那就好”庄岳长舒一口气终于再次行礼说,“那臣就先退下了。”

    “好。”

    不过转眼之间,流云殿外就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应长川。

    刚才一直尴尬地站在原地的江玉珣,终于小声地咬牙切齿道“应长川”

    你就给我故意演吧

    几年朝夕相处下来江玉珣一眼便看出了应长川的想法。

    知道两人关系的人并不多,庄岳便是其中之一。

    方才应长川忽然“出现认错”并不全是想替自己解释。

    而是实在忍不住想在庄岳这个“知情人士”面前秀上一把

    还不等应长川转身问他“怎么”

    尴尬地在此处站了半天的江玉珣终于上前,直接在流云殿前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掩轻轻地踢了应长川脚腕一下。

    天子自己不要面子,那我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嘶”应长川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的唇角不由一扬。

    他正想朝江玉珣说些什么,便见刚刚干完坏事的江玉珣已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并快速整理好衣冠,以最正经的模样出现在了流云殿内众人面前。

    余光看到站在侧门的自己。

    江玉珣甚至偷偷将手背在背后,打了一个“快走”的赶客手势。

    方才坐在桌案前编写试卷的众人随之起身向江玉珣行礼。

    夏日灿烂阳光被流云殿上的窗棂切碎,如泛着金光的花瓣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独自站在流云殿上的他如被泉水打磨过的冷玉,又像是附着一层薄雪的青竹。

    早已长成了霁月光风的模样

    流云殿上,江玉珣与众人细说起了科考一事。

    此事天子早已听过无数遍,但他非但没有按照江玉珣的催促离开此处。

    反倒是站在了侧门边无比认真地将视线落在了江玉珣

    的身上。

    目光中既有温柔、爱意,更有无比的骄傲与欣赏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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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天台的事将江玉珣看望邢治的行程向后推了好几天。

    如今邢治虽早已痊愈,但是说过要去看他的江玉珣自然不能食言。

    休沐日前一晚,江玉珣便带着提前备好的礼物离开仙游宫去了昭都。

    邢治的生意越做越大,位于昭都的那家酒肆也跟着扩建。

    如今已有过去二四倍那么大,甚至于还开了一家“分店”。

    一大早邢治便在酒肆中忙碌。

    还没等他命人备好今日要用的东西,两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酒肆的门口。

    除了江玉珣以外应长川竟也随他一起来到了此处

    邢治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行礼“陛”

    应长川笑着摇头打断道“不必多礼。”

    邢治看到,今日应长川与江玉珣身上衣服用料虽华贵,但款式却不罕见。

    如今朝活跃于朝都的富商,皆会穿这样的锦衣出门。

    停顿几息,他立刻意识到两人这是在微服而行。

    “是,是”邢治赶忙将两人带到酒肆之中,“一位大人这边走。”

    这间酒肆新开业不久,面积虽比之前的店铺还要大,但没有设包厢。

    邢治犹豫了一下,将他们带到了酒肆一层最角落的桌案边“一位大人可愿坐在此处”

    “随意便好,”江玉珣笑着说,“今日我们主要是来看你。”

    他的语气非常自然,一边说一边随手端起了茶壶。

    跟在背后的玄印监则在此时将礼物送上前来。

    按理来说邢治向两人问话,身为臣子的江玉珣必然要等候天子来回答,可他却自顾自地将话应了下去。

    这不符合理数,但邢治却没有半点的怀疑。

    在草原上相处过一段时间后,见惯了这种关系的邢治已经将两人的关系猜到了八九分。

    “好好”邢治慌忙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并与江玉珣聊起了自己的身体,同时闲谈自己在折柔的所见所闻。

    江玉珣来的虽然早,但是这间酒肆的名气实在太大。

    他们还没聊多久,就已有人赶在饭点之前来到此处,想要提前占个好位置。

    酒肆虽大,但架不住人多。

    眼见周围吵闹了起来,江玉珣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应长川一眼他是前朝贵族出身,恐怕从来都没有来过如此市井的地方。

    也不知道应长川现在想不想走

    然而只一眼江玉珣便看到应长川的眸中满是兴趣。

    显然是对这个地方与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地方生出了几分好奇。

    酒肆内人越来越多,楼下的长街也变得喧闹起来。

    一架装潢精致的马车轻轻停在了酒肆之外,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

    ,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入其中。

    他背后还跟着十几个家吏,排场真是前所未有地大。

    以至于整条街的路人都在此刻看了过来。

    见状,江玉珣有些好奇地朝邢治问道“邢公子,那位是谁”

    “哦,这个啊”邢治放下酒盏,轻声对江玉珣和应长川介绍道,“那位是水乐楼的乐师宣语海,宣公子。”

    他本想多介绍几句,但是“水乐楼”二字一出,刚刚端起酒杯的江玉珣就被呛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一段不堪的记忆在刹那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竟然是水乐楼的乐师

    邢治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还不等他派人去端茶,应长川已经将一张丝帕递到了江玉珣的手中,同时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了”

    “我我记得水乐楼的乐师都是浓妆艳抹,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竟换了一身打扮。”

    假如知道来人是谁,自己定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应长川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江玉珣将心中的话一口气倒了出来“咳咳看到他我便想起了当年的事。”

    我真是哪不开提哪壶

    江玉珣的心中瞬间一阵绝望。

    江大人与陛下当年的事

    邢治的好奇心在瞬间被勾了起来,恨不得将耳朵竖起听个尽兴。

    然而有一颗“人臣之心”的他还是强忍着起身,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够听到的音量道“呃陛下,江大人马上就要到饭点,酒肆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请恕草民失陪片刻。”

    应长川笑着点头道“邢公子去忙便是。”

    “是,陛下”话音落下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的邢治立刻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那位自水乐楼来的“宣公子”也已消失在了楼下。

    “巧了,”坐在江玉珣身旁的应长川也在此刻拿起酒杯,转身朝他意味深长道,“孤也正好想起了当年的事。”

    该来的总要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两人所处的座席仅以一张丝制屏风与厅堂相隔。

    不远处的喧闹声甚至于走路声,通通清楚地传到了江玉珣的耳朵里。

    应长川忽然含着一口烈酒朝江玉珣吻了过去。

    浓烈的酒香在刹那之间溢满一人的唇齿,应长川直接把烈酒送入了江玉珣的口中。

    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这种事的江玉珣心脏在瞬间剧烈跳动,完全忘记了抵抗。

    应长川含着江玉珣的唇瓣,他小声问道“爱卿当年还未告诉孤,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能浓妆艳抹、身材要好,还有脸

    当年所想与应长川的面容在刹那间涌上心间。

    烈酒仍徘徊在唇舌之际。

    完全没有给江玉珣开口的机会。

    不等他说出当年的答案,应长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轻笑了一下,他呢喃道“顺便再告诉孤,你都喜欢他什么。”

    浓烈的酒香冲得他头脑犯晕。

    但江玉珣仍清楚地意识到

    应长川哪里是想要当年的答案

    他分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听自己夸他,再讲讲那些从不曾说过的甜言蜜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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