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浔可没想到魔尊会这么变态,并由于他的装睡,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看着魔尊此刻坦荡的模样,又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与装睡的他不一样,系统008倒是看清楚了全过程,向来天真无邪的008这回睁大了双眼,貌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但008又看了看完全没那个意识的宿主,一时间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宿主,魔尊好像在吃他豆腐
且不论008新发现的小苦恼,外面,已然没法装睡的莫浔面对一脸云淡风轻的魔尊。
“”
自从确定了这个世界就是他以前的任务世界,而魔尊便是他当初的主角徒弟,这两天莫浔也仿佛认命了似的,区别于之前悠闲随性的态度,倒主动并明确地探听了目前身处的幽冥魔域的一些相关信息。
之前是还没有与魔尊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以至于仍存在侥幸,或许还有一种逃避的心理,但现在就不一样,熟悉的面孔长在了魔域至尊的脸上。
一想到这点,莫浔就忍不住痛心疾首。
不过,该明确的事情还是得了解一下的。
比如幽冥魔域。
与他记忆中的魔界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混乱血腥残酷,便是当时魔界的照映,无数的大天魔主各自为祸一方,在与修仙界对立的同时,又内乱不休。
而今,却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就连格局都彻底改变了,不仅诞生出了一个魔域至尊,混乱的魔族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之前还未意识到魔尊就是他当初的主角徒弟时,只以为这个魔尊虽然凶残暴戾,但治理手段还是蛮不错的。
现在,呵呵。
不过,莫浔只能了解到,这个幽冥魔域由当初的混乱魔界变成如今模样的历史,自百年前魔尊失控爆发所致。
而当时,正是玄元尊者陨落的那一年
至于莫浔最关注的问题,他当初那个光明正大的主角徒弟,又为何会坠魔,且成了魔域至尊这件事,便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隐约间,莫浔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应该不可能吧
他与主角之间,又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羁绊,至多也就普通的师徒情谊罢了。
况且,他当时功成身退,也是嘱咐好了后事,一副冲击天门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之后,完成任务的他自是理所当然借着这个时机,脱离任务世界了。
谁又能预料到,见鬼的他竟然再次回来了,并且还面临一个貌似黑化的主角。
莫浔“”
唯一让他有点欣慰的,大概只有不用加班这一选项了吧。
既如此,再一次面对魔尊,莫浔也就恢复了之前的心态。
说到底,他只是来退休养老的,什么破事儿都能让他撞上,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莫浔撩起眼皮扫了旁边的魔尊一眼,看对方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深沉眼眸,又掠过魔尊脸上邪肆又意味莫名的笑容。
莫浔重新躺下。
他仰躺着身子,随手将滑落至腹部的话本拿起,翻到了有折痕的一页。
“不知尊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口中说着客气的话语,然行为上,却我行我素,丝毫看不见尊敬的意味。
魔尊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浑然不在意,他的目光由上而下,仿佛充斥着浓浓的攻略性,毫不掩饰地一寸寸拂过那张肤白如玉的面容。
从如画的眉眼,到高削的鼻梁,到淡淡绯色的唇瓣,下巴喉结微微敞开的衣领中,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那视线实在炙热,就好似幻化成了一双无形大手,莫浔简直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这黑化的主角也不知道是觉醒了什么属性,性格天翻地覆不说,看起来还颇为神经病的模样。
这一刻,莫浔倒尤其想念当初那个正直的主角徒弟,任何麻烦事都不需要他操心,在旁人看来自己对主角很好,倾囊相授。
但实际上,自己除了督促主角的修行比较严厉外,其余事儿都是采用放养的政策,让主角自力更生,同时也让对方得到了锻炼不是。
总而言之,当时作为自己徒弟的主角,是不可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
莫浔却不知,每次在主角垂下眼,或转身背对他之际,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大逆不道的念头,才会翻涌而出。
如今,魔尊可不是当初那个愚蠢的自己,因为害怕再也无法待在师尊身边而选择了隐忍,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在自己面前逝去,发疯发狂亦无法挽救。
然而现在,他却不会那样了。
魔尊唇角隐秘地勾起,然眼神幽深可怖。
他若想要得到的,只会牢牢抓紧,再也不放开哪怕是折断他的翅膀。
倏然,莫浔莫名打了个寒颤。
魔尊看着他,眸底一片诡异的柔和,轻笑道“师尊说的什么话,您这两天一直没来,弟子实在是想念得紧。”
君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君。
魔尊将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莫浔的鸡皮疙瘩又要冒出来了。
不对劲。
这个黑化的主角很不对劲啊。
莫浔感觉自己貌似被一条毒蛇紧紧盯上的错觉。
他终于将挡在前面的话本挪开了些许,对上魔尊此刻笑得异常温柔的俊美面容,又仔细观察了对方几眼,眉头微微蹙起。
理所当然,莫浔啥都没看出来,只能暂且将魔尊的异常表现归类于神经病发作的缘故。
他想了想,坐直了身子,正面迎向魔尊的视线,在后者稍显意外的眼神中,脸色微微下沉,作出一副凛厉的模样。
在他的变化中,魔尊亦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氛围,好似逐渐变得凝重而压抑起来。
莫浔沉声道“逆徒,你可知罪”
这句话一出口,便代表着莫浔终是彻底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这种显然已经掉马的情况下,比起被魔尊借题发挥,说出各种神经病的话语,还不如将主动权把握住,省得有时候被对方给雷到。
但莫浔忘记了,这是一个黑化的主角,还听不听他的话是一方面。主要是,这个黑化的主角其性情完全就是捉摸不透的。
在他看来,兴师问罪固然能掌握主动权,但魔尊对此的反应,却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仿佛要凝固似的空气中,当莫浔兴师问罪的话音落下,魔尊明显怔愣住了。
他望着坐于躺椅上的青年,漂亮的面容沉下了眼,透出凌然厉色,他仿佛陷入了恍惚,好似百年前的师尊再一次重现身前
啪
清脆的击打声响起,伴随着手背的些许疼痛,终于唤回了魔尊的思绪。
原来是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似要抚摸上青年的脸,触碰本来遥不可及的幻想,随后被青年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回了现实。
魔尊眨了眨眼,脑海中模糊的幻象消失,变成了眼前青年的模样,愈发清晰,愈发深刻,好似要融入血脉、融入灵魂最深处般。
他嘴角上扬,轻轻地,笑了。
“师尊”
他喟叹出声,眼神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莫浔,幽暗深邃仿若要将人吸进去。在莫浔微微蹙眉的时候,他垂下眉眼,好似认罪般,说
“弟子知错了。”
莫浔神色一松,认错便代表着这个黑化的主角还没有神经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起码他应该还是认自己这个师尊的。
思及此,莫浔微沉的眼神未变,冷声讥讽
“知道错了就好,但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才不过区区百年的时间,你怎么落得如今这副模样堕落成魔,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同样也是莫浔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其他魔族身上打听不到答案,只能自己询问魔尊本人了。
此言一出,凝重的空气又仿佛更加压抑了几分,让人喘不过气来。
魔尊神情微动,触及莫浔凌厉的眼眸,好似不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便会立即清理门户般。
于是,魔尊便娓娓说道“师尊,还记得以前弟子曾遭受魔族暗算落入魔界之事吗”
莫浔翻了翻记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主角遇险那都不叫作遇险,而是机缘。
了解前因后果的莫浔非常乐意看到主角被魔族暗算,反正经历一番磨难后,总会化险为夷,实力大增,为未来的成长更进一步。
魔尊继续说“当时弟子也不清楚,自魔界脱险归来后,神识之中便生出了一道心魔”
莫浔点点头,这心魔并不在剧本中,所以他挥手便将之驱散了。
魔尊垂下眼睑,又接着道“虽然当时师尊为弟子驱散了那心魔,但实际上,它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且学会了隐藏,在连弟子都不甚知晓的情况下,那心魔逐渐壮大”
“最后,师尊冲击天门失败而仙陨,弟子心神俱裂之际,那潜伏已久的心魔趁机入侵了弟子”
莫浔仿佛在听故事一样,后续的内容便是他在其他魔族身上探听到的,失去理智将整个魔域化作了一片血海,致使原本的幽冥魔域彻底变成了如今的格局。
后面就是魔尊在与心魔的对抗上逐渐占上风,最终将心魔彻底泯灭,却也因此坠落成了魔。
莫浔听着这有理有据的解释,不禁垂眸沉思。
真的是这样吗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莫浔只需一个台阶下,面上倒缓和了不少,像是相信了对方的话语。
魔尊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周身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他望着躺椅上的青年,眼眸愈发柔和下来,而无人能轻易窥视的眸底深处,却仿佛酝酿着极致扭曲的风暴,它正安静地蛰伏着,等待破土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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