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无责任脑洞向·番外三

小说:招摇过境 作者:香草芋圆
    山坡晃悠悠刮来一股邪风。

    四个男娃儿并排站着,对着山谷方向,齐刷刷脱了裤子,白生生的屁股蛋子露在外头,小扶琉坐在稻谷堆上头,好奇地瞪大眼睛猛瞧。

    魏桓头疼地转身回来。

    作为唯一一个不参与“比试”的小郎君,他很快收到了额外的关心。

    “哎,边上那个魏三郎,还没开始比,你就觉得你要输了”小扶琉大声地替他打气,“别怕,你行的今天最厉害的说不定就是你魏三郎。”

    在一帮男娃娃没眼看的“比试”里,魏桓直接上稻谷堆,把不安分的小丫头给拎下来。

    他如今同样只有七八岁,把同龄的女娃娃拎下来并不容易。叶扶琉还没看够热闹,才不肯放弃今天的乐子。魏桓只得跟她说,“你是叶家幺娘。”

    视线唰地转过来。

    乌溜溜瞪圆的眼睛注视下,魏桓第二句说,“这处不隐秘。今天的玩耍很快会泄露出去。”

    叶扶琉并不怎么信他的话。

    但很快山坡边便传来哄笑声。“迎风三丈”可不容易,山风从山谷下方呼啦啦吹上来,有个五六岁的男童害怕地往后退半步,湿了裤子。另一个男孩儿正在捧腹大笑,又刮来一阵大风自个儿地上的裤子被风吹走了。

    其他男童哄堂大笑,光屁股蛋子的男孩儿气得跳脚,追着裤子往山下飞奔跑远。

    叶扶琉没心没肺地拍手乐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问身边坐着的小郎君。“你说今天有人会告密”

    今天的玩闹是不是男童告密泄露出去的,魏桓不确定。但他确定地知道一件事“你家长辈很快就要提着木棍找来了。快跑。”

    小扶琉倒吸口凉气,从稻谷堆滑下,冲还在嘻嘻哈哈比赛的男娃儿们大喊一声,“今天散了都回家去。”自己沿着山道小跑上山。

    跑出去几步,脚步一个急停,她回头冲魏桓喊,“你跟着我干嘛回你家去。”

    魏桓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没地方去。”

    “你家在哪里不在我们碰面的东边山下”

    “老家不在钱塘,在江县。”

    叶扶琉奇道,“江县在哪里。没听过。”

    “江县在江南东路,离钱塘有三百余里。水路行舟五六日,坐驴车慢悠悠地走,要行半个月。”

    “半个月”叶扶琉的眼神里带了同情,“那你可离家够远的。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问到点子上了。

    魏桓想了想“我醒来就在树上,你在树下。或许是因为你在这处,被你吸引而来的缘故。”

    叶扶琉噗嗤乐了,也不急着往山上跑,慢悠悠地沿着山道走,“你还挺会说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魏桓“我想什么”

    “你知道我是叶家幺娘。我们叶家可是方圆十里出名的大户。你家离钱塘那么远,看你身上又没带干粮。想跟我回家吃饭呗。

    ”

    叶扶琉停下脚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他,也不知哪里看满意了,一点头,“请你吃顿饭倒也不算什么。跟我来。”

    魏桓并不多解释,跟在她身后上山。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山的叶家大宅走。叶扶琉哼着曲儿,随手扒拉好看的野花。野花争奇斗艳,渐渐抓了满手,她把之前不够好看的随手往路边扔。

    如此走出百来丈,走过水声淙淙的松林时,她无意中一回头,惊讶说,“我扔了的花儿,你怎么又捡起来了”

    她在前头一路扔,魏桓在身后不声不响地一路捡,也抱了大丛五颜六色的野花,简单回应,“喜欢。”

    好怪的小郎君。人长得好看,性子却奇奇怪怪的,放着满山漂亮花儿不采,专捡她扔了不要的野花。

    叶扶琉心里嘀咕,又往前蹦蹦跳跳出几步,忽然恍然大悟地回身,“你老家在江县,那里是不是没有山这是你头一次进山”

    “江县多水,县郊南边有山。”魏桓抱了满怀的野花,抽去枯萎残败、杂乱无章的,捡合适的花色和大小,略调整摆放位置,边摆弄边道

    “不过家中祖母教养严厉,轻易不放我出门玩耍。每年只有清明、重阳两日,我可以去山里踏青登高。”

    “难怪。”叶扶琉猜测地八九不离十,满意说,“看你这股稀罕劲儿,就知道你没怎么进过山。哎”她惊讶地凑近过来,“你怎么弄的,刚才那堆野花分明丑得很,怎么突然好看起来了”

    魏桓指给她看,“挑拣大小适宜,颜色相配的十几支,疏密相间地摆放。花虽然素净了些,其实不难看。”

    叶扶琉大感兴趣,把怀里抱着大束野花一股脑儿递去他怀里,“我的花更好看,你帮我也重新弄一弄,我要带回去家里的。你的花束看起来也不错,你留着吧。”

    两人手里的花束掉个个儿,叶扶琉抱着打理好的花束,魏桓抱一大捧色泽鲜艳的野花,重新拣择整理,两人慢悠悠地往山里走。

    走出松林,转过小溪,前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六七岁的男童沿着小溪狼狈逃窜,身后一个健壮妇人拿鸡毛掸子追着猛打。“叫你出去放鸭子,鸭子自己回家了,你一去大半天,光着屁股回来你个小兔崽子,裤子呢”

    男童捂着光溜溜的屁股边跑边喊,“我和后山叶家小郎玩耍,叶小郎出的馊主意,害我的裤子飞山下去阿娘为什么只打我一个,叶小郎更该打”

    妇人冲过去狠抽几下屁股,“你还跟我扯谎叶家哪有七八岁的小郎,叶家最小的幺娘是个女娃儿叶家三郎都十七八了,哪会和你们这帮混小子在一处”

    男童哭天喊地,“那就是叶家幺娘确实是七岁没错,生得极好看,穿一身小郎的短打衣服骗我”

    叶扶琉蹲在松林里,探出脑袋瞄几眼,飞快缩回来,

    “就是刚才裤子被风吹走的张家小二这混蛋竟然回家告密,下次再不带他玩儿了。”

    魏桓蹲

    在她身侧,听出几分不对。“张小二不知你是小娘子你们不是经常在一处玩的玩伴么”

    “今天玩儿的几个都是新认识的,不知道我是女孩。”叶扶琉不以为然,“如果他们都知道我是女孩儿,谁还愿意当我的面脱裤子露小鸡鸡。”

    魏桓“”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说起来,你为何要借着玩耍机会,看男孩儿的小”

    “好奇嘛。”叶扶琉无聊地摆弄手里花束。“我上头有三个阿兄,最小的三兄都比我大了十岁。我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他们都不答我,只是笑。我不想问他们了,反正山里有的是男孩儿,我自己想法子。”

    魏桓默了默,“你可以问我。”

    叶扶琉便扳着手指问“为什么你们男孩儿夏天可以脱光了去河里游泳,女孩儿不可以。为什么能站着撒尿的男孩被许多人家宠着,为什么许多女孩儿被自家阿娘骂是赔钱货。为什么男孩儿的衣裳都是青色、蓝色、白色的,为什么我的衣裳从小到大都是粉色的。问多了阿兄只有一句话。”

    她背起手来,模仿大兄的口吻,“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五岁时就开始问,他们不肯说。”小扶琉苦恼地叹口气,“我已经长成七岁这么大了。他们依旧不肯告诉我。”

    魏桓把怀里整理好的花束递过去,两人坐在一处,听身边的小娘子吐露心底的困惑。

    “我觉得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去年七月初七,三兄教我七夕拜月乞巧。可是他自己都不会。对着月亮教了半天穿彩绳,这就是乞巧我总觉得不太对。但家里再没有旁人可以问了。”

    魏桓陪她坐了一会儿,叶扶琉自言自语说,“大兄新娶了大嫂,我可以问大嫂。可他们在京城开铺子,好远啊。”

    魏桓给她出主意,“你可以把问题记在纸上,写信去京城问问你大嫂”

    叶扶琉赞同地一拍手,“好主意”

    她一旦高兴起来,脸上便处处写满了高兴,仿佛朝阳落入人间。“魏三郎,你和其他的男孩儿不大一样。因为你是从江南东路来的吗”

    魏桓微微一怔,低头看自己,“哪里不大一样我就是个七岁的寻常男孩儿。”

    “住在山里的男孩儿不少,各个都跟猴儿似地上蹿下跳,半天难得消停一下。你好安静呀。”叶扶琉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惊叹,“你好白。但眼睛又黑亮黑亮的。”

    魏桓任她捏。

    等身侧的小娘子稀罕地捏够了,他才伸手过去,轻轻地捏了下对面肉嘟嘟的圆润脸颊。

    林子外头还在鸡飞狗跳,张小二被他阿娘揪着耳朵上山,说要去后山叶家把幺娘叫出来,当面认一认。若真的是幺娘淘气,少不得要找叶家把裤子讨回来。

    当然不能赶着往枪尖上撞。

    两人便各抱一束花儿,肩并肩地躺在草地上,仰头看稀疏枝桠间露出的湛蓝色的天空。春末夏初的阳光暖洋洋的,吹到这一处的风都仿佛静止了。

    林子里的两个小娃娃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阵咕噜噜的声响惊醒他们。叶扶琉按住自己鸣叫的肚皮,问身侧躺着的魏桓,“你饿了没有避开张小二,等天黑后还是跟我回家吃饭去。我家有大驴车,我让阿兄送你回江县。”

    魏桓回望向来处的山道。天色不早,他知道自己该走了,突来的这场梦境已经持续太久,随时都可能消失。

    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眼前的场面太过美好,太过顺遂心意,他舍不得告辞。

    “吃饭不必了,我先送你回家。你的家在后山上,离这里不近。莫要玩耍到天黑再回。”

    叶扶琉诧异说,“你怎么说话跟我师父似的。他就整天叫我早点回,早点回,怕我摸黑一脚踩空掉山下去。我跟他说才不会。”

    魏桓莞尔道,“你师父是对的。等你长大后,肩头担负起责任,也会如此叮嘱其他人下山小心。”

    叶扶琉嘀嘀咕咕地起身,“我才不会长成大人呢。”

    两人慢腾腾地沿着山道走。天色不早了,西边的太阳逐渐落下,估摸着找晦气的张小二早扑空一场下山去,两人抱着花束七拐八弯地绕过羊肠小径,山头矗立的叶家大宅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门外围拢了一大圈人。

    山风刮过,隐约传来大人愤怒的斥责和男孩儿们的鬼哭狼嚎。

    “小兔崽子们,在山坡上排队往山下尿尿,把你们给得意坏了你们知不知道山坡下面有路人来人往的,你们往老子头上尿”

    “不是我们,都是叶家小郎出的主意”几个男孩儿哭喊,“他是我们的头儿,我们都跟着他玩”

    “张嘴就胡说。”叶家二郎站在门外啼笑皆非,“我家最小的三郎今年都十七了,整天关在后院苦读,哪个有空陪你们这帮小子满山胡跑折腾。”

    张家娘子揪着张小二的耳朵说,“我家小子说领头的叶家小郎七岁。你家幺娘可不就是七岁该不会是你家幺娘吧她人呢,叫出来让这几个小子认认脸。”

    叶家二郎表情微微一僵,还在打哈哈推脱,“怎么会,张家婶子莫要乱说,我家幺娘是女孩儿怎么可能教唆四五个男娃娃脱裤子”

    不知哪个眼睛尖的男娃儿突然指向山道下方大喊,“他来了叶家小郎”

    男童们的眼睛齐刷刷盯过来。

    门边的叶二郎、张家婶子和山道下遭殃的两个樵夫还在远远地打量,叶扶琉见势不好,拉着魏桓掉头就往山下飞奔,“跑哇”

    这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天可、可不能带你回家吃饭了。等、等这阵风头躲过去再说。”

    前方隐约传来水声。

    夺命狂奔的一路和上山来路并不相同,似乎改走后山小道。魏桓心里微微一动,“再往前走是不是有个水潭,活水一直通往山下”

    叶扶琉喘着气扶住膝盖,“就在前头。你怎么知道的。”

    “别往前去。你家长辈已经知道消

    息,拿木棒气冲冲出来寻你,就在水潭前头把你堵个正着。”

    听着听着,叶扶琉的目光里反倒带出怀疑,“你怎么知道的”

    魏桓“做梦。梦里预警。”

    叶扶琉半信半疑,两人停在山道边。

    眼看着暮色逐渐浓重,肚皮开始咕噜噜轰鸣,叶扶琉拨开半人高的灌木丛,从倒伏的横木间寻到几只蘑菇,“饿了么先吃点蘑菇。”

    魏桓挨个拨了拨,“这几只无毒。这个有毒。”他取出乳白色带斑点的肥厚大菌子,“这只菌子不能吃。”

    “哎这只看着最肥了”

    “有毒,吃了会致幻。”魏桓乌黑眼睛里带出笑意,“我吃过。眼前五彩斑斓,会翩翩起舞。”

    叶扶琉赶紧把毒菌子扔回灌木丛里,清点剩下的。

    “只剩下三只小蘑菇,如何够我们两个吃我去抓点鱼来。”

    “我们赤手空拳地如何抓鱼”

    “小看我。”叶扶琉得意地笑了下,从荷包里摸出一把柔韧细丝弦,迎风撒开,弦线闪光,赫然是一张织得极精细的小网。

    “纯牛筋做的网。整座山里只我手里有一张,我家三兄花了整个月才做好。”

    叶扶琉向新结识的小伙伴展示她最为得意的网兜,“上树抓鸟,下水捞鱼,好用的很你原处等着,说请你吃饭,今晚就请你吃饭。”

    说罢踢开小布鞋,露出白生生的脚丫,一路挽起裤管。

    “前面水里的鱼儿都是从山顶上冲下来的。又多又肥,有许多被瀑布拍晕了,一捞一个准”

    魏桓看她自信满满而去,刚想笑说句感谢,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等等,别去前头水潭。你家长辈”

    太晚了。

    蹲点的叶十郎提着木棒出现在水潭对面。

    “就知道你这小丫头会过来捞鱼。”

    叶十郎磨着牙笑,“人都到家门口了,掉头就跑。说说看,心虚什么呢。”

    叶扶琉二话不说,连鞋都不要了,转头撒丫子飞奔。

    边跑边招呼魏桓,“别出来我家长辈只追我一个”

    “你还够讲义气的。”叶十郎提着木棒在身后追,“没错,就追你一个你给我停下来”

    两人绕着圆潭转悠几圈,扑通,叶扶琉一个猛子扎进水潭里。

    叶十郎起先不以为意,幺娘自幼就会凫水,只在岸边气喋喋地盯住水下移动的痕迹。

    扑通,又是一声闷响。

    跟随幺娘的面生小郎君不声不响跳下水去。

    叶扶琉叼一截空竹管,刚想沿着暗流往下游踩水,身后衣裳被人扯了扯,魏桓潜进深潭,冲她摇头。

    叶扶琉冲他疯狂摆手,示意他别管闲事。魏桓不肯放手,比划了一个动作表情。

    哭叶扶琉纳闷地想,谁哭

    水下激荡起一片水花。叶十郎正瞪着那处乱流,突然水面破开,湿淋淋的

    两个小脑袋从水下冒出来。

    “魏三郎你做什么”叶扶琉恼怒地说,“你差点淹死了”

    她搀扶小伙伴上岸,魏桓坐在岸边,捂着嘴剧烈咳嗽。叶十郎吃了一惊,急忙过去猛拍后背,片刻后,面生的小郎君吐出两口水,人缓过来。

    魏桓缓过一口气,立即对叶十郎说,“多谢幺娘救命之恩,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瞒骗下去。刚才稻谷堆边玩闹的那群男孩儿,是我领的头。”

    叶十郎并不大信,“是你不是幺娘”

    魏桓任他打量,神色极坦然道,“我姓魏,今年七岁。他们嘴里的叶家小郎,是我冒的名。谁让你们叶家是方圆十里的大户,太出名了,我随口借用了叶家的名。“

    叶扶琉惊叹不已。好家伙,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啊

    叶十郎是个极护短的人,立刻便信了。幺娘一个七岁的小女娃,如何能想出对着山下“迎风三丈”的馊主意如果是个顽皮的小郎君想出来的馊主意,倒不奇怪。

    七八岁年纪狗都嫌嘛。

    叶十郎的神色缓和下来,扔下木棒,改牵住叶扶琉的手,皱眉摸了下湿淋淋的头发。

    “不是你做的事,你心虚往水里跳什么,一身衣裳都湿了。赶紧回家换去。”

    叶扶琉被师父牵着手回家,半途悄悄回头,冲水潭边的小郎君挥了挥手。

    “明天再找你玩儿。”

    魏桓冲她微微地笑,也挥了挥手。

    周围山景逐渐朦胧。

    他醒了。

    醒来时天光还没亮。

    身侧的人呼吸轻浅均匀,睡得正沉。雪白的手臂不知何时又从被窝里挣脱,老实不客气地搭在他胸腹上,两人又睡得挤挤挨挨的。

    魏桓伸手搂住挨偎着他呼呼大睡的小娘子。

    抬手不轻不重捏了下柔软的脸颊。

    瞥眼窗外尚未亮的天色,他掀开被褥,露出一截新雪似的肌肤。

    叶扶琉迷迷糊糊地抬手就是一巴掌,被握在温热的手掌里,吻了吻。

    “我刚做了个奇异的梦境。”魏桓低声道。

    “嗯”

    “梦到和你青梅竹马,我们在山间奔跑,摘花,摘菌子,你要抓鱼给我吃,我们躲过了你家长辈的追打”

    叶扶琉半梦半醒,嗓音带着浓厚睡意,“听起来是个好梦”

    “是个好梦。”魏桓低头亲吻面前微微张开的甜美唇瓣,雪臂向上勾住他的脖颈,两人在黑暗中交换濡湿的吻。

    床里又开始扑腾,掀动帷帐,翻倒床下的两只空杯。空杯咕噜噜再度滚去床底。

    这次无人理会。

    天光大亮。

    门外脚步几次来去,眼看五更过去,到了辰时末,一阵敲门声忍无可忍地响起。

    “幺娘,妹夫。”叶家二郎在门外喊话,“师父等你们整个时辰了。莫忘了起身敬茶啊。”

    房门打开,两位新人并肩出来。

    叶扶琉掩不住连天的呵欠。魏桓人瞧着还好,但明显整夜也没怎么睡。

    叶家二郎看在眼里,咳了声,委婉提点,“虽说新婚燕尔,咳,还是节制些好。”

    叶扶琉和魏桓都没吭声,并肩走出去两步,互看一眼

    叶扶琉忍笑忍得脸颊都红了。

    “昨晚也有人劝我说要节制。”她无辜地眨了下眼,悄声问,”我都睡沉了,又是谁后半夜把我亲醒,做了最后一回”

    魏桓握着她的手走出几步,从头到尾回想了一番跟“节制”压根搭不上边的漫长的新婚夜。

    心平气和说,“新婚花烛夜不可辜负。”

    番外三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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