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收好了铜板后, 也开始缝接边角布料。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虞滢与伏危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问“谁呀”
门外的人许久未说话, 虞滢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她拿起油灯去开门。
开了门后, 果然看见小伏宁站在了门外。
出去上茅房的温杏发现女儿出来了,她连忙跟了过来,温声哄道“太晚了, 别打扰到小婶婶了,与阿娘回去睡觉好不好”
伏宁却是跑进了屋中,直接朝着竹床跑了过去。
她站在床外睁着大眼, 与看着自己的小叔相视了一眼后, 径直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再从小叔身上爬了过去,然后端端正正的躺到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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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有些焦急的大嫂, 说道“大嫂大兄带着俩个孩子睡, 睡得也不舒服,不如就让宁宁在这屋子里睡吧。”
温杏犹豫了一下后,轻点了点头后,抱歉的说“打扰到弟妇了。”
想了想,又说“我和大郎去采石场的时候, 宁宁才那么点大, 也不怎么记得我们, 现在肯定觉得我们陌生, 自然觉得害怕。”
虞滢点头“我知道的,这段时日就先让她在我这屋里睡吧, 等对大兄大嫂熟悉后再回去。”
温杏闻言,一双扑闪的杏眼中顿时露出感激之意“弟妇你真的太好了。”
虞滢笑了笑,然后让大嫂回去休息。
送走大嫂后,虞滢关上房门,转身走回了床榻旁。
见小婶婶走了过来,小伏宁怕被送回去,立刻闭上了双眼。
虞滢见此,与伏危相视了一眼,二人都忍俊不禁一笑。
虞滢复而坐回原来的位置,与小伏宁说“小婶婶不赶你回去,安心在这睡吧。”
听到这话,小姑娘浓密的睫毛才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无辜地望着小婶婶。
调养了一个多月,小姑娘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肤色白了三四个度,且因凹陷的脸颊长了肉后,一双大眼睛就更好看了。
虞滢见她这模样可爱,不禁往里侧倾身,伸手却捏了捏她的脸颊。
伏危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呼吸微微一滞。
她虽没有触碰到自己,但垂落的衣裳却是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身上,与他的衣服紧贴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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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阿娘一样,脸颊旁都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一笑就会露出来,可人得很。
虞滢收回了手,温声与她道“你先睡,小婶婶要做完针线活后再睡。”
伏宁点了点头,然后拉上被衾盖到了自己的小肚肚上面,乖巧地闭上了双眼。
虞滢见她睡了,然后才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她从边角的布料中挑选了最大块,颜色也一样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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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布料后,她复而看了眼窗户。琢磨了一下,起身走到了窗户后边,用手大概丈量了一下窗户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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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丈量了窗户的大小后,又回来剪裁了一块素色的麻布。
上下两片靛青色的布料,就中间一片长片的透光素色布料。挂上去后,白日既能透光也能透风,晚上开着窗户也能防一下蚊虫,远比草帘要来得实用。
做到一半的时候,伏危把她所需尺寸的两个枕头套子做好了。许是太过专注,伏危觉得双眼略有不适。
他抬起头,发现她也还在做着帘子。
转头望了眼灯油快燃尽,火苗微弱的烛火,思忖了片刻,收回目光后,便伸手把她手上的布料拿了过来。
虞滢专心的做着针线活时,手中的布料忽然被拿走了,愣了一下后,眼神不解地看向伏危。
伏危把布料放入了小簸箕中,低声道“明日我躺着也是躺着,不若让我来做,现在为了这么一块帘子而熬坏了双眼,得不偿失,先休息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虞滢还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又酸又涩。
她本就是学医的,以前格外注重养生,现在就算是生活条件跟不上了,她也不想为了生活而熬坏了身体。
打了个哈欠后,她应了声“好。”
随后她也上了床,入了最里侧的位置。
虞滢一开始是想睡在外边的,但想到伏危双腿不便,平日还有挪进来挪出去洗漱和吃饭,很不方便,她也就没换位置。
虞滢有些累,躺下后拉了一角被衾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再而搂住了虽瘦但骨头还是软乎乎的伏宁,调整了舒适的睡姿后就闭上了双眸。
伏危微微侧头,余光见她闭上了双目,才侧脸望了一眼里侧的妻子与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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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吹熄了烛火后,把油灯放到了地上,也躺了下来。
终于可以睡一张大床了,虽然竹床略硬,可也比狭窄的禾秆床要舒适得多。
虞滢睡得正沉的时候,忽然一声哭嚎声把她给吵醒了。
“伏家的毒妇害我呀”
虞滢与伏危都一瞬清醒。
屋中昏暗,但从窗户草帘缝隙间,隐约可看到从外边投入的微弱曦光,像是天色微亮,大概卯时的时辰。
屋外继续传来叫骂声“伏家余氏下毒害人性命,老天爷你快开开眼把这余六娘给收了,别让她害人了。”
这声音像是在篱笆门外传来的,好像是翠兰婶的声音。
伏宁也被吓醒了,有些害怕地钻入了小婶婶的怀中,虞滢察觉到她害怕,忙搂着她轻拍了拍。
外边的咒骂声依旧,伏危道“一会大兄会出去处理,莫要理会。”
虞滢想了想,随而道“我还是起来出去瞧一瞧吧,不然等霍衙差来了,看着她那惨状,弱者便由我变成了她。”
伏危把油灯摸了起来,用打火石点亮了还有些许灯油的油灯。
有了些许光亮够,伏危才言“霍衙差今日会到陵水村找翠兰婶问话,那么在霍衙差来之前把这事闹大,最好闹得整个陵水村,或是邻村都知晓了。人一多议论这事,最后霍衙差来解决了,云县也会听到风声,这时对你只有好处并无害处,至于弱者”
伏危思索了一下,说“她说你下毒,只要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诬陷,最后谁是弱者,还说不定。”
虞滢之前在屋中没说完的话,就是伏危所言的这样,他们的想法再次不谋而和。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那再等她多骂几句,等人多一些我再出去。”
话音刚落,隔壁屋子似乎开了门。
应是大兄出来了。
虞滢想了想,也下了床,搂了搂长发后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继而用荆钗固定住,然后走到窗户后,微微掀开了草帘。
外边天色光亮微弱,但也可大概看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篱笆外的地上,坐着一个略为壮硕的妇人,不用猜想也知道是翠兰婶。
隐约间,虞滢看到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人影站在树下,想是看热闹的村民。
那翠兰婶的骂声依旧不断“我要是死了,我就要你们整个伏家都陪葬”
虞滢准备出去时,伏宁也下了床,抓着小婶婶的衣裳,显然怕小婶婶被欺负,不想让小婶婶出去。
虞滢低头与伏宁说“宁宁的阿爹很厉害的,翠兰婶不敢怎么样,宁宁待在屋子里头等小婶,小婶去把翠兰婶赶跑再回来。”
伏宁还是不肯松手,虞滢继而道“小婶不出去的话,会被别人说闲话的不然宁宁就在门口看着,一有危险,小婶就跑回来,好不好”
伏宁听到那句“会被人说闲话”的话,想起自己被说是个赔钱哑巴,还是个拖油瓶的话时,她那会心里就很难受很难受,小婶婶要是被说闲话的话,肯定也很难受。
犹豫了一下,她松开了小婶婶的衣服。
虞滢呼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正要出去的时候,一根竹棍递到了手边。
虞滢低头一看,便看到是伏宁递给她的。
虞滢笑了笑,然后接了过去,走出了屋子。
站在屋子外头的温杏拉着伏安,看到弟妇也出来了,连忙喊道“弟妇你别过去,那翠兰婶像是疯了,她会伤着你的”
院外,伏震走到了篱笆门前,沉着脸色看向翠兰婶,声音带着怒意“你要是继续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你最好别客气,反正我都要死了,大不了我就撞死在你们伏家,让你们伏家不得安宁。”
虞滢走了过去,翠兰婶看到了她,全是血丝的双眼一瞪,蓦然站起要上前。
翠兰婶原本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自然不会去寻大夫浪费银钱。
虞滢一笑“我在你家水缸里下了毒,那为何只有你一人这个样子,其他人却没事”
“那伏家的余娘子分明是去了采石场赎人,她左一句偷汉子,右一句跟汉子跑了,这不妥妥的就是诬陷么”
虞滢也带着困意回了屋,伏宁连忙迎了上来。她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抱回了床上。
何婶实在听不下去,也看不过去了,说“翠兰,先不说旁的,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被蝎子草蛰的,有这闲工夫诬陷余娘子,你还不如赶紧找一些耩褥草来烧水沐浴,没准能治好。”
虞滢一笑,而后缓缓的说“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确实不打算把这事揭过。”
虞滢沉默了一下,怀疑道“我瞧着你这些症状倒不像是中毒,而是沾上了哪些什么让人发痒的野草,你莫不是为了讹我,故意让自己中毒的”
虞滢好笑道“你左右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我害的你,你又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却也还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毒,这根据难不成就是因为你诬陷我,打了我家侄儿,觉得我会报复你”
虞滢的话一出,众人都愣了,就是翠兰婶也愣了。
原本还在怀疑余六娘给自己下毒的翠兰婶,听着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何叔看向罗氏,说“要是翠兰婶再来闹,直接拿扫帚打走就成。”
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这话,不禁与身旁的人说道“翠兰婶那嘴确实是碎,前几日就听到她编排伏家的余娘子,说的话可难听了,说余娘子偷人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虞滢“不管你信不信,在晌午之前你若不亲自上门道歉,再赔付一百文钱,那么就等衙差上门吧。”
伏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回头,窝进小婶的怀中继续酣睡。
她看向余六娘,凶道“我先回去试一试,要是还治不好的话,肯定就是你下的毒。”
“不然呢”
说起蝎子草,昨日看见过翠兰婶惨样的人也大声道“还真像是被蝎子草给蛰的,前些时候谁家孩子不也是碰了蝎子草么,都挠破了脸和手,后来用耩褥草洗了几遍就好了。”
说罢,看回何叔何婶“何叔何婶你们也不用担心,那翠兰婶恶人自有人会磨她。”
半晌后,她啐了一声“你唬我呢我才不怕你,余六娘我告诉你,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摊上人命了”
虞滢反问这话时,何叔何婶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翠兰婶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罗氏应声“她再来闹事,我可不客气了。”
伏安重重地点了头,拍着胸脯保证“下回我保护小婶”
几人各回了各屋。
时下被这伏家大郎一吓唬,她到底还是怂了,只敢在篱笆外威胁“余六娘你这毒妇,你好歹毒的心肠呀。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就要我的性命,你要是不给我解毒,我就把你告到县衙去”
虞滢轻嗤一笑“你要诬陷我也要找个像样一些的理由,前日就在这个院子里,大家伙可是看着的,我连碰都没碰你,你更是连伏家的一口水都没喝,我如何给你下毒”
这时,大嫂也紧张地小跑了过来,虽然害怕,但还是握紧了小拳头站在虞滢的身前半步。
翠兰婶那张烂脸有些挂不住,挠了又挠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骂了,直接哀求道“那算是我错了成不成,你快给我解毒,你就是让我跪下都行”
最主要的是痒了两三天,那渗透进皮肤的药性也淡了,慢慢就不会再痒了,只是前面两天折磨人而已。
虞滢也道“我似乎没有责任告诉你,我的去向,再者这些都不能成为你编排诬陷人的理由。”
众人看了一场笑话后也就散去了,何叔何婶也离开了。
伏危望得失神,直至小侄女转过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伏危才装模作样的收回了目光,与小侄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轻嘘了一声。
何婶缓了过来,立即骂道“好你个翠兰,你是想陷害余娘子想疯了吧,先是诬陷编排余娘子有苟且,现在又来诬陷余娘子给你下毒,余娘子到底怎么了你,至于让你这么想让她身败名裂”
旁人一听,直呼好家伙,这明晃晃的是赖上人家了。
给人留一线,没把人往死路上逼,这样既然能敲打,也不至于弄出过至死不休的仇人。
这时伏安忽然道“小婶,要是翠兰婶下回再来,我也不会让她再欺负你。”
有了个强壮的父亲后,伏安似乎也不怕翠兰婶了。
虞滢轻轻拨开了大嫂,上前一步。
这一百文,只当是给翠兰婶的教训。
伏危望着她的脸,心中暗暗补充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翠兰婶尖叫道“还要什么证据,我从你们伏家离开后就浑身发痒,不是你下毒还能是谁”
虞滢点头“我知道的。”
至于翠兰婶来寻麻烦,她似乎丝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能为伏安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与伏危解释后,她复而爬回了床上,困乏的说道“翠兰婶口口声声说蹲大狱都无所谓,但她就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若真有衙差来了,莫说一百文了,就是两百文她都会想办法筹得起来。”
人都走了,昨日做了许久针线活的虞滢打了个哈欠,说“别管翠兰婶了,今日没什么可忙活的,大兄大嫂回去再睡一会吧,明日也好养精蓄锐的干活。”
轻笑了笑后,拉上薄衾盖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嘴上说着活不成了,要一头撞死在附加的翠兰婶,到底还是怕死的。
翠兰婶闻言,愣了愣,挠着脸急声道“那定然是你在我家水缸里下了毒”
边骂边难熬的挠着脖子和脸。
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阿娘,倒也是个好孩子。
伏震眸色一变,厉声道“敢踏进一步,不管是不是妇孺,我照打不误”
伏安又看向阿娘,说道“我也会保护阿娘的”
虞滢沉下了脸色,佯装愠怒“我没有做过的事,怎么给你解毒再说了,你有时间来诬陷我给你下毒,你怎没有时间去寻个大夫瞧瞧,有没有中毒,一下子不就清楚了说不定也早就治好了。”
有了何婶的话,虞滢也接口问“是呀,我也想知道我哪里得罪翠兰婶了,以至于让翠兰婶你这么对付我”
伏危看向她,问“方才何婶所言用耩褥草真的有用”
有人闻言,半信半疑道“余娘子,就算你真告了官,人家衙门也不会当一回事的,你也别折腾了,那翠兰婶就是这样的人,这回就当是被狗咬了。”
“我不管,就是你给我下的毒,你要是不给我解毒,我和你没完。”才哀求了一会,又露出了真面目。
她冷声反问翠兰婶“只是说了几句吗若是换成那些个性子软弱的小娘子,早已被你编排得自寻短见了。你说的那些话,大家伙可都是听见了的,他们可不是聋子”
但实话断然是不能说的,她辩解道“我哪里对她有什么意见只是她三天两头就神神秘秘的去玉县,还失踪了几日,换做别人都会像我这么想的。”
“此番之后,你倒也不用怕宵小”伏危转眸望过去,看到她闭眼又睡了过去后,便止住了声音。
一直没有说话,等着六娘发挥的罗氏开了口,朝那人说道“哪条狗敢咬我家六娘,看我打不死她”
虞滢还是朝着她的身影喊道“我是真去了衙门的,我现在也是与你说过了,倒是官差上门也怪不了我了。”
虞滢闻言,差些憋不住笑了出来,但好在忍了下来,说道“我也不是开玩笑的,衙门管不管也与我无关,我只要一个公道。”
顿了顿,她又说“听何叔他们说孙家的银子都拿捏再翠兰婶手中,而且孙家的家境在这陵水村也是除了里正家后的头一份,一百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不过是要刮了她一层肉而已。”
她舟车劳顿了几日,昨日还去了一趟云县,定是累的。
虞滢心头一暖,大嫂虽胆子小,但却依旧是挡在了她的身前,就好似方才的小伏宁一样。
真是个
不仅是大嫂,就是伏安与罗氏都出来了,一家人都站在虞滢的身旁。
虞滢与他笑了笑“好,下回你护着我。”
闻言,翠兰婶喊道“大家伙仔细听听,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翠兰婶两宿痒得睡不着,她觉着自己快死了,所以才会一气之下跑来了伏家哭嚎。
有人听到翠兰婶的话,连忙反驳“翠兰婶是你自己心脏,看人也是脏的,分明是你自己乱说话,我们可都没这么说过,可别把我们拖下水,”
翠兰婶啐了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想要我给你们一百文我就是真蹲大狱,也绝对不给你一文钱”
说到这,再道“大家伙还是散了吧,趁着天色还早,回家再歇一歇。”
伏危知晓她也是斟酌过后才提出的一百文。
何婶见她看得开,也放下心了,说道“别为这么个长舌妇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虞滢仔细回以了一下耩褥草这种草,想了几息后,才想起这是蒲公英的别名。
都知道翠兰婶是个厚脸皮泼妇,却不想竟然厚脸皮到了这个程度。
翠兰婶一愣,仔细想了想,理由只是她看这余六娘不顺眼,想看她吃瘪。
因伏宁也在,虞滢没有明说,只是婉转的说道“何婶说得没错,翠兰婶确实是中了蝎子草,也叫荨麻的招,是可以用耩褥草来洗,洗个两三遍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着便跑去找耩褥草了,显然不把虞滢说告衙门的话当一回事。
虞滢暗道伏安这孩子无师自通的成了端水大师。
翠兰婶瞪大了双眼,气得差些一口气没顺上来“我把我自己害成这副鬼样子,可能吗”
虞滢冷眼瞧了眼翠兰婶那张挠得全是血痕,甚是触目惊心的脸,再而扫了一眼不远处越来越多瞧热闹的村民。
虞滢又重声道“而且你说我下毒,证据呢”
“我并未下毒,但我去了衙门,把你诬陷我的事告到了衙门。”
蒲公英属于碱性草药,确实有止痒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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