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像是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开关,之后只要吕儒律表现出“我是学长,我是哥哥,我要有年长的姿态”,不肯展现出需要依赖别人的一面,段野洲就会用那两个字强行打断他的施法
段野洲“我喂律哥喝点粥。”
吕儒律“不用,我自己又不是没手。”
段野洲“老婆喝粥。”
吕儒律“都说了你别”
段野洲“老婆张嘴。”
吕儒律“啊”
退烧药的效果很好,吕儒律出了一身汗,温度也降下去了。段野洲又要抱他去浴室洗澡,他经验丰富地拿起自己的拖鞋不让段野洲踢走,说“我自己可以”
段野洲“老婆听话。”
吕儒律“哦。”
虽然“老婆”两个字和他有着奇妙的化学反应,但他不能阻止段野洲这么叫他。既然他接受了秦书和楚城分别是谢澜之和徐宁老婆的设定,那“老婆”的回旋镖扎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没资格瞎叫唤。
笑死,他又不是什么双标的人
在吕儒律生病的两天里,段野洲把418当成了自己的寝室。418的洗漱台上放着段野洲的牙刷,洗漱杯却只有一个;衣柜里多了好多大一号的衣服,书桌上也冒出了几本经管的专业书籍,吕儒律随手翻了两页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段野洲甚至把他最珍视的泳镜,就是吕儒律送他的,有着他偶像签名的那款带到了418,放在两张单人床的床头柜上。
吕儒律退烧之后,感冒还在继续,好在除了偶尔咳两声没别的不舒服,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可段野洲依旧没有回自己寝室住的意思。
又几天下来,段野洲已经对整栋寝室的状况了如指掌,包括不限于每个宿管阿姨姓什么,哪层楼的洗衣机最好用,哪个寝室开了间小卖部,四楼哪个男生打游戏最厉害。
洪子骞或成流感的最大“受益者”,因为他终于可以在寝室肆无忌惮地和舒卓恩爱了。
周末,吕儒律带着段野洲造访谢澜之家,继续他因为生病搁置了几天的小组作业。
段野洲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训练的假期,却不能和男朋友亲嘴上床谈恋爱。吕儒律和谢澜之在书房合作共赢,他只能凑活地和秦书学长待在一起打发时间,偶尔进书房给两个学霸送点水果拼盘。
以至于受邀而来吃饭的徐宁和楚城一到就看见段野洲和秦书百无聊赖地下着五子棋,时不时往书房瞥两眼。
楚城精准吐槽“你们两个,就像老公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家属一样。”
家政阿姨给六个男生做了一桌子清淡滋补的菜。饭桌上,得知吕儒律下午还要继续做作业的时候,段野洲忍不住问“你们之前为什么不做,非要等到deade才开始赶”
秦书附和地说“就是就是。”
吕儒律答曰“因为之前忙着谈恋爱。”
秦书
“。”
段野洲“。”
吕儒律被“特工家属”们一言难尽的表情逗笑了“好吧,真正原因是你们对学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们也有拖延症的好吗。”
空闲的时候,总有甜甜的学弟缠着要和他亲嘴上床搞情趣,谁还愿意和冷冰冰的同学待一起做小组作业啊,当然是能拖就拖。
“那你们还是赶紧的吧,”楚城发出无情嘲笑,“我看段野洲和秦书的五子棋快玩不下去了。”
饭后,吕儒律和段野洲坐在沙发上,撸着澜书家的猫消食。段野洲像是心血来潮地问“律哥,你有没有想过和澜哥他们一样,搬到学校附近住”
吕儒律愣了愣,说“没有。”
段野洲问“为什么”
吕儒律说“因为读大学如果不住寝室,总感觉会少很多乐趣。”他性格外向,和同龄的男生总能玩到一起去,还蛮喜欢现在的生活。
段野洲又道“那我搬去418和律哥住。”
吕儒律想了想,说“嗯也不是不行。”
段野洲听出他语气中的犹豫,幽幽道“律哥答应得好勉强。”
吕儒律实话实说“我主要担心住在一起你会没有节制,万一你每天都要找我上床,我早八点半的课还要不要上了。”
段野洲不假思索道“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上床的人好吗”
吕儒律面无表情地看着学弟“你是怎么一脸正直地说出这种话的”
段野洲装不下去了,笑出声来“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表演天赋吧。”
吕儒律竖起大拇指向学弟表示自己的敬佩。他看到楚城吃着苹果路过,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段野洲“嗯”
吕儒律叫住楚城,问“楚城,你和徐宁第一次亲嘴到第一次上床隔了几天”
楚城脸一下子红了“有病啊你问这个干嘛”
从餐厅飘来秦书的声音“是56天哦。”
楚城“”
吕儒律提高声音“你呢,小情书你和你哥第一次亲嘴到上床隔了几天”
秦书“”
“4721不肯说,但我猜测至少也有两三个月。”吕儒律转向段野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段野洲一挑眉“律哥再说明白一点”
“我们告白,亲嘴,上床全在同一天,甚至在两个小时之内这太特么弯道超车了,如果我们再不缓一缓,万一车速太快冲出跑道怎么办”
段野洲想了想,说“律哥说的有道理,但律哥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嗯”
“律哥一个人继续住418的话,想要和我亲嘴上床搞情趣是不是都要出去”
吕儒律眉头微皱“是的。”
“但律哥对面住着宁城。”段野洲缓声道,“如果律哥不回寝室过夜,你觉得他们会认
为你去干嘛了”
吕儒律脸色微沉“他们会觉得我出去和你上床了。”
“这样一来,他们甚至连日子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段野洲摊了摊手,“律哥那么注重隐私,肯定不想那种事情发生的吧。”
糟糕,被段野洲找到奇怪又合理的突破点了。
吕儒律想不到反驳的理由“行吧,我考虑一下。”
段野洲甜甜一笑“好啊,律哥我等你。”
为了给吕儒律充分的思考空间,段野洲回自己的寝室睡了。两人恢复到一天只能一起吃顿饭,偶尔一起去图书馆写个作业或者吕儒律去游泳馆陪段野洲加练的状态。
十天后,两个男大学生都有些受不了了。段野洲以“某五星酒店推出了会员日的活动,我刚好是会员,律哥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为由约吕儒律出去。吕儒律则以“巧了么不是,我最近刚好特想吃那家酒店自助早餐里的煎蛋”为由答应了段野洲的邀约。
虽然整个流程基本可以简化为“律哥我想和你上床”和“巧了么不是我也想和你上床”,但话说的太直接也挺让人害羞的,偶尔含蓄一点也是一种情趣。
周五晚上,吕儒律准备好换洗的衣服,背包离开寝室,刚巧碰见徐宁和楚城吃完饭回来。
楚城打量着吕儒律,问“和段野洲出去住”
吕儒律“”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楚城贱兮兮地说“上回律哥出去过夜还是是什么时候来着”
徐宁说“十天前。”
吕儒律惊呆了“你们记这个干嘛”
徐宁微笑道“没有特意记,刚好记住了而已。”
“十天确实挺久了。”楚城一脸的“我理解,我都懂”,拍着吕儒律的肩膀说“律哥玩得愉快,我们周一见。”
吕儒律“”
吕儒律心情复杂地来到游泳馆,来接还在训练的段野洲去酒店。
他到的时候,段野洲已经结束了训练,正穿着泳裤披着浴巾和洪子骞说话。洪子骞看上去脸色很差,不停地吸着鼻子,吕儒律一问,原来也是中了流感的招。
吕儒律问洪子骞“要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寝室”
“不用,我老婆马上就来,你们玩你们的去吧。”洪子骞操着浓重的鼻音说,“段野洲都连续在寝室住十天了。照这个速度,段野洲在酒店会员卡里冲的八万块什么时候才能用得完哦。”
吕儒律忍无可忍“我们就是出去吃个自助餐”顺便亲嘴上床。
洪子骞嘴上“哦哦”了两声,表情却在说什么自助餐要吃两天两夜哦。
吕儒律翻脸无情“你不是感冒了吗话怎么还那么多。”
段野洲还算镇定地说“我去洗澡了。”
吕儒律不想留下来和洪子骞狡辩“我和你一起”
两人来到浴室,段野洲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律哥,你应该知道我约你去
酒店是想和你做爱吧。”
吕儒律脸上一热,强作冷静“废话,去酒店不做爱难道做作业”
段野洲就笑“我怕我说得太含蓄,律哥真以为我只是请你吃自助,到时候又要说我耍心机骗你上床。”
“你看我像智障吗。”吕儒律听见舒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想到了一件事“老洪这一病,舒卓会去你们寝室照顾他吗”
段野洲稍作思考,说“理论上来说,会的。”
吕儒律有些担心“你离他们太近必定倒霉的诅咒是不是已经破了”
自从他们脱单后,这个诅咒应验的次数明显减少。但段野洲大赛在即,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决不能掉以轻心。
“不好说。”段野洲摇了摇头,“骞卓一合体,我还是能感觉到四周磁场微妙的变化。”
吕儒律对这个说法将信将疑。他和段野洲出去的时候,洪子骞刚好也和舒卓出来了。回寝室和出校的路线有一部分同路。四人一起走在路上,吕儒律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松了口气,心里还纳闷自己居然越来越信玄学了。突然,他耳尖一动,听到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他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篮球从一旁的球场上直直朝他脸的方向飞了过来。
吕儒律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砸上来了,段野洲迅速抬起手护住他,将篮球生生挡了回去。
打球的男生追球追了上来,向两人道歉“对不起哥们,没受伤吧”
段野洲揉了揉手“没事。”
吕儒律这才回过神,抓住段野洲的手反复检查“没事吧没事吧卧槽那个球怎么那么大”
段野洲笑道“真的没事。”
吕儒律没看到段野洲手上有伤痕淤青,稍微放心了点。他转身看向骞卓小情侣,下定决心“段野洲,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不容置喙地说,“你必须马上搬走,全国大赛之前你必须离骞卓远远的”
段野洲看着他,疑惑地问“可是我搬哪去呢”
吕儒律想也不想“肯定是搬来和我住啊难道你还想去419打地铺吗先来418过渡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一起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住”
段野洲笑了“好啊。”
不久后,段野洲的转宿申请得到了批准。段野洲搬寝室的那天,澜书和宁城出了不少力,418的两位主人也用披萨和炸鸡对他们表达了感激。
最后,吕儒律把新配的钥匙交给段野洲,郑重其事道“欢迎入住418,我的新室友。”
秦书在一旁看着两人,开心得快哭了。
谢澜之问他“这么开心”
“对啊对啊。”秦书双眼放光,“接下来,就是磕年下寝室文学的时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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