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在京城的胭脂行开的不错,打响名号之后,打算在京城周边的几个州城也铺设几家分号。
绥州是她的老家,便关照得多一些,时不时往绥州跑一趟,有时会带着晚晚和枣枣,两个小丫头很喜欢跟着她去宫外,褚瑶在绥州忙新铺子的时候,就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秋荷或者知叶的甜水铺子里,里面香香甜甜,吃的喝的都有,她们很喜欢那里。
秋荷与知叶如今各自打理着一家甜水铺子,生意做的细水长流。秋荷铺子里做甜点多一些,知叶的铺子里甜水花样多一些,口碑都不错,每月盈余都与褚瑶五五分成,虽算不上富裕,但也算充盈,不受生活为难。
前两年秋荷的家人陆陆续续从牢中出来,得知她过得很好之后,便赖上了她,并且一度以当初是被褚瑶害得入狱为由,让她向褚瑶索要银钱作为补偿。
褚瑶那时正怀着晚晚,秋荷不想给她添麻烦,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拿出来给了家人,足有五百两银子,可谁知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被爹娘和哥哥挥霍光了,又恬不知耻地上门讨要。
她的家人仗着她做了掌柜,便好吃懒做起来,不肯找个活计,只每日守在秋荷的铺子门口时而哭诉女儿不孝,时而破口大骂,秋荷没办法,又陆续给了两回。
洪大哥好心帮忙赶过两次,一次气不过动了手,险些吃了官司。
苏念和知叶劝秋荷,找褚瑶想想办法,秋荷被家人伤透了心,这才下定决心求助褚瑶。
褚瑶得知后,很快便想到了法子。
对付他们这种恶人,自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段,她随意写了一张借据,让秋荷在上面按了手印,便说是秋荷从她这里借了两千两银子,叫人拿着这张借据天天去找秋荷的家里人要账。
对方起初不认,闹到了公堂上,秋荷自然对这两千两的借据尽数认下,并与爹娘及哥哥道“既是一家人,我还不上,你们就得帮我一起还”
而后褚瑶将秋荷接去京城住了两三个月,铺子暂时歇业,他们找不到秋荷的人,又被要债的人天天逼着,最后没办法,半夜收拾行李偷偷跑了
随后那借据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虽然铺子歇业了三个月,损失了一部分的收入,但是这三个月秋荷在宫里跟着御厨学做糕点,也算小有所成,回去之后她另聘了人在铺子里收账待客,自己在后厨专心做糕点,推出了几次新品都大获好评,铺子的生意很快便重新好转起来。
她聘的那人的是个年轻的郎君,叫林砚之,同她一样是个喜好钻研甜食的,每晚铺子里若是有卖剩下的糕点和甜水,大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他来此不到一个月,便胖了一圈,俏生生的脸蛋看着比姑娘家还白嫩。
托他这张不错的脸蛋的福,秋荷铺子的生意愈发好了许多。
铺子不忙的时候他就去后厨帮她打下手,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感情。
不久之后林砚之便同秋荷表白了心意,秋荷起初因为自己的
家庭犹豫过,怕对方父母不能接受,便如实相告。
没想到林砚之也是个从家里跑出来的,倒不是他的父母有什么问题,是他自己读书读不好,又无其他特长,在书院读书被夫子骂,回家之后又被父母骂,一气之下跑了出来
秋荷听后,好说歹说劝他回家与父母报了个平安。
没成想他是个实诚的,回家之后将自己和秋荷的事情一下子吐露了干净,第二日他便带着父母登门入了秋荷的铺子。
秋荷猝不及防地见了他的父母,自然颇为紧张,好在两位长辈都知书达理,态度和善,也很感激秋荷这段时间收留他们的儿子。
自他们口中,秋荷得知对方是世家大族的旁支,家族逐渐没落后,便指着小辈们能出息些,考取功名重振家族荣耀。
在家族的小辈中,唯有他们的小儿子资质最为平庸,在读书一事上颇叫他们头疼,是以总是恨铁不成钢,责骂得多了些,叫儿子与他们生了离心。
小儿子这次赌气外出,委实叫他们担心坏了,幸而他在外面没受什么苦,也叫他们想明白了,小儿子资质平庸便平庸罢,做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平平淡淡地为一日三餐忙碌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作为长辈的也不能插手太多。
随后林夫人便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拉过秋荷的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说很喜欢她,若她愿意接受他们的儿子,他们回去便遣媒妁来纳彩提亲
秋荷一脸难色,同他们道“我的家人都不在这里了,眼下只有一位表姐和两位表哥,他们久居京城,我回头与他们商议商议罢”
林夫人便问“你那位表姐家住在京城何处咱们离京城不远,我们可带礼前去与你表姐商议”
“他们”秋荷不好将褚瑶的身份告诉他们,便说自己先给表姐写信告知,回头再与他们一起去京城拜访表姐。
褚瑶收到秋荷的信,自然十分重视这件事,她回信叫秋荷先别着急应下,容她先找人探一探林家的虚实。
而后安排人去查了林砚之和他的家人,确认没有大问题后,才叫秋荷带他们来京城,去褚瑶的哥哥家商议这门亲事。
约定好上门的那一日,褚瑶提前出宫在大哥家中等候着。
对方备的礼物看得出十分上心,对于求娶秋荷的诚意也很真挚,褚瑶瞧着这一家人言行举止确然不错,虽然家族没落,但举手投足仍有大家风范。
相比而言,秋荷只是一个小小的甜水铺子的掌柜,又无父母兄长撑腰,褚瑶为了她日后嫁入夫家不受委屈,自然要给她做足了颜面,好让她日后在夫家直着身板生活。
她不好说出自己的身份,便只说自己在京城做香水行生意,大哥在宫中做御前侍卫
只大哥这“御前侍卫”的身份,便足以让他们惊叹,日后定然也不敢看轻了秋荷。
而后为尽东道主之谊,褚瑶让二哥带他们去温泉山庄小住三
日,临走时又命人去她的私库中取了两副珍贵的字画真迹作为回礼。
自京城回去之后,林家人对秋荷便愈发重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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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位小甜水铺子的掌柜,没什么倚靠,如今得知她背后还有一个做御前侍卫的表哥,和一位生意做得很厉害的表姐,这哪里是她高攀了他们林家,分明是他们林家捡到宝了。
秋荷出嫁的时候褚瑶给她备了十里红妆,把那家甜水铺子也转到了秋荷名下,另给了她两千两银票压腰,热热闹闹地送她嫁了人。
婚后两人仍旧经营着那家甜水铺子,日子过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平淡却也甜蜜。
相比于秋荷受过家人连累,知叶这边倒是一切顺遂,但在姻缘一时上,却碰到了一朵烂桃花。
先前有个赶考的书生途径绥州时,在甜水铺子对知叶一见钟情。
那书生科考落榜后,便在绥州租了个公房埋头读书,中午吃饭的时间时常去知叶的铺子里小坐一会儿,时间久了,便成了朋友,后来知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便明着暗着劝他以读书为重,莫要为其他事情分心。
后来他生活拮据,知叶也曾借他一些银子度日。
那书生在三年后终于考上,虽然只是三甲进士,却也有些不可估量的仕途。
只不过他在榜下被人捉婿,入了正五品朝奉大夫的府上,他回绥州找知叶时,已经与朝奉大夫家的千金定了亲事。
他来还先前借知叶的银子,并愧疚地说这门亲事并非他所愿,恳请知叶等他三年,待他站稳脚跟后,便纳她进门。
知叶被他这副“既要还要”的嘴脸恶心到了,嘲讽道“我与郎君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罢了,且不说我对郎君并无情意,我家阿姐更是以身教导我,宁为农夫妻,不为公府妾,我虽出身不好,但我绝不轻贱自己去给人做妾,郎君请回吧,日后只当我们从未认识”
那书生一副痴心模样,在甜水铺子外面守了三日,说是要等知叶消消气,毕竟他们有着三年的情分。
饶是知叶与他解释自己确实对他并无任何男女之情,他也不信,只当她是赌气,气得知叶直上火。
谁知这事传到了朝奉大夫家的千金耳中,那千金亲自带人来“捉奸”,将那书生堵在知叶的甜水铺子门口。
那书生为保住前途,立马改口说是知叶勾引他,还说他先前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借了知叶些银子,她便挟恩图报,逼着他娶她。
这种给女人泼脏水的戏份,知叶可太熟悉了。
当初江清辞求娶褚瑶时,江家便来人在铺子前面闹过这么一回。
只不过江清辞至少是真心求娶阿姐的,且那件事并非他授意,可眼前这位书生昨日还一副痴情模样,今日便换了腹嘴脸,面不改色地指责起她来
那朝奉大夫家的千金是个脾气骄纵的,这便要叫手下人去砸知叶的铺子。
知叶并不怕,冷冷地盯着他们二人,与那千金说道“这位小娘子你可要想好了
,今日若是敢动我这铺子分毫,我便报官处理,若查出是你未婚夫血口喷人,可不止丢人这么简单了”
那千金也不惧怕“报官你尽管去报好了,你可知我父亲是谁”
知叶不屑地哼了一声,学着当初洪大哥吓唬江家人的样子道“不就是个破朝奉大夫,你有什么好狂妄的你可知我阿姐是谁我大哥又是谁”
那千金见她这般底气十足的样子,倒真有几分露怯“你阿姐是谁你大哥又是谁”
“我若是你,在动手之前一定会将对方的底细打探清楚,”知叶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褚瑶和褚大哥的身份说出来,“我不怕你打探,你最好打探清楚,再来找我”
那千金看向身旁的书生,小声问他“她背后是何人给她撑腰”
那书生直摇头“我与她认识三年,并未听说她身后有什么厉害人物她确实有个阿姐,我见过,不过也只是个生意人罢了。她也确实有个哥哥,我也见过,是个身体羸弱的”
那千金听了,心里便有了底,以为是知叶故弄玄虚吓唬他们,冷笑一声,便吩咐手下去砸知叶的铺子。
知叶也不阻拦,她和铺子里的雇员都是女人,自然拦不住那些家丁打砸。
雇员吓得要哭,拉着知叶的手问怎么办才好
知叶却笑道“没事,看到隔壁那家铺子了吗”
雇员点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回头咱们把隔壁盘下来,把生意做大,正好咱们铺子的装修旧了,我也打算换一番新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个”那雇员不解道,“再说咱们哪有钱啊”
知叶用下巴指了指那千金“回头叫她多赔些,不就有钱买铺子了”
忽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知叶吓了一跳,转身瞧见了来人,神色立即端正了许多,恭恭敬敬唤了对方一声“二哥”。
“二哥,你怎的来了”
来人正是褚瑶的二哥,褚辰。
他惯爱穿素色衣衫,清致风雅,眉目舒朗,气质温和。
知叶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周身氤氲着病气,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羸弱得好像指尖一碰,他人便要碎掉了。
当时阿姐被陆少淮困在皇家别院里,不知道大哥二哥已经回来了,知叶便将铺子暂时交给秋荷一个人打理,她替阿姐照顾二哥。
听说他在杀手组织里被当成试毒的药人,几次命悬一线。
后来幸好有柳太医为他医治,当时为了逼出他身体里的毒素,柳太医用了一剂厉害的药,他服下后全身剧痛无比,她在一旁心疼得直哭,他反倒安慰她,说:“其实没有很疼,你莫哭了,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听”
她一边给他擦脸上疼出的冷汗一边抽噎道:“你莫要说话了,还是我给你讲故事吧。”
她听过的故事不多,大都是些哄小孩睡觉的幼稚故事,她一个接一个的讲,他就安静地
听,后来大抵是疼晕过去了,醒来却说:“你讲的故事很好听,我都睡着了”
前两年他一直在京城调养身子,这两年身体好了许多,便时常来绥州这边走动,帮着褚瑶看顾这边的生意,自然也时常与知叶见面。
知叶随着褚瑶一起,也喊他“二哥”。
“发生了何事”褚辰看着眼前正在打砸铺子的小厮,又往始作俑者那边瞧了一眼,“嗯朝奉大夫家的三娘子”
知叶惊讶道“二哥认识她”
那朝奉大夫的千金也瞧见了褚辰,大抵也觉得他面熟,思索了一会儿,忽而想了起来,这便过来同他打招呼。
“是褚二郎吗”她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知叶,眼神闪烁,猜测到了什么,终于惧怕起来。
“冯三娘子有礼了,”褚辰淡漠地回应她一句,“不知你为何要让人打砸我家的铺子”
冯三娘子一听,脸色霎时变得白了许多“你、你家的铺子怎么会”
知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方才提醒过你了,让你打探清楚再来找我的,你非是不听”
冯三娘子赶忙喊停那些小厮“停下快停下”
可惜那铺子已经被砸了大半,即便这时停下,也已经惨不忍睹。
知叶侧过脸对雇员说“好了,可以去报官了”
那冯三娘子一听“报官”二字,立即拉住那雇员,转头哀求知叶“姐姐,不能报官,是我错了,我给姐姐赔礼,今日这些损失,全都由我来赔”
“好啊,”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背后的人是谁,报不报官结果也都差不多。对方要赔偿,知叶也不客气,直接要了一个手的数,“三千两,你赔吧。”
“三、三千两”冯三娘子惊愕道,“要这么多吗”
这个甜水铺子,最多也不过值一千两,她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
可是想到对方身后那人,冯三娘子也不敢与她讨价还价,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姐姐说三千两,就三千两,明日我便差人将银票送来”
有这三千两,一千两盘铺子,五百两装饰铺子,还能剩下一千五百两,就当是修缮期间歇业的补偿吧。
知叶此时也不生气了,好心与她解释了一番“冯三娘子,这三千两修缮我这铺子绰绰有余,余下的钱权当是你未婚夫诬陷我的补偿,我先前好心借他银子帮他渡过难关,却被他纠缠,甚至反咬我一口,他前两日还与我说,待他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便想纳我做妾,这般贪心不足、薄情寡义之人,你当真要嫁给他”
那书生还想解释一番,却被恼羞成怒的冯三娘子甩了一耳光“你这卑鄙无耻之人,退婚我要与你退婚”
路人看完了热闹,这便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知叶将被砸坏的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便关了门,打算明日找几个人开始修整铺子。
“二哥,今日叫你看笑话了,”知叶不好意思道
,“不过,你与那冯三娘子是如何认识的”
褚辰道“大哥去年不是升了一等御前侍卫么是正四品的官职,那朝奉大夫是五品,想要巴结大哥,便设宴邀请大哥和我去他府上做客,我便是在那里见过冯三娘子”
“这样啊,”知叶笑了笑,“幸好今日你来了,不然我还要费一番周折去报官,还要写信麻烦阿姐。身后有人倚靠的感觉真好,今日我狠狠敲了那冯三娘子一笔,你说我这是不是叫狐假虎威”
褚辰低头瞧着她的笑颜,温声道“只要你不被别人欺负了去,怎样都好”
知叶抬头瞧他,与他目光撞上,脸上一红,忙又躲开“二哥今日过来,是要来盘查上个月的账目吗今日铺子里太乱了,明日我去找找,再拿来给你看”
“账目不看也没关系,阿瑶很信任你,我每次也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那二哥就不怕我做假账,偷藏私房钱”
褚辰笑了“你不会这样做,就算你真的这样做,阿瑶也不会怪你,反而会直接把铺子送给你”
“开玩笑的,阿姐待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做对不起阿姐的事情呢”
两人聊着聊着,褚辰忽然不说话了,知叶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他开口,想抬头看他,又怕与他对视,便也只好尴尬地沉默着。
“知叶,”他终于开口,有些迟疑地问她,“你跟冯三娘子的未婚夫真的没什么吧”
这个问题估计在他肚子里思量许久了,居然等到现在才问出来。
知叶立即道“当然没什么,他初时来我铺子里买甜水,我只当他是普通客人,后来熟悉后,偶尔聊上两句变成了朋友,再之后,他说他没钱吃饭,我作为朋友便借了些钱给他,后来我知道他对我有那份心思后,顾及他备考的心情才没有直接回绝他”
说着,她自己不免反思起来,“或许,我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当时应该直接回绝他的,也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你很善良,你没做错什么,”褚辰摸摸她的头,“你没喜欢过他就好”
这般亲昵的动作,叫知叶停住了脚步。
对方似也察觉到有些不妥,便收回了手去。
而后又是长长的沉默,她便努力地找了话题:“阿姐在京城一切都好吗”
“嗯,她很好。”
“大哥呢”
“大哥不太好,受了点情伤”
“嗯大哥怎么了”
“他看上程鸢姑娘了,但是柳太医对程鸢姑娘也早就情根深种了,大哥没抢过人家”
“大哥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知叶不免操心道,“你多劝劝大哥,叫他早日走出情伤,天下的好姑娘可多了”
“嗯。”他应了一句,耐心等着她问下一个问题。
果然,下个问题问到了他的身上。
“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若有喜欢的姑娘,可要早点追求才是”她问这话的时候,耳朵悄悄变红了。
“我身体不好,本没有成家的意愿,”他叹了口气道,“况且我本就大她许多,怕日后我走在她前头,叫她伤心”
知叶听了这话,着急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或许她不介意呢或许她日后走得比你还早呢”
话音未落,便被他捏住了脸颊,他皱眉道:“快把这话吐掉,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知叶便弯腰,呸呸呸了一番,倏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直起腰来看他:“所以你也一直”喜欢我
眼眸温润的男子,面上犹如朝霞染上新雪,露出浅浅的绯红的喜悦,可随即又被一片薄薄的阴霾覆盖:“如果,日后你的夫君早逝,你会再嫁么”
知叶知道他的顾虑,于是扬起唇角,尽量给他一个最明媚真挚的笑:“倘若日后还能遇到我喜欢的,自然是要再嫁的”
“好。”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中,“那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会努力陪你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知叶依偎在他身侧:“最好你陪我走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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