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界面弹出jg的这条回复,纪弥不可思议地顿住了。
先脱掉
怎么脱
不是,纪弥立即打住飘忽的思绪,转而开始困惑。
jg原先堂堂一个贞洁烈男,被自己捉弄过几次,每回都扛着男德牌坊躲闪不及。
但他现在怎么接茬了啊
就因为一通电话效果这么夸张
纪弥捧着手机发蒙,料定jg正经又古板的时候,自己逗个起劲,当下却是小半天没吱声。
就像找到一只软柿子,使劲地单方面揉搓,感受着主导的乐趣。
没想到这柿子居然反过来捏了捏自己,瞬间就不敢乱碰了。
纪弥抿起嘴角,规规矩矩地解释,也像是慌乱打岔。
我读书的时候有帮同学打过,做主持或者去比赛,那种场合也要穿正装
他们只会系红领巾,看到我了就会喊过去帮忙。我的手艺还不错,你需要就线下教教你。
他生怕对面误会很安全的那种教学
jg针对他所说的安全,搭腔不然呢
之前分明回得有几分暧昧,这下又像是纪弥发散过多。
反正jg没想歪就好,纪弥放松下来,戳着软键盘。
怕你胆小有顾虑,我特意多说一句。
jg好笑地答谢谢你的关照,我要休息了,你也尽早睡。
i那么早啊,你工作日的时候都熬到很晚呢。
i开玩笑跟我打一通电话消耗那么大
jg似是附和打趣嗯,快晕过去了。
纪弥看了没信,自己又不需要被哄,真是说辞好浮夸的一个男人。
大洋彼岸,贺母则在怀疑儿子的生命体征。
贺景延的跳票行为太反常,因为从他嘴里也撬不到几句老实话,所以她选择与第三方求证。
她拨给了贵宾服务热线,道明身份之后,询问贺景延是不是在机场发生了什么。
虽然室会有头等舱旅客以及银行的白金用户,人流量不算少,但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个黑卡会员。
接待到这样的客人是一件稀奇事,所以他们印象深刻,很快转接到相关的工作人员,对贺母做出了解释。
“贺先生是回家后有什么问题么”女生忐忑地问。
贺母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装作明白人“是有点,所以来问问你们。”
女生道“他在这边待到了快登机,我去提醒时间,当时他确实有点不对劲。”
贺母皱眉“身体不舒服”
女生磕绊地说“呃,他在玩唐老鸭的音效包。”
贺母“”
气氛凝固了两三秒,她笑着给自己解围。
“哦哦,我就说他不舒服嘛,我家这
个的脑子一直不太好。”
女生“。”
随后,女生继续回忆“他玩过唐老鸭以后,接到一通电话,貌似对他影响很大。”
贺母感觉好丢脸,早知道就不打听了,真不想认这个亲生子。
她顺着说“智障发作得更严重了么”
女生干笑了两声,回答“不像智障像心梗,感觉人要不行了。”
贺母诧异“这样”
“对呀,他挂掉电话说要回家,我们也没敢多问,派了司机安安稳稳送到御盛湾。”女生叙述。
听描述仿佛很严重,贺母从而猜测着电话内容。
互娱的股票崩了但她查了下,曲线一路走高。
公司把他的位置换了这种大变动肯定要出新闻,可是没有任何消息。
再者说,尽管贺景延是事业狂,并且个性有些张扬,但内核非常稳定。
哪怕真的工作上出了问题,他只会解决补救,不太可能有这种情绪波动。
这种人怎么会表现得心梗呢
贺母灵光一现,难道是失恋了
还没谈过恋爱的贺景延对此一无所知,更不会想到在妈妈眼里,自己是可能被甩的那方。
早上懒洋洋起了床,他碰见保姆上门打扫,递过准备的新年红包。
保姆笑着向雇主道谢,说了几句吉祥话。
她再说“今天我从菜场带了速冻饺子,看他们还卖面皮和鲜肉,弄得还不错,就也买了一些。”
现裹的饺子肯定比速冻的好吃,但她担心雇主不会做。
她热心地问“我待会儿帮您包好,放在冰箱里”
“谢谢。”贺景延道,“一起吧,我学学看。”
这位雇主出钱阔绰,自身又讲干净,在家从来不会乱丢东西,总是收纳得整整齐齐。
虽然对清洁的要求有些高,但相处下来,一点也不刻薄。
而且两人偶尔碰面,雇主的态度总是很尊重,丝毫没有花钱买了服务,自己就高人一等的感觉。
保姆很喜欢这位雇主,自然愿意耐心教他包饺子。
“要不要挑几个放硬币吃到了讨个喜气。”她问。
贺景延笨手笨脚地将指尖沾上水,抹上面粉皮的边缘,再将其对折贴起来。
他顿了下,才意识到有这种习俗“家里没硬币。”
保姆笑着说“没事,这是图好兆头而已,但在您身边,肯定会很幸运。”
这里多出了一位借宿者,尽管与屋主分开睡着两间房,但她很有眼力见地意识到了,那人并不是简单的过客。
对方已经住了有一个月,保姆与其没碰过面,因为时间不凑巧,人家要么在睡觉要么在加班。
不过,她猜测,那应该也是模样很好、人同样很好的男生。
这次就在她离开的半个小时后,这位好男孩揉着眼睛,在走廊在东倒西歪。
贺景
延淡淡道“要是没醒可以躺回去,你要是这么缩在角落,会耽误扫地机器人工作。”
纪弥用脑袋抵着墙壁,感觉生不如死。
“我这是在沉痛缅怀,假期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伤心地说。
贺景延说“互娱开年有返工红包。”
纪弥一下子支棱起来“发多少呀”
“隔壁电商的抵用卡,应该是五百块,自家赚钱自己花。”贺景延嗤笑。
纪弥磨蹭地说“你和电商的老大走这么近啊”
“根据事业群的收益来说,电商跟游戏好,那叫拉客。”贺景延道。
纪弥抬起眼“游戏跟电商好呢”
贺景延压根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直白道“扶贫。”
纪弥“”
虽然这个问题是他挑起来的。
但贺景延这样回答,是不是有点难听了呢
平时光听贺景延对手底下的总监和经理毫不留情,合着他对其他事业群的同行更嘴欠。
难以想象这人去集团开会,竟能不被群殴,全靠互娱地位够高吧
“锅里在煮什么”纪弥被厨房的动静吸引注意。
贺景延道“饺子。”
他开了定时闹钟,这会儿差不多了,便过去关火开盖。
纪弥拿出两只碗凑到旁边,看贺景延持着漏勺捞了一些出来。
“这里面怎么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他嘀咕。
怕老板被坑,他不由多问了一嘴“你在哪里买的呀正常的品控不应该这样。”
贺景延面无表情地说“保姆在菜场随便买了些。”
“噢,现包的啊,怪不得呢。”纪弥恍然大悟。
他揣测“估计是老板儿子混进去打兼职了,愁着这店不倒闭。”
一边说着,他一边想要找醋瓶,扭过脑袋,却感觉贺景延的气压有点低。
见状,纪弥犹豫了下。
“这些饺子没花多少钱吧,怎么你好像心在滴血”他询问。
贺景延岂止是滴血,简直想要喷火。
他看着纪弥一脸懵懂无辜,扯起嘴角“没,几乎是白给。”
纪弥闻言笑起来“捡便宜那就不挑了。”
一人端着醋碟,一人端着碗,前后脚在桌边落座。
热气蒸腾,纪弥低头轻轻吹了下饺子,随即没什么防备地咬下去。
“咦”他茫然地顿住。
他觉得馅里好像有硬物,满头雾水地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小金块
古代因为技术落后混了杂物,有吞金自杀的说法,那东西和现代的纯金并不一样。
纯金本身惰性无毒,即便不小心咽进去一点,也不会有事,包括用来装饰甜品的金箔,实际就是黄金颗粒。
纪弥很快认了出来,却不敢信“这是什么”
贺景延解释“没硬币来玩幸运游戏,所以拿
了金块凑数。”
“所以饺子是你包的吗”纪弥登时僵住。
贺景延道“跟保姆一起,所以品控不稳定。”
纪弥“。”
吃到了老板亲手做的食物,还无意之中质疑了它形状奇怪。
自己是什么职场冥灯啊
“没有,细看的话很可爱。”他硬着头皮说,“味道也好吃。”
贺景延知道自己的饺子长得不怎么样,不过正是它辨识度高,所以特意拿来包了金子。
他道“你吃到就归你了。”
纪弥惊讶“不太好吧是硬币就算了”
“金块不是金砖,跟硬币区别不大。”贺景延道,“手气这么好明年你去申版号。”
纪弥弯起眼睫,表示自己新年会更有进步,让上司不用再操心。
贺景延说他上手得很快,自己在过程中并不觉得麻烦。
“还是和前辈们有段距离要追上,我应该没有融入得特别好。”纪弥说。
贺景延没懂他为什么这样讲“哪里没适应”
纪弥对总办没有任何意见,提出“是我没让你适应。”
贺景延怔了怔,似是不理解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纪弥说“你看,noah和she要是和你在公司偶遇,你们经常会拍拍胳膊撞撞肩膀。”
贺景延
纪弥描述得他们勾肩搭背哥俩好,仿佛上下级情深义重。
但实际上,他们还会踹来踹去以及骂来骂去,路过的不熟同事都要怀疑是火拼,只是被纪弥选择性忽略。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贺景延问“所以呢”
说到这个,纪弥有些腼腆,挤了半天才小声地回应。
“你就从来不会碰我,我们之间还没那么好。”他支支吾吾地分析,眼神有些游离。
悦耳的话音落下,贺景延几乎想笑。
紧接着,他听到纪弥补充,语气委委屈屈。
“我不小心碰到你,你还会不自在,noah和你互相拍得手都红了,都没见你有这种反应。”
贺景延匪夷所思,怀疑纪弥在造谣。
“他和我拍手怎么可能”他质疑。
“上次你们开会为了营销组吵架,拍得其他人插不进话。”纪弥哼声。
被这么一说,贺景延记起来了,这次是真的被气笑出了声音。
他无语道“我们隔着好几个人在敲桌,这都能被你说成拍手”
纪弥不过多纠缠细节“四舍五入差不多,你能不能认”
“行。”贺景延没拆纪弥的台,乐意卖这个好。
但他步步紧逼,眨眼便要向人讨回来。
“但我还是和你观点相反,我没有不适应,也没有不自在。”
纪弥听他这样讲,倍感荒唐地想反驳。
那些细微的排斥和躲闪,不可能是一场幻觉,为
什么贺景延偏偏要否认
嘴上说的好与坏,只要巧舌如簧,足以颠倒黑白,身体反应则会为内心阐述事实。
就像现在,他盯着贺景延看,贺景延便匆忙地移开眼,连对视都不肯。
为什么要逃开纪弥不明白。
自己怎么就让人这样了呢,脸上也没可怕的东西吧他有些沮丧,这并非是一次两次。
尽管没影响到正常相处,但像一块小石头,膈在日常点滴里,偶尔引起别扭。
于是,纪弥道“dey,你有本事就看着我”
贺景延梗着脖子“我对你难为情。”
纪弥
虽然这解释过于扯淡,可他惊讶地发现,贺景延的耳尖有点红,真的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下画面让纪弥猝不及防,燃起来的气焰都熄下去不少。
他无措地嘟囔“你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你助理,又不是什么陌生人”
如果真的是陌生人摆在这里,那贺景延倒是无所谓,以往张扬惯了,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与评价。
可纪弥不一样,哪怕不在眼底,都让贺景延的呼吸放轻。
贺景延终究还是扭回了头望向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就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得过头。”他解释。
纪弥摸不着头脑“我明明在列举问题”
“对啊,看你这样用心对比、处处留意,我有些没办法招架。”
本来贺景延想摆出认真的架势,但说到这里,眼里泛起笑意。
他的耳朵还有些红,不过眼前有个人,已然比他更加明显。
“以前没发现,下次一定改。”贺景延仿佛虚心受教。
继而他状似反思,其实快要压不住嘴角。
“都怪我让小纪老师吃醋了。”他这么自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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