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事态
亥时,夜深人静,颜汐房中纱幔微动,青莲小心翼翼地拨开一道缝隙走出,转身认真将轻纱遮好。
她走到烛盏前,灭了一盏烛灯,回身仔细小姐的动静,见她睡得安慰,放下心来。
返回房中,桃红尚未就寝,点着灯正在桌前画着什么,青莲走过,顺着那纸张瞧去,笑了出来,催促道“赶紧睡吧别说,这几年跟着小姐画画,你的画技倒是越发的精进了。”
桃红没顺着她的话说,反倒是气汹汹地“哼”了一声。
“你也不让我去你可知在宅中等着有多煎熬我能做什么多画些雪莲花,给小姐祈福,保佑小姐顺顺利利”
青莲无声地叹息一声。
那“雪莲花”一事是小姐儿时玩乐,孩子气的童言童语。
因着生的洁白无瑕,好看的很,是小姐小时最喜欢的花,她给它赋予了特别的寓意,说这雪莲花是她的幸运花,能保护她。不过那已是陈年旧事,早没人记得了。
桃红此时提起,又气汹汹地在这不停的画,不过是画给她看,对着她出气呢。
死静片刻后,青莲方才柔声说了话。
“阁中总要留一个人打掩护,今日江世子不就来了么”
“那你留下呀”
“我不是怕不顺利,有什么危险嘛”
桃红一扭身子,“哼”了一声,眼圈渐渐泛红,低声骂道“烂好人”
翌日,颜汐早早地醒来,也早早地准备妥当,只待时辰到了应约出门。
她心中惴惴,说不怕必然为假,不知陆执意欲何为,加之那个梦,任谁也安心不得。
眼下唯一的好,他相约的地点是京兆府。
京兆府,毕竟是衙门。
眼见着时辰快到了,一名二等婢女叩响房门。
屋中三人一坐两立,都有些紧张,心不在焉,骤然听得叩门声皆吓了一跳。
桃红率先开口“谁,谁呀何事”
外边的婢女道“是我,小柳,桃红姑娘,老夫人房中送来一碗莲子羹给小姐,说日渐寒冷,给小姐补身。”
颜汐听得,让桃红去开了门。
门被打开,小柳把食盒递给了她。
桃红让人先出了去。
青莲过来帮忙,将盒中之物拿出,转头朝颜汐问着
“小姐吃得下么”
早膳午膳颜汐都没吃什么东西,因着有事也没什么胃口,现下亦然。
但是老夫人送来的东西,当然不能不吃。
小姑娘点了头,起身过来,坐到了桌前。
自从入冬以来,老夫人与夫人倒是颇惦念她的身子,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她送吃的。
颜汐吃了小半碗,胃中颇暖,倒是舒服。
落下汤匙,青莲道“小姐,该走了”
颜汐心弦紧绷,点了头。
桃红将俩人一直送到了垂花门。
待出了大门,走出不远,早雇好的马车正在相候。
小姑娘抱着汤婆子,被婢女扶了上去,眼睛有些不敢看四周,很怕被人看见。
青莲同马夫道了地点,上了车,落了帘子,不时,烈马长嘶,车渐渐行了起来。
颜汐乖乖地坐在那,衣帽未脱,手中始终抱着汤婆子取暖,胆战心惊。
因为事态,也因为她毕竟是偷着跑出来的。
她性子很乖,胆子很小,不是不守规矩之人,可昨日今日已一连两次,很怕被夫人与老夫人知道。
但没能所思太多,马车起步,跑起来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她便突然感觉身子骨有些异样,不甚舒服。
颜汐没说,即便和亲近如斯的青莲也没说。
因为那感觉不是哪疼哪痛,甚至不是什么难受之感,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受
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意识到了是什么,小脸羞红,转而发起烧来。
一旁的婢女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间或对她嘘寒问暖,十分关心,但颜汐一句都没听进去,始终低着头,心中羞愧至极,吓的甚至就要哭了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臊人的想法呢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那十几次梦,起先几次,醒来之时她都要被吓哭。
现下,怎么会主动想那种事,且是
然,思绪很快便被本能占据,脑子渐渐混沌了去
就在这时,一直飞驰的马车突然便减缓了速度,烈马长嘶,被勒住缰绳,竟是停了。
颜汐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耳边传来青莲的一声惊问
“这,这是哪怎么到这来了我们要去京兆府可是走错了路喂说话说话呀”
她使劲地敲着车厢,旋即便要开门出去,意图下车质问马夫,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门,已然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更是先她一步,那马车的门从外被别人拽了开。
三名男子顷刻映入她的眼帘,其中为首的一个一身白衣,一只手拿着折扇,一只手上缠着纱布,眼睛睁的溜圆,根本没看她,径直朝着她身后寻觅而去,人竟是王清安
“王清安,你”
婢女一句话未能说完,马上就被王清安身旁的两人捂住了嘴,拽下车去,绑了起来。
“呜呜呜”
一切只在须臾,虽然脑子已就快不能思索,但车中的小姑娘也当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包括自己为何有这异样的感觉
“你”
手中的汤婆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颜汐转了身子,不断后退,靠在车厢之上,本就无比娇嫩的小脸此时更是媚如海棠,惊为天人,娇香的身子所散发的阵阵香气,即便是冬日隔着厚重的衣服,依然分外分明,飘入王清安鼻息之中,男人更是如同着了魔一般。
“我的心肝,你怎么这么美,这么娇,这么香,可真是要了爷的命了爷就是为你死了,都值了”
他说着便红了眼般,迫不及待地往车上爬。
然一条腿膝盖刚一搭上,人侧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啊呦”一声,因着左手重伤,不吃力,没扶住车门,径直摔倒下去。
接着四下便是嘈杂的脚步声。
早被吓得半死的颜汐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视线愈发地模糊,耳朵也渐渐失聪。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纯纯的吓得,意识就要不明。
彻底不明之前,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脱下身上的玄色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的只露了半张小脸。
接着她便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被他抱了起来,再接着她就恍若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有了丝丝的知觉,柔荑摸到丝滑的被衾,鼻息间好似是有着好闻的燃香,自己又似乎是流了极多的汗
然这些感觉都很浅淡,很快就被一股本能的浪潮压盖下去。
浑身燥热无比,她纤细白嫩的手本能地扯着自己的衣衫,娇艳唇瓣一张一合,喘得厉害,口中发出断断续续,柔柔嗲嗲的声音。
半晌之后,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一点点。
忽明忽暗下,她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负手在后,她先看到了他的腰。
玄色腰封之上,一块白色的羊脂玉佩垂下,玉佩上刻着一朵白色雪莲。
顺着看上去,如刀削笔刻,那是一张极其好看的男人的脸。
小姑娘的眼睛就定到了那张脸上。
她抬起柔荑,一点一点地拽向了他的衣裳,但毫无力气,几次三番,刚刚抓住,又松了开。
终是最后一次,她一寸一寸往上挪着柔荑,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用着微弱的力气,将人往身边拉,虔诚又带着乞求一般地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她拉了他多少次,那男人方才动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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