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魔尊还是没有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
当然,仅仅只是如此,在莫浔那边已然是一副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可以说是震撼全家一整年,乃至于被气得七窍生烟,还得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恼火模样。
直到窗外的天际微微泛白,黎明将至,瞒室的漆黑魔气才缓缓散去,同时离去的还有略显餍足的魔尊,多年夙愿终一朝得尝
不过,魔尊微垂的眼底还是有些惋惜的,但他期待已久的日子,终将不会太远。
而当确定魔尊完全离去后,凌乱的被褥之中,忍得尤其辛苦的莫浔终于猛然睁开了通红的眼眸。
他瞬间立直了身子,环顾一圈,在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中,一室静谧,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不仅如此,莫浔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被某只狗头啃了一夜的不适全然消失不见,就连红肿的嘴唇亦恢复如初,可见某位尊主的善后还是非常到位的。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安抚,莫浔此刻面沉如冰的黑脸。
同样被震撼得连妈都不认识的,还有莫浔脑海中的系统008,它昨夜可以说是观看了全程,由一开始的困惑到最后瞪圆了一双不存在的眼睛。
那漫长的一夜过去,008就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遭受了巨大伤害。
它之前看到魔尊好像在吃宿主的豆腐,果然不是错觉。当然,或许应该可能比不上当事人的万分之一的感受吧。
008藏身在莫浔的脑海之中,望着宿主面色黑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目若寒冰的双眼几乎能冻死人一样。
甫一触及这道目光,008便瞬间抖了抖身子。
宿主大人现在很生气
得出结论的008看了看之前剩余的清心剂,感觉这火大概连系统出品的清心剂都不顶用了。
它默默将之重新收起,又默默地龟缩回莫浔的脑海深处,全程小心翼翼,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爆火药桶似的。
毫无疑问,莫浔现在的情绪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过,除了震撼于魔尊对他动手动脚的这件事,更令人感到疑惑的,则这一行为本身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毕竟,莫浔可从未想过,这逆徒竟然对他怀有这样的心思
那么,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且瞧这模样,难不成最初他做任务的时候,这逆徒就已经
这么个念头划过脑海,莫浔险些咬碎了后牙槽。
这一刻,莫浔的表情十分之精彩,就仿佛打翻了的调料盘般,一阵青一阵黑。
008看着,越发不敢开口说话了。
良久。
窗外天空逐渐透亮,晨曦的光芒洒落在魔域灰暗的大地,负责伺候莫浔的魔仆准备好了凡人食用的早膳,却迟迟未见主人公从房内出来。
理所当然,作为退休人士,莫浔自是不可能再朝九晚六,应当是怎么舒适怎么来,睡到日上三更自然醒乃常有之事。
所以伺候他的魔仆见他没有起床,也未发觉有何不对,只像往常一般,将热的膳食保温好,等待莫浔自然起床便是了。
不过,令魔仆们感觉略微诧异的是,今儿辰时亦未见尊主到来,往日哪怕莫公子起得再晚,尊主也会过来静静等候才是。
但疑虑归疑虑,让他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揣测尊主的想法,只安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临近正午,魔仆们开始准备午膳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门扉才终于随着咯吱的一声,缓缓由内打开。
然后魔仆们讶然地发现,莫公子好似神情恹恹的,仿佛生病了一般。
等等,生病
魔仆面色一肃,当即有两个魔仆匆匆往院落外而去,大抵是通知某位魔尊去了,毕竟尊主对莫公子日渐加深的宠爱,是有目共睹。
于是,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说服自己没必要同那逆徒置气,如今他光荣退休了,任何事情都与他无瓜,就算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救世
总之,昨晚那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说到底,纵然突兀爆出如此惊天大瓜,以往的吃瓜人这回却吃到了自己身上,在莫浔的一番及时止损之下,便想到了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装聋作哑。
目前只是那逆徒的一厢情愿,莫浔便当作不知道,啥也没发生。
不过,这事儿终究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刚刚踏出房门,神情恹恹略显抑郁的莫浔,下一刻,他便被一脸担忧的几个魔仆架着,躺回了床上。
莫浔
“公子,凡人的身子很脆弱,您就不要逞强了。”
正要挣扎起来的莫浔
“是啊,听说凡人生一回病痛,就仿佛过了一次鬼门关般,您安心休息,尊主一会儿就过来了。”
先不说这个修仙世界,哪怕是死了估计都能给你救活,况且他又不是真正的凡人,哪有那么脆弱。不对,他生病了
莫浔就很懵逼。
未待他反应过来,七嘴八舌一通的几个魔仆便已经帮他盖好被子。而门外,一道步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瞬便出现在了房间内。
鎏金勾勒繁复图案,一袭华贵的漆黑长袍,来者不是魔尊又能是谁呢。
被迫重新躺回床上的莫浔万万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再次与这逆徒见面了,唇上的温度好似变得微微炙热起来,代表着昨夜某个逆徒胆大妄为、乃至是大逆不道的行径。
莫浔顿时脸一黑。
魔尊顿了顿,原本急切的神色在见到安然无恙的莫浔时放松下来,随即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师尊的异样,心下不由了然。
他缓下步伐,眼中弥漫出晦暗的笑意,摆了摆手,接到示意的魔仆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宽敞雅致的室内便只剩下躺在床上的莫浔,以及立于房间中央的魔尊二人。
后者擒着肉眼可见的笑容靠近,自然地坐到了床边,侧头望向埋入被窝内,显得尤其可爱的师尊。
“师尊生病了吗”他故作疑问道。
然而,这是一目了然的情景,彼此皆心知肚明,只不过一个在演,另一个在配合你演罢了。
莫浔“”
若不是清楚你的真面目,真是信了你的邪。
只是不等他有所回应,眼前忽地一暗,下一秒额头与额头相触,肌肤相贴,仿佛要灼人的温度传递过来。
大概是没料到魔尊会有如此举动,莫浔慢了半拍,就见魔尊动作自然地离去,随后好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有些烫了,许是昨夜着凉的缘故,憩息两天便好。”
说得你好像神医似的,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莫浔真想给他一个白眼,而一再想到魔尊提及的昨夜,脸色又隐隐黑了下来。
莫浔偏头,实在不愿再想这件事,便顺势道“早上起来确实略感不适,许是真的着凉了吧。”
“那师尊可要好好歇息才是。”
“徒儿说得对,那么,为了为师能安心休养,你可以出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都在打太极。
最终,莫浔下了逐客令。
魔尊眸色微转,轻轻勾唇,像真的关心莫浔的“病情”般掖了掖被褥,状似不经意地,指尖悄然滑过了掩在被子底下的莫浔的手背。
莫浔触电般,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经过昨晚一事,莫浔的神经还处于绷直的状态,况且是这么明显的举动,若是以往直得不能再直的莫浔,或许还真发现不了什么。
偏偏,魔尊还一脸关切地望着他,“怎么了师尊”
仿佛方才只是不小心触碰到,并未放在心上的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莫浔“”
呵呵。
你看我信你不
索性接下来,魔尊并未继续作妖,而是老老实实地退出了房间,否则莫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替天行道灭了这逆徒算了。
心累jg
就这样,莫浔“休养”了两天,难得清净,虽说期间魔尊也来探望过,但都被他以要安静休养为借口赶了出去。
后者好似浑然不觉,只略带深意地笑了笑,便顺势而为,给师尊一些接受的时间也并无不可。
该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师尊,别想逃。
莫浔莫名一个寒颤。
忽而,肩膀上便落下了一件衣袍。
莫浔侧身望去,是裘商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孔。
随着莫浔愈发特殊的地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言一行皆被整个魔域所密切关注,毕竟就是这么一个凡人,竟能令尊主逐渐失控的魔气稳定下来,要是有一丝一毫的岔子,他们可不得心疼死。
这不,当莫浔“着凉”一事传出,不稍半天时间,便迅速传遍了整个魔域,也理所当然传到了裘商的耳中。
后者倒第一时间想起了之前莫浔耍小性子的借口,眉宇微微舒展似浮现出一丝笑,但随即又皱了起来,他可不相信这些谣传会无的放矢。
只能说,或许莫浔是真的生病了。
一念至此,在裘商自己都未反应过来之中,他已然站在了那间雅致的庭院外,目之所及,便是屹立在一棵树下,衣着单薄的修长身影。
裘商眉头一皱,想也未想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件衣袍,自然地披在了衣着单薄的莫浔身上。
却没等青年讶然地望过来,裘商忽而手指一顿,稍微变得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青年白皙如玉的肩颈上,一抹淡淡的红痕。
莫浔拢了拢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袍,不难猜到对方可能是听到自己生病的消息,导致误会了。
不过,莫浔也懒得解释,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耳边忽然传来了,裘商那无起伏的声线
“你若不喜这里,我可以送你离去。”
莫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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