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旁边的玄关口,浓郁的玫瑰花香仿佛想要如同它的虫主一般将怀中的雄虫完全包裹在其中。
卡莱德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如今的心情。
早在和裴喻舟告别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在接到克里斯语音留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回来面对洛纳德的时候,一定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地与雄虫见上一面。
对方肯定是准备了什么诡异的道具在等待着他,就像上一世那样。
但是为了不让裴喻舟担心,卡莱德斯并没有准备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想要靠着自己解决洛纳德这个定时炸弹,然后在保护工作结束之后,再好好地跟裴喻舟在一起。
他是可以自己解决这些攻略者的,毕竟以前他都是这么一个虫过来的。
卡莱德斯对自己这么说,特别是在从泰坦尼亚213号中等星球返回超等星的时候,他的大脑非常清醒,甚至还抽空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来应对等下马上就要见面的洛纳德。
但是,他说制定的那些计划一个都没有用上。
当机甲冲破宇宙的黑暗,掠过各个梦幻的星云,即将抵达超等星的前一刻,他突然就接收到了一条让他快速运转的大脑突然宕机的消息
塞缪尔-贝罗特阁下将于今天晚上到达超等星球进行身份验证。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带着机甲都突然静止在了宇宙之中,不知道该继续前进,还是掉头返回。
雄虫要来超等星球了
塞缪尔-贝罗特要来超等星球了
裴喻舟要来超等星球了
为什么是为了他吗
军雌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得到消息的这一刻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他无法控制地让裴喻舟占领了自己的整个大脑,更无法控制内心深处,那早就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并且枝桠还在不断向外蔓延的,对于雄虫的爱意。
这让他无比地想要见到裴喻舟。
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特别是现在,他那么想了,也那么做了。
精致华丽的酒店套房内,隔音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好,但是当你紧紧贴在门板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听到门外路过的脚步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说话声。
他们随意讨论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特别是今天晚上震惊全星网的那条消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路过的某一间房间内,那安静的屋门后方,他们口中的主虫公正被一位雌虫紧紧抱着贴在门板上面。
“阁下”卡莱德斯此时根本就停止不了对着裴喻舟的呢喃,就如同他那愈发急促的心跳一般。
房间内的温度调的似乎有些高了,腾腾的热意如同浪潮一般朝着雌虫拍打而来,让他有些热得喘不过气。
卡莱德斯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热了,阵阵发痒的喉咙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给身体补充一些必要的水分。
但是他
并没有放开裴喻舟,甚至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搜搜寻能够盛装冰水的水杯,而是直勾勾地落到了眼前雄虫淡粉色的唇瓣上。
不知道是雄虫刚刚因为紧张所以用舌尖舔过的关系,又或者是卡莱德斯自己产生了错觉。
即便是在现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雌虫依旧能够看清楚雄虫唇瓣上泛着的淡淡水光。
那好像是他需要的水分。
那就是他所需要的水分
冰雪的气息在如此闷热的环境中本应该不那么明显,但是在周围玫瑰味的交融之下,那仿佛来自森林深处的雪意在卡莱德斯面前永远都是最清晰,也是最容易被他捕捉到的。
卡莱德斯觉得自己的喉咙更加痒了。
他需要水分,需要更多更多的水分来缓和他现在躁动不易的情绪和不断咆哮的信息素。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怀中雄虫轻轻的一句,
“作数的。”
那一刻,就好像是干涸的湖水终于等到了甘霖降落,搁浅的鱼儿终于重回大海,荒芜的沙漠在数万年的等待中终于接到了上天赐予的雨水似的。
卡莱德斯猛地抬起头,随后下一秒,他便紧张地,小心翼翼地贴近了面前的雄虫。
冰雪味道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显了,似乎是在双唇接触的那一刻,他们就从原本的淡然温和变得汹涌了起来。
周围升高的不仅只是房间内的温度,还有来自于雄虫的信息素浓度。
卡莱德斯不受控制地又将裴喻舟搂紧了几分,他的手在雄虫的腰间胡乱摸索着,脑子变得更加迟钝了。
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啊。
之前在看图画故事的时候,卡莱德斯不是没有看到过评论区询问亲吻到底是什么感觉的留言。
当时的他想的是什么呢
是觉得无聊没劲还是荒唐
卡莱德斯不记得了,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在那个时候,关于亲吻这件事情,他的脑子里所闪过的形容词全部都是负面与消极的。
毕竟,在被众多攻略者打扰到正常生活之后,他确实也没有再期待与雄虫一起进行安抚活动这件事情。
况且,当时的他和众多雌虫观众的认知一样,认为安抚方式就是教科书上的老一套,所以亲吻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他不明白塞缪尔为什么在图画故事中说双方亲密活动是自然发生的,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花大量的笔墨去描写那些看似无用的准备阶段。
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每一个图画故事中都那么执着于亲吻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喜欢一个虫,原来就是想要和他进行各种身体接触的。
想要和他拥抱,牵手,接吻,甚至于更亲密的事情。
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唇瓣随着摩擦开始阵阵发热,舌尖在吸吮之间也产生了隐隐的刺痛感,甚至连氧
气,都在此时变得稀薄了起来。
亲吻好像应该停止了一下了,最起码要给双方一个呼吸空气的时间。
确实,现在应该停止了
他的大脑都快缺氧了,说不定雄虫也是这么想的。
卡莱德斯在内心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他的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搂在裴喻舟的腰间,唇瓣也依旧贴着雄虫的双唇,鼻尖,也依旧萦绕这那冰雪的气息。
喘息声与吮吸声交织在一起。
冰雪与玫瑰交缠在一起,一个淡然,一个浓烈,但是在此刻交融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异常地和谐,就好像它们本就应该融合在一起似的。
裴喻舟抓紧了卡莱德斯腰侧的衣服,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舌尖,连带着舌根都在阵阵发麻。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好久了,久到外面的脚步声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响起了。
但是雌虫似乎依旧没有停止的打算。
直到最后,还是裴喻舟实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沉浸在亲吻中的军雌才像惊醒一般移开了自己的唇瓣。
“对不起”卡莱德斯急忙向后打开玄关的灯光。
刺眼的灯光让裴喻舟下意识眯起双眼,但即便是这样,他的眼角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点点的水花。
当然,这水花是因为灯光的刺激所产生的,但是卡莱德斯却以为是自己刚才亲吻的时候,无意识咬了雄虫的舌头或者是嘴唇。
当下就急切地凑过来道“是哪里破了吗对不起,我刚刚”
“不是,我没事的。”裴喻舟摇摇头,在卡莱德斯的手指落到嘴角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真的没事,你没有咬到我。”
只是亲的时候力气有些大了,所以他才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张开嘴让我看看吧。”卡莱德斯说,与此同时,拇指也轻轻按压着裴喻舟的嘴角,大概是希望这样能够缓解雄虫的疼痛似的。
“”
裴喻舟对上雌虫担心懊恼的眼神,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让他看的话,说不定对方等下回去之后一晚上都可能睡不着。
于是,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之后,裴喻舟还是认命地张开了嘴巴,甚至还主动往雌虫那边凑了凑,争取让对方检查得更清楚一点。
“舌头再伸出来一点。”
“嗯。”
裴喻舟按照卡莱德斯的要求,又往前伸了伸舌头。
不得不说,雄虫的舌头看起来非常健康,是一种从粉色中透出来的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接过吻的关系,舌尖要比后面更红上一些,好似一颗圆润饱满的樱桃,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之中,等着某位有缘虫过来采摘。
“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旁边和舌尖有些红,可能是刚才过于用力的原因。”
卡莱德斯轻轻抿了下唇,看着裴喻舟的舌头,喉结无意识之间上下滑动了两下。
“哦。”
裴喻舟听他
这么说就准备将舌头收回去,毕竟他本来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卡莱德斯心里放心一些。
只是,就在他将舌头收回之前,卡莱德斯突然喊了一声道
“等一下”
“”裴喻舟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身体上,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原来的动作没有动弹。
怎么了
因为不方便说话,所以裴喻舟只是对着卡莱德斯眨了眨眼睛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就等一下,”
卡莱德斯边说,便缓缓凑近眼前的雄虫。
“等一下,等一下就好”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沙哑,就连音量都在缓缓降低,直到最后,几乎都变成了气音。
裴喻舟又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逐渐放大的一抹酒红,刚想要出声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舌尖上突然多了一抹柔软湿润的触感。
那是
“”
裴喻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如同火山一般爆炸开来。
卡莱德斯他,他这是舔了他的舌尖
这么色的吗
裴喻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身体上却还是很诚实地雌虫再次亲吻在了一起。
周围交融的信息素好似一张大网,将玄关处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位完全笼罩。
然后从玄关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
“唔嗯”
模糊的音节在混乱之间并不能够分清到底是从雌虫还是雄虫的唇瓣中溢出的。
外面似乎刮起了风,又或者是又下起了雨,不知名的物体拍打在窗户上,发出阵阵的声响,却并没有将床边两个虫的注意力所转移。
卡莱德斯觉得自己的唇瓣愈发干燥了,那身体上仅剩的水分不仅没能够缓解他的渴意,反而还顺着热意向上,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让他看不清眼前的雄虫,只能本能地靠唇瓣去追寻对方,用双手去感受对方。
“叮咚”
“叮咚”
“叮咚”
被随着光脑扔到沙发上的光脑不断发出信息进入的提示音,一条接着一条,就好似某虫此时焦躁不安的内心。
为什么贝罗特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个雄虫对方是谁卡莱德斯又是为什么和对方看起来那么亲密
难不成,对方才是差点让他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
耳边与任务有关的警报声还在不断响起,洛纳德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的问题让他感到头疼和烦躁。
看着光脑上依旧没有未读的消息,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光脑砸到了地上。
只可惜,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所以,即便是在雄虫如此生气的状态下,光脑也没有如他预想中那样直接四裂开来。
雌虫将地毯上的光脑捡了起来放到洛纳德面前的茶几上,随后坐到他的对面随意地翘起二郎
腿道
“你拿它出气有什么用呢不如趁着现在还任务还没有失败好好想想自己回归正常生活之后要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想”
洛纳德猛地抬头,狠狠地瞪向雌虫,眼睛中满是对对方的憎恶,就好像雌虫不是他之前并肩作战的队友,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虫似的。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和我解除绑定了吗,还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洛纳德现在看着雌虫就会想起之前他冷漠通知与自己接触绑定的模样,一时之间,原本就发红的眼睛更像是泣了血一般。
他现在真的很烦躁。
那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光脑就好像是他进入气球中的愤怒,因为塞缪尔无视他,而卡莱德斯到现在也不理他,所以这逐渐变大的愤怒气球无法找到发泄的出口。
但是洛纳德又不是那种喜欢内耗的虫。
于是,坐在他面前的雌虫就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只可惜,现如今的雌虫可没有像之前那样包容他所有错误的胸怀。
面对洛纳德的指责,雌虫面不改色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先是感受了一下茉莉花茶的清香,随后才抬眸看向洛纳德道
“我说过了,我就算是和你解除绑定了,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任务的,我需要按照主系统的要求对你接下来的一切行为进行检测,这也是为什么我还会留在这里,并且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
雌虫缓缓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随后勾了勾唇角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想回头才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的。”
和洛纳德相处了这么久,雌虫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在想什么。
无非是看着现在任务马上就要失败了,想要寻求自己的帮助。
只是因为面子问题,雄虫无法拉下脸真的去求他,所以只能够用愤怒来掩饰自己慌张无错的内心。
至于对方话里话外不离他之前单方面申请解除绑定的事情,无非是想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让他愧疚的目的,从而去主动祈求雄虫来帮助他。
真的是神奇,面子只是一种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但是却能够让雄虫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愿意戳破他。
雌虫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洛纳德被他这个含有一定嘲讽意味的笑容给刺激道,忍不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雌虫面前,
“你什么意思”
雌虫眨了眨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你是在嘲讽我吗”
洛纳德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甚至因为激动,就连眼角都不自觉溢出了泪花,
“就因为我没有听取你之前的意见,所以你现在就嘲讽我,看我的笑话”
“首先,我为什么还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从我重新出现在车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跟你解释过好几遍了,其次,你觉得你现在的重点真的在于我是否在看你的笑话吗”
雌虫用指关节敲了两下茶几,示意洛纳德将注意力放到周围不断响起的警报声上,
再不做点什么,你的任务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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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纳德闻言并没有说话。
而雌虫在提醒完洛纳德之后也重新靠在沙发上开始品着酒店刚刚送上来的小甜点。
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洛纳德急促而又粗重的呼吸声。
“我会成功的。”半晌,洛纳德突然开口道。
他像是在对着眼前的雌虫保证,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定会成功的”
雌虫看着洛纳德如此癫狂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现在将禁药放入系统商城进行回收,那么你还能够拿回一半的积分,这样就算是失败了,回到正常生活中还是可以利用积分兑换你想要的生活,你没必要”
“你怎么知道没必要”
洛纳德直接打断雌虫的话,
“你当然不着急了,反正这个任务就算是失败了,对你的影响也没有多少,顶多是进行几个惩罚世界,之后再带个新宿主就可以美美退休了”
“你的生命还是无限的,甚至于财富也没有任何改变,你凭什么站在自己的角度对着我指指点点,我这个任务失败之后可是要被剥夺任务者身份的”
“如果这个任务失败之后,你同样也会被剥夺系统身份,你能保证你还能够像现在这样镇定地站在我面前说风凉话吗”
“”
面对洛纳德的指责,雌虫看着对方,突然就很想笑。
不知道是为了这荒唐的攻略任务,还是为了他自己。
“但是系统,本身就没有阻止宿主选择任务的权利。”他轻声开口,平静的语气让洛纳德忍不住怔愣了一瞬。
然后,他就看到雌虫望向他的眼神,在他指责完对方之后,终于变得机械,平淡,并且,彻底冷漠。
“当初这个任务,是你一定要接的不是吗”
“系统没有干扰你接任务的权利,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需要和你接受一样的惩罚呢”
雌虫一字一句地说着,而洛纳德的脸色也在他平缓的声音中一寸一寸白了下来。
直到最后,变得毫无血色。
“我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任务,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会干涉你,这是我跟你解除绑定之后就说过的事情。”
洛纳德“”
雄虫沉默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片混乱的大脑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手中的禁药瓶子已经不知道在他的掌心中硌出了多少个血印。
唇瓣缓慢蠕动了两下,洛纳德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刚刚被雌虫捡起来放到茶几上的光脑突然开始快速闪动,与此同时,自动打开的虚拟屏幕上,各种通知和消息也接二连三地出现。
通知洛斯阁下已到达洛利酒店
通知萨切斯阁下已到达洛利
通知布莱斯阁下
“他们,也来了。”
那群攻略者们,在持续的傲慢之后,终于在阵阵响起的警报声中,开始了恐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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