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声音如锣鼓喧天十分夸张,惹得院里的小厮丫鬟都冒出了头,温凝提着裙摆快步出了厢房,脑子里乱成一团,她压制下方才因为齐微明而生出的那些杂乱的情绪,只一心往院子里走。
可当温凝抵达中庭之后,却发现萧云辞所为,比那小厮的喊声更加夸张。
满目皆是聘礼,摆满了整个庭院,仍旧还有人不停的将木箱子往里送,看他们的面色与吃力程度,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可不轻巧,沉得惊人。
箱子全是红木的,雕刻精细,巧手妙工,光是这些箱子,仅一个都能卖不少价钱。
温元征和曹氏早就迎接出来了,曹氏正在手忙脚乱的指挥着那些人将东西往家里头摆,声音带着尖锐的兴奋,“放这里哎呀轻一点,可别磕坏了角,这箱子可金贵了,哎哎哎,那个小厮你怎么走那儿快给我回来,别碰着坏了这聘礼”
温凝瞠目结舌,几乎无处下脚。
“姑娘这,这”木槿跟在温凝身后,人也傻了。
木槿跟着温凝一块儿长大,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世面,以前不管是齐国公府还是其他府邸,她都是跟着一道去过的,却也没见过这么有排面的场景。
“这也太阔绰了,真不愧是当今太子爷的排场。”木槿感叹道。
温凝心中震撼,她只觉得自己与萧云辞的婚事既然是假的,萧云辞即便不会弄得太敷衍,可也绝不会这么认真。
或者说,皇家一贯来的排场便是这么大的吗
这泼天的富贵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太子殿下,您快请上座。”温元征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几乎能夹死苍蝇。
温元征身前,比他高出半截的男子今日身穿一袭绯色衣袍,在阳光下红得扎眼,冷面星眸,半点好颜色也没给温元征留。
他径直往里走,目光微动,看向不远处站在小路上的姑娘。
她家常的打扮,身上的衣裳颜色已经有些褪了,看起来像是穿了好几年都没换的旧衣裳,却半点也没有遮掩住她的好相貌。
她脸上半点脂粉也没有,便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脸上有些惊慌,有些失措,又有些受宠若惊。
萧云辞的眸色顿时温和,与她对上目光。
温凝心中一颤,急忙行礼见过太子,萧云辞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一点也没有理会身后的温元征、曹氏以及一大帮人,直接伸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温凝感觉到他手掌上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她的手腕上,顿时紧张起来,抬眸看着他。
“齐微明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不必伤心,我会帮你问清楚。”
“殿下不必问他。”温凝急忙轻声道,“如果这是他的选择”
“他若是意气用事,岂不是误会了你的心意。”萧云辞极有耐心,“你也不要因此误解了他。”
温凝微微一愣,缓缓点了点头,“殿下
英明,确实如此,我方才那么说也有些置气。”
萧云辞眼眸微深,看着她低落的神情,缓缓笑了笑,笑容里没什么笑意,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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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太子与温凝如此亲昵,温元征在一旁咽了口唾沫,贪婪的看着庭院里摆满的聘礼。
一二三四他一个个数了数,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那儿还有一个,一百二十八抬。
天爷啊,整整一百二十八抬
这里头得有多少件宝贝啊
“温大人。”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元征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邓公公。
邓吾含着笑将一张碎金红纸册子放在他的面前,“温大人,请过目,这是聘礼单。”
聘礼单他管这厚厚一本册子叫聘礼单谁家聘礼单有这么厚的
温元征瞠目结舌,惊喜的与身边一样几乎要激动的浑身发抖的曹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情绪要发财了。
邓吾笑吟吟看着他们二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沉默不语。
温元征将那册子随意翻了翻,便已经有些站不稳。
这得多少银子多少银子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金饼子砸中了,现在有些眼晕。
曹氏喜滋滋的看着不远处与太子爷亲近说话的温凝,心中不由得感慨,这温凝还真是有用处,温元征之前便因为她得了不少朝廷上的好处,如今临了嫁了人,还能再捞一笔,这日后嫁给了太子爷,她的儿子女儿身价也得涨。
再日后,再日后太子爷做了皇帝,他们岂不是就是皇亲国戚
曹氏美得快疯了。
温凝与萧云辞说完话,看到温元征与曹氏的面色,便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眉头微蹙,正要开口提醒萧云辞,却听他问,“他们对你如何”
温凝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萧云辞仿佛与她达成了某种共识,“放心。”
温凝一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定然不会白白便宜了叔叔与叔母。
她抿了抿嘴,淡淡的笑了笑,“多谢殿下。”
“万事不必烦扰,等我来娶你。”
说完这一句,萧云辞转身便往温元征和曹氏的方向而去,邓吾立刻迎上去,伺候在他的身边,趁着空档,讨好的朝着温凝咧开嘴嘿嘿笑了笑。
温凝却愣在了当场。
“等我来娶你”
同样的话,两个人都与她说过。
齐微明的九连环和字条还被她藏在屋子里,温凝眼睛一酸,眼前萧云辞远去的背影有些模糊。
她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齐微明的笑容在她的眼前浮现,耳朵里响起的却是萧云辞方才低沉而笃定的声音。
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温凝垂眸,她和萧云辞只是逢场作戏,她会努力演好太子妃的角色
,给他最大的助力,报答萧云辞的恩情。
温元征准备了府上最好的茶水与糕点招待萧云辞,温凝不必出面,被曹氏拉到一旁。
“宁宁啊,你如今可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可千万不要忘本”
温凝倒是笑了,她问,“忘本叔母觉得何处是我的本”
曹氏一愣,被她这一句弄得说不出话来。
“叔母不如给我看看那聘礼单”温凝看着曹氏因为自己这话而陡然慌乱的眼眸,淡淡笑了笑。
不过是想要更多的利益罢了,叔叔与叔母的贪念,她早就见识过,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期盼。
前厅内,萧云辞坐在上位,睥睨着面前一脸小心翼翼的温元征,随口问道,“温大人如今在朝堂上如何可有什么难处”
温元征心中狂喜,太子殿下这是要提点他啊
他立刻将那些同僚都里里外外说了一遍,又是这个不关照了,又是那个瞧不起他靠着温元徽弟弟身份当官了,又是与某个官员有什么鸡毛蒜皮的矛盾了
邓吾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觉得脑仁儿都有些嗡嗡疼。
也亏得太子殿下今日能听得进去,若是平时,早让他拉下去打一顿板子了。
“温大人难处倒是不少。”萧云辞终于打断温元征的话头,眸间透出一股子慵懒,“今日倒是没别的意思,只希望温大人不要将那聘礼拆封,毕竟是皇家的东西,准备得着急了些,里头恐怕有些不方便留在宫外的东西需要整理。”
“那是自然全按殿下的吩咐”温元征恨不得给他磕头,“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下官的,下官一定照办”
萧云辞眼眸一动,笑了笑,“还有一桩小事。”
“殿下请说。”
“温凝与齐国公世子从前有婚约,如今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便与过去一刀两断,若是齐国公世子来纠缠”
“殿下放心”温元征恶狠狠道,“别管是什么齐世子狗世子猫世子,下官都一定将他赶出去,绝不让他见宁宁一眼”
萧云辞见此,微微一挑眉,“温凝那边若是问起”
“下官一定说不知情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
萧云辞淡笑道,“真不愧是温大人,与您说话就是爽快。”
“殿下谬赞”温元征脸上因激动而泛着油腻腻的红光。
随意吩咐了几句,萧云辞便起身告辞,温元征急忙去送。
待他出了温府,上马车准备出发,萧云辞忽然动作一顿,侧身问邓吾,“那边情况如何了”
“那边传来消息,此时算算应该到中正大街了。”邓吾立刻小声回应。
“走。”萧云辞冷冷扔了一句话,邓吾立刻应声启程。
已接近晌午,太阳烈得很。
齐国公府的马车行驶在中正大街上,这条街道算是京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店铺林立,且是进宫的必经之路,年份倒是有些久了,路上有些坑坑洼洼的,
马车并行便有些窄。
齐微明在马车里颠簸,身上的伤被颠的又发起了疼,他骂道,“慢点”
“慢点慢点世子爷身上有伤不知道吗”蓝田骂着外头的车夫。
车夫却是一个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发出嘶鸣,猛地停了下来。
齐微明的后臀猛地撞在马车座位上,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疼得脸色发白,面上都是冷汗。
“世子爷,您没事吧世子爷”
“哎哟喂,您看您,非要今日出来,等伤再好些,再去周府下聘也不迟啊”蓝田忍不住的心疼。
“闭嘴。”齐微明蹙眉道,“周明燕虽心中有我,她出身地位相貌都摆在那儿,早已有好几家看上准备下聘,哪里能等”
“世子爷思虑长远,蓝田自愧不如。”蓝田想到自己手上那封温凝的信,咬了咬牙,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罢了罢了,世子爷既然已经想清楚,放弃了温姑娘,他一个下人又何必挑出事情来国公爷又不会害了世子爷。
齐微明忽然抬眸,发觉不对劲,马车从方才开始便已经没有动过了。
“诶,怎么回事”蓝田掀开车帘,质问车夫,“怎么不动了”
“禀告世子爷,前边有马车挡住了。”车夫皱眉道,“那车看起来来头不小,小的不敢胡乱上前去。”
齐微明伸手拉开车帘,却是目光一凝。
面前的马车通体发乌,是上好的乌木马车,马车的周围的图样却惊人,竟是五爪金龙,那龙木雕镶金,栩栩如生,那尖锐的爪子几乎能将人撕碎。
这是太子殿下的马车
齐微明胸口蓦然冒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怒意,酸意,醋意,羡意五味杂陈,令他胃里翻腾搅动。
萧云辞他什么都有了,却还要温凝
他那么努力的让自己放下温凝她与必格勒一起赏花失了清白,难道不是对不起他可是凭什么一转头,她竟又攀上了太子的高枝儿,再次背叛他,而且一句解释也没有
实在是令他不甘心
正在这时,修长的手指从马车里伸了出来,勾起车帘,一张如白玉般精雕细刻的脸便这样浮现在齐微明的面前,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看了齐微明一眼,两辆马车上的主人两两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气氛瞬时间沉凝如冰,齐微明却注意到萧云辞后头的马车不止一辆,倒像是一个车队,后边还贴着囍字
齐微明心中一咯噔,狠狠的喘了口气,萧云辞来的方向是温府他也是去下聘的
不明的醋意从他的胸口浮现,他面上却不显,缓缓下了马车,朝着萧云辞行了个礼,他身子虚弱,还有些站不稳,却并不影响他的风度,苍白的面色却更显得他脆弱白净,惹得周围路人纷纷小心探看。
“恭喜太子殿下。”他脸上扯出笑来,“抱得美人归。”
“同喜。”萧云辞眸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语气倒是极为客气
,“昭言兄这聘礼下的是不是太匆忙了”
齐微明脸上的笑意差点裂开,匆忙哪里会匆忙,这些聘礼早就准备好了,原本都是准备给温凝的
如今根本不必动,只需将礼单上的名字改了便是。
“倒不如殿下准备的匆忙,短短几日,便准备了这么”齐微明抬头看向萧云辞马车后的车队,这一看却是目光一凝,心中一咯噔,口中的“这么多”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只见萧云辞身后的车队极长,且都是能装东西的大车,一眼望不到边,再看自己这边,显然比萧云辞这边少得多。
“也不多。”萧云辞淡淡笑了笑,“确实匆忙,随意准备了一些罢了。”
齐微明脸色变化,勉力维持最起码的风度。
“殿下谦虚了,温姑娘一定极为欣喜,终于攀上了龙凤高枝。”齐微明淡淡笑了笑,“我终究是配不上她。”
萧云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
他的眼神看得齐微明浑身难受,仿佛下一秒萧云辞口中便要蹦出一句,“是,你确实配不上她。”
可萧云辞却开口道,“你不如先弄清情况再说这些话。”
“你可知她差人与你送过信”
齐微明眼眸一动,抬眸看着萧云辞,眼眸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再看萧云辞,却见他面上流露出几分惋惜,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耐人寻味,“此事不好在明面上说,温凝想与你解释,你却没有回音,她方才听说你给其他女子下聘,很是伤心。”
齐微明忍不住上前一步,“究竟怎么回事”
温凝居然会伤心难道不是她先抛弃他的吗
难道她与萧云辞成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她心中还有他,还想要与他续前缘
是了,温凝善良长情,对自己的情谊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齐微明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如今却丝毫顾不上疼,忙不迭的问,“她写了什么信,我根本没收到任何信件”
一旁的蓝田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此事可不关他的事,是国公爷亲自拿走的。
“那便要问贵府送信的门房了。”萧云辞深深看了齐微明一眼,“如今还有补救的机会,别让她再伤心。”
说完这句,萧云辞使了个眼色,邓吾立刻上前去与齐微明的车夫交涉,那车夫立马往路旁挤,生生让出一条道来给太子殿下。
萧云辞的车队便这样缓缓驶离了中正大街。
齐微明虚弱的站在烈日之下,看着萧云辞长长的车队,心情仿佛油煎火烹,极为复杂。
温凝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
萧云辞说,此事不好明面上说,那定是私密之事,难道是要将旧部的名单给他还是说对他有愧,日后要助他一臂之力还是成婚后仍旧舍不得与他断了联系,还想与他在一起
齐微明快要急死了,心里跟几万只蚂蚁在爬似的百爪挠心,眼睁
睁看着萧云辞离去,却不好去问他。
温凝他还能去问温凝
他头发晕眼发花,还是让蓝田扶着上了马车,“去温府。”
“啊”蓝田心中一咯噔,却露出惊愕的表情,“不是,世子爷,咱们不是已经往周府下聘了吗,怎么又去温府”
蓝田心中忐忑,齐微明去温府一问,自己将信给齐国公的事情不就会暴露了
“快”齐微明怒道。
不得不说,齐微明虚弱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他本就清俊,如今面色苍白更显得文弱书生一般,蓝田看着实在于心不忍,赶紧将他扶上马车,心中发苦,“世子爷,您何必如此自苦,温姑娘都已经要嫁给太子了”
齐微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再多说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蓝田赶忙闭嘴。
温府不远,很快便到了,蓝田下车喊门,他与温府的门房很熟,以前来的时候,那门房对他都是极为客气,左一个蓝公子右一个蓝公子,一脸的讨好。
蓝田敲了敲门,小门打开,门房探出头来,看到是蓝田,不远处则是齐府的马车,脸色立刻变了。
不过不是变得讨好,而是变得带着几分嫌弃。
门房牢牢记住了温老爷的吩咐,昂起了下巴,冷冷道,“今日太子爷往我们府上下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我们家温姑娘马上就是太子妃的尊贵身份,如今待嫁中,不便与异姓男子见面,还请齐世子爷注意分寸,莫要污了我们家小姐的名声。”
蓝田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刚想说什么,却听齐微明在马车上冷声道,“给本世子开门”
“不开。”门房蹙眉看着齐微明,“齐世子要点脸面吧”
“你好你个小小门房,居然也敢狗眼看人低,齐府你们也敢得罪”蓝田气得七窍生烟,伸手便要将门房推开,那门房身子瘦弱好推,一把便被他推倒在地,可一旁却立刻有温府的强壮家丁伸手,揪住了蓝田的衣领子,一把将他丢了出来。
齐微明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那家丁手中居然拿着刀。
区区温府家丁,居然敢对齐国公府动刀
“我们家温老爷说了,在温姑娘嫁出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见”门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哪里还有过去那般讨好的模样,“你们死心吧”
齐微明呼吸急促,脸色更加难看,他手指死死地抓住马车的木棱,指间发白。
难道便真见不到她了她究竟写了封什么信
“罢了,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回吧。”齐微明终于开口,勉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度。
齐府不是好惹的,一个家丁算什么。
蓝田一脸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上了马车。
看着齐府的马车远去,那门房轻轻地“呸”了一声,“不要脸,吃着婉里的看着锅里的,谁不知道你齐府刚往周府下了六十八抬聘礼。”
“六十八抬,真是笑话,太子爷
一出手便是一百二十八抬。”家丁也在一旁嗤笑,还好温姑娘没有嫁给他,堂堂齐国公府,真是抠门。”
“六十八抬,属实有些少了。”木槿帮温凝沐浴擦身,一面开口道,“齐世子对那周姑娘一定不是真心的,所以才给的这么少。”
“不必再说他了。”温凝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心情并不算太好。
木槿抿紧了嘴,不敢再多嘴。
温凝穿了里衫回到屋内,看着屋内架子上挂着的喜服,仍旧有些睁不开眼。
这喜服着实是华丽非常,金丝织锦,红缎夺目的光彩,不是寻常布坊能得的材料,这身衣裳恐怕也是来头不小,最关键的是她穿了非常合身,仿佛量体裁的一样。
她惊愕疑虑,木槿却说这是缘分。
仿佛注定是要嫁入帝王家,成为太子妃一般,天生便能穿上为太子妃做的衣裳。
“姑娘,桌上怎么有一封信”木槿忽然惊愕道。
温凝一愣,立刻转身去拿,着急的拆了信封,拿出里头的信件,却发现并不是她意料中的齐微明的字迹,而是萧云辞的。
“今日遇见昭言兄,他情绪激动,出恶语对之,且在场百姓众多,无法说出事实。
只得另寻时机为之,不必着急。
萧晏和。”
温凝心中微紧,她知道齐微明一定在气头上,却不知他居然这般不理智,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一定要早日与他说清楚才好。
萧云辞被齐微明误解,一定很难受,明明他才是帮忙的人。
为了自己,萧云辞他受了不少不必受的委屈,做了很多本不该他做的事。
温凝心情复杂,静静地看着信后的落款。
晏和
她这才知道,萧云辞字晏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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