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此话一出,就连皇上都瞬间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皇上猛地起身,龙袍翻飞纷乱,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那太监吓得哆嗦发抖,被皇帝直接拎着衣襟抓了起来,让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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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传来的消息,奴才、奴才只是个传话的,说是鞑靼让让太子殿下”那太监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萧云辞微微蹙眉。
他看起来比另外二人平静很多,眼眸沉凝似乎在思考什么,与旁边的情形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让太子带兵”皇上喘着大气,终于将手中的小太监如破布一般扔在了地上,那小太监连滚带爬重新跪好,涕泗横流,吓得不敢动弹。
“太子如何能带兵挂帅战场刀枪剑戟不长眼,太子若是有什么好歹”
“鞑靼是冲着皇室来的,冲着你来的,皇儿”皇上将目光转向萧云辞,这个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可面上仍旧是愤怒之色,道,“若不是那天命签,若不是你娶了那温凝如今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归根结底”
萧云辞眼眸掠过一抹阴冷的暗色。
“归根结底,都是北明战力、将士、人手、兵械、粮草不足,百姓生计困难,朝廷入不敷出,无法与鞑靼直接对抗的缘故。”萧云辞直接冷冷开口,打断了皇帝后续的话语。
皇帝原本想的办法很简单,对方提及夺妻之事,那么只要将温凝送去,如果能息事宁人,便是最好。
可萧云辞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皇帝也明白萧云辞的个性,若是从前那温凝还是个孤女也便罢了,如今温凝已是太子妃,而且听闻她在京城早已站稳脚跟,做了一些事情也颇得民心,再也不似以往那般任人宰割。
当初让温凝和亲便已经遭到了群臣反对,如今献出太子妃确实有些不像话,若真如此,丢失的不止是萧云辞的颜面,也是整个皇室的颜面。
皇帝深深皱眉,看向萧云辞,眯眼问,“皇儿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儿臣应战。”萧云辞简单道。
皇帝闻言,没有出声。
萧云辞面无表情,神情冷漠,他早已料想到会有今日,也早已做了准备,如今征战虽然凶险,却也并不是毫无希望。
至于皇帝的反应
萧云辞冷眼看着皇帝看向自己的复杂神色,心中冷笑那神色中有些许担忧,些许关怀,些许紧张,可是更多的,却像是仿佛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让皇帝御驾亲征,与他而言,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皇帝还没有老到不能上榻,太子没了,还能再生,江山没了,就全都没了。
“朕亲自为你践行。”皇上拍了拍萧云辞的肩膀,然后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与他双眸对视。
他仿佛瞬间忘了方才因为皇后与徐京奇的事项对萧云辞勃然大怒的事情,那些怒意仿佛随着萧云
辞这一句“儿臣应战”瞬间消失无影,成了丝毫不用在意的小事。
皇上欣慰道,“朕得太子如此,定能谋得我北明万世太平。”
萧云辞还未出宫,这消息便传了出去。
即将出征,有太多的事项需要安排,萧云辞得了兵符,在宫中忙碌许久,等到天黑时,已是疲惫不堪。
拖延一日,便是千千万万条性命,萧云辞等不起。
宫中乱做一团,萧云辞将各方安排好准备回府,他还未出宫,便微微蹙眉,食指与拇指捏了捏鼻根的穴位,有些头疼。
此事,如何跟宁宁开口
温凝父亲温元徽大将军战死于沙场,如今提及此事,她还是会难受很久。
若自己也在战场上出了事
想到温凝从前失去父亲时的失魂模样,萧云辞睫毛一颤,此生头一回有些胆怯。
他若是见到温凝哭,恐怕会心生动摇恐怕会觉得,那顺城万民,抵不过温凝的一滴泪。
萧云辞眼眸阴霾沉沉,一步步走向宫外,回到了太子府。
他首先去的便是内院厢房,可远远的一看,便见那厢房内半点灯火也无,萧云辞微微蹙眉,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榻上没有人。
他快步走出厢房外,吼道,“人呢”
晴月吓得小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殿下”
“太子妃呢”萧云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
他与群臣谋划时冷静,对付徐京奇与皇后时冷静,杀人时冷静,面对自私守利至极的皇帝时冷静,可如今回到府上看不到温凝,他却几乎要发疯。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在书房与众臣议事。”晴月壮着胆子说,“太子妃殿下特意嘱咐奴婢等候在此,若是殿下直接过来,便转告您。”
萧云辞眼眸一动,忽然想起今日见到人之中,只有几位温凝的叔叔们
书房确实有明亮的烛光,萧云辞猛地推开门,却见一室馨暖,二十多位官员坐在各处,正是温凝的那些叔叔们。
而温凝一身素衣,静静坐在书房正位的侧面位置,中间那萧云辞平日里坐的位置特意留了出来那模样便像是,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听到门忽然打开,温凝猛地转头,与萧云辞视线相对。
“晏和。”温凝面容有些复杂神色,“我擅自”
萧云辞上前两步,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有些无奈明明担心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慌乱会担心,如今却发现,更慌乱的竟是他自己。
周围传来一些不满的“啧啧”声。
温凝没有瞒着叔叔们,与萧云辞如何,她已经尽数说了,叔叔们表面上恭喜,如今看到这场景,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冲击,个别人已经面目扭曲,数林翰的表情最为夸张,一张脸几乎要拧成麻花。
温凝轻轻推他,轻声道,“我已与叔叔们说了,大家都在等你。”
萧云辞
松开她,却没有完全松开,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听说了”
“嗯。”温凝缓缓点头,“消息传的很快,你还在宫中时我便知晓。”
温凝听闻萧云辞即将出征的消息之后,几乎如被晴天霹雳披中一般。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时辰,终于按下情绪,立刻派人去联系不在宫中的叔叔们。
如今不是伤心难过,慌乱无助的时候。
她要尽己所能的帮萧云辞才是。
她仰头看着萧云辞,认真道,“叔叔们都曾在战场上与鞑靼厮杀,知晓他们很多弱点,并且他们这些年从未放松过,除了朝堂,军中也有联系。”
温凝话音刚落,林翰便起身道,“太子殿下,如今大战在即,我们也不跟您拐弯抹角了,如今我们手上掌握的,都已经写在了这份册子上,您看有什么用得上的,便尽管开口。”
林翰将手中的册子奉上,萧云辞翻了翻,眸色顿深。
“多谢各位倾囊相助。”
粮草,将士,兵器,这些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鞑靼方安排的线人。
“自从温凝和亲一事后,我们便立刻加派人手去刺探,经过殿下您安排的内乱之后,他们虽很快重整旗鼓,却正好因为缺少人手,将我们的线人安排上位,如今已不容小觑。”
张应河在一旁道,“我们中也有人想与殿下同去,殿下可否应允”
萧云辞却看向温凝,温凝咬住了唇看着他,目光盈盈,意思不言而喻。
她虽然为叔叔们的性命担忧,可她也明白,叔叔们很希望能有机会再上战场,亲手为爹爹报仇。
“好。”萧云辞点头。
张应河欣慰道,“殿下何时出发,我们立刻回去向朝廷情愿,亲赴战场。”
“明日。”萧云辞道,“人命关天,不能再等。”
温凝心中一咯噔,手指缓缓缩紧,面上却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明日
这么快吗
“殿下,我”温凝刚开口,便听到好几位叔叔怒声道,“宁宁,你不可以去。”
温凝垂眸,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袖子不出声。
“你去赈灾,或是日后去游玩,去微服私访,都无妨,可那是战场战场刀枪无眼,你无力自保,也会成为我们、成为殿下的负累。”张应河声音严肃。
他们从来都将宁宁捧在手心上,极少会说这么重的话,如今性命攸关,他们知道温凝担忧,却无法容忍看到她在那刀光中受一丁点的伤。
温凝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她已经练熟了两套剑法,知道躲闪自保,可她清楚,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战场上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听叔叔们的话。”萧云辞这一次也是同样的态度。
他轻轻抚了抚温凝的脑袋,“宁宁,你如今已是帮了我大忙,在府上等我回来,好吗”
温凝眼眶一红,死死地捏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
林翰看到他们二人这模样,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动容
萧云辞以前是这么温柔的人吗短短时间里,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这样与温凝一起倒是不错。
可鞑靼却刚好在此时作祟林翰咬牙,又忍不住在心中求佛,求佛祖保佑,这次的战场,大家都能逢凶化吉。
求佛祖保佑北明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第二日,京城四处传言,前一夜,宫中有十几位官员主动请缨前往战场,驱除外敌,后来情愿之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有四十多位官员请缨。
皇帝大怒,只挑了其中几位去顺城,剩下的官员,用他的话说,“既然有上战场的愿望,便留下来镇守好京城。”
萧云辞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并不意外,只兀自安排好其他事务。
当日,过了午后,队伍整装待发,萧云辞坐在马上,一身麒麟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面容本是精致帅气至极,披上盔甲后,却有了另一种风采,那一双棕黑的眼眸扫过身后跟着的大军,如鹰隼般犀利,让人忍不住臣服。
皇帝御驾亲自将太子一行送到了京城外。
这一路上,城中的百姓尽数涌上街头,看到萧云辞的麒麟银甲,纷纷跪下,仿佛虔诚的为萧云辞祈求上苍,祈求这一战能大败敌军。
反而是皇帝的御驾无人观望,被冷落在前,仿佛那是个摆设。
皇帝心中有些失落,可他也清楚,如今他还能有什么不满
萧云辞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太子,万般难题若不是有萧云辞在,北明恐怕早就heihei
到了城门外,萧云辞下马,跪在皇帝御驾之前。
皇帝隔着帘子,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皇儿,按规矩说了一些祝福之语。
萧云辞应了,起身重新上马,临走前,却忽然回眸,看了一眼距离御驾有些远的地方,有一辆马车。
那是太子府的马车,马车车帘掀开,那姑娘双眸通红,正呆呆地看着他。
萧云辞心中一疼,可如今他却连安慰之语也没法与她说,他缓缓朝她颔首,然后勾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萧云辞平日不少笑,可他总是笑得阴沉,像是有满肚子的计谋,令人怎么看都捉摸不透。
可如今他的笑容,却比这午后的阳光还要刺目。
随后,他便驱马前行,带着大军,往未知的区域行去,只留给温凝一个银色盔甲的背影。
一切都仿佛定格在此时,温凝看着那背影死死地抓住帘子,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捅了一刀。
耳边传来送行众臣的讨论声。
太子此行,恐怕是heihei唉。”
“是啊,第一次带兵出征,而那鞑靼敢点明让太子去,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对付太子这哪里是战场,那是明晃晃的陷阱鞑靼那边的命令,恐怕是”
“战场可以输,萧云辞必须死。”
“皇
上他也不顾及太子的性命吗除了太子,如今还有谁更适合继承皇位”
“有什么办法,总比京城都被攻占了好,这场仗迟早都要打的。”
温凝看着萧云辞的背影,脑子里却恍然浮现出爹爹寻常出征时的场景。
爹爹的盔甲是金色的,在阳光下亮的惊人。
温凝回回都会来给爹爹送行,看着爹爹身穿一身盔甲,神采奕奕的骑马带兵远去,爹爹总是想着她,所以每次临走前,都会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然后朝她咧嘴笑。
最后那一次,爹爹笑得极灿烂,他看着温凝,仿佛再说,“早点回家丫头,等爹爹回来。”
然后他再也没回来。
这是温凝的噩梦,从幼时到如今,也是她一直的痛苦和遗憾。
“起驾回宫”
马车声重新想起,众人纷纷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凝都没有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殿下,回去吗”木槿看着温凝呆呆的模样,担忧问道。
温凝忽然动了,她朝着身侧的木槿说话,说出的话却仿佛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像是别人的,冷静的几乎没有感情。
“太子府你与晴月先行代管,若是我回不来厢房的梳妆匣里还有金银细软,你收拾了拿去卖掉,实在不行去找钱夫人帮忙,她看在我的面儿上,应当会待你们不错。”
“啊殿下您要去哪”木槿惊慌的声音仿佛遥远至极,温凝的脑子嗡嗡响,她手指颤抖,用最快的速度拆了马车前拴着的棕红马儿。
然后她伸手抓起马车上的无忧剑,翻身上马。
还好,还好幼时爹爹教过她骑马。
“驾”她直接用无忧剑的剑鞘轻轻敲了敲马儿,马儿瞬间惊起,朝着远方驰骋而去。
木槿面色苍白,几乎丢了魂儿,惊惧的看着温凝远去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周围还未离开的官员看到这一幕,也都目瞪口呆。
“刚刚离开的是谁”
“太子妃是太子妃”
“这可怎么是好”
温凝骑着马在树林间穿梭,风吹过她的耳朵,呼呼的风声几乎吹进她冰凉的心窟窿里。
她手指冰凉,用最大的力气捉着缰绳,去追那太子的行军队伍。
终于,远远地,她终于可以看到那一身银甲。
她提起一口气,“驾”
萧云辞浑身陡然僵住了。
周围都是铠甲撞击脆响声和马蹄声,可他却似乎听到了温凝的声音。
“晏和”那声音更清晰。
“吁”萧云辞止住马儿,调转马头回身。
只见山林间棕马狂奔,脚步如飞,温凝坐在马上,极标准的动作,她的发已经全散了,披散在她身后,如同黑缎的瀑布。
她似乎在流泪,眼神中却透着执着。
萧云辞胸腔仿佛被狠狠撞了,撞得他几乎无法承受。
可她驱使的马儿终究是跑得太疯,到了萧云辞的跟前,却根本刹不住,萧云辞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温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必多言,在靠近萧云辞的一瞬,她飞扑过去,直接被萧云辞一把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马儿“嘶鸣”一声,温凝却已经被萧云辞死死地拥入怀中。
那盔甲冰凉坚硬,温凝却觉得心中滚烫。
她已经泣不成声,“我与你同去,晏和”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凝想要抓住他的衣襟,却发现他胸前都是盔甲,根本没有东西可抓,便只能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当初说过,什么都会带着我,赈灾也好打仗也一样,你不可以食言”
“我不会拖后腿,我跟你同生共死,萧晏和”
萧云辞眼眸猛地一震,看着温凝的眼神,深得仿佛黑潭水,不见底。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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