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守夫人近身婆子的话,就太守夫人的身份地位而言,不需要太省钱,所用之物需得配身份。
就是这话,让虞滢放心大胆了许多,敢用稀罕物来做面霜面膜。
比如珍珠与人参。
珍珠美白滋润光滑,人参亦是可以滋养嫩滑肌肤,抗皱防衰。
虞滢虽敢用,但还是用一小颗珍珠和几根人参须研磨成细腻的粉末,按照比例掺和。
五两银子,最后也只制了不到半两重,搭配着蜂蜜和牛奶使用,可以用十次左右。
三天用一次,大概可以用一个月。
为了让用量准确,所以她给准备了勺子,还有装牛奶的杯子。
除却面膜,面脂也用了珍珠和人参搭配,也是可用一个月。
最后二者的成本在十二两。
再有洁面的膏,和称之为象胆的芦荟所制的润肤液,也不过是十三两。
虞滢不是实诚人,再加上那婆子的话,十二两的成本。她提出的是三十八两,翻了三倍多。
太守夫人认识的人非富即贵,用出了效果就是活招牌,不愁生意。
虞滢仔细写上了用法,打算明日亲自给太守夫人送去。
下午,宋三郎来了一趟。
他道是入秋干燥,面脂的需求量大了许多,每日都能卖出十罐以上的面脂,搭配着胭脂口脂,未减成本,进账也有六七百文左右,一个月应该有七八两的利润。
这棚子比寻常小铺子还有赚头,毕竟铺子的租金可不便宜,要是开铺子,未必能比现在好,虞滢暂时就歇了开铺子的想法。
另外仁善医馆也下了两个价位的面脂各三百和五百罐,定金也给了一些,这利润也就二十多两。
生意上的问题也没有多复杂,很快便说完了,随之宋三郎欲言又止了半晌后,才道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他还是打算回陵水村办喜宴。
虽然对宋家人失望至极,也不想他们多做掺和,但宋三郎不想因在郡治办,而让未婚妻家人,也就是苏家人觉得不够重视未婚妻。
宋三郎也托了何二郎帮忙找人修缮自己先前住的茅草屋,再置办一些家具,成婚时会在村子里住上几日。
先前没有钱,便是茅草屋都是伏家和何家帮忙搭建的,更别说家具之类的,都是勉强能住人罢了。
翌日一早,虞滢先行去了太守府。
太守夫人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愉悦,脸色虽没有昨日刚做完脸的好,但状态却是比昨日好。
喜上眉梢,眉宇含着笑。
想来昨日沈太守肯定是宿在了她的院子中。
给了东西,再事无巨细的嘱咐了用法,告辞前,太守夫人忽然道“大人昨日听说来给我调理身子的女大夫是伏幕僚的妻子,与我交代了,今日余大夫若是还来,便让我与你说关于武陵郡来信的事。”
虞滢佯装露出惊讶之
色。
“说来也巧,昨日武陵郡那边来了信,是那霍太守亲笔所写,大人没有明说内容是什么,只说了一句。”
太守夫人回想了一下,再而道“在苍梧郡内,霍太守会确保霍家不会再有人害伏幕僚。”
虞滢心情顿时略松,忙躬身作谢礼道了感激的话。
这一趟外诊,来得非常值。
银钱挣了,与贵人交道也小有所成,更有了一个极好的好消息。
只是伏危养父的话有歧义,只能确保在苍梧境内霍家的人不动手,可出了苍梧境内便不同了,同时也在暗示着让伏危安分守己,莫要想往上爬。
尽管如此,但起码现在暂时安全了。
太守夫人想是也觉得那话有些许的奇怪,所以纳闷道“按理说当做亲生孩子抚养了二十年,感情肯定比二十年没见过的孩子要亲近一些,但怎么瞧着如此冷淡”
说多错多,虞滢便谨言道“民妇也问过夫君,但夫君从不多言。”
这事到底是伤心之事,伏危不愿意提起实属正常,太守夫人也就没有多疑。
告辞后,虞滢到了医馆给女病患看诊,看完后便回了客栈,把调配好的十包药材送去给宋三郎,让他来熬制面脂。
玉县地方小,比不得郡治,所需油脂有限,之前不够用的时候都得跑到临县去买。
面脂需量大,虞滢有医馆打理,也要出外诊,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捯饬,所以只准备药材,浸泡与熬制也不难,且宋三郎做事也仔细,便也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在郡治待了两日,第三日一早便回转玉县。
第六日黄昏前回到了玉县。
回到家中,不见伏危与伏震,便问了伏安。
伏安回道“衙门事情忙,小叔和阿爹这些天索性就住在了衙门。”
住在了县衙
避祸
虞滢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想着明日一早再去一趟衙门,也就没有多想。
等回了房,便有人敲她的房门。
虞滢以为是伏宁,边收拾着行礼,边应道“门没关上,直接进来。”
房门打开,虞滢也没有转头,径直问“怎么了”
身后传来伏安的声音“小婶,小叔不是因为忙才住在衙门的。”
虞滢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突“可是受了什么伤”
伏安摇头“不是小叔受伤,也不是阿爹受伤,是吴衙差昨日下值时被人撞入了水沟中,摔伤了腿。”
虞滢脸色沉了下去。
每日与伏震一同送伏危回家的人就是吴小衙差。
下值的时候被人撞入水沟,而衙门到家中正好有一条很深的水沟。
吴小衙差很有可能是被连累的。
武陵来信到底是晚了些。
伏安继续道“虽然看了大夫,但小叔让小
婶回来之后,带着缝合的针线去一趟衙门。”
想了想又说“小叔说这段时日可能不太安生,但怕奶奶担心,所以才说是衙门忙才不回来的。”
虞滢神色严肃,估算了现在的时辰后,才与伏安道“你现在与我回一趟医馆,抓了药后就去衙门,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衙门。”
让伏安在屋外等片刻,她快速换了一身衣裳,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就与他一同出去。
见他们要出去,罗氏忙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虞滢手中提着一些从郡治买回来的糕,还有衣裳,应道“二郎不回来,我去给他送些吃的和一身衣裳。”
“等等,我熬了鸡汤,盛一坛给他们兄弟也送去。”
知道二媳妇今日回来,罗氏特意宰了一只鸡。
罗氏很快便盛好了鸡汤,虞滢提着一个坛子出了门。
先去了医馆,取了一些摔伤的伤药,然后快步去了衙门。
到衙门时,天色已然擦黑,衙门大门也已经关上了。
敲了大门,有衙差来开门,见是伏先生的娘子,便客气的问“余大夫可是来寻伏先生的”
虞滢点了头。
衙差也不敢贸然把人迎进衙门,只道“伏先生在后堂,我去唤他来。”
衙差往后堂走去,不过是半会,一袭青衫交领,头束布巾的伏危绕过影壁朝大门走来。
见伏危无事,虞滢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伏危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手上的医箱接了过来,也把伏安手中装汤的坛子拿到了手中,问“刚回来”
虞滢“去了一趟医馆才过来的。”
“先随我来看看吴衙差的情况,一会我与你们家去。”
说着,转而看向衙差“我与内子先去看吴衙差的腿伤,一会我送她出来。”
衙差点了头。
伏危领着虞滢伏安进衙门,先去了他与伏震住的屋子。
与伏震说“劳烦大兄把吴衙差推过来。”
伏震带着伏安出了屋子。
人走了,伏危与虞滢解释“吴衙差住的是通铺,都是男子,不大方便。”
虞滢点了头,而后带着担心的语气问“今晚真要回去”
伏危低声道“今日一早,已经收到了郡治来信,说明了我在苍梧境内的安危。”
虞滢“我给太守夫人看诊时,正好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现在信才到苍梧,那些道上的消息恐怕没有那么灵通。”
伏危摇了头,面色沉淡“以我对那人的了解,信到,他便能保证。”
“他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让我待在这苍梧,就能保我安危,但出了苍梧,恐怕他会放任霍敏之针对我,不过是否会危及性命,他怕的,是我知道生父是被他所迫害,最终不计一切要为父正名,为父报仇雪恨。”
伏危语声冷漠,眼神也好似冬日的湖面,覆着一层冰霜。
虞滢正欲张口说话,伏危却忽然抬起手做了噤声的动作。
她阖上了唇,小半会后,伏震推着吴衙差进了屋中。
伏危腿脚好了,本该退休的轮椅又派上了用场。
吴小衙差没有提防摔进了水沟中,不仅腿被石头划伤了,就是脸上也摔了青紫,还有几道小口子。
尽管一副似被打了的惨状,但还是单脚站了起来,朝着虞滢客客气气的一弯腰。
“莫要客气了,我先给你看一下伤口。”
吴小衙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由着伏安把裤腿撩了上来,露出了小腿肚。
看到小腿中间几乎到脚踝处的一大条深口子,虞滢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这要是不缝合,不知何时能好,要是护理不当,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这因为是伏危才受的伤,虞滢只觉得亏欠了这吴小衙差,也更是仔细检查。
检查过后,清理了伤口,虞滢便开始让伏危配合着一同给吴小衙差做缝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房门外聚集了好些人,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知县也站在了门外观看。
血肉外翻,再看着一针针入了皮肉中,再抽线出来,再缝合,看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也不禁暗暗对面不改色的余大夫生出了几分钦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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