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089

    洛泠风对人心狠,对自己也同样无情。

    卫云疏慢慢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想让无穷的情绪将自己淹没,可她没有,她将杂乱的心思按了下来,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的人,说不出一个字。

    “这样你能相信我了吗”洛泠风笑了一声,神情有些凄哀与怆然。她已经将人越推越远。旧日的记忆已经很朦胧了,好像她们的人生只能是擦肩而过。比萍水相逢多些,比欢若平生少些。茫然、自恨、不甘等情绪糅杂在了一起,慢慢地酿成了一种意冷心灰。她抬头看着卫云疏,用视线细细地描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仿佛要将它印刻在内心最深处。

    “卫云疏。”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如果”

    “不会有如果。”卫云疏截断了洛泠风的话语,她的神色依然冷厉,似是怕自己动摇了,她说得很快,“人生中不如意才是常态,不是吗是天数使然,是人心使然,是世间的种种让你我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以前救不了你,现在依旧救不了你。”她甚至救不了自己。将过往全部压下,就等同于真正地解脱了吗她看着洛泠风,笑了一下,“你能告诉我,继续纠缠有什么意义吗”

    这不是卫云疏第一次这样说。

    洛泠风的眸光从卫云疏的面颊上错开,凝在了那片阴云密布、满是凄惨之象的重天。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她就像是一根海中孤弱无依的浮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浪彻底打碎了。她掩着唇咳嗽了一声,说“真难啊。”到头来,还是陷落在困境里,没有办法挣脱。过去的种种,始终无法抹消,“很抱歉。”洛泠风又说,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没有人逼迫她。

    “你用不着跟我道歉。”卫云疏摇头,她的面色极为平静,“如果你非要补偿点什么才安心,那就看看这千疮百孔的人间吧。”

    洛泠风轻笑“我明白了。”她抿了抿唇,低着头,搭着眼帘,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芒。

    卫云疏的语气温和了很多“去休息吧。”

    洛泠风说了一声“好”,此刻的她很是沉寂,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如大梦方醒般,退了出去。

    卫云疏没有走,她看着北洲方向,那压在了心间的巨石始终无法松懈下来。她提醒着自己要专注眼前事,逼得多余的情绪一点点地退至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直到无法影响她的心思。

    “薄道友。”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卫云疏转过头。

    师无方从暗处走出来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起了一声叹息。

    卫云疏说“我做得不够好,现在这样,算是拉住她了吗她已经立下了天道誓言。”

    “已经很好了。”师无方温声道,沉沦在深渊中的洛泠风痛苦,而始终清醒的卫云疏更是痛苦。

    好一会儿,卫云疏才凄然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与她重逢后,我的日子很是煎熬,远做不到自己想要的洒脱。”她知道师无方是靠着猜测推演出过去的一幕,此刻索

    性顺应那股抒发的欲望,那段将过往一一道来。

    纵然是师无方这么一个旁听者都听得心中发冷,她很想开解卫云疏一句“都过去了”,可事情真的能够如愿过去吗那样深的恩怨纠缠真的能够一拂衣袖全部带走吗冷风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带着一股萧瑟的寒。师无方看着卫云疏,眼底悲哀“你没有错。”

    卫云疏眼中含着泪,她笑了一笑“我后来才发现最伤我的不是那场逼杀,而是她对我的,甚至是对过去的否认。她不了解我,后来又说只剩下我,那我对她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呢”

    师无方斟酌了片刻“未必是不了解。”

    “只是不敢承认任由恶意扭转认知”卫云疏抬手擦了擦眼睛,苦笑了一声,“有时候我在想,要不去试试太岁金砂,亲自经历那样的痛苦,看看它到底会将人变成什么样。”

    “薄道友。”师无方闻言一惊。

    卫云疏扬眉,故作洒然一笑“人间未宁,我不会那样做的。没有什么事情比解决原初邪魔以及上清神域的威胁更重要了。至于我跟她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第一道万里长城外。

    金光萦绕,宛如一条蛰伏着的卧龙。

    鲸骨被遥遥地阻拦在外间,远望去,在一片晦蒙中。五尊原初邪魔本坐定宝殿,此刻法相如云浮动,一个个俱是从宝殿中走了出来。

    “大势岂是他们能够阻挡的”计君笑了一声,身后黑龙发出一道高亢的龙吟。顿了顿,他扭向了身侧的同伴,放声道,“诸位,我等一道打破这座屏障一雪数千年来的囚困之耻”声音一落,他便已经催动灵力,运起一只黑潮滚动的手掌。紧接着,朝灵、穷桑、罗睺以及雍和四人也催出了一只擎天巨掌。五只手掌在浮动在半空,最后齐齐地向着下方的长城压去由于万里长城只是用真器映照出来的,其中并没有多少变化,故而他们的这一掌也只是纯粹的力量,任它有什么,都是一掌压碎五人齐齐发力,威能极为宏大恐怖,轰隆一声爆响,地动山摇。然而万里长城也只是金光摇晃了一阵。计君五人也不气馁,一次又一次地催动灵力向下拍去。约莫过了半日光景,在那力量酝酿到了极点的一掌中,笼罩着长城的金光终于破碎了。那宏伟矗立的城墙顷刻间化作了齑粉,被凄厉的阴风吹散。

    但是这只是第一道阻碍。

    真正的万里长城在后头,他们先前破坏的,经过灵力的蕴养,又重新复原回来了。

    刹那间,天地翻覆。

    那样巨大的动静,卫云疏、洛泠风一行人自然有所耳闻。几乎在第一道万里长城被打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从静处跃出。这一回为了对付邪魔,他们并不计较丹药的消耗,只管将那些天材地宝服下,好让自己的气息始终维系在巅峰。那映照出来的万里长城替他们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如今力量已经恢复七八成了。

    他们这一方有六名洞天,比之邪魔多一尊,可邪魔在吞了幽气后,力量俨然拔升一个层次,未必能够占得了便宜。可不管怎么

    说,敌人已经到了眼前,总要出去会上一会的。在五位邪魔全力发动一掌后,六道疾光骤然间从中飚出,周身灵力一催,一时间剑芒缤纷,周围的虚空纷纷塌陷。

    “洛真人”元英真人朝着洛泠风疾呼了一声。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占据优势,则非仰赖天宪道章这一蕴藏着道音的镇道之器不可。眨眼间,众人已经到了原初邪魔的跟前,一人迎对一尊。而洛泠风则是踏着涛涛水浪,朝着元英真人一颔首。她拂了拂袖子,那枚已经蒙着神异光晕的天宪道章已然祭出,最后两道天命符没入了其中,顷刻间爆发出极为刺眼的光焰。洛泠风幽幽地注视着前方,缓缓吐出一个字“镇”

    在她声音落下后,宏大的道音如同雷霆滚荡而来,天地间暴动的灵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五尊邪魔的身躯僵了一僵。就在他们躯体凝固的瞬间,仙门这处的攻袭同时落下,以山岳压顶之势头向着前方横扫,爆发出一股强悍无比的威势。就在即将打中那五尊的瞬间,鲸骨中发出了一道高亢清亮的鸣声,奇光一转,却是所有的攻袭都砸在了鲸骨上。血块、泥浆如洪流向下倾泻,那幽幽的晦暗之气涌动,向着前方奔涌而来。

    打破那座鲸骨前,他们休想伤到五尊邪魔分毫这个认知骤然浮现在众人心头,众人不由得面色一寒。可就算是这样,也要继续打下去。相比豁然变色的众人,洛泠风可算是平静,她垂着眼睫,催动着天宪道章,如同众人期盼的那样,将原初邪魔的攻袭牵制住。

    “那道器虽然无法真正的禁锢我等,可每在关键时刻,就来那么一下,实在是让人烦恼。”

    “久而久之,还可能使得我们落於下风。”

    “不若我等先将那持有道器的人除去”

    五尊传音议论,一时间,五双充满着晦暗与血腥的眼,俱是幽幽地凝视着洛泠风。

    “不妥当,那人的身上有一些,很熟悉的气息。”雍和缓缓地出声。

    “他们有道器,难不成我等就没有吗”无首罗睺冷冷地笑。

    “我们的确是没有,是从别的地方得来的。仙门那边还不知道,以待关键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穷桑慢悠悠说。原初邪魔乃晦暗之体,并非是真正的“人身”,他们能粗略地打磨法器,可想要将之祭炼到道器程度,那是压根不可能的。

    “我看现在就挺关键的。”最后说这句话的人乃是朝灵尊者,他的法相显化,与他的面貌无差。骑着一只大象,手中托扶着一本道典。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书页翻动挤压出着一股股污秽的光。篆字转动,仿佛瀑流泻下,一切道法,皆在扭曲。他没指望有人应和,手中道册一翻,顿时一页金光从中飙出,化作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飞梭。飞梭中吐出一缕缕丝线,向着前方延伸,与天宪道章上的道气纠缠在一起。此物名“感应消灵神梭”,是一件应气而动的道器,专门用来克对法器的。起初他们想要这东西针对万里长城,可惜并非攻伐之物,与对方道气纠缠没有半点用处,毕竟万里长城只是一件防御之器。

    “他们手中有道器”

    洛泠风眉头一凝,伸手向着前方一拿。可五尊原初邪魔自然不会让她如意,雍和身形一动,骤然到了洛泠风跟前。而原先与雍和是对手的师无方,则是被计君拦住。

    “洛真人。”雍和朝着洛泠风微微一笑,说,“你倒是比洛衡君强多了。被生父剜心,实在是可怜。洛真人难道不恨吗”

    洛泠风垂着眼睫,将洞渊重水一催,朝着雍和的身上砸去。

    雍和捂着唇娇笑了一声,眸光流转间,风流媚态自成。身后法相天女如罗刹,散花成血雨,俨然一片骇然的地狱景象。见洛泠风出招,她不紧不慢地将术法一催,顿时无数天火堕落,将眼前染成一片血色的火海。火海之中,九条血魔化身厉啸着飙飞而出。

    洛泠风抬剑一划,一道河汉之界顿时出现在前方。脚下水潮悍然而动,又化重山重水,崩裂空间,斩出一道道难以逾越的界限。那九道血魔还没来得及靠近她,就陷在了“界”中,被狂澜一冲,顿时暴散成一团团的恶气。水火相侵间,隆隆的震响惊天动地。洛泠风又抬剑一斩,剑气朝着那枚飞梭点去。她并不指望那一剑能够斩破道器,而是为了清扫条条浮动在半空中的丝线。趁着天宪道章上的异气被剥离,她注视着鲸骨所在方向,一催道章,冷冷道“逐”这是应对着鲸骨本身而发的,鲸骨并不是一件活物,虽然被五尊邪魔施加了“李代桃僵”一类的术法,可它本身没有什么道行。在道音落下时,它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便被驱逐到了虚界中,再也不见痕迹。

    天宪道章被那道器所制,随着战局的激烈,发挥功效的可能越来越小。若是得了机会针对五尊邪魔本身,纵然是将他们镇压、驱逐了,也没什么用处,几个呼吸间他们就能回转过来。但是鲸骨就不一样了,将其逐出去,等于破除了五尊身上一件守御之器。洛泠风定了定神,她能感知到催动天宪道章产生的莫大消耗,得亏她一路走得都是“至极”,要不然一身灵力可能光在催动道器上便耗空了。掩住了眸光的暗色,剑芒一转,她向后退去,渐渐地拉开了与雍和的距离,摸出了一枚丹药服下,她朝着雍和一挑眉,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神色。

    雍和没想到她会对鲸骨动手,神色微微一变。

    “怎么连个洞天期的修士都拦不住。”耳畔计君那阴阳怪气的嘲讽声传来。

    “没了鲸骨而已,难不成靠着自身拦不住吗”雍和反唇相讥,她喝了一声,火焰卷着袖子,煞气滚荡间,那被洞渊真水抵住的火焰仿佛有了柴薪,顿时往天穹一转,气焰涨了七八分。

    洛泠风见雍和加大法力,她笑了一声,也同样是如此施为。隆隆的水潮声几乎掩盖一切,轰然一声响,反复天裂。那火焰在洞渊真水的冲刷下,顿时化作了破碎的火焰向着四方散落。眼见着就要在无尽水流中熄灭,雍和眸光一转,身后法相一铺,顿时无数晦光没入碎火中。一个滔滔的浪潮来,碎火消失了,这片界域都被水流铺满,没有半点火焰的痕迹。可就这个时候,洛泠风内心深处忽地浮现了一抹警兆,只一个呼吸间,那原本被水潮淹没的

    碎火,顿时到了跟前。原本准备提剑就斩,可在指尖收拢的刹那,她生出一抹感应,一旦她动念,那火焰可能会跃入法体之中。

    “我这邪火照我如何洛真人的心,倒也没有面上那样静啊。”雍和笑眯眯道。邪火照我是她的神通之一,在她看来,用处实在是不大。因为修道士若是心性圆满无缺漏,便不会被邪火沾身。然而此刻在她跟前的,却是个曾经被剜心的人,她不信对方心中无缺。抬眸凝望着洛泠风,她又说道,“洛真人最好不要动用灵力,不然这火啊,会烧得更烈。”

    水潮平静无波,邪火无声燃烧。

    雍和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时机,将灵力一催,顿时向着洛泠风的身上打出一道血色溟濛的煞光。眼前着那血煞铺天盖地而来,忽然一阵震响,却是无数雷霆应声砸落。雷法自是清正,声一起就抹去了血煞上四五成威力,等到连绵落下,顿时将血煞磨得精光。

    “卫真人与我对战,却还能分心对抗雍和,看来是我的不是。”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黄袍的披发道人,他的身后法相是一片金乌载日图景,脚下则是漫漫黄尘凝聚而成的烟云,此人正是邪魔中的穷桑尊者。他朝着卫云疏一笑,伸手向前一点,便见一道黄烟长河如龙翻滚,与那千万道剑气相碰撞。在那黄烟中,时时刻刻都有邪气纷纷的金乌冲出,源源不断,根本就杀不尽。而且这些金乌被剑气斩破后,并没有消亡,而是化作了一小团黑气,如今黑气凝聚起来,仿佛一轮暗黑色的、污浊的日轮阴森森的,邪异无比。

    “听闻卫真人修三光道法,而三光之一便是日,不知比之我的邪日如何”穷桑说着,便将那诡异的日轮向着漫漫黄尘中一推,晦日出浊河,将四周的清气俱是污染扭曲了。日照四方,普化众灵。他的邪日同样有这般的威能,只要邪日在,就能慢慢地将气机扭转,使其变成有益于自身的邪地。他一点都不怕长久对战。

    卫云疏的心思明澈,最是见不得这样的景象。身后星辰光耀,森罗万象。将术法一拿,一气九御天雷倾泻而下,而在雷暴之中,条条剑芒也如日芒荡出,与那污秽的日轮撞击在一起。轰隆一声爆响,黑焰与剑光一同暴散。那股倾泻而来的力量猛地一个震荡,迫得卫云疏后退了好几步。她一抬眸,发现散落了黑焰化作了新的日轮,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仿佛魔之眼,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浮黎仙域回归的潮流抵挡不住,诸位何必逆天而行。”穷桑开口,他虽是邪魔化身,可以人身为参照,此刻也显露出一副仙门群修那仙风道骨的样态。

    卫云疏没有接腔,她是不会因为邪魔的三言两语而动摇的。先前已经与数名洞天同辈交过手,可与邪魔交战还是头一回,她发现邪魔的强悍远胜洞天同辈。难怪三千年前,仙门为阻止罪恶长廊暴动损失惨重,甚至折损了数名洞天。此辈真正的根在那五尊神,根本不是寻常人可比拟。而且在吞了“斩诸我”修士残余的“非我”后,他们的力量比之过去更强悍了。卫云疏心思浮动着,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们

    没有退路了。

    另一边。

    虽得了天雷一阻,打散了雍和的火煞,可雍和并不会如此罢休的,见卫云疏被穷桑牵制住,雍和便放得心来望向了洛泠风。她肩膀一抖,又有数道血魔从她的身上化出,一尊尊都有了与她一样的面貌,这比先前的“血魔”要强些,蕴藏着她的本源力量,不至于向先前那般没有靠近就被水潮冲刷了。雍和催动着血魔入了洞渊真水,几个腾跃便逼近了洛泠风。眼见着尖利的手爪就要抓到洛泠风的面门,水潮之中无数剑气骤然飙起。洛泠风以“水法”为根本法,其剑道自然也与水势相化,只不过一动念,那剑气便如电光般斩落。那几尊血魔想要逃窜,可入了水潮中,便被洞渊真水压制着,连带着灵机运转也变得凝滞无比,想要退走都难。不过是一个呼吸,血魔尽数被剑气撕裂。

    这么一来,那近在咫尺的邪火也落在了洛泠风的身上,灼烧着她的精气。

    洛泠风面无表情地运转灵力,将这股邪火一压,抬头看向了雍和。

    雍和一挑眉,神态间颇为讶异,她能够感知到邪火仍旧在,难不成是凭借什么法门压制这样也好,看她能够压住多久。水潮排开,四面压根没有立身之地,雍和的法相挤开了浩荡的水潮,可灵力运转间还是受了几分影响。她眼神闪了闪,取出了一颗金红色的圆珠来,往水潮中一扔,顿时将洞渊真水化作了一道满是污浊和血腥的赤潮。

    这枚珠子名曰“太岁珠”,是她用太岁金砂祭炼成的,这宝珠能够将仙门的清气转化为污浊之物,化生出一片适宜他们这些邪魔生存的地域。果然,在太岁珠投入那无边无际的水势中,她的灵力再也不受水势影响了,甚至污浊还向着前方蔓延,要将那洞渊重水尽数污染了。原本是想着越过万里长城后,用来邪染大地的,没想到用在这里。雍和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遗憾之色。太岁金砂是用一点少一点啊,就算真有哪个再去逼得无相尊落下血泪,那也流不到这边来了。

    洛泠风在那珠子一落水时,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存在了。她心念微动,水流中顿时生出了一道道漩涡,剑光从中飞掠而出,不断地清扫着那股血色的污浊。可身上的邪火蹿升而出,如火网将她困锁住。

    雍和见洛泠风受制,眼中闪烁着异芒,她一抬袖,立马向前打出一道煞光这煞光名唤“浑火煞灭神光”,一旦落中敌身,敌人必定顷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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