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丹炉、器炉还要琢磨, 当务之急是院里这些果子怎么储存,现在夜晚的气温已经能到零下十度,果子放在外面是坏不了, 但一夜起来也成冻果子了。

    储物囊现在满满当当, 全放进去也不现实, 况且这些不是灵果,储物囊的保鲜时间也不多长。

    “想吃口鲜果子也不易。”林星火叹气,果树尚为凡木,权舆术也不是时时都能用的,这些果树刚在不适合的季节结了果, 得稍稍缓一缓, 吸收适应灵气给它们带来的好处。

    兔狲啃着颗鲜桃,这家伙别看是家里面修为最高的,可也是头一次吃桃子, 显然极喜欢水蜜桃的口感,林星火看它那样子还嘀咕说故事里另一只狲也爱吃桃, 但人家吃的是九千年一熟的仙桃

    正打趣呢, 就挨了狲大爷一个横眼“你那两个贴溯符的匣子呢”

    林星火不知它怎么突然想起那东西了,从善如流的从储物囊中将匣子取出来, 镶嵌在木盒之上的溯符一触到林星火的气息便开始闪烁红光。

    兔狲毛爪子啪啪的拍那匣子, 鄙视了她一眼, 林星火拍拍脑袋,忽然恍然大悟“傻了”

    果真是一叶障目, 脑子都僵了重点不是溯符,而是这两个装仇人之物的木匣子,木匣是用化成灵木的红豆杉心材所制,匣子浑然一体, 内有木灵气循环不休,可保内置之物不腐不变,这不就是现成的保鲜盒么

    之前培育那一株灵木分外艰难,足足花了数月,可现在她有权舆术在身,获得灵材就容易了许多。

    足有半人多高的木箱子堆满了整间西梢间,桔红色的木箱木质温润,但敲击时金声玉振,竟不似木材之音了。而那些做木箱余下的碎灵材,被烛龙胆快活地全给“吃了”,给林星火留下了一小口袋黄阶灵土,倒是可以用来做丹炉的胚体。

    大队给每户都起了砖瓦房,自然也包括林星火的山居,在山居原本一明两暗三间正屋的格局上又在东西两边各接了一间,变成了五间正屋的格局。现在林星火的卧房搬到了东梢间,东次间的南炕未拆,北墙是整面到顶的书架,既可做画符读书之处,也是小动物嬉闹酣眠的地方,自打地方变大了,连狐狸崽们晚上也不粘林星火了,更爱和大老虎窝在这间屋的南炕上,林星火也由着这一群,每每只把烛龙胆放在桌案上的白玉盆中,整栋房子暖烘烘的,毛绒绒们就更享受了。

    堂屋除了条案藤椅外还新添了圆桌圆凳,有那么些兴旺人家起居待客的意思了。西次间的盆碗家什最多,培育出灵稻后全家新养成的一日三餐的习惯,为此特地专门辟出整间屋子做餐房。而厨房就接在西次间后,是兔狲用土系术法建起来的,为了让做饭人看的舒心,狲大爷还支使烛龙胆把整间屋子的内外都烧成了类似釉面的效果。从前的银杏木大架子都搬到了西梢间,这一间便用来做了存储,那枝得林星火顿悟惠泽而发芽的银杏枝被移栽在后院,有望成为灵木。

    原本与林星火亲近的魏春凤等人还担心她一个人住几间屋子会不会空荡荡的让人寂寞,昨天看见她和动物们在中庭睡着的情形便再也不说这个话了。今日又看过西梢间堆得满满登登的紫杉心箱子后,魏春凤还道“东西厢房还是得有,不然大黄他们都没地方住。”

    魏腊月便问要不要卖一些果子换钱,现在的果子她能给林星火换出想不到的高价,好能明年开春把厦房和厢房一次建齐了。

    这个家里可真不缺钱了,林星火望望庭院里有些新的土色摇摇头昨晚上她忙,兔狲也没闲着,现在整栋院落真就是建造在金山银山上。除了那些怕碰的古董字画还存在储物囊中,从黄皮子老窝敛来的金银和布料都清了出来,金银藏在了土里,锦缎则是剪出好的也搁进了灵木箱中,西梢间压在最下面的那几个长条木箱便是存这个的。林星火一边可惜小山似的绸缎山就弄出来几箱子好的,一边让烛龙胆把剩下的破烂烧了,那些锦缎中的金丝银线竟然凝结出了两团跟拳头差不多大小的金银块来

    摸摸瘪下去的储物囊,林星火干劲十足,又该是新一阶段攒家当的时候了,“这些果树我各留一株,剩下的栽到宋瓦子江那儿的河滩上”

    黄大壮几个就是来干这活的,当即就点头“那边的泥胚屋子已经垒出来了,大柱昨晚上趁黑把岑二叔请了回来,现在正带着梁子沟的人苫房草。”

    苫房的小叶樟事先让社员们打成了草帘子,这样苫的可就快多了,差不多今天就能弄完,不耽误明晚上县里的劳改农场迁移。

    但计划跟不上变化,天都夜了的时候小陈骑着自行车从县里赶来了,说劳改农场今天半夜搬,明儿一早赶在社员上工前就得迁移进去。

    才起的屋子哪能住人连炕都还没来及砌,怎么烘屋子把大队长为难的,只能来求林星火。

    次日天将蒙蒙亮,一辆载满人的拖拉机就停在了西山坡隘口处。

    这回连县里一把手的张主任也来了,拖拉机没进屯,老支书、大队长和林星火等在那里接应着。

    张主任从车兜里跳下来,军大衣都给寒风吹透了,伸着冻僵的双手就来跟老支书握手“陈支书,多谢多谢”就给了人家大队几天时间,真不是县里诚心难为人。

    贺庆跺跺脚,低声说“那起子人闹得很不像样,真叫他们戳哄起一大批学生和年轻工人,要再不迁移,恐怕就给堵那边走不了了”一群人闹哄哄的要拿人游街,定下的头一个对象是解放前松县的大地主。可这县里能拎出来斗争的也就有数的几个,贺庆他们生怕这群娃脑子快再想起县边子上还有劳改农场这回事,一点不敢耽搁就叫小陈报信来了。

    张主任搓了把脸,望了一眼依偎在车斗里不敢下车的老者们,心下一酸“能叫咱们社员帮忙挖些地窝子吗”没有泥巴房,有个能遮风挡雪的地窝子也成,熬过去这一冬他再想办法。

    黄大壮一愣,这才想起小陈急着赶路又累又冻给放倒了,昨晚上就起了高烧,现在还起不来身,怪不得领导不知道河谷那边的屋子已经建好了呢。

    “河谷地的屋子起好了。”黄大壮不会跟领导表功,只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么快张主任听后没来得及高兴心先凉了半截,忧心忡忡的思量这样的泥草房能不能抗住接下来的大雪但他也知道这边给的任务太急太重,半句质疑的话也没说。

    时候不等人,张主任让司机赶紧搀下车斗里的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高大瘦削的老者率先跳下了拖拉机,随后帮着司机接人,这时不咸屯的三人才发现车斗最中央还有两个用军大衣裹着的五六岁的孩子。

    黄大壮赶忙上前帮忙抱下孩子,顺便帮忙把那些瘦弱的跳不下来的老人也给抱下来。

    这些人的行李少的可怜,除了把棉的夹的都给穿在身上的衣服,每个人手里只有个小小的草编的兜子,连打补丁的包袱皮都没有。

    “铺盖之后我再想法子运来。”张主任道,铺盖忒占地方,这一辆拖拉机根本装不下那么些人和行李,再调一辆的话就太显眼了,其实下回送行李的时候张主任都不能再调动汽车了,估计只能用马车悄悄的运送。

    看这群人的模样,就能猜到那些铺盖得破烂成啥样。老支书便道“咱们大队仓库里还有替换下来的老棉花和早些年积攒的毛毡子,能暂时抵用抵用。”农家人都俭省,就算今年棉花丰收,大家也不舍得把那些灰突突结块的老棉花胎白扔了,稍微好点的各家都给利用起来了,最孬的给集中堆到大队里了,想着能填到草编的帘子里挂在集体屋子的门窗上使。

    老头说的“暂时抵用抵用”的意思自然是做了好的再给换下来。张主任却以为是暂时借给使一使,即便这样他就很知足了,握着老头的手一个劲道谢。

    老支书没再多说。他还得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被冤枉的好人,不咸屯从建村起的老规矩就是“有贡献才能落户”,这些人虽然用不着分宅基地,但也得有付出才能配得上新铺盖。

    五十多口子人相互搀扶着站在风口上,张主任等都看老支书,等着他的安排。

    新大队部那边的大钟被王会计拉的响彻整个村庄,这意思是他把社员们都召集到大队部了,让这边赶紧办事。

    “小林”老支书问。

    林星火点点头,打了声呼哨,不多会儿大伙就都听到了蹄子踏地的声音。

    张主任就看贺庆“不咸屯大队养了很多匹马”不过这地方原本就是曾经大地主养马的山窝子,他们公社现在还叫放马集呢,有几匹马倒也不算太奇怪。

    可不是马马能有这声势

    贺庆倒是见过驼鹿拉车,但他上次来的太匆忙,压根没能坐上去体验体验,这会子听见了眼都亮了,催着张主任“老张,走走走,给你开开眼”

    “这”张主任看着八匹健壮高大的驼鹿拉来的架子车,拉住兴头头就往车上坐的贺庆,他活到这把年纪,真没见过能用这种烈性的大家伙拉车的。

    “把式呢”赶车的人呢

    “哪来那么多疑问”贺庆翻个白眼,催着大家都赶紧坐上车。

    头鹿灵性的打了个响鼻,排成一行的驼鹿就开始慢慢加速,鹿蹄轻快的踏在土路上,竟然稳得很。

    鹿车跑起来后,连缩在军大衣里始终没吭一声的两个小娃都伸出头来好奇的看,贺庆揉揉他们小脑瓜,给林星火三人介绍坐在头一辆架子车上的人。

    原来这两个娃娃竟然不只五六岁,大的那个将满九岁,小的也七岁了,一个是老宁的亲孙子,一个是老宁侄子的遗腹子,因为营养跟不上,才长的又瘦又小。老宁就是方才第一个跳下车的老者,他算是第一批被下放到干校农场劳动改造的大干部,独子也受他牵连被调到西疆最苦的地方戍守,随后儿媳与儿子划清界线,还将刚满三周岁的孙子托人给送到了他身边侄孙也差不多的情形,但侄子死在南边边境后,前侄媳曾写信讨要过这个成了烈士子女的儿子,老宁硬气的很,宁可从自己嘴里省着养活侄孙,也没把孩子送回他已经再婚生子的母亲身边去。

    他那前侄媳弄到一半抚恤金后就没再写过信,倒是前儿媳每年年节还会寄些东西来。

    “这个老宁,骨头硬着呢”张主任笑道“冬里大队有啥活也能叫他干。”只要多给口粮食让他养活俩孩子。

    这些改造的人中以两个人为首,一个就是明显出身军旅的老宁,另一个是个斯斯文文的老者叫方同俭,方同俭曾是学术权威,家学渊源,在历史、文物、古文等方面都有极高的成就,运动一起就被打倒了,还是辗转下放到松县劳改农场后才脱离了每天戴高帽受批判的日子。

    这俩人敏锐的很,自从坐上了驼鹿车就不如在拖拉机上紧绷了,尤其是方同俭,他甚至开始有点相信贺庆私底下给他俩说找到“一片桃花源”的夸张言语了。

    越往屯子里去,大家的心就越放松,这个屯子建造的太齐整了,竟然有那么些砖瓦房。鹿车没走途径大队部的大路,而是从作坊区外侧的小路上绕过去的,张主任远眺那些架着大烟囱的成规模的房院,抓住贺庆就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集体作坊”真像老贺说的那样,不像村里的小作坊,比公社都繁华了。

    整体坐落在屯子东北方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头,看得出秋收后已经及时平整翻耕过土地了,趁鹿车拐弯放慢速度,老宁还把着车架俯身捞了一把土。

    张主任赶忙从他手里抓了一半过来,两人搓着手里的黑土细瞧,还闻了闻,这回便是老宁也开了尊口“好土”好好耕作,指定能丰收。

    贺庆指着靠边的一块已经挖出沟隔开的地方“这块是先前审批下来的试验田,足有一百五十亩。”

    直到跑过了试验田,越往东景色也越荒凉了起来,后面几辆车上才松快些的气氛又僵沉下来,大家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几乎要被刺骨的寒风吹散。

    老宁和方同俭还好,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只要地肥,就不怕饿死人。

    “天”谁也没想到最先惊出声的竟然是贺庆,他抓住老支书的手,看向的却是林星火的方向,嘴唇哆嗦了下才含糊着问“这片林子”一号那天他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一片树林,看这树的高度得有十来米了吧

    老支书乐呵呵的道“正好有给山里补种的树苗剩下,早前咱们林大夫就带人给种在农场前边了。”河谷那边地势低,站在那边的山岗上一眼能看进院里,又不好把围墙起太高,林星火索性就把寻常的红豆杉种了些过来。

    陈支书说得含糊,早前是啥时候这也不该叫树苗了吧

    不知前情的其他人不理解,可贺庆心里有数,贺部长一惊又一喜,惊得是林星火的本事又长进了,他喜的比惊还大,这会子竟然庆幸起当初定契的倒霉事来了。

    转过杉树林子,眼前就是一片阔朗地方,地上的枯草荆棘已经用火燎过,架子车甚至路过两个四四方方的深坑,似乎是挖出来的池塘。

    这让张主任也迷糊了“这是原本就在开的荒地”不然不能这么光溜吧还别说,只要宋瓦子江不改道,这片地方真就是再好不过的良田了。

    不咸屯的三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笑盈盈的就把这句话糊弄过去了。

    院子建造在杉树林里侧,从鹿车上下来的近五十号人瞅着这出还修了土墙和警卫房的大院落都有点找不着北,而张主任是越发相信这地方应该是人家大队本来就要开荒建设的地方。

    这会儿他倒对屋子的质量放下心来了。

    大院占了有五亩地,只在靠北的地方修了两列四排泥草屋,其他倒都是光秃秃。泥草屋子不算高,能看得出来房顶上的草是新苫的,只看那苫房草的厚度,这些久经磨难的人脸上就笑开了花。

    直到相互搀扶着走近了,张主任率先进去看了看,那脸上的笑就直接硬在了脸上一排屋子有八间,两头边上的是小间、中间四间是大屋,但小间也给分了里外屋,算是修建的很周到了,可是炕呢

    就算没来得及修炕,为啥外间的灶台那么小,而且还没在隔墙上预留过热气的炕眼儿

    老支书还没来得及看过呢,黄大壮倒是知道,但林星火给他什么图纸,他就只管照着上头建造的。

    “姑、不是,咳咳,”贺庆清清嗓子,在夹墙上比划道“小林同志,这块是不是忘留炕眼了”

    林星火整了整被兔狲坠的拧筋的挎包,指向平行的两排泥草屋中间搭起来的棚子,那里有个用泥塑的葫芦状的大炉子“那是火炉,烧上火,两边都能暖和。”

    张主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上前拍拍厚重的土墙,不敢置信的问“这是火墙”

    老宁咋舌“这些屋子都做了夹火墙”别欺负他老宁没见识,就算不是方同俭那样出身优渥的书生,他个老粗也知道土坯做火墙得费多大的功夫土坯比不上砖头,泥浆更不是水泥,用这两样砌的火墙要想不漏烟,得比寻常土墙要费一倍多的土坯,还得是老把式手艺才能抹平墙,就算村里人自己起房子,也舍不得这么抛费,基本上都只做堂屋里屋当间那一面火墙。

    其实人家方同俭还真不懂啥土坯火墙,没被打倒之前人住的是烧锅炉通铜管热水的四合院,被打倒后只有破炕睡,真没见识过什么火墙。

    但这人聪明呐,他倒是头一个说到点子上的,只见方老用巴掌丈量了下墙的厚度说“夹火墙应当更厚”

    人家也不是抬杠,纯粹是这墙跟他们之前住的泥巴屋差不离厚,由不得人不疑惑。

    这是全盘否认了兔狲的劳动成果,亏狲大爷昨晚上忙了半宿兔狲窝在软绵绵的新挎包里,不满的舔了舔爪子,更不愿意出去叫这些凡人瞅见他不凡的英姿了。爪垫揉揉毛脸,兔狲心安理得的又陷入酣眠。

    林星火没再解释,直接用大钩子捅了捅葫芦炉子里压实的火炭,红通通的炭火瞬间就旺了起来,紧接着最靠近炉子的墙壁另一侧就能摸到温乎气来了。

    其实火一直没灭,这不是新起的屋子太潮,林星火顺手给烘屋子呢吗。

    张主任整个贴火墙上,跟贺庆道“比咱那暖气片还热乎”

    贺庆趁着人不注意,悄悄敲了敲墙壁内侧,是跟敲陶瓷似的那种脆生的声音。

    林星火就知道他看出了点门道兔狲把墙压实分出火道后,又放烛龙胆去烧了烧,但这次为了保温,只把内面烧成了。

    这火墙就相当于人用手去握装了热水的瓷杯,热的能不明显吗,导热快更是自然道理。

    她示意贺庆瞅瞅堆在屋子角落的稻糠,这不是没来得及迷人眼嘛贺庆就描补道“咱来的太急,这屋里还不及抹平,在正儿八经烧火前,先给它捣鼓平坦了。”

    居然真是火墙雪省的冬天没有这个更让人稀罕的了,只要暖和,拉点玉米秸子铺地上一样能睡共用一个锅炉,这得省多少柴火这不比之前一屋一炕舒坦尤其是几个年纪大些的老人眼睛都湿了,从前他们为了省柴火,屋里也就比外头热乎一点,只要人不冻死就算烧了炕了。

    还没住进去,大家的心都热了,当即就有人上去重新把炉子先封上,唯恐浪费一点炭火。那位大叔还奇怪“从前还真没见过这样式的炉子。”

    林星火垂下头,没叫人看见她的表情,这玩意是她试验炼丹炉的失败品,本来想仿造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的,谁知道她和兔狲捏了一通,弄出来个葫芦索性这东西纯当炉子使还不错,能保火,还能把木炭烧的特别透,这才让林星火没太心疼被她糟践了的那些黄阶灵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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