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完之后,白洋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
唐誉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陶文昌多事地凑到白洋面前“白队,他为什么叫你贝灵顿啊”
白洋继续高贵“因为叫的不是我吧。”
只见薛业走了过来“赶紧的,别耽误人家警察办事,你去做个笔录。”
白洋还是没动,心情宛如在三次元碰到了自己的二次元好友,而且还被当众直呼了网名。薛业你这人说话不看场合的吗
还真是,白洋忽然释怀的笑,薛业他还真不看。早知道自己就赶紧脚底抹油,非要站在原地吃瓜的下场就是自己落地成瓜。果然,吃瓜者恒被吃也。
“我以前的马术教练就养了一只贝灵顿梗,和我关系不错,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柔软的白色小绵羊,实际上敏感好斗,攻击力特别强,自尊心还挺脆弱,特别容易破防。”唐誉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没想到啊,白队。”
“你闭嘴。”白洋装作无事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那状态不像是要去做笔录,反而像准备参加什么高端的演讲,随后笔直地走进了笔录室。事情解决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差不多了,该说的都说清楚,接下来就是看反兴奋剂中心的彻底调查。
陶文昌这回不仅吃到了祝杰薛业和萧姚法外的双面瓜,还吃到了白队的网名瓜,没白来一趟。现在小冬还被大萧困在洗手间里,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也不敢过去催,谁知道萧行会不会使用什么“惨无人道”的审判方式。
“唉,总归虚惊一场,大家没事就好。”陶文昌最后进行总结发言,体院这个家没我指定得散,“薛业你回去先看看伤,但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是要提前和大家说。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你一个人孤身犯险了”
“我是怕人多了反而束手束脚。”薛业难得和陶文昌这么平和交流。
“你最起码得和我说吧,你是当我死的吗”祝杰仍旧沉着那张反派脸。
“我我冲动了。”薛业进行了一波浅尝辄止的自我反省,“但是,我以前被人诬陷过,虽然那些人已经被抓,判了刑,可是我始终觉着这是我的一个噩梦,他们还在我面前嘲笑。现在不一样了,我和小冬一起抓了个团伙,牛逼到家了,我感觉他们忽然间没那么可怕,靠自己的手就能抓住”
“那你也不能”陶文昌还想再说几句,但忽然间闭上了嘴。祝杰听完这些话都开始流露痛苦神色了,自己还着什么急啊。他敢保证,现在自己再深层次地谴责薛业的冒险,祝杰的板儿砖就要朝自己拍来。
“以后再有什么事你提前说。”祝杰半晌后说道,“我总比白洋好,他怎么搅和进去的”
薛业“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不行,必须要保住他们的聊天群。“就学校里偶然间碰上的呢。”
“以后再碰上记得和我说一声。”祝杰又碰了碰薛业的鼻子,显然已经不打算追究什么,如果一顿全自动不能解决那
就两顿。这时候男洗手间门口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审判归来,也不知道萧行和姚冬怎么说的,反正姚冬的脸红通通。
呵呵,唐誉不言而喻,妖妃一定趁机拿捏了小冬的软肋并且以此要挟,在里面行不轨之事了我这可怜的弟弟,怎么找了个倒插门的男朋友啊。
而姚冬则像喝足了美酒,被幸福滋润得醉醺醺,大萧要给自己买三金了
原本大家还以为马上就可以走,没想到一直折腾到傍晚才算完事。等到大家从派出所出来夜幕四合,祝杰先带着薛业走了,陶文昌接了个电话也一脸春风得意地跑了,留下另外四个。萧行的嗓子更加低沉,说话像吞刀片,但还是关切地问“白队,你怎么走”
“地铁吧,你们呢”白洋看看小冬,“这时候堵车,要不一起地铁”
“叫车吧,地铁人多。”萧行记得姚冬坐不惯地铁,“你回哪里我把你们捎回去,或者一起回学校吧”
“我”白洋还未说完,只听唐誉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开了车过来的。”
姚冬正在为自己磕酸的尾巴骨发愁,一听这个瞬间就答应了“唐誉哥,你开车了那好,咱们一起回回回学校吧”
“我把你们送回去。”唐誉看了看手机时间,“或者我带你去看看长安街的车河和灯吧。”
“好”姚冬根本就没有犹豫,扭过头拉了拉大萧的手,“走吧,咱们一起。”
呦,你好哥哥要开车带你看车河,你还邀请我一起你可真能气我啊。萧行心里话说了,但是不愿意扫小冬的兴致,于是一行人走向旁边办公楼的停车场。起初他还以为唐誉这样浮夸的人会开什么很物质的车,比如总裁标配迈巴赫一流,结果没想到是一辆黑色的卡宴。
就算放在cbd的路面停车场上,这一百多万的车也就算个中低配。但是它车牌号不太一般,是连号的,说不定车牌比车还贵。
姚冬却不在意这些,他对物质方面的估价和敏感度远远不如大萧,因为他生来就什么都有。白队坐副驾驶,他和大萧坐在后头,车子很平稳地往二环路去,开向他在藏区就一直很向往的地方。
那是全北京的中心,会升五星红旗的地方啊。
但今天肯定看不到升旗和降旗了,时间怎么都不赶趟。城市在日落后染成了黄金,流光溢彩,经过金宝街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串的豪车。保时捷、法拉利、劳斯莱斯、兰博基尼车身反着路灯的光芒宛如镀金。
“哇,真好看。”他真诚地称赞这些车。
“是挺好看,毕竟是金宝街啊。”白洋一直看向车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明天你那个朋友能去作证吗”
“汤炳炳他能去。”姚冬已经发过了信息,“他,爸爸妈妈,也来。”
“你帮过他”白洋问,眼镜片上倒映着令人迷醉的夜景。
“我来说吧。”萧行把姚冬解释不清楚,于是接过了话,“我们上初三的时候,姚冬加入了俱乐部的初级筛选
群,他付了会费。群内所有的人都是付费会员,只有先给一笔钱才能继续接触。”
唐誉停车等红灯很谨慎。”
“所以这个群我没进去。”萧行点了点头,“小冬他入群之后就和汤炳炳聊得来,两个人还互相加了好友。群里不止有游泳运动员,还有其他项目,所以他俩特别有话题。通过聊天之后,小冬才知道汤炳炳其实是被他爸妈拉进来的。”
“爸妈”白洋转过来。
姚冬连忙说“那时候,他的昵称,叫小鱼。所有大萧不不不知道小鱼就是汤炳炳本人。“
“我要知道他就是小鱼,这次水立方比赛早就找他了。”萧行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小汤饼要在洗手间约见姚冬,“当时同样是初三学生的汤炳炳正在瓶颈期,他的爸妈从小对他寄予厚望,花了很多心思培养他,但是他卡瓶颈半年没动静,所以爸妈有点急功近利,走火入魔似的让他走捷径。说实在的,我看小冬当时发给我的聊天记录,我也不觉得汤炳炳的爸妈认为这事能成,就是多个念想。”
“后来呢”唐誉发动汽车。
“汤炳炳入会时间比小冬要早两个月,所以提前见面的时间也要早,但是被小冬给拦下了。”萧行说,“他约汤炳炳在一个网吧见面,就是约定那日,见面之后他把谈年的事情”
说到早早病逝的好友,萧行明显停顿了两三秒,他还没忘记谈年兴奋雀跃的表情,以及说到“将来一定会有钱”时他对未来的希望。
姚冬也低了低脑袋,逝去的人他从未忘记过,如果谈年还活着,今年和他们一样,也会是一个大学生运动员。就是因为对好友的这份不舍,姚冬才愿意以身涉险,讨一个公道。
“他把谈年的事情告诉了汤炳炳。”调整好情绪后,萧行继续说,“汤炳炳他傻,这才意识到俱乐部的真相,于是赶紧拉黑了俱乐部的约见人员。约见人员找不到他,就找到了他的爸妈。而汤炳炳那天出门之前告诉了他们自己要去楼下的网吧,和群里的阿星一起上网。”
“这是整个事件里最失误的一环,俱乐部的那些人非常警觉,立即察觉到要坏事,所以连忙开车去网吧找人。但那时候小冬和汤炳炳已经走了,没有抓到。”萧行说完之后,外头的红灯刚好晕染了他的面庞,仿佛拉了一道警戒线,“但就是因为阿星的操作,整个群都被解散了,导致俱乐部少赚了不少,所以他们对阿星本人恨之入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找到了那天的监控录像,找到了阿星,也就是小冬的影像。我觉得他们肯定给网吧钱了,或者假装自己丢了东西,要调查监控。”
“你们放放放心好了,汤炳炳回家之后和爸妈说了整件事,他爸妈也退了俱乐部,愿意作证。”姚冬不想大家的谈话氛围这样凝重。
“而且我也保存了聊天记录,全部都有备份,从我俩第一次在贴吧接触的截图到现在的文字。”萧行也说。
可是确实又没法一下子轻松起来,最后唐誉只好指了指路边“看,长安街到了,
咱们看灯吧。”
除了开车的唐誉,其余的3个人同时看向了车窗外,和这座城市的夜晚近距离又隔着一层玻璃接触。快到春节了,路边已经开始挂灯笼,华表灯也准备全部点亮。肃穆庄重和现代霓虹共同交织,短暂地疏散了每个人心头的阴霾,姚冬摇下车窗,用力地呵出几口白气。
等到第二天,学校还没收到反兴奋剂中心的通知,可是世界大学生游泳锦标赛的报名表倒是递上去了。到了中午,汤炳炳和爸妈先到专业人士那里做了笔录,然后通知了小冬,晚上,学校收到了中心的来电,这才知道学生们又做了“大动作”。
这下可把罗锐和张兵吓坏了,立马开会,详详细细地听姚冬和萧行将整件事说了一遍,还和田径队那边的薛业通了通气。调查结果还没公布,教练组开会讨论暂时先不要提,三天之后再说。在通知完全下来之前,姚冬和萧行都暂停了训练,对外就说是两个人感冒严重,放假几天。
这样一放假,俩人彻底放松了,又过一天到了傍晚,姚冬发现白天消失的大萧回了宿舍,一回来就在收拾运动包。
“你,干什么去打工”姚冬从上铺跳下来,“我陪你。”
“不去打工。”萧行朝他一看,“开房去,你去不去”
“真的”姚冬先兴奋了一下,随后说,“你别骗我,哦。”
“真不骗你,走,我打工赚钱带你开房。”萧行很大方地说,你这是你愿意去的,到时候你可别哭。
而白洋的老破小里头,唐誉发现枕头上有几根明显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白洋的头发,长短粗细都明显不是。怎么回事贝灵顿带人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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