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怔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面颊瞬间涨得通红。慕容修看来的目光幽深戏谑,有如实质,让温郁感觉像被人视奸了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温郁气得把慕容修给他摘的花摔在了地上,还用力踩了一脚,直把艳丽花瓣在鹅卵石路上碾出汁儿来,他冷着声儿骂“无耻你休想”

    “那嫂嫂的意思,是不想给我看了”

    温郁骂人的话落在慕容修耳朵里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生动可爱,更添情趣。他的眼底愈发幽暗,毒蛇缠住猎物一般的兴奋被隐忍在戏谑之下。

    他并不着急,只玩味地欣赏被抓到把柄的漂亮嫂嫂脸上精彩的表情,不想错过一瞬。

    “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慕容斐,你那么对我吗你也不想兄弟阋墙吧。”

    “那样正好,兄长定然不会要你了,我刚好接了盘,把你带回去玩个够。还是你觉得兄长会为了你这么个玩物伤害我这个亲弟弟呢”

    温郁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慕容斐就是把他当玩物罢了,说不定直接把他赏给慕容修了。

    他只能试图唤醒慕容修的良知“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背刺他”

    “我就看一看,怎么能算背刺呢他珍藏的那些奇珍异宝,我也是可以随便看,随便盘的。”

    温郁被慕容修绕得脑子有些懵,总觉得慕容修说的不对,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但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温郁只能答应。

    他咬了咬唇“只是看看,对吧”

    慕容修哈哈一笑“是啊,难道嫂嫂还想让我摸一摸、尝一尝吗”

    “谁这么说了你给我闭嘴”

    温郁恨不得打烂慕容修的狗嘴,可是比起他的小命,比起5积分,被看看又能怎样呢,都是男人,长得都差不多,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认命道“走吧。”

    “走去哪儿。”

    “去屋子里啊,你你不是要看吗”

    “不,就在这里。”

    “你疯了会被人看见的”

    慕容修嘴角勾起,拉起温郁的手便走,几步后就到了假山另一侧,上头竟然有个一人高的洞口。

    他把温郁推进去“就在这儿,不会有人的。”

    这个洞只有进口,很是狭窄,整体有些昏暗,不过上头有个洞,日光正好能从上头打进来一束。

    温郁站在那一大束日光下,就好像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慕容修站在暗处,一双眼睛深邃明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场景很是诡异,让温郁觉得很是难堪,很是羞耻。

    但是温郁的羞耻是最能刺激慕容修的精神食粮,他微笑着“开始吧嫂嫂,我看着呢。”

    温郁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山洞里岩壁上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啪嗒,啪嗒,四周安静得出奇。

    但是里头发生的事,却荒诞到了极点。

    叔叔跟嫂嫂,被迫与强迫。

    两片衣襟分开下滑到臂弯处。

    皑皑白雪覆盖的秀丽山脊跟山坡上开满了鲜艳玉滴的红梅。寒风不解风情地拍打着单薄脆弱的山脊,山脊随之颤动,那上头的新雪似乎要被抖落下来,蝶翼翩翩,连带着红梅也摇曳生姿。

    极其好闻迷惑人心的香气钻进鼻孔,慕容修本能般循着香气的源头闻去。

    感受到后背逐渐靠近的炽热气息,温郁瞬间就退开了,差点要炸毛“你干嘛”

    “你说了只是看看的”

    慕容修冷哼了声,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他只是看一看,而不是摸一摸,尝一尝呢。

    他的声音隐忍低沉“转过来看看。”

    温郁白皙细长的手交叉抱着自己单薄的两片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颤抖着转过身来。

    因为难为情,脸颊绯红,眼睛微阖着,浓密睫毛颤个不停,饱满下唇都被牙齿咬出了印。

    活色生香。

    “你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欲遮还羞。”

    慕容修欣赏够了这欲遮还羞的美景,才朗声说“别挡着,头抬起来。”

    长痛不如短痛,温郁哆嗦着照做了。他侧头闭上了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而即便是闭着眼,温郁也能感受到慕容修那有如实质的目光。

    “好漂亮。”

    慕容修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勾魂摄魄,什么叫温香软玉。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兄长真是不知轻重。

    好好的纯净白玉被盘成了红雪花翡翠。

    慕容斐忍不住在脑中想象,兄长是如何日盘夜盘,才把玉盘成这个样子的。

    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

    正是茱萸长得最好的时候,已经教人催熟过了,果实红透饱满地挂在枝头。

    有花堪折直须折,果实熟了就得尝,慕容斐那么想着,也就那么做了。

    “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

    看看我是怎么对待你的。

    慕容修兴奋了,温郁却簌簌落泪。

    无意义的怒骂反抗跟得寸进尺的诱哄欺凌不断交替,最后的结果就是温郁已经跟慕容修送给他的那束花一个下场了。

    温郁打掉慕容修给他擦眼泪的手,终于体面地离开了。

    慕容修站在原地,空气中还有温郁身上残留的香味。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脑子里突然有了些更加背离兄友弟恭的念头。

    被慕容修那个傻逼给欺负了,温郁生着闷气,晚饭都没吃,只吃了些如烟给他准备的水果。

    好在当日夜里就有了好消息,穆青逃走了,温听澜也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启程回南楚了。

    温听澜临走前到了温郁的窗边敲窗跟他告别,温郁才想起来有事没告诉他,连忙附在他耳边说“兄长,你喜欢的人叫墨临秋,是北凉太子,你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主角攻受虽然还没见面,但是小说里写主角攻一定会爱上主角受的。

    我感觉我不像反派,更像红娘,为了他们的感情操碎了心。

    呜呜呜,小郁,这个问题我已经反馈给总部了,他们从下个世界起就不用走剧本了,也不用管其他人,只要疯狂地干坏事就行了。

    好耶。温郁感觉只要熬过这个世界,前途就一片光明了。

    温听澜对墨临秋这三个字没一点印象,也不怎么在意,他只关心温郁“你且忍忍,我会尽快。”

    虽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是他心里就是觉得,这个弟弟很重要很重要。

    慕容修是个纯畜生,这几天慕容斐不在,他没完没了地缠着温郁。

    开始只是逮着他亲一亲,后面越来越过分了。

    慕容修跟慕容斐完全不一样。面对慕容斐,温郁只要随口一编,说身体难受不舒服,慕容斐就担心得不得了,绝对不会动他。但是慕容修这个贱人只会说,哪里不舒服,我来检查检查。

    有了对比,温郁才知道慕容斐有多正常,当然没必要比烂,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慕容斐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时风尘仆仆,第一时间就抱了抱温郁,丈量了一下“是不是瘦了。”

    可能是真的瘦了,因为这几天温郁都被慕容修那个贱人弄得吃不下饭。

    温郁蹙起眉,有苦却不能说,只能叹息一声。

    “宝儿别不开心,有好消息,你听不听”

    “什么好消息”

    “我去了淄洲国一趟,已经得知了母子蛊的解法,宝儿的小命再也不用受限了。”

    原来是为了给他解蛊才出去的,那母子蛊温郁本就是撒谎说的,又背着慕容斐被慕容修那啥那啥了,温郁这会儿不由有些心虚。

    但是温郁很快又想明白,他是被迫的,都是慕容修的错。而且他也没必要对慕容斐忠诚,慕容斐也强迫了他,又不是真的夫妻。

    “怎么解”

    慕容斐拿出一把匕首,快而狠地送进了自己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温郁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斐只皱了皱眉,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宝儿面前展示脆弱。他拿过桌上的瓷碗就接起了血,不多时就接了半碗,他递到温郁面前“喝吧。”

    “啊”温郁呆住。

    “只要宝儿喝了我的半碗心头血,再与我郊和,蛊虫就会转到我身上。”

    这种事当然只能他来做。

    宝儿怀疑他只把自己当玩物,他要告诉宝儿,不是这样的。

    温郁哪里喝得下去人血,而且怎么又要做那种事,他推拒道“我不喝,没事。就让蛊虫在我体内吧,无所谓的,我不能害了你。”

    “喝吧,宝儿不用在意我。”慕容斐不能忍受宝儿跟别人性命相连,他嫉妒得要发疯。而且穆青已经跑了,谁知道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狗命。

    至于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吧。他不想死在宝儿后头,他不知道怎么忍受没有宝儿的日子。这几天他每天都睡不着,天天都在想宝儿。

    碗口都贴到了嘴边,浓烈血腥味让温郁瞬间把碗推开,低头干呕了好几声。

    那碗血就这样洒在了地上,全浪费了,只剩下浅浅一个底。

    慕容斐给温郁顺了顺气,把血抹在温郁唇上“宝儿先接受下味道,我再放一碗。”

    还要放你当自己是移动血包吗

    温郁连忙阻止他“不用了,我都是骗你的,根本没有母子蛊,我只是怕你杀了他而已。”

    温郁说完就有些害怕,慕容斐不会生气吧,他为了解这不存在的蛊四处奔波还放了半碗血。

    谁知道慕容斐竟然露出了极度开心的笑,似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他把温郁抱进怀里“宝儿,你真好。”

    温郁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在哪儿“”

    “我在门口碰到慕容修,他说,我看宝儿看得太严了,会让宝儿不开心,容易憋出病来。”

    “日后,我就不时时刻刻盯着宝儿了,宝儿想干嘛就干嘛,只是要出府的话,必须由我陪着。”

    能出去玩了,也不用受管制了。温郁眼睛一亮,心情很好地亲了下慕容斐的脸“你也很好。”

    慕容斐愣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以前都是温郁被迫着回应他,这是温郁第一次主动亲他。

    这种滋味太妙,是无数次强取都得不来的。慕容斐把温郁搂进怀里,高兴得不得了“宝儿,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从这里到南楚皇宫大概要十天路程。

    因为慕容斐这段时间都没碰他,还放松了看管,温郁自在了很多。他有空就喜欢去凉亭里喂鱼,喝茶,好不惬意。

    然而,慕容修这个讨厌鬼却又出现了。

    “文玉,我想你了。”

    他没有再叫嫂嫂,从背后抱住温郁,几乎要把温郁箍断气。

    自兄长回来后,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再那样了,可是一到夜里,他就开始疯狂地失眠,想温郁想到头昏脑涨,浑身发痛。

    如今闻了闻味儿,觉得精神都好了些。

    明明只是几天没闻,就好像过了好几年。

    “松开,我要断气了。”

    慕容修这才松手。

    温郁转身就走,把他当空气,根本不想理他。

    慕容修叫住他“你觉得你可以轻易结束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慕容斐已经回来了。”

    “那又怎样”

    慕容修一双眼幽深至极,目光仿佛淬了毒“你要抛弃我,选择兄长是吗”

    温郁两个都不想选,但是非要选,肯定选慕容斐“对。他比你更好,我更喜欢他。”

    慕容修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听到温郁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你觉得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后,还会要你吗”

    “你可以试试。”温郁又不是傻子,慕容斐都愿意为他去死了,绝对会相信他。又没有证据,光凭慕容修的几句话又怎样,只要他抵死不认就行。

    他过去觉得自己只是慕容斐的玩物,才被慕容修这狗东西给拿捏住了。

    温郁看着慕容修沉默而痛苦的神情,因为占了上风而心情大好,毫无留念的转身就走,根本不在意身上慕容修的声音。

    “你想甩掉我,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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