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顺利通过生物预赛,许风迟昨夜通宵学习。
幸亏她聪明,进学习空间前,特意整个人躺床上,摆好睡觉姿势。
不然,等她出来,就算不回精神疲乏,也铁定一如初次在数学课上使用这功能再出来时那般,浑身僵硬发麻。
吃完火锅,回到宾馆,倒葱般一头栽进床里。
困意朦胧间,许风迟思绪恍惚地想。
闹钟定了对吧
这次比赛不能又迟到
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市选拔时焦灼无措的感觉。
尽管现在的她早已大变,已然出得起、也舍得出那笔打车费。
可就像体验过饥荒和地震的人绝不愿再回想,真经历过人生低谷与贫穷的人,除非钱多到真怎么也花不完,是不会想再“重温旧忆”的。
午觉只睡了四十多分钟。
不是不能继续睡,时间也充足。
但睡太多容易脑子懵圈,反应迟钝,本末倒置,反倒影响到下午比赛。
闹钟一响,许风迟便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从床上一个弹起。
冷水将毛巾浸透,盖在脸上。
呼
透心凉,心飞扬
精神抖擞
与镜子中摆脱方才满眼困意神态的女生对视,许风迟弯眸浅笑。
那么,下午的数学省赛,要加油哦。
这回下楼就没早上那么轻松了。
整栋楼都是要参加数学省赛的参赛选手,此时自是拥堵在电梯口,排队等下楼。
排队当代学生娃素质主要体现之地。
不过,也不是每个学生都有素质。
有自觉排队的,自然就有不想排队想赶紧下去“找爸妈与认识的人集合去考场”的人。
电梯还没从“1楼”回升,电梯口就已有好几个同学被急着下楼的人推推搡搡挤开,差点没站稳。
作为登记在册的带队老师,贾康也住在这家酒店,此时倒是比那些不得不住在附近其他酒店的家长们多了“近水楼台”的优势。
学霸不等于弱鸡。
他不比这些孩子们壮,也不比这些孩子们高。
但他比这些孩子们年龄大
还没走上社会,被教育得还算三观端正的他们,再想挤到前头,也不想落得个“不尊重长辈”之名和惹恼大人。
于是,贾康将肉胖两臂张开,便如面对老鹰时张开翅膀保护小鸡的母鸡。
将两个孩子护得严严实实,才低下头,小声缓和不知是她们还是他的情绪。
“能来参加省赛,你们已经很棒了。别想那么多,也别给自己上压力,就当参加个随堂测试。”
何玲玲右手握拳小幅度举起,很是捧场地应了声激昂又小咪咪的“好”。
许风迟也是一句“好”。
只是,她无论语气、神态都与满脸“
我很忐忑”的何玲玲不同。
事实上,相比上午生物预赛前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自信的反复。
此时的许风迟全然放松。
看出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状态,何玲玲忍不住凑近。
看着她,羡慕又不解“马上就省赛了哎,入围的人就可以去参加全国联赛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当然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可是她明明确确得到“大笨蛋老师”认可的优势主场啊
用大白蛋老师的话来说,是“没拿满分在外别说是我教的学生”。
她连满分都有自信,入围不入围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也是。”
似是听到许风迟心声。
不用许风迟回答,何玲玲就自己把话接了下去。
“就你那交卷速度和正确率,和你同一考场的人才应该紧张。”
想到先前在学校,大课间跑步回来,王智分享的自己好哥们家中“拉踩大王”亲戚被因此搞崩心态的事,她小脑袋鸡啄米似的点啊点。
还好她知道迟姐实力,是朋友,还不在同一考场。
不然换她也紧张。
握成拳的小手又往上举了两举,她给许风迟鼓劲打气“加油祝你满分拿第一”
何玲玲说话声不大,奈何电梯口等待的大家没几个彼此认识,确实安静。
她说话声便被凸显出来。
倒不至于大家都听着,但周围几个听清楚没问题。
“嗤。”
右手侧一个寸头男生轻蔑冷嗤“还满分,真以为省赛是随堂测验知道上届一个满分都没有吗难度再低又如何,你以为你稳稳第一”
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迟姐加个油都能惹来讽刺。
何玲玲小脸通红。
一边觉得这人偷听别人说话真不礼貌,一边下意识嘴巴张开。
想维护迟姐,又无奈于几乎不怼人的性子。
脑中一片空白。
倒是把自己眼眶憋红,委屈得不行。
看得许风迟怜爱又好笑。
参赛选手而已,总归以后大概率不会碰上,何必为陌生人无关痛痒的话语这么较真
但转念,她觉得何玲玲较真也挺好。
毕竟,只有真把人放心上,才会气对方所受之气,急对方所急。
经历过所谓血缘亲人的冷眼,反倒更珍惜和喜欢被别人在乎、重视的温暖。
所幸她昨日在晚自习的“风头”也没“白出”。
不等何玲玲组织好语言,寸头男生身旁另一瘦白男生骂骂咧咧给他拉过去。
“那是许风迟昨晚唯一连io题都解出来,还给出两种解法的那个”
刚听到“许风迟”三个字,寸头男生还很不服气。
这谁没听说过
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家伙
直到他听到后半句紧接着的那个“io”。
宛若大冬天穿短袖跑出门整个人往雪堆里一蹦,登时整个人浑身一激灵。
卧槽是那个大佬啊被老师亲口认证有可能会成为国家队成员之一出国参赛的学神
凭她能解得出io难题水平,降维打击他们这些参加省赛的渣渣,试卷只要不是很难,满分确实合理。
嘶
这么一寻思,刚刚那话说出口,小丑竟是他自己
寸头男生耳根烧红。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那只会让场面更尴尬几分,只能赶紧往人群里缩缩,减少存在感。
说是下午,现在离正午也没过去多会儿。
烈日高悬空中,晒得行人汗流浃背。
当然,这不包括被贾康防晒伞、防晒霜、冰凉贴保护得妥妥当当的许风迟、何玲玲两人。
后者天生汗不算多,前者心静自然凉。
何况他们还有来自老师的关怀遮阳产阴
风吹日晒侵不透两柄遮阳伞,能侵扰的只有贾康紧张而不自知的絮絮叨叨。
许风迟、何玲玲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无奈的笑意。
好吧。
紧张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现在她俩都不紧张了。
“喀拉拉”
校门缓缓打开。
身高一米多的家长、老师们看来,参赛学生如潮水涌入。
飞在树顶的蝴蝶看来,参赛学生密密麻麻如蚁群。
而在翱翔于天际的鸟儿看来,参赛学生是什么就连作为赛点的金市一中也不过渺渺一小点,不细看压根注意不到。
走完流程规定的检查金属设备、等待文件袋开封等流程,数学竞赛很快开始,
拿到试卷,写完名字、学校、准考证号等信息,许风迟没急着答题,也没挨个将题看过去。
而是将试卷翻到反面,直接看最后一道题。
尽管竞赛题没有如高考那般简单和中等题占绝对比重,但也遵循“由俭入奢易”的基础原则。
压轴题的难度直接体现整张试卷最大难度阈值。
给定凸30边形,用的27条在内部不相交对角线将之分割为28个不同三角形,使之成为一个三角形剖分图
求当t取遍所有三角形剖分图时,求t的完美匹配个数最大值。
看完题干,许风迟脑中便出现三种截然不同解法。
简单快速但理论超纲的第一种,微微绕脑但理论基础的第二种,纯靠穷举写满试卷的第三种。
事实上,如果不考虑答题也有时间限制,在看懂题目的情况之下,绝大多数题都可以用第三种做法解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数学,只是在解数学题方面表现格外明显。
有时候许风迟赶着去学校上课路上没空刷题,又脑子不是特别清醒,就会用这种
在脑中穷举的方法让自己脑细胞快速活跃起来。
总归题目已经看完,也想出解题方法。
广播提示音响起,比赛正式开始,许风迟便直接开答最后一题。
记ft为t的完美匹配个数,设f11,f22此为fibonai数列
对于偶弦e,又知完美匹配中没有奇弦
写有“考试必备”的中性笔被纤白手指捏住,在答题纸上快速移动,发出类似树叶摩挲的“沙沙”声。
依照惯例,监考老师共有两个。
比赛时,前一个,后一个,在教室两头,时而走动和换班,从不同视角监督考场学生动向。
许风迟就是在老师第一次巡视考场到她附近时被注意到的。
废话,别人都还在解答第一题,卷首明晃晃“省赛试卷”几个大字很是显眼,那她密密麻麻全是小字的试卷怎么能不突出
监考老师穿着简单,腰带花朵设计的巧思却彰显着生活情趣。
头发猫咪黑亮,模样年轻,应该才入职不久,才会对这种大型比赛也比较好奇。
走动缓慢、脚步轻放,并没有惊动任何参赛学生,便将许风迟与周围几人答题情况尽收眼底。
视线落在许风迟那前面答题区一片空白,在最后一道题答题区却密密麻麻全是字的打卡纸上面,她目露不解。
都能通过市选拔了,居然还是这么个耐不住做题顺序的性子
是的,她不怀疑许风迟实力。
数学省赛和生物省赛含金量完全不在一个eve,能来参加的同学必定数学水平很不错。
但她很怀疑许风迟最终排名结果。
那可是压轴题整张试卷最难的那道
居然上来就开始做,还草稿纸上寥寥没几个字。
真的假的
监考老师表示怀疑。
怎么看都不像是真会的样子啊。
但要说不会,这又不是比赛时间快结束,不得不赶紧多写点凑分。
思来想去,监考老师还是这个学生“耐心有限、操之过急、自以为是”的猜测更合理。
不由面露几分遗憾,摇摇头,转身离开。
叮任务“答题顺序乱七八糟,谁看了不说一句排名肯定糟糕”完成,奖励学习空间1h
匆匆过了下“颁奖励”流程,小奶音“嗷呜嗷呜”地快乐打滚。
人家就说亲爱的宿主今天怎么突然从最后一题开始做呢原来是想给渣渣窝刷ni物啊
爱死宿主啦狂亲啵啵啵给宿主亲得下一秒就变绝世学渣
正认真答题的许风迟
如泉涌的思绪有那么一瞬卡顿。
闭眼,她不信又没那么不信地像老天认错那孩子傻,瞎说的,她一点都不想省赛现场变学渣以后也不想
苦学那么多年,凭啥一朝回到解放前
只是那个任务确实完成得很是突然。
抬起头,许风迟茫然环顾四周。
眼神高兴、惊喜,还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能说这回她真只是顺手答题有人信吗
任务栏那么多可选做的任务,她又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真真正正做到时刻不忘“薅羊毛”。
不管怎么说先感谢一下这位不知名好心人的无私帮助
思绪只是短暂“被半路拽歪”。
当她低下头、拿起笔,多年在空间培养出的专注习惯迅速便又回到高度集中答题状态。
看得小奶音在旁边叹为观止。
宿主好爱它竟忍辱负重、深入敌营如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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