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曾以为出身贵族世家的应长川情操高雅。
经历这几日的荒唐后他总算想起一点应长川生出前朝末年,那个时代留给后世的最有名的词是“荒淫无道”。
应长川的父亲前朝靖侯更是沉湎酒色。
生长于这样环境之中的应长川,早对有的事见怪不怪了。
天子轻轻笑了一声,贴近在江玉珣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打算如何“以权谋私”与“残害忠良”。
昏暗的车厢中,应长川本就慵懒的语调变得愈发耐人寻味。
字里行间皆是危险与缠绵之态。
如今的他,似乎也逐渐适应在江玉珣的面前,暴露自己“恶劣”的一面。
身着青色宫装,手持奏表前来面圣的庄有梨抬眸便见流云殿前的空地上停着一驾马车。
这里怎么会有马车
他忍不住仰起头看了一眼天,接着忽想到什么似的一脸惊恐地向后退了半步,以最快速度转身快步踏上回廊离开此处。
守在回廊外的太监见他没多久就出来,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前去问“庄大人您这是”
庄有梨攥着手中的奏报,稍有些紧张地向周围人说“呃陛下和江大人好像有事在忙,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除非有事传唤,不然千万不要上前去。”
庄有梨的表情鲜少像此刻般严肃。
见状,守在此刻的太监们立刻应下,并如被钉子钉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是庄大人,我们记下来了。”
并于同时将几名小太监遣了下去,只留几人守在殿外。
“这就好。”庄有梨随之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一点点松开了紧攥在手中的奏报,同时仰头看向流云殿所在的方向。
片刻后,清了清嗓子缓步离开此处。
庄有梨的动作颇为潇洒,着实有几分“深藏功与名”之态。
身为朋友,自己还是很靠谱的。
阿珣,看我多够意思
几场雨后,秋意渐浓。
怡河的水也多了几分冷冷的蓝意。
生活在昭都附近的百姓,终于换上了秋装。
赶在冬小麦播种的季节到来前,大周立朝以来的第一场科考正式开始了。
分散在大周境内的无数考生,于玄印监的监督下展开了试卷。
此次科考主要是为了填充帝国新打下的版图,大部分职位仅算小吏。
但对绝大多数百姓和家庭而言,仍是不可多得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科考当日,原本热闹的城镇也变得安静下来。
百姓竟自然闭市,停下手头未做完的事守在了考场之外。
哪怕是家中没有人参加科考的百姓,也忍不住想要亲眼见证这鲤鱼跃龙门的时刻。
昭都城内,原本寂寥的宓家
府宅,在这几个月间热闹了起来。
如今人人都知道,自折柔回到大周的连仪公主便住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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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家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除了连仪公主的旧识外,还有不少异域打扮的男女出入其间。
昭都百姓不知道连仪公主在做什么。
但生活在昭都附近,从未去过远处的他们却格外好奇那群异族人。
因而只要没事便会聚集在此处,向府内张望。
受此影响,就连宓家府宅所在的那条长街都热闹了起来。
初秋的清晨,街巷之中升起一阵薄雾。
几名家吏打扮的人结伴从宓家府宅中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方的家吏到了门口后,忽然转身对院内的人说“你可想好了,今年这个机会错过可就不再有了”
“是啊,准备这么久,真的不去考一场吗”
门内的人长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般摇头说,“我想了想,自己的的确确不是做官的料。家里人也都在昭都附近,不大方便跟着我再搬至别处。现如今公主殿下这里正缺人手,我留在昭都也好。况且”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的确对科考一事没有太大的信心。”
在宓家出生、长大的他,早已适应了府内的生活。
纠结几日后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也好”另一人忽然回头拍了拍他的肩,“如今正是译所筹建的关键时期,你留下府中说不定还有大前途,未来说不定也能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这名家吏的脸虽随着几人的话而红了起来,但是心情却忽有些澎湃。
他方才说的理由虽不是瞎编的,但隐瞒了一半。
他之所以选择继续留在府内,的确是看中了译所未来的发展。
如今科考虽然还没有开始,译所更是八字还没一撇。
但他心中那个声音却告诉自己往后大周的机会,将比众人原先预想的还要多。
除了科考为官外,经商甚至于和西域人打交道,都未尝不是一条可行之路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便不由因激动而重重跃动。
太阳一点点升起,街巷之内的雾气逐渐散了个干净,科考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见他态度坚决,走在前方的几名家吏也不再催促。
几人背好行囊,转身郑重向同伴行了一礼“那唐兄,我们就此别过了”
他们几人从小在宓家做事,书写字甚至数术都不在话下。
几人坚信自己能够成功考取功名,假如今年不幸名落孙山,明年也要吸取教训再来一次。
今日离开宓府后,他们便不会再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家吏随之敛起笑容,他站直身抬手向相识小半生的同僚回礼道“就此别过”
浓雾已在不知不觉间散尽。
简单寒暄几句后,几名家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宓府。
马蹄声唤醒了寂静的长街。
直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长街的尽头,站在门口的家吏方才转身回到府内。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悬在半天的巨日,眼眶也不知在何时泛起了红。
几息后,终于深吸一口气,轻轻低喃道“珍重。”
隆隆”的钟鸣响彻整座昭都。
身着黑衣软甲的玄印监骑马将卷题送入考场。
无数人于同一刻落笔,在卷题上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周“扫盲”还没有推广多久,大部分百姓的知识水平仍不足以支持他们坐上考场。
因此这一回科考的报考人数不多,全国上下加起来也就几万人。
最终选拔出的官吏,也只有数百个。
江玉珣不急着第一年便填满基层的空缺,故没有考上的百姓也不会因此而焦虑。
这一次科考的题目涉及学科众多。
除了基础学科以外,农学、地理等都有所考量。
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各地风土人情与当下时政。
这几点此前从没有书写过,考生们几乎都是从零开始。
在江玉珣看来,第一场科考的成绩虽普遍有些不尽如人意。
但是选拔上来的人才的出身却分布得格外均匀。
“江大人,这是筛选出来的考卷”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小心上前,将糊了名的考卷放在了江玉珣的桌案上。
此次科考意在选拔为百姓做实事的基层官吏,因此大部分都是客观题。
但江玉珣仍留了几道主观题,用来寻找有见地的人才。
坐在一旁的庄有梨将视线落在了那一摞考卷上,忍不住好奇地问江玉珣“这些考卷是如何筛选出来的”
江玉珣一边展卷一边随口回答道“考卷的客观题已由诸位大人审阅并打出了分数,这些考卷都是八十五分以上的。”
这是第一次科考,江玉珣没有想过直接将制度推向完善的地步,只想走出“从无到有”这一步。
因此便将客观考题制成了百分制的考卷。
“我明白了。”庄有梨若有所思道。
这张考卷考的是大周的国情。
在江玉珣看来,一个人不了解大周的人策回答得再好都没有意义。
因此他便命人将八十五分以上,被列入“上等”的考卷全部收集了起来,如今便要一张张看去。
大周幅员辽阔,单单是收集各地的卷子并统一阅卷就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仙游宫内秋意渐浓。
天黑的时间也逐渐变早。
江玉珣和庄有梨简单聊了两句后,便伏案读起了卷。
他手握朱笔,一边看一边埋头在考卷上写写画画。
时间已经不早,坐在一旁帮他整理卷题的庄有梨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同时抽空借着铜灯内的烛火看向江玉珣眼前的人神情认真,做起事来游刃有余。
除了日渐成熟外,身上的气质也与陛下越来越像。
总之,变得愈发有气场了。
北地战事结束后,天子也不似过往那般忙碌。
按理来说,评卷一事自当由天子完成。
可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全权将此事交给了江玉珣来办。
甚至就连最后的三甲,也是由江玉珣排出来的。
应长川此举无异于将无上的权威交到了江玉珣的手中。
往后大周基层官吏,又在无形之中与江玉珣多了一层“师徒”的关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天子似乎并不将分权一事放在心上。
但此举却于暗中在大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天子对江大人何止是放心
简直是将半张龙榻分给了他坐
若做出这种事的是其他君主也就罢了。
可他却是曾以专断独行而闻名的应长川
每每想到这里,就连那些远离朝堂,不曾亲眼见过江玉珣与应长川相处情景的老臣或贵族都忍不住好奇江大人与陛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羽阳宫的修葺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一点。
冬至时节,用来宴饮的兰池殿已结束修缮,可以正常使用。
科考前百名考生也于这一日来到昭都,准备在羽阳宫兰池殿面见天子。
除此之外,昭都文武百官也齐聚于此。
改制的圣旨已于三日前下达至众人手中。
只等今日过后,“三公九卿”与“任子制”将一道成为历史。
这一日注定被历史铭记。
冬至日短夜长。
不过傍晚天便渐渐黑了下去。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没多久便在地上积出薄薄一层。
宫灯照亮了宽阔的宫道,与宫道上浅浅一道车辙印。
羽阳宫自然要比原本是一座避暑行宫的仙游宫更加宽敞舒适。
趁着这次整修的机会,应长川还特意命人着重整修了火墙。
因此入冬后昭都虽银装素裹,可羽阳宫内却连半点寒意都没有。
在行宫内住了将近四年的天子,终于带着朝臣于初冬时节搬回昭都。
此时居住在皇宫之外的大臣,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踩着积满雪的宫道向皇宫中而去。
不远处则有一架马车缓缓驶来。
眼看羽阳宫的正南门将至,坐在马车上的江玉珣略微纠结的攥紧了衣摆。
过了一会终于压低声音对外面的玄印监说“把车停在这里吧,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行。”
昭都的冬天总是格外冷。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向手上哈气。
“江大人为何费这些功夫”玄印监不解地转身问他,“陛下不是特许您乘车进宫吗外面天寒地冻的,走路也不方便”
应长川绝对不是一个大方的皇帝,朝野上下只有江玉珣一个人拥有如此殊荣。
玄印监想不通江玉珣为何放着马车不坐,要去冒雪前行。
“还是低调些为好。”江玉珣委婉的说。
群臣皆知,只有江玉珣能乘马车进入羽阳宫。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这辆车上,并在它路过之时引起了注目礼。
这几年来江玉珣脸皮虽变得厚了一点,但仍不习惯成为八卦的中心,更别说是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
玄印监虽然不懂江玉珣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将马车停了下来“是,江大人。”
江玉珣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撩开车帘走了下去。
冷风扑面而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随之生出一阵刺痛。
还没等他缓过神,周围官员就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江大人好”
一名身着红衣的官员向江玉珣抬手行礼“冬至时节,迎福践长啊”
还不等江玉珣回礼,那人便被同僚挤到一边“几日不见,江大人风采依旧”
众人默契地没有问江玉珣为何下车,而是第一时间与他套起了近乎。
江玉珣默默向后退了半步,忽然有些后悔下车的决定
然而木已成舟,被围在人群之中的他只得硬着头皮笑着答道“诸位大人也是。”
直至今日,江玉珣依旧负着“侍中”之职。
身为天子秘书的他对朝堂上的官员都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此刻,面对着周围这乌压压一大片人,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江玉珣都忽然有一些脸盲。
冷风吹过宫道,大雪簌簌落下。
眼见着江玉珣的狐裘上积了一层薄雪,立刻有高情商的官员提议道“我们先不围着江大人了,等到了兰池殿暖暖身再说”
刚才围在江玉珣身边的人立刻散到一边,并跟着应和了起来。
“有道理”
“任大人所言极是”
起先向他问好的那名官员终于瞅准时机凑过来说“江大人这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听到这里,江玉珣不由心虚了一瞬。
不同于回家居住、休息的朝臣,这段时间他都是在羽阳宫内居住的
原本应长川还想要江玉珣直接留在羽阳宫中,并与自己一道前往兰池殿。
江玉珣与他讨价还价了半晌,应长川这才肯放他出宫一趟做做样子。
想到这里,江玉珣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还好宫道昏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
江尚书”熟悉的声音穿过宫道落在了江玉珣的耳边。
他转身看到,庄岳和庄有梨父子也已来到羽阳宫中,此时就在不远处朝自己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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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看到他们江玉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并立刻打着“叙旧”的旗号摆脱了周围人。
江玉珣不知道今天究竟多少度,只知羽阳宫内新挖的人工湖上已经生出了一层薄冰。
雪势渐渐大了起来,还好兰池殿就位于羽阳宫南侧,离宫门不远。
没过多久江玉珣一行人便走入了大殿之中。
高高的夯土台上,积了一层薄雪的兰池殿好似月桂高阁,除了端庄华美以外还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缥缈仙气。
此时江玉珣才发现,应长川似乎是特意命人为它增添了几分与仙游宫相似的元素。
修整过的兰池殿不但比以往更加好看,保暖效果也比以往更好。
就连临窗的角落里都有大簇牡丹正在盛放。
走入大殿后,众人纷纷脱下了身上厚重的狐裘,改着礼服入席。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大部分官员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江玉珣出现,方才还有一些吵闹的兰池殿于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守在一旁的内侍官则小步上前,替江玉珣脱下身上厚重的狐裘。
肩上的细雪自狐裘上坠了下来,落地没多久便化作一滩水痕。
江玉珣缓缓展袖,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在宫女的引导下向席间而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江玉珣便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庄有梨表情变得异常古怪,周围原本正偷偷打量他的官员竟也失去表情管理,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神情甚至称得上惊恐。
江玉珣的脚步不由一顿,他压低了声音朝旁边的庄有梨问“怎么了”
庄有梨瞄了江玉珣一眼,用衣袖遮住口鼻说“阿珣,你身上的衣服比我想象中还要华贵。”
话音落下之后,原在江玉珣后面的他还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衣角上的雪痕沾到对方身上。
改制的圣旨早已下达,所有人都知道往后大周不再有“三公”,而是改以“总领百官”下设六部的尚书省,与“执掌军国政令”的中书省,和负责“驳正违失”的门下省来分权。
三省之中,负责执行政令的尚书省权力最大。
而未来尚书省的最高长官,便是身为“尚书令”的江玉珣了。
他虽无宰相之名,实有宰相之权。
就在圣旨下发的当日,原本还持观望状态的官员彻底确定天子将要提拔重用江玉珣,并削尖了脑袋与他套起近乎。
最重要的是,大周至今仍实行自前朝流传下来的“秩石制”。
按照圣旨所写,江玉珣的俸
禄不仅比同为另外两名三省长官的更多,甚至直接比肩前朝亲王。
这一点最近忙着科考一事的江玉珣自己没有发现,但是对财税非常敏感的庄有梨,却于第一时间察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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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亲王
想到这一点后,庄有梨也与殿上其他人一道睁大了眼睛。
阿珣身上这件衣服,可不也是比照亲王之礼做的吗
“华贵为什么这样说。”不明白庄有梨意思的江玉珣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摆。
今日他并没有穿惯常的官服,而是着了身玄色的礼服。
大周还不像后世那般以明黄色为尊,仍与前朝般崇尚玄色。
今日换衣服时,江玉珣也曾向应长川表达疑惑。
但彼时天子只是随口道今日典礼特殊,身为尚书省之长的江玉珣自然要穿上等级最高的礼服。
改制一事没有先例可循。
再加上今日应长川态度过分自然,急着出宫去的江玉珣完全没有多想。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意识到众人目光有异后,江玉珣立刻转身看向殿内,并于几息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费晋原。
如今他已不再是“少府”,而是中书省之长。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费晋原还不忘朝江玉珣抬手打了个招呼。
他虽然面带微笑,可眼里同样写满了震惊。
看到费晋原身上那件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礼服,江玉珣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应长川坑了
他身上这件礼服,似乎有些僭越
“皇帝驾到”
太监尖利的声响穿透兰池殿,传到了众人耳畔。
方才走到席间的江玉珣立刻起身,与众人一道举手加额向前行礼。
青烟从巨大的鎏金博山炉内溢了出来。
和着窗外的雪花,将兰池殿衬得如瑶池仙境一般似真似幻。
身为臣子,江玉珣本不该在此刻抬头。
然而意识到应长川耍了些手段的他终是忍不住在行礼的同时偷偷抬眸看向殿上。
半跪在地上的内侍官躬身撤掉了巨大的龙纹座屏。
头戴冕旒冠的天子手持金盏,如初遇那日倚坐席上,似笑非笑地看向朝臣百官。
他身着玄衣上饰龙纹。
不但华美非凡,并且还是这殿上唯一一个与江玉珣配色相同的人。
“免礼。”
应长川的声音自席上落了下来。
方才低头行礼的官员随之站直身,并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天子。
这本是随意一瞄,然一眼过后本该坐下身的朝臣,却纷纷震惊地呆立在原地,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只是配色一样也就罢了
若自己没有看花眼的话,陛下与江大人身上所着的礼服就连裁剪、版型都差不了多少。
可惜他们没有去过现代,不然定会在此刻想起一个词情侣装。
五重席上,天子缓缓放下了手中金盏。
并状似随意地朝江玉珣挑了一下眉。
江玉珣瞬间反应过来
应长川今日,恐怕还藏着不少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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