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伴随着柴火的噼啪声,江玉珣的手指缓缓攥在了一起。
不等江玉珣转身避开应长川的视线,站在锅灶旁的天子忽然漫不经心地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肩上。
同时凭借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将方才被江玉珣强压入心底的回忆全勾了出来。
江玉珣虽然会游泳,但是自己游和被应长川拖入水中却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更别说应长川还要在水里做那档子事
窒息感似潮水一般,一层接一层地袭向江玉珣。
不知该依靠何处的他只得放弃抵抗用手紧紧地攀在对方肩上,并在不经意间划伤了应长川肩上的皮肤,留下了一片长长的印痕
事情过去还没多久。
那些有关“求饶”的句子,通通清晰地浮现在了江玉珣的脑海之中。
在应长川的有意“引导”下,他早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说了。
每个字都令人害臊至极。
“是又怎么样”江玉珣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去看窗外。
厨房内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眸,令他的话语变得格外没有杀伤力。
餍足的应长川心情似乎格外好,唇边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江玉珣却还在嘴硬,“你刚才那是在诱供、作弊”想到应长川教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要快点转移话题的江玉珣突然眯了眯眼睛,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并意有所指道,“也不知道陛下是从何处学来的那种话”
话说出口后江玉珣也琢磨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对啊,应长川不是靖侯之子,天潢贵胄吗
他是怎么会那些个粗鄙之语的
正在思考的江玉珣的眼前忽然一暗。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应长川已经放下手里的厨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爱卿可是吃醋了”天子唇边的笑意愈浓。
怎么可能
江玉珣正准备嗤之以鼻,然而清润中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耳边“是有点。”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的确不怎么开心。
听到这三个字后,江玉珣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确定自己说话的时候的确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脱口而出的心里话却告诉江玉珣,他的心底不知在何时生出了些许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倚着门框而立的江玉珣呼吸忽然乱了几分。
伴随着锅内鱼羹的咕嘟声,他终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抬手轻抵在应长川的胸前“你”
江玉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应长川所打断。
天子垂眸看向江玉珣,话语里再无半分过往的漫不经心“那些话是孤是从爱卿的春宫图中学来的。”
若固送的那本图册堪称精品。
内里并不只是简单的图画
,甚至还有些剧情。
江玉珣
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似乎是担心江玉珣不信他的话14,应长川又补充了一句“孤将那本书带上了燕衔岛,爱卿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翻翻看。”
他怎么这种东西都往岛上带
江玉珣忽然感受到了几分震撼。
天子一边说一边俯身,片刻间便将江玉珣困在了自己的怀中,看样子是打算趁现在把赤着脚的江玉珣抱回卧房验证此事。
厨房内的咕嘟声变得愈发大,空气中除了鱼羹的香味外,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奇怪的味道。
“我信,”江玉珣再吸了吸鼻子,终于用力将应长川的手拍了开来,并一口气道,“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
“那应该计较何事”应长川不依不饶道。
江玉珣的视线掠过应长川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的锅灶上,停顿几息后终于抬手默默朝那里指了指,并有些不确定地轻声对他说“那个,你的锅好像糊了”
夜风穿过厨房吹到了应长川的鼻尖。
带来了一阵淡淡的焦煳味。
天子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
江玉珣罕见地从应长川的眸中读出了名为“尴尬”的情绪。
登上燕衔岛后,江玉珣的生物钟彻底失去了作用。
当晚应长川顾念着他的身体没有再胡闹,但是累了一天的江玉珣脑袋沾了枕头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
卧房的桌案上是用专门食器温着的羹饭。
凭摆盘和雕花可以看出,这应当是御厨做好之后送上岛来的。
见状,江玉珣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遗憾。
平心而论应长川的饭味道还算不错。
只可惜昨晚的重头戏鱼羹全糊在了锅中,最后也没有抢救出多少。
本该鲜美的味道也被焦煳味压过一头变得有些古怪。
应长川沉默片刻后又让他再等几日,看样子好像是去用心研究菜谱,准备等未来一雪前耻了。
天子休沐十日,但庞大的帝国不可能就此停止运转。
也不知道应长川是去做什么了。
等江玉珣洗漱并用完饭菜后,仍不见他的踪影。
闲得没事做的江玉珣终于注意到了堆放在房间角落桌案上的奏章。
他缓步走去将奏章翻了开来。
令江玉珣有些意外的是,也不知道应长川今天早上是几点起来的,此时他竟已经抽空批阅完了这些奏章。
想到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江玉珣忍不住在心底里默默感慨了一下应长川的体质。
他真的完全不会累吗
近来帝国最大的事,应该就是不久之后的科考。
今日送到燕衔岛来的奏章,也多与此有关。
如今朝野上下
皆知天子要变换官制一事。
不只民间报考者正摩拳擦掌,昭都官员也不曾有半点松懈。
经历了改朝换代以及几年前那场“逼宫”事件之后,如今朝野之中已不再有人敢忤逆天子。
他们自然不会对这样的改变产生异议。
大周民间过往实行“察举制”,而昭都勋贵子弟则多通过“任子訾选制”进入朝中任职。
相比起实打实的科考,任子制下皇帝拥有唯一话语权。
那些被应长川边缘化的贵族,此前甚至已经断绝了子孙后代入朝为高官的念头。
然而科考一事一出,忽然让他们多了几分希望。
这群勋贵子弟并不像普通百姓一样愿意去大周的角落郡县供职。
只奔着前几名的位置和高官厚禄去。
一时间,原本“同仇敌忾”的贵族,忽然成了竞争对手,不再像过往那般亲密无间。
甚至于无时无刻不将天子之恩挂在嘴边。
除此之外,应长川还依照江玉珣的建议在大周筹建了“医药卫生”的机构。
只等科考结束,便能选出人才填充此部。
今日送上来的奏章不算太多,内容也不复杂。
江玉珣没用多长时间便结束翻阅,并将它们堆回一旁。
不知在忙什么的应长川仍没有回到卧房。
昨日荒唐过后,江玉珣的身体直到现在还倦着。
懒得出门的他索性拿起笔,在纸上写画了起来。
刚成为侍中的时候,江玉珣便养成了在本册上记录每日待办事项的习惯。
有时还会随手记录自己的心情,或是此刻所想。
太阳一点点落下,窗外传来了一阵蝉鸣。
等江玉珣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于不知不觉中,给远在现代的父母写了封信。
江玉珣忽然想要告诉他们,此时的自己过得不错。
他不但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生了一些改变,甚至还遇到了一个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要是他们能看到就好了。
“爱卿在做什么”
刚写完信,江玉珣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珠帘碰撞生出脆响,应长川缓步回到了卧房中。
他的长发尽束在脑后并戴有金冠,看上去格外隆重。
除此之外手中还拿着一摞的红绸。
江玉珣本就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我在给父母写信想要告诉他们臣与陛下走到了一起,可惜写完也不知道该将这封信寄到何处。”
说着,便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小心翼翼地将信折了起来。
江玉珣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落寞。
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入了应长川的心中。
天子俯身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待明年,我们再回兰泽郡,认真将此事告诉他们。”
江玉珣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自己虽不是原主,但忆起原主父母对他的记挂与期许后,江玉珣也想回到兰泽认真告诉他们自己报效了家国。
“好。”
说话间应长川已经坐到了江玉珣的背后,抚弄起了他的长发。
这个话题稍有些沉重。
江玉珣轻轻叹了一口气,末了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应长川拿来的那堆红绸上“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
然而应长川却拦住了江玉珣的动作,并答非所问道“爱卿可喜欢身上这身衣服”
江玉珣身上穿的是应长川的中衣。
单单是拖地的长度,就难让他说出“喜欢”二字。
江玉珣诚实道“自然不。”
也不知有没有听错,江玉珣似乎听到应长川在自己的背后轻轻笑了一下“那便换一身衣服吧。”
不等江玉珣反应过来,应长川已起身将那堆“红绸”展了开来。
午后的阳光洒向屋内,将它照得格外鲜红。
直至此时江玉珣方才发现应长川手中拿的压根不是什么“红绸”,而是一身喜服
那日江玉珣并没有仔细看应长川的“日程安排”。
但大概瞄了一眼的他,还是从中看到了“婚礼”二字。
彼时江玉珣只觉得应长川是在瞎写。
如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长川他是认真的
大周的审美偏向于奢华、繁复。
别说是礼服了,日常穿着的官服走的都是华美端庄风。
江玉珣去年也曾在昭都参加过同僚的婚礼。
在他印象中,大周的婚服同是偏向于保守的风格。
穿上后人好似被裹成一尊木乃伊,就连行动都变得艰难。
然而应长川手里这件衣服却与江玉珣想象得完全不同。
前来送信和吃食的内侍官早已下岛。
燕衔岛上的这场“婚礼”没有宾客,只有江玉珣和应长川二人。
江玉珣身上的婚服宽松、舒适。
行动间却又能“正好”露出一截锁骨,和手腕、足间细白的皮肤。
不等江玉珣抗议,应长川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张盖头,轻轻地覆在了江玉珣的头上。
他的眼前瞬间只剩下一片鲜红。
江玉珣指尖忽然一凉,他下意识握住了应长川放在自己手中的东西。
视线被阻隔之后,触觉似乎变得愈发灵敏。
只一瞬江玉珣就凭借手中凹凸不平的花纹将它认了出来“陛下给臣酒杯做什么”
虽然曾在博物馆工作过,对器物有一定的敏感性。
但是江玉珣也没有神奇到只凭一摸就能认出手中是什么东西。
谁叫这只杯子与江玉珣或有渊源呢
昨日一进卧房,他便看到了这只錾刻满了奇珍异兽的金盏。
并一眼就认出它正是自己穿越前讲解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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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周只有皇室成员可以使用纯金、纯玉质地的酒器。
想到这里,江玉珣的心脏忽然重重地跳动了起来。
应长川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俯身为江玉珣添满了酒。
烈酒的浓香穿透盖头传到了他的鼻间,单单凭嗅便使人生出了醉意。
应长川将唇贴在江玉珣耳畔,用他惯有的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耳语道“上回还没有来得及揭盖头,它便自爱卿肩上滑了下去,这回自然是要从上一回没做完的事情做起。”
大周的婚俗与后世不同。
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若江玉珣没有记错的话,喝过合卺酒便是“入洞房”了。
这一瞬,江玉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应长川似乎已不想再等。
在江玉珣反应过来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两人的手臂已经轻挽在一起。
略微冰冷的杯壁触在了江玉珣的唇上。
他的手臂随着对方的动作一道抬起。
下一刻,带着浓香的酒液便自金盏涌入了江玉珣的唇间。
乱了,一下子全都乱了。
蝉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剩溪水还在固执地轻唱。
一杯烈酒下肚,江玉珣的呼吸都发起了烫。
鼻间除了酒香外,还有一阵浓浓的龙涎香。
假如他猜的没错,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应当也是用龙涎香熏过的。
江玉珣的视线早被鲜红的盖头所阻挡。
他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方才坐在桌边的他,已经落入了应长川的怀中。
“砰”
錾刻精美的金盏自江玉珣指间坠了下来。
轻轻在地上滚了两圈,留下一团透明的酒痕。
酒香在刹那之间溢满了整间屋室。
到了夏季,层层轻纱取代了用毛毡制成的幔帐。
带着暖意的夏风吹过卧房,撩得纱帐如重瓣的牡丹在屋内怒放。
应长川将江玉珣抱至床榻,小心翼翼地抚向那张鲜红的盖头。
此时江玉珣已经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鲜红。
他透过盖头看到应长川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认真。
天子不急着撩起盖头,反倒是满目眷恋地隔着它用手指轻轻描摹江玉珣的面容。
他的动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就连呼吸也放缓了几分。
此刻的天子也有些紧张。
“阿珣。”
“嗯”
江玉珣的声音自盖头下露了出来。
应长川似乎终于凭这阵声音确认了此刻的真实。
他手指一动,总算将那顶用红绸制成的盖头自江玉珣的
头顶撩了开来。
鲜红自眼前落下。
江玉珣今日并未束发,皮肤在满头青丝的映衬下变得愈发白皙。
他方才忍不住因紧张而轻轻咬了咬唇。
此刻江玉珣的唇瓣不但变得比往日更加鲜红,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齿痕,并在因紧张于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应长川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一抹鲜红的身影。
盖头坠地的那一瞬,他也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应长川终于不再隐藏不再伪装。
独属于天子的迫人气势于刹那间朝江玉珣袭了过来。
江玉珣再一次将手抵在了应长川的肩上,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帐外。
他上岛之后就觉得这间小筑有些奇怪,但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此时江玉珣终于反应了过来。
临水而建的卧房不但少了整整一堵墙,它就连窗帘都没有挂
隔着纱帐,江玉珣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燕衔岛上的花树、溪水。
虽然知道这里没有旁人,但江玉珣仍本能地紧张。
应长川真的不能换个地方吗
被人发现的恐惧在此刻将他紧紧包裹。
满心忐忑的江玉珣忽然转身咳了几下,“咳咳”并趁着应长川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他扯起了谎,“我,我可能是昨日掉入溪水中感染了风寒,忽然有些难受。要不然我们还是改日”
自那日应长川让他去找太医调养的事情过后。
江玉珣便意识到对方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在意自己的身体。
看清窗外景象,病急乱投医的江玉珣匆忙间只得扯出“风寒”一事来糊弄应长川。
不会说谎的江玉珣一边说一边四处乱瞄。
半躺在榻上的他没多久便失了力气,话音落下之后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衣料。
然而江玉珣忘记了一点此时应长川身上穿着的是与自己一般宽松的婚服。
经江玉珣这一拽,原本轻轻搭在应长川肩上的衣领便松散了开来。
天子胸前结实的肌肉和那道狰狞的刀疤,就这样清清楚楚地浮现于他眼前。
此前江玉珣从没有认真观察过应长川的身材。
现如今他才意识到,武将出身的应长川在战场上锻炼出的肌肉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发达。
“别怕。”应长川的声音变得比往常更加沙哑。
说话间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床榻旁。
救命
没见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
江玉珣一眼便猜出了这瓶子的用处。
即将发生什么的不安感催得他心脏快速跳动。
江玉珣的呼吸也不由一窒
回想起之前几回经历和那东西的样子,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应长川的手指缓缓蹭过江玉珣的唇瓣,
他压低了声音道“阿珣真的生病了”
江玉珣开口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因紧张而轻轻颤抖了起来heihei我,我没有。”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应长川撒谎。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并用力眨了眨眼,索性直接摆烂道“我只是有一点点害怕。”
说完这句话,他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了自己的怂。
应长川轻轻笑了一下,他一边轻揉江玉珣的唇瓣一边假装不懂地问“阿珣怕什么”
“怕疼,”江玉珣认命般闭上了眼睛,“还有这里太亮了,不习惯。”
假如他的观察没错,燕衔岛上的房屋似乎都被应长川改成了这样的风格。
刚才的“婚礼”仪式虽然潦草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但是喝过合卺酒后自己与应长川之间到底是换了个关系。
江玉珣知道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并且清楚应长川和真的清心寡欲的自己不一样
话音落下之后,担心对方憋坏的他便跟着退让了一步“不如我们等天黑了再说”
然这一次应长川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话音落下的同时,江玉珣的眼前又是一黑。
他下意识伸手抚向双眼。
然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布料。
应长川的准备比江玉珣想象的还要充足。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缎带覆住了江玉珣的双眼“这样就好了。”
不是吧,这都可以
江玉珣的眼前一片漆黑,听觉也因此变得格外灵敏。
宽松的婚服自他肩上滑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玉珣听到窗外的水流声突然变大了几分。
他下意识伸手攀住了对方的手臂。
察觉到江玉珣的不安后,应长川低头轻吻他的指尖“放心,不会疼。”
“若是不舒服的话,爱卿直接告诉孤,好不好”说着应长川已经与江玉珣十指相扣。
刚才那杯烈酒似乎在此刻起了作用。
江玉珣的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
应长川的话似溪水在他耳边流过。
不就是那种事吗有什么好怕的。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轻轻咬牙道“好。那你慢慢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沙哑。
堕入黑暗之中的江玉珣心跳得从未像此刻这般快。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都不由自主地随着呼吸发起了烫。
冷静,冷静
又不会死人。
不愿意再在应长川面前露怯的江玉珣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有丝帛相隔,但他还是在此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并直挺挺地摆正了身形。
颇有一番认命的意思。
正在假装镇定的江玉珣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幕在应长川眼中是何等的可爱。
天子忽然停下动作,垂眸深深地朝他看去。
暂时失去视觉后,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江玉珣见半天不见动静,忽然庆幸起来
应长川是不是也觉得此刻有些早
“陛下”他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应长川压低了声音问。
说话间轻轻撩起一缕黑发,放在鼻间深嗅起来。
误以为自己能暂时逃过一劫的江玉珣忍不住笑了一下,并忐忑且有些期待地问“你是不是也紧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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