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弥把jg一通反驳,看似理直气壮,实际上心虚到了极点。
毕竟编排对象是自己货真价实的顶头上司。
摸着良心讲的话,他并不觉得贺景延喜欢谁。
无论是自己平时亲眼看到的种种,还是从秘书那边听到的过往,贺景延的私人生活都极其自律,或者可以称为单调。
日常里不松懈也不享乐,甚至在感情方面不开窍。
某次内部聚会上,纪弥无意旁观过,有佳人对贺景延暗送秋波。
当时贺景延不仅无动于衷,还提醒对方早点把策略方案交上来。
就这么一个事业狂,老房子该是不锈钢材质,泼了油也点不着火。
不过好在jg不认识贺景延,自己这么忽悠一下不会有问题吧
纪弥眨了眨眼,看着jg的状态跳转为“正在输入”。
jg看样子你和dey很熟。
i嘴硬一般般吧,没见过。
jg发笑那你为什么这么言辞凿凿
纪弥被问住,随机应变道抽了他的塔罗牌。
jg
眼见jg又开始输入,纪弥认为自己被骂的可能性很大,决定先发制人。
i干嘛这种反应啊难道我之前说的那些不对吗
如此虚张声势完,jg好一会儿没回复,八成是被唬住了。
过了会,jg果然没再反驳。
他转而确认所以八卦的另一方主角是谁来源是哪里
纪弥神秘兮兮地抖落年上,同性,同事。
摁了发送键,他裹紧被子,用脸颊蹭了蹭松软的枕头。
纪弥软绵绵地放松下来,俨然是入睡的姿态。
而贺景延睡不着了。
他打字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没听其他人提起过,也没搜到这种消息。
i有公众号在讲。
因为准备休息了,好心的纪弥没再折磨jg,发去了自己收藏的推文。
那个推文的标题是鸿拟互娱突然立项fs的背后
jg看完这篇文章旷世畸情
纪弥一本正经伯乐与千里马的情就不算情了吗
dey擅长做市场商业化,isnd个人风格强烈又是创作导向,我看这段合作关系扭曲得很呢
瞧见i的生硬解释,贺景延算是懂了。
这个人该被发配去运营部门写营销稿。
他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咬牙切齿,确认文章通篇没有自己顾虑的名字,悬着的心好歹落了回去。
随后,贺景延伸出食指,长按i发过来的那条假爆料。
页面很快跳出了“删除”、“收藏”和“投诉”的功能选
项。
大概过了三分钟,纪弥正眼皮子打架,感觉到枕头边上手机振动。
迷迷糊糊地打开一看,是jg发来一张投诉页面截图。
用户自定义填写理由纯粹的造谣和人身伤害。
昨晚收到图片的时候太困,纪弥软绵绵打了个哈欠,便倒回了被窝里。
今天早上起来,他仔细一看,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冤枉。
纪弥气势汹汹杀回萌心我对谁造成人身伤害了
jgdey,isnd,和jg。
纪弥指责你缀在后面是怎么回事,前面两个年轻有力,需要你来帮忙敲鸣冤鼓
jg他们要是看到你乱写的标题,想必会呕吐到虚脱。
纪弥自知胡扯,可不敢让贺景延知道。
他撇撇嘴,见贺景延还在卧室闷着,便先点了两人份的午餐。
平时贺景延总是起得很早,纪弥揉着眼睛走出来的时候,对方往往在书房办公,时不时也会懒散地在沙发前打游戏。
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动静,这令人有些诧异。
不会是事务繁重病倒了吧
又或者昨晚突然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总裁一时间难以消化,需要关在房里好好缓缓。
一边猜着,纪弥一边在厨房烧水,继而倒进两只干净的玻璃杯里。
等着热水变成温水,他端起其中一只,在主卧门前犹豫地立住。
纪弥给贺景延发微信醒了吗
贺景延回了一条语音,背景有水池的杂音,大概是在洗脸。
“昨天失眠了,天亮才睡,现在刚醒了没多久。”他的嗓音明显比平时沙哑。
曾有同事调侃过贺景延的音色磁性好听,如果音频部哪天缺人,完全可以拉贺景延过去救场。
但这道声音隔着电话响在耳边,纪弥只关心对方的身体情况。
他认真地反复听了几遍,琢磨上司怎么有些恍惚,像是被某种意外所打击,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往常就算通宵也不至于这样,纪弥从而有些担心。
注意到厨房柜子里有排食物保鲜盒,其中有标签写了枸杞,他便往贺景延的杯子里泡了一些。
外卖送到的时候,贺景延碰巧推门出来。
纪弥很有元气“正好开饭,我点了烤鱼套餐。”
贺景延盯着水杯里的不明悬浮物“这是什么”
纪弥回答“枸杞啊,你没喝过我是发现厨房里有。”
贺景延散漫地说“很多东西都是家政买来塞在那儿,省得这里太空旷。”
说完,他姿态悠闲地晃了晃杯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纪弥其实也不太懂,念着搜索网站上的科普。
“一种补虚药,滋补肝肾,益精明目。”他正儿八经地朗诵。
刚说
完开头,纪弥察觉这作用不太好听。
他噎了下,默默地闭上嘴,开始思考贺景延是否能理解这些话。
而贺景延用回复表明了自己的水平,嗤笑“滋补肝肾,我用得到这种吗”
于是,纪弥干巴巴地打岔。
“你听得懂啊哈哈,我觉得这些中药材的释义有一点点拗口。”
贺景延淡淡地说“听懂一半吧。”
紧接着,他勤学好问“小纪老师,益精是什么意思”
纪弥在拆外卖盒,闻言差点把包装撕碎。
“不知道呢,我高中开始就没怎么学过语文,课上都在偷偷写理科卷子。”他磕绊道。
生怕贺景延不相信,他补充“身为技术助理,这个也超出了我的范畴”
贺景延慢悠悠地应声,继而若有所悟地停顿了下,像是终于转过弯来,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随即,他别开头,似乎正努力忍耐着什么。
纪弥狐疑地多打量几下,发现贺景延居然在偷笑。
这个人是在笑自己强撑正经吗
纪弥堪堪压住踹他凳子腿的冲动,再表示技术助理在本周日暂时罢工。
没到五分钟,兢兢业业的纪弥吃饭都不歇下,翻阅完oc上的未读消息,又主动找贺景延沟通。
之前他怕和贺景延同居太尴尬,搬进来的那天尚且还在暗自打颤。
到目前为止,纪弥发现压根没有冷场这回事。
两个人凑一起后,不需要在机动时间隔屏留言,从起床就能面对面讨论工作,一直到回房洗漱才收尾。
期间任何一方遇到问题,都能高效地当场解决,在忙碌的年底着实得力。
“还有一些行李放在棠荆,你打算什么时候清理”贺景延问。
纪弥道“晚上我再去挪掉一些,剩下的电器也不重,估计用不上搬家公司。”
下午他要先回公司,贺景延也是同样。
到了办公室,行政第一个来诉苦,说五楼的策划主管要报警,手底下得意徒弟的电脑被偷了。
纪弥硬着头皮说“嗯,你直接告诉他,昨晚等他下班以后,被总办连夜偷去了八楼。”
行政不敢扛下这口锅,照模照样地转述了过去。
策划主管不可置信“现在的总办有毛病吧是恶霸么”
顶楼,恶霸之一的纪弥打了个喷嚏。
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再看到noah朝自己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三个秘书在茶水间围成一团,与纪弥聊八卦。
“庄振瑞要调去海外工作室了,今天中午找我聊了聊,说有换组的意向。”noah道。
方溪云说“他这念头至少揣了半年吧运营期项目不就这样,有点斗志的都想跳去做在研。”
noah道“是,他本来在等这儿的机会,但一看isnd选了别人做主策,马上就另外找出路
了。”
“噢,不乐意当二把手。”方溪云道。
纪弥好奇“海外工作时有项目吗”
“目前只做发行和休闲类轻度游戏,这两年肯定会布局做一些大项目。”noah回答。
纪弥笑了下“那他能顺利换走么”
“不好说,别的公司高层一直在接触他。”noah道,“他说不定会跳槽留国内。”
纪弥惊讶“这你都知道,监控装在庄振瑞脑门上了么”
noah扯了扯嘴角“我要是连友商撬墙角都不清楚,这一秘的位置要换人坐了。”
she原本在吃蛋糕,这会儿加入了话题。
“有个公司真的把鸿拟当人才基地,他们高层压根不喜欢游戏,只是眼馋现金流,最近两年开了这条线,就知道从这儿挖人进去。”
noah抱怨“就是途科,他们团队里有个人,还和小弥是大学同学呢。”
话音落下,其他人齐刷刷看向纪弥。
纪弥瞪圆了眼睛,澄清“我没有被挖过。”
“我也是调查的时候顺带看到了,因为那个人接受访谈,恨不得一段话提五遍母校,并且划线加粗是少年班。”noah道。
说到这里,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我甚至记不住他叫什么,好像姓薛只记得他在遗憾自己没参加过高考,看完真想冲进去扇他两下。”
纪弥“”
四个人在角落窸窸窣窣,很快纷纷散去,各做各的活。
傍晚,纪弥要回棠荆小区搬东西。
贺景延正好也做完了手头的事,于是下班再就业,开着豪车充当司机。
半路上,这位司机很不专业地向客人求助,询问导航该定在哪个门,但是没听到纪弥回应。
一扭头,纪弥软绵绵地靠在座椅里。
可能是连续几天没能好好放松,也可能是车里温度太舒服,纪弥毫不设防地睡着了。
随后,贺景延移开视线,把导航的音量减小。
“做了什么梦,睡得这么沉”他低声道。
如果能窥探别人的梦境,那么贺景延可以看到,纪弥茫然地陷入了初中时代的回忆。
大同小异的教室,总有那么几张用铅笔打满了小抄的课桌,黑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解题步骤。
挂着的书包鼓鼓囊囊,桌椅下塞了收纳箱,放着一大摞的习题本和试卷。
纪弥在这栋教学楼打转,怎么也找不到那间本该显眼的重点班。
就在他迷路无措之际,突然响起了清晰的广播声。
“此处播报一条寻人启事,纪弥同学,你的家长在校门口。请纪弥同学尽快过去。”
是爸爸吗
纪弥感觉世界在缓慢地旋转,眼前如同蒙着一层白雾。
顾不上晕眩和恶心,他校门口跑去,中间摔了几次,又摇晃着吃力站起来。
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望见了多年没见的身影。
附近围了一圈家长和同学,与纪弥的爸爸自发隔着距离,目光流露惊讶、闪躲,以及没有藏好的嫌弃。
纪弥走近了,听到男人在和保安辩解“都说了我不是骗子,我是大学教授谁讲我是精神病我要去告他”
话音落下,男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怒斥“你们怎么还把我小孩喊来了呢小弥,你别管,有人在背后整我”
其他人的视线从而转到纪弥身上,纪弥感觉血液凝固。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好似溺水者难以喘息,更别说开口呼喊。
“纪弥。”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下。
感受到这股力道的瞬间,梦境画面失重倒转,纪弥浑身一轻,像是被捞上水面。
他吃力地在现实里睁开眼,再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体还很紧绷,戒备地循声看过去,冷不丁望进了贺景延的眼睛。
贺景延见他没回过神来,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抱歉。”纪弥怔愣。
这时他颤了颤浓密眼睫,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没留神睡过去了,没给你添什么困扰吧”
贺景延淡淡地提醒“目前看上去是你比较困扰。”
梦里声嘶力竭,此刻依旧心惊,纪弥脸色苍白道“我有没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
贺景延顿了顿“有吧。”
“真的吗讲什么了”纪弥道,“你当我在胡说八道就可以。”
贺景延心说,你嘟嘟囔囔了半天爸爸,但凡自己降下车窗,路人都要当自己拐骗了一个小孩。
但是,他看着纪弥不安的面孔,耸了耸肩“你喊我名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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