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道遥远的闷雷声从不远处望去。
鸾君敛起了混乱的思绪,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起伏的灵力如潮水,
,
带得地面也开始轻微地摇晃起来,假山上细碎的石子被震落,扑簌簌地洒落了下来。
咚
又一声震响拖得极长,龟裂从那座笼在灵力中的宝殿开始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到了脚下。肩膀上一沉,却是小太岁从袋子里飞了出来,认真地望着前方。在一道轰隆声中,鸾君终于回神,要是这浩荡的声势再继续下去,恐怕她的凤凰山会毁于一旦。可正当鸾君准备向前的时候,那股震荡忽地被某种力量遏制住了。刹那间,星辰万象,宛如星河倒悬。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出问题了”鸾君蹙着眉低喃了一声,片刻后,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殿中掠出,正是卫云疏。
在将“圣人心”归位的时候,洛泠风身上的灵机暴动,掀起了庞大的灵潮,几乎冲垮卫云疏刻下的符文。若是她此刻仍旧倚仗着傀儡造身,修为还没恢复到洞天,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压制住洛泠风的。好在元魄已经归位,到底是将那股异象压制了下去。
尽管落下了最后一笔,可卫云疏的面上没有半点松快。山风吹来,勾勒着她如刀剑般冷峻的眉角,锋利的眼神更是一改往日的作态,令人望而生畏。
“好了吗”鸾君看着卫云疏问。
小太岁双爪抱着一颗灵果,飞到了卫云疏的身上,轻轻一啄,飞溅的汁水便落在了卫云疏的肩头。小太岁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心虚地“啾”了一声,可卫云疏没有理会它,只朝着鸾君道“好了。”顿了顿,她又问,“先前的事情,能够给出答案了吗”
鸾君迷惑地看着卫云疏,片刻后恍然领悟,不周要她无尘海相助。她仍旧没有给出答案,将那从匣子中取出来的帛书一抖,递给了卫云疏道“有一些尘封的往事,你自己看吧。”
卫云疏神色严肃,郑重地接过了帛书,扫上了一眼后,神情骤然一变。关于上清神域的往事,有从真如之剑口中得来的,有无始宗那帮人宣扬的可大多是不知真假的片段。真如之剑只道四位祖师的功绩,而上清神域到来的,则是一口一个“叛徒”。帛书中的记载借凤凰山祖师观事,或许也同样片面,可就某种意义上,无始宗那些人说得也不错,四位祖师的确算欺师灭祖的叛徒。
很久很久,卫云疏才将帛书还给了鸾君,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可旋即又平静了下来。她沉声道“不管四位祖师当初行事是好是坏,我辈都不能将浮黎仙域拱手相让。他们图谋的,是让仙域重新归返神域,继续当那消磨非我的归墟,那样我浮黎仙域修道人该如何自处再说了,上清神域故意将斩下的非我与那五尊原初邪魔等同,必有险恶的用心”
鸾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或许吧。”
卫云疏道“无始宫诸道人在南洲筑造法坛、设立仪轨,意图大乱灵穴中的灵力。
数千年的演化,
浮黎仙域已经趋向了自我圆满,
他们想要仙域回归,就得让圆满无缺的元炁再度生乱,重新变成那个缺。”当初四位祖师辟灵穴,不仅是为了供养修士。
鸾君隐隐听说了无始宫在南洲的动作,只不过一切未曾蔓延到无尘海,她懒得去关心。她幽幽地注视着卫云疏,又问“黑太岁之事你怎么看它怎么会变成你的灵宠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卫云疏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又疑惑道,“帛书上记载,你凤凰山一脉等待的是黑太岁,怎么凤凰火因为洛泠风燃起了”
鸾君一脸无奈,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双手一摊,怅然道“可能是某个过程中出了问题吧。”见卫云疏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她又胡乱猜测道,“你知道洛真人身上有太岁金砂是吗这金砂既已太岁为名,相比可无相天域那位神秘的帝尊有关系。洛真人能够运使太岁金砂而不堕魔,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的化身呢”
黑太岁可以进入浮黎仙域保护桑不为,那么无相帝尊的化身为什么不能下界呢在失去圣人心的情况下,两百年修成洞天,实在是匪夷所思,怕就是大能的化身吧说来,卫云疏与洛泠风年岁相当,她这修行之速度,也脱出了常人的范畴。
“你呢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梦或者身上有什么异状”鸾君脱口问道。
卫云疏仍旧沉浸在了鸾君方才的那一番猜测中,面色红红白白的,等到思绪中的那股浑噩消散了,她才蹙了蹙眉,狐疑地看了鸾君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鸾君回答“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是桑不为的化身,洛真人是无相帝尊的化身,那么日后,你该如何看待她”
卫云疏呼吸一滞,脑海中纷乱的念头像是被狂风扫荡,瞬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半晌,她才嗤了一声道“天方夜谭”
鸾君耸了耸肩,她也是随便猜测,当不得真。
卫云疏又道“我去看看她。”没等到鸾君应声,她便扭头朝着宝殿的方向掠去。重重的帐幔垂落下来,笼住了那个方寸之地。卫云疏掀开帐幔,立在了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榻上昏睡的人。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逐渐变得清晰可闻。洛泠风只着了一件寝衣,领口松散。红色的纹路泛着点金芒,从她的锁骨处往下蔓延,是一个囚牢,也是一个护心阵,保护着那饱经磨难、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室。
待到洛泠风醒来后,她就知道路到底往哪里走了。
只是一颗早已经剥离的“圣人心”,真的能够渡人吗
卫云疏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她静静地望着洛泠风,眼神中掺杂着许多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平稳悠长的呼吸在某一刹那变得凌乱,榻上的人像是要从混乱的梦境中醒来。卫云疏回过神,骤然间提高了警惕,可榻上陷在了柔软的被褥中的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压在了一侧的手指动了动,似是在做某种无谓的挣扎。“不要”沙哑的声音很轻,一会儿便零散了。卫云疏
居高临下地看着洛泠风,犹豫了片刻还是俯下身凑了过去。仿佛是自神魂中烧起的焦灼,沙哑的嗓音开始发颤,低低的呢喃中藏着某种哀求,可在一刹那便回归了镇定,好似陷入在梦境中的人正在竭力的自控。
卫云疏终于听清楚了从洛泠风口中传出的破碎的字眼。
“不要哭。”
是叫谁不要哭
卫云疏垂着眼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榻上乱动的手,她想也不想就按住了对方的手腕,将她压回床榻,只留下细微而又徒劳的挣扎。
“云疏卫云疏你在哪里”
那二个字逐渐地转化成了自己的名字,惊惶地传出。
卫云疏不知道洛泠风梦见了什么,她只是将洛泠风抵在了床榻上,一双黑沉的眼睛凝视着她,满是无动于衷的冷然。
那颗圣人心毕竟藏着旧日的记忆,在回到了躯壳后会与百年的岁月交融。只是短暂的过往能给她带来多少影响呢卫云疏心中没底,半晌后,她终于松开了洛泠风,指尖落在了眉心,一点点地往下拂动,最后扫过了那如鸦羽般的湿润眼睫,她低声叹了一口气。
在卫云疏的估计中,一两日之后,洛泠风就会从梦境中醒来。然而等待的时间比她预计的长久很多。洛泠风昏昏沉沉的,仿佛做了无数个梦,深深地陷入在其中。她在睡梦里,透着一股无来由的恐惧、压抑以及焦虑,她的身上流露出来的是少有的脆弱。
别说是脾气急躁的鸾君了,在接到了无数个充斥着怀疑的眼刀子时,卫云疏也变得不安起来。她在殿中来回地踱步,心中反复地思量着那些过程,想要从中找出错漏之处,可不管她怎么回想,都觉得过程无差错。
“你该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吧”鸾君说话很是直白,话语间夹杂着一股浓郁的火气。虽然帛书上说凤凰山一脉该奉黑太岁为主,可看着那知道吃的小黑胖鸟,她是一点兴致都提不上来,索性当没看见祖师留下的叮嘱。
卫云疏拧眉“鸾君这是什么话我何必要这样做”
“她杀过你,你要报仇雪恨,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鸾君似笑非笑地瞥了卫云疏一眼,琢磨了一阵,又慢悠悠道,“不过你自复苏后,选择了隐姓埋名,连当年的真相都不愿说出,恐怕是不想报这个私仇了。那么如今,你下手的理由只有大义了。浮黎仙域中一派乱象,你怕洛真人出来搅局,毕竟二家灵穴被她动过手脚,谁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卫云疏没再否认鸾君的这番话,她搭着眼帘,淡淡道“就算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刻,我也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鸾君哂笑,面上露出了一抹轻嘲,她道“你这样做也无妨,就算是死在你的算计里,她也不会后悔,大概在九泉之下,会欢喜地说上一句云中君那榆木疙瘩脑袋终于开了窍。她哪一次试探不是拿命去的死生之事,她向来不在意的。”
卫云疏闻言平白生出了一股恼意,她当然知道这是洛泠风的试探,可想到那句虚假的“后悔了”
,她内心深处有一点莫名的不痛快。她一拂袖,道“我不便在无尘海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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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疏道“洛泠风我也要带走。”
鸾君“”深深地望了卫云疏一眼,她的面上喜怒难辨,看不出真正的心绪。
卫云疏抿了抿唇,不管鸾君如此作想,她都不能将洛泠风留下,大不了斗上一场,直接打出无尘海。就在她暗暗盘算的时候,鸾君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可以。”停顿片刻,鸾君又道“她是云中君的道侣,去哪里自然是云中君说了算。”
“道侣”这两个字是扎进卫云疏心中的刺,除了那场婚礼外,她和洛泠风之间没有半点道侣该有的痕迹。“不是。”卫云疏吐出了两个字,否认了曾经心心念念的关系。而鸾君只是格格一笑,背后羽翼随着她身躯的摇晃,流光溢彩,煞是明艳。
“先前那万灵道人拿着接引符诏,准备来无尘海,不过被赶走了。”卫云疏想了想,对着鸾君说道。
“有这回事吗”鸾君面露讶异之色,她看着卫云疏,很是诚恳道,“我虽然不一定会帮你们,但是肯定不会靠向万灵道人。”
卫云疏“嗯”了一声,道“多谢。”来无尘海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可至少情况没有再坏下去。
不周之巅。
师无方坐在了桌案后,面上一片阴霾。
殿中落座的这一代的真传弟子谢知潮、冉秀云、嬴月等人都在。
“西洲零星有人在设立仪轨,不过被同门发现清除了。南洲那边是洛水神宫的地界,我不周弟子不好深入,破坏祭坛、仪轨的成果并不理想。”冉秀云压着眉头,低沉的声音中藏着几分苦涩。
“北洲那边,颜真人门下弟子来信了。”谢知潮的神色也不好看,指尖在酒葫芦上摩挲了一阵,可到底忍住了一醉方休的念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北洲原初邪魔斩杀罪恶长廊的邪修,露出了向好的一面,不少人替他们说情,想要撤去北洲的关卡,让他们越过万里长城更有甚者,偷偷地攻击了驻守在关城的弟子。”
师无方沉默了很久,又问“有多少人修了斩诸我这一道法”
谢知潮涩然道“不计其数。”她们虽然收了秘境中的道册,可万灵道人、温白显这样从上清神域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携带法门在开辟宗门之后,他们便于宗中立下了“传道石”,但凡登上无始宗的人,都可以观摩。幽罗山中事情早宣扬出去,连带着江宣那从筑基骤然攀升到元婴的经历也被大肆宣扬,不少人心中生出向往。虽然没有一个向江宣那样骤然跨越数个大小境界的,可临到境关,为昔日心魔所苦的人,却可一斩负累,成功迈入到新的境界了。
冉秀云道“大师姐,我们得在那五尊原初邪魔越过北洲防线前解决无始宗。”
谢知潮心有余悸道“幸亏万里长城成了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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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丹渥又能支撑多久呢
师无方温声道“继续与南洲修士游走,暗中破坏法坛和仪轨。至于对付无始宗之事,等薄道友归来再说。”若是能够说动无尘海的鸾君,那她们这边的胜算就更大了。
谢知潮嘟囔了一声“这么看,云中城那几位洞天陨落,是件好事情了。要不然他们立场一摆动,战局必定受影响。”她其实对洛泠风佩服得紧,在浮黎仙域中,恐怕没有人比她杀性更重,没有比她杀戮的洞天更多了。这样的人无心无情,实在不适合当薄道友的道侣。
师无方吐出了一口气浊气,对谢知潮的话不置可否。她不能否认洛泠风的疯狂替她们带来的优势,可又不想再承担对方疯狂可能带来的危机。她的内心深处一点歉疚,可一想到浮黎仙域中上演的灾劫,那抹歉疚顿时做烟消云散。她要做的,是让不周如祖师在时那般,成为撑天之柱
数日后。
不周等回了卫云疏。
可情况不算好,无尘海那边,鸾君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至于洛泠风她仍旧在昏睡中,是“杀”还是“渡”根本没有出结果。
卫云疏在赌一个可能。
不管心中如何建设,师无方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默认了卫云疏将洛泠风带回了宝殿中。而将人带回不周的卫云疏也不想让师无方为难,数不清的法符落下,金色的咒文交织成了一个庞大的困阵,仿佛日光笼罩,壮丽而又华美。
玄真大殿的院中。
师无方坐在了石桌边,右手旁放着一把酒壶,左手侧则是压着赤光流转的丹心剑。她蹙着眉,直到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抬头看向了卫云疏,微笑道“薄道友,你来了。”
卫云疏轻轻地应了一声,神色有些复杂。她快步走到了石桌边落座,叹气道“她的身上存在着很多太岁金砂。”见师无方疑惑地望过来,卫云疏又解释道,“在被剜心后,洛衡君让巫桓给她装了一颗熔铸了太岁金砂的心脏,如今那些东西早已经沿着脉络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而且她”卫云疏倏然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她怎么”师无方问,她抬手斟了一杯酒,推到了卫云疏的跟前。
庭院中颇为清寂,放眼俱是葱茏之色,微风吹来,数片花瓣在半空中打着旋,轻轻地飘落在石桌上。卫云疏端起了酒盏,直到饮尽了,才放下了空杯,苦笑道“她之化身藏身于混沌树中,以太岁金砂铸心。”
饶是惯来温润平和的师无方,在听到了这样的话后,也不由得露出惊诧之色。她的眼神微微闪动着“之前传言她以化身催生血棘,难不成还有一尊化身在吗若不是她用自身的精气哺育血棘,血棘又是怎么成长的”
“南洲灵穴。”少顷,卫云疏才吐出了四个字。
师无方道“光有灵机,恐怕不成吧”
卫云疏“我猜测,
真正哺育血棘的其实是洛衡君的元灵。”那二家在听说了“圣人心”之事后,
不可能不动心,而洛衡君是知情人,捉了对方的元灵拷问对自身益处最多。而且洛水神宫四家毕竟同气连枝,洛衡君再多的不是,都不该抹杀元灵。赶尽杀绝之举,只会让人寒心。但是洛泠风不一样,她恨不得将洛衡君挫骨扬灰了。
说出这句话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中,庭院中一派寂静。卫云疏叹了一口气,又倒了一杯酒“在知道她身上有太岁金砂后,能度化她的可能更低了,或许连一成都没有。”
“未必。”师无方缓缓道,“太岁金砂是罪恶长廊的邪修们修炼所用之物,按理说,她以太岁金砂为心,早该堕入邪魔道中,可她并没有。至少说明一点,她的意志犹为坚韧,还没到完全不可控的境地。”
卫云疏摇头,一双澄澈明亮的眼中笼上了几分阴霾“她行事还不够邪异诡谲吗”
师无方替洛泠风说了一句公道话“她至少没有滥杀过无辜的凡人。”
卫云疏沉默了很久,注视着师无方道“我以为你并不想她活着。”
师无方认真道“我只是希望局势不要变得更乱了。”顿了顿,她又轻声道,“若是无碍于大局,不周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空气一点点地凝滞了下来,无形的压力堆叠在两个人之间。卫云疏对上了师无方的视线,平静地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师无方温和应道“哦,我说她后悔了。”没等到卫云疏接腔,师无方又继续说,“她的执念是你,却又不想杀你,甚至千方百计推动你元魄回归道体,你说她这是图什么”
卫云疏拿起酒杯,凑到了唇边许久,又慢慢地放了下去。她缓缓道“她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绝佳的、杀她的机会,我如果对她出手,她就能称心如意。”
师无方轻飘飘道“她以命为赌注,就是为了否定你。这又是为什么呢她是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说不敢承认呢”
“身处绝望中的人难道没有渴求过光明吗可当她发现那点可能的光明被她自己亲手磨灭,她除了陷入更深的疯狂外,还能怎么样呢”
卫云疏半晌无言。
师无方觑着对面人苍白的面颊,忽又道“薄道友,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忍。”
卫云疏定了定神,轻声道“请说。”
“如果她真的后悔了,那她过往的信念必定会崩塌,说不准境界会下跌。而我们面对这样的窘境,其实很缺她这么一个战力。所以在她跌入悬崖前,薄道友,我希望你能够拉住她。”师无方的态度很是温和,她轻轻地举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又缓缓道,“当然,你不愿意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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