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厂的赵厂长说“前阵子就来了几个骗子, 骗了我们几大车酱油。”
李红军他爸,李会计说“但有一个说是顾记调料的,那可是国际大名牌。”
秦场长拄拐凑近一步“琳琅, 你说会不会来的是骗子”
一帮老伯伯齐齐看着苏琳琅“咱的酱油生产线已经在运转了,生产出来就怕卖不出去,堆成山可就全坏了,但我们也怕来的是骗子, 你给咱们句准话呗。”
贺朴廷给农场引进了一条大型生产线, 但生产了产品, 得要销售的。
顾记调料畅销全球,顾家光闲钱就有5亿。
而且他家没有任何负债, 投的也全是利好项目, 港府最大的沙田马场贺家只占9,他家有15的股份, 澳城几家大赌场顾家也有入股。
农场要能搭上他家的便车,就能原地起飞。
季氏通过大英的关系, 掌握着全亚洲50的钢材销售, 是亚洲第一大钢材商。
去年张华强绑了季霆轩, 季老太爷当天赴银行, 当时就提出了6亿现金。
之所以问贺家借2亿,也是演给张华强看的, 当时他家账上至少12亿现金的。
而秦场长的大多数战友都转业在东北的国营钢厂, 工资都停发好几年了,目前他们都还没有退伍老兵的待遇, 就是干熬着,那种穷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曾经他们响应号召自愿退伍搞农业大建设, 现在要改开,要致富,他们也在响应号召。
但他们分不清骗子和真正的投资商,农场又穷,真是骗子,招待不起。
同为军人,他们的目光苏琳琅辜负不起。
在大家的期盼下,她点头说“他们都是投资商,给开证明吧。”
两个老爷子是来看严打张华强的,但苏琳琅必须说服他们,让他们跟大陆展开合作。
至少,要让他们在国家困难,发不出退伍金时,先让他们帮忙解决一下老兵们的贫穷问题。
这是一个上将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全笑了,秦场长说“我这就打电话给省政府,让给他们证明”
大家挑起筐子扛犁把“走,回农场”
国营农场的风光当然特别美,而且是港府半岛所没有的,大开大合之美。
在贺朴廷来之前农场还是泥巴路,一走一脚泥,但现在有一条水泥公路,从深市直通农场。
时值九月,路边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甘蔗,油桐,柑,橘,龙眼,全是两个阔少没见过的,坐在柔软的稻草上,他俩一路颠着屁股哇哇叫,就跟傻子似的。
看到有人牵牛经过,牛在拉粑粑,他俩要哈哈笑,看到有个男孩骑着驴在吹笛子,顾凯旋立刻喊管家“贾伯,去把那只动物和笛子都给我买来,我要”
“阿嫂,我也要,给我也买一个动物”贺朴铸说着,看到阿嫂虽然在笑,但目光很凶,吓的一个哆嗦。
俩傻子,他们认识赛马,却从来没见过毛驴。
再往前走,看到路边停着口棺材,有人在哭灵,他俩也学着人哭。
车到农场了,停车的大麦场上也有两口棺材,有一帮人披麻袋孝,围着在哭,他俩也凑过去,扮着鬼脸边哭边咩咩怪叫。
苏琳琅眼中的杀机愈发的浓了,但并未说什么,而这,就是一种纵容和暗示,暗示他们可以胡来了。
贾管家理智点,哀求说“小祖宗们,那是在办丧事呢,你们就别闹啦,不然主家会生气的。”
十几岁的孩子了,别人家死人了,你在那儿哭,这要不是来的客人,能被人打死的。
因为苏琳琅不约束,俩阔少就不怕,顽心一起,只觉得贾管家都变好玩了,学他“祖宗,别闹啦”
可怜办丧事的人家才死了亲人,看着这种阔少,该怎么说呢,贫富差距和封闭,开放的反差让他们愤怒不起来,就只会麻木的看着。
苏琳琅觉得有点不对劲,问秦场长“伯伯,怎么会有这么多办丧事的,又谁死外面了”
乡下人都在家里办丧事,只有年轻,且客死异乡的凶丧之人才会在外面治丧。
才进农场就碰到两口棺材,都是凶丧,她心里很不舒服。
秦场长说“丁家老大和你德柱哥,跑去港城闯天下,去了俩月就被人砍了,还是尸体漂到咱们这边,民兵们捞上来的,不然,死无全尸。”
李红军在搬行李箱,说“现在去港的年轻人大多去混斧头帮了,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斧头砍的,都到骨了,生生疼死的吧。”
斧头帮,目前尖沙咀第一大堂口,龙头叫梁松,大金牙,正在追求李凤嘉。
他手下用的兵器就都是斧子,那东西砍人是放射伤,创面大,易感染,被砍完顶多天,人就会因感染和疼痛,心衰而死。
陆六爷目前就在跟斧头帮争地盘,但被对方压的死死的。
才刚刚改革开放,大陆还很穷,有些年轻人耐不住穷,寂寞,去闯港府,都是竖着去再横着回。
能被收尸算他们走运,大多数从此客死异乡,下落不明。
这年头的大陆,太多老人直到死,都等不来闯港的孩子,当然都是早死了。
苏琳琅有换好的钱,给了李红军二百块,让给两家各搭一笔丧礼。
就像贺朴廷说的,贫穷是原罪。
在原书中,他死后声誉那么隆,被大陆人惦记,怀念,也是因为他第一个看到这儿的贫穷,并想着手改变的原因。
回到家,青石院子,窄窄的天井,这就是苏琳琅的家了。
秦场长安排了几个女孩子在帮忙收拾褥子铺床,擦洗锅碗瓢盆,炒菜做饭。
乡下嘛,此时家家户户也没个电视机,人们特别爱围观外来人。
港府来的小少爷们穿着舒适的运动衫,松软的棒球鞋,看到地上有泥洼,踩一脚,看到有烂橘子,牛屎,也要踩一脚。
顾凯旋偶然看到旱厕,臭气熏天吧,他也惊奇的不行,连忙拉了贺朴铸一起过去看。
贺朴铸一把,险些把他搡里头。
顾凯旋当然不吃亏,摸了一把泥巴,糊了贺朴铸一脸。
贺朴铸一反手把顾凯旋搡进泥坑,顾凯旋再扫腿就给了贺朴铸一身的泥。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他俩纵身跳进了泥坑,哈哈大笑“这也太爽啦”
贾管家去保护他家小金孙,顾凯旋拘起一把泥,直接灌了他一领子。
“刺激”伸着双臂,他哈哈大笑。
苏琳琅进了自己曾经的闺房。
贺朴旭来了之后就住在这儿的,里面全是他的东西。
抽屉里有农场姑娘给他写的情书,桌子上堆满了饼干红糖麦乳精,柜子里竟然有叠的整整齐齐的新鞋新衣服,估计是农场的傻姑娘们给他衲的。
她有几张黑白照片,原本是收在柜子里,现在都贴在床头。
所以贺朴旭个死变态,这是把她的照片贴在床头天天看,这个骚货
全撕下来,苏琳琅收起来了,顺带着,也把贺朴旭的物品全扔出去了。
秦场长正好要跟闺女讨论贺朴旭的安置问题“他在这儿不行的,姑娘们天天为了他争风吃醋,打架,就让他回港去吧,别呆在这儿了。”
贺朴旭长的帅,见了女孩子就叫honey,他又不拒绝,也不表态,反正谁送东西他都收,谁表白他都接受,搞的满农场的姑娘都以为自己是他女朋友,结果一打听,大家都一样,都是他的女朋友,最后就是争风吃醋,打架。
他跟港府大明星李凤嘉有一拼,谁打赢他就跟谁,他倒也没敢耍流氓,突破男女界线,但也烦人啊。
秦场长也是实在受不了他上个月才送走的,几乎是磕着头送走的。
苏琳琅正在打量自家的院子,地上打了水泥,房顶换了新瓦,但别人家的瓦都是青色,就她家的瓦竟然被漆成了粉红色。
她心说难道是骚包的贺朴旭帮她把家漆的粉红瓦的,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漆个粉红房顶。
先不操心这个,她问秦场长“贺朴旭在农场干的什么工作”
陆六爷在尖沙咀没有混出头,斧头帮的梁松他啃不动,就动了心思,想回红山半岛。
一旦贺朴旭回港,陆六爷肯定立刻重返红山半岛开堂口。
所以他不能回,必须呆在大陆。
秦场长说“他在酱油厂捣大酱,每天就捣几耙子大酱,怂包一个,一捣就说臭,说自己是在捣屎,眼泪落酱缸里,搞坏了好几缸酱。”
苏琳琅再看房顶上粉红的油漆愈发觉得丑陋,但她忙着给酱油厂拉投资,顾不上管房子,拳头捏的咯咯响,她说“放心,我会让贺朴旭认真工作的。”
秦场长听到外面吵嚷的厉害,出来一看,贺朴铸和顾凯旋已经跳稻田里了,两人在烂泥坑里瞎扑腾,大吼大叫的。
他遂问“闺女,那俩孩子咋招待呢”
贺朴旭还没走,又来了俩魔王,也是头疼。
乡下孩子天天在稻田里劳作,最讨厌泥坑了。
但贺朴铸和顾凯旋见过的乡下,是他们在欧洲的度假庄园,风景如画的,大陆这种朴实又原始的乡下,泥巴塘,简直要把俩人美翻了。
看苏琳琅出来,而且她不凶人,还笑笑的,他俩就更放肆了,一起喊“阿嫂,快下来呀,大家一起玩泥巴。”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
顾老爷子敢把孙子给她带,就表明他的心迹已经松动了,而他现在最忧心的是,第代只有一个男丁吧,还不成器。
既想借他的贸易渠道,当然就得从孩子身上下功夫。
苏琳琅说“伯伯,派几个孩子跟着,他们想干嘛就干嘛,陪着玩,使劲儿玩,咱们真想拉投资就得他们身上拉,所以”
秦场长一听竟然是这样,使个眼色,几个在围观的,农场的半大小子也跳进稻田了。
当然,他们不敢给阔少扔泥巴的,都缩头挨着,任凭贺朴铸和顾凯旋往他们身上,脸上糊泥巴。
乡下孩子力气大,有一个把顾凯旋给架了起来,还有一个把贺朴铸也架了起来。
阔少也没被人在脖子上架过,俩人骑着农场的孩子,伸开双臂大吼“好刺激”
直到夕阳都落山,俩人才筋疲力竭的从稻田里出来。
为了招待他们,农场让渔场早晨就送来了鲍鱼,海鱼海虾,玩了一气孩子饿的快,这一吃,俩孩子冲个澡倒头就睡,黑沉一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话说,顾凯旋的那个阿保镖超级能吃,大清早,来做饭的李红星蒸了一大木桶的白米饭,阿保镖一个人就吃掉了大半桶,还一个劲儿用咖喱味的英语说歪瑞古德,他身上有股天然的咖喱味臭气,差点没把李红星给熏死。
吃罢饭,俩阔少换了诉求,要看枪,要苏琳琅陪着他们去猎兔子。
他们是来找刺激的,农场又在放纵他们,他们当然就会得寸进尺,要一天比一天更加刺激。
苏琳琅有正事要办,还顾不上收拾他俩,就让李红星她爸,李会计带着几个老退伍军人,大家都扛着老枪,陪俩孩子聊天打猎去了。
毕竟阔少爷,安全为重,,大家也不走远,就在农场周围猎兔子。
边猎,边给他们讲一点当年上战场的情况,搞的俩孩子今天那叫一个开心,怎么说来着,爽飞了。
苏琳琅去了深市火车站公安局。
要不是趁上严打,一桩绑架案,一条人命,再怎么也得审个一年半载。
但张华强的案子,发展的比苏琳琅预料的要好得多。
因为贺朴旭是美籍,匪帮的诉求也不是勒索钱财,而是杀人,他们就是恐怖分子了。
这个案子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今天不但港府,西方各国的媒体也都报道了案子,大陆又恰好开放了,等苏琳琅去时,火车站公安局外面已经围满各国的媒体了,都是来跟进案子的进展,看大陆要怎么审,怎么判的。
毕竟美利坚人的命,天然就比别国的要尊贵。
而目前,世界各国,包括大英和美利坚都还没有废除死刑。
港府还养着一大批阿刽子手,美利坚甚至还从中东抓过别国的首脑,公开进行过审判和枪毙,所以死刑是世界公认的刑法。
没了港府法律方面的偏袒和黏糊,张华强必死无疑,而且肯定是枪毙。
不过苏琳琅还需要知道的是具体的行刑时间,等了一整天,终于,公安局长抽空来见她了,也给了确切的消息,他说“主要是为了应对国际,公审肯定要执行,但要枪毙一个人,得最高检批准,所以哪怕特案特办,至少也得半个月。”
“半个月”苏琳琅有点不敢信,重复了一句。
公安局长以为她也跟港人一样,担心大陆会偏袒绑匪,还嫌他们办的不够快,解释说“苏小姐,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再专案专办,也必须证据确凿,走完所有流程,您应该明白,这不是对张华强其人,而是对法律的尊重。”
“不不,我的意思是已经很快了,比我想象的快了太多太多,感谢你们。”苏琳琅说。
其实有点太快了,不过她不是执法者,就不予评价了。
她又问“局长同志,我的小叔子,受害人贺朴旭呢,什么时候我可以带走他”
这就又得说贺朴旭了,他还在医院躺着呢,笔录都是在医院完成的。
当然了,他又把一帮人搞的人仰马翻。
他要求必须睡骆马毛的床垫,还要看彩色电视,而且必须是21寸的,吃桔子要把白絮撕的干干净净。
嫌热,但不要电风扇,要空调,饭更是,点名要吃意面,还要加罗勒碎和蓝纹奶酪的,找遍深市都没有,他索性就不吃饭。
然后动不动就说自己tsd了,马上就要晕倒了,巴拉巴拉的。
整个广省省医的医生全守着他,在随时待命,已经24小时了。
公安局长也正头疼呢“受害人说他患上了严重的tsd,我们也没有心理医生,苏小姐,我们会特案特办,至于他”
那是瘟神,公安也只想赶紧送走。
苏琳琅说“交给我就好了,您可以备注到卷宗上,我就是心理专家,他的tsd我会治好的。”
“听说苏小姐是从农场出去的,竟然是个医生,那可太好了”公安局长拿起了电话,心说乖乖,可算把个瘟神送走了,不然大家都得疯。
赶晚,苏琳琅到了医院。
穿过满院全员到岗的医生,她找到了贺朴旭了,在干部病房里,有四个护士在给他打扇子,还有两个坐着在给他剥桔子上的白絮。
电视机是新买的,果然大,21寸,他正在懒洋洋的在调频道。
当然,一看苏琳琅来,他腾的就坐起来了。
总算被救了,也确实是苏琳琅救的他,贺朴旭的心和曾经被她踹过的屁股一起,扑通扑通的在跳。
但人家冷冰冰的不理他,浓密的眉头竖乍乍的,他就不敢说话。
而且贺朴旭就像他妈,小心机特别多的,他当然不想呆在农场,当然要趁着绑架案装病装死搏可怜,好跟着苏琳琅回港府。
一路拖拉机颠颠回到农场,家里有一堆的兔子了,李红军正在剁兔子,李红星在做饭。
俩阔少从来没自己干过活,也想试试,一人一把斧子,也要学着剁兔子。
但他们毕竟胆小,也就提着斧子耍一耍,不敢真剁的。
找到几大片火药,发现一剁就响,俩人提着斧子,啪啪啪剁火药玩儿。
那是苏父从战场上带回来的火药,苏琳琅小时候也经常剁。
看见俩孩子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在玩儿,她心中不免怀念亡父,有点难过。
话说,看贺朴旭来,俩小阔少同时扑了过来,顾凯旋说“朴旭哥,你怎么不说农场这么刺激呀”
贺朴铸说“二哥,你一个人躲在这儿享受刺激人生,有点过份的喔。”
贺朴旭刚来的时候也觉得是在享受人生,但现在,他只想默默的给他们点蜡。
以为这俩跟自己一样也是被发派来吃苦的,他装模作样的说“我因为玩的太嗨,生病了,你俩接替我的工作吧,好吗”
“ye”俩小阔少疯狂点头。
要装病,装tsd,贺朴旭一步一挪就要回他原来住的房间。
但苏琳琅拦住了,指另一间房。
从现在开始,他不能睡她的卧室,得跟贾管家和保镖阿一起挤着睡。
贺朴旭一撩帘子,闻到阿那股似咯吱窝又似咖喱的味儿,差点没给当场熏吐。
但迫于苏琳琅的淫威,他敢怒不敢言,还是硬着头皮睡下了。
当然,骆马毛的床垫,电视,桔子,他也不需要了,他的毛病全没了。
据说在家的时候,顾凯旋很挑食的,所以他才那么瘦。
但今天跑了一整天,又有兔子肉,他胃口大开,足足干了大碗米饭。
把贾管家给激动的,要不是农场没信号,就得赶紧给家里报个喜的,少爷他,吃饭啦
转眼就是第天了,贺朴旭装病睡大觉,俩小的在农场孩子们的帮助下一会儿骑着驴进稻田踩踏,一会儿驾着牛赶鸭子上架,最后俩人一人骑了一头猪,冲进了酱油厂,发现地上晒的一大片的酱豆,也要使坏,俩人就在豆子里滚着打架。
半大男孩一旦无人约束,玩起来就跟魔头似的。
这才天,满农场的人都快受不了,要不是为了投资,老兵们都该收他们了。
但为了投资,大家都咬牙忍着,看俩阔少比曾经的贺朴旭还要疯,老兵们也不免感慨,为富就算仁义,不教育后辈,财富也很难守住的。
所以富不过代那句老话,也自有它的道理。
当然,他们之所以这么疯,也是苏琳琅的刻意放纵,所为,当然也是为了投资。
第四天了,什么都玩过了,俩阔少就跟原来的贺朴旭一样,刺激到麻木了,就想来个更大的。
交流了半天,想到个空前刺激的事儿,俩人来找苏琳琅了。
他们要看她家的枪,还要她亲自带着去打猎,猎狼。
是的,兔子已经刺激不了他们了,他们要猎狼,要带着狼皮回港。
顾凯旋嚣张到了空前的顶点,说“阿嫂,你能打美利坚的枪呢,快拿出来吧,带我们打一只狼,我们就相信你的枪上过战场,好不好”
贺朴铸稍微理智点,说“猎狼危险,咱们多带些人进山,只要打一只狼就够了。”
试问,当他们披着狼皮回港,回到学校,那得多闪耀,多劲爆
他们会成为瑞德公校最闪亮的两个仔。
苏琳琅这几天在收拾家里的工具,甘蔗刀,砍柴的斧子,弓箭和老猎枪。
此时她正在磨斧头,抬头一笑“想看我猎狼”
“那帮伯伯用步枪好准的,阿嫂应该比他们更厉害吧。”贺朴铸说。
顾凯旋蹦蹦跳跳“他们能猎飞奔的兔子,阿嫂就可以猎狼,ye ye”
今天要真给他们猎只狼,明天他们就该要猎老虎了,后天就想要熊和豹子了。
这是俩小bnss,加上目前在大英留学的贺朴鸿,将来制造抗议骚乱,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就喜欢叛逆,追求刺激。
很好,苏琳琅也准备好要给他们一个此生难忘的终极大刺激了。
话说,贺朴旭已经睡了两天了,他才是骨灰级顽主,这农场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刺激到他。
但如果苏琳琅真的扛着老枪去打狼,他的病就会原地好的,他也想看
从被保镖阿熏成胳肢窝咖喱味的被窝里钻出来,他下了床,一步一扶,出了门,要先搞点铺垫,他说“上帝啊,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也觉得我今天也好了很多了,伙计们,如果你们要去猎的话,也可以带上我的喔。”
苏琳琅是背对着贺朴旭,一手提一只斧子,在看着俩孩子笑。
俩小屁崽子因为阿嫂这几天的温柔和耐心,简直要爱死她了。
但是,突然间她举起斧子交在胸前,扎起马步对交斧刃,再将两柄斧头舞的刷刷旋转,又突然原地身体向后扬起,手臂向后挥舞,斧子脱手而出,一柄又一柄,飞速脱手,只听咄咄两声巨响,贺朴旭愣在原地,顾凯旋也不跳了,贺朴铸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贺朴旭是站在房门外的,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叉在腰上。
两柄斧子飞速旋转着迎面而来,直逼他脑门,他根本没有躲的机会,一柄咄一声扎在他头顶的门框上,斧柄左右摇摆,发嗡嗡的声响。
另一柄剁在他脚边,斧柄上下摆颤,跟他的鞋尖就差了001。
斧子当然是苏琳琅扔的,而且她是边跟俩孩子谈笑风声,边盲扔的。
她扔斧子时那一手扎实利落的手法与脚法,那突然之间的向后下腰,俩阔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斧子,一柄差点削了贺朴旭的天灵盖,一柄差点剁了他的脚。
幸好他刚清过膀胱,不然裤子和鞋已经湿了。
贺朴旭好怕啊,他想逃,逃回港府,他不介意学他爷爷游泳游回去,但是,他动不了。
他想哭,又怕一哭就会被砍成一截截,他只能抱着门框瑟瑟发抖。
黑t恤加休闲裤,一支大簪子绾头,额头光洁而明朗,苏琳琅回头,笑眯眯的拾级上阶,柔声问“朴旭都睡了两天了,tsd好了点吗”
张华枪就是个只会拿着ak突突人,放大话恐吓人的莽汉。
而苏琳琅,面容乖乖,笑容甜甜,是个港姐都比不了的乖甜阿妹。
陆六爷头一回见都夸她可爱。
但似乎不论任何东西在她手里,都会秒变大杀器。
斧子呀,砍柴的玩艺儿,她盲扔的,所以她根本不怕砍死他吧
贺朴旭当然没有tsd,要有,也是被苏琳琅吓出来的。
他一秒变精神了“honey,喔不,琳琅,我完全好了,现在非常健康。”
看她英眉一簇,他的智商占领了高地“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工作”
苏琳琅回头看俩孩子“看到了吧,我真的是心理专家,朴旭的tsd已经被我治好了。”
贺朴旭在打哆嗦“是的,琳琅你的专业无庸置疑。”
俩阔少也缩着脖子齐齐点头“阿嫂超专业。”
先从头上拔斧子,再拔出他脚下的,青砖古瓦,朝阳照耀,丸子头,面容甜甜,两眼杀气的乖甜小阿妹两手甩着斧子,把两柄磨的蹭亮的铁斧,生生舞成了两朵巨大的,闪着寒光的大铁花,声响刷刷,好似钻骨的西北风。
她的笑配上斧子的声响,叫几个阔少毛骨悚然。
苏琳琅支走了管家和阿保镖,关了院门的,她要尽情恐吓这几个软蛋,废物
突然收斧,她长腿大步流星的下了台阶,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看顾凯旋,问“知不知道你昨天糟蹋掉了多少酱豆,粒粒皆辛苦知道吗”
阿嫂的脸,六月的天,她咋说翻就翻了
谁知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课本里没有,但爷爷教他背过的。
顾凯旋语带哭腔“等我爷爷来了,会拿钱赔你们的,阿嫂,我家有钱。”
“我才不要你家的臭钱,等你爷爷来了,留下种一年豆子,种不够你糟蹋掉的就不准走。”咄的一声,她把两柄斧头剁上柴堆,绾袖子,一斧剁上柴禾。
谁是绑匪,这才是呀,顾凯旋才发现自己秒变人质了。
他跪了“我爷爷太老,干不动的。我自己来吧,我帮阿嫂种豆子”
苏琳琅边剁柴边看贺朴铸“你还天天读史呢,还夸援朝时期的打仗牛逼呢,我阿爸在援朝战场上省下来的火药你一锤子爆一颗”
这是欲加之罪,因为那些火药小时候的苏琳琅也天天剁,就是她的小鞭炮。
但现在她是大灰狼,他们是小羊,要收拾他们就得强按罪名。
贺朴铸早就跪了,高举双手“我原来不知道呀。”又立刻说“我愿意赔偿”
仨人交换目光,心有灵犀“我们其实不喜欢刺激,我们更喜欢工作。”
苏琳琅是个女性,但没有母性,她是个上将,在星际时代都凤毛麟角的女上将,她当然不会费嘴皮子去说服,去教导,可她需要他们的改变,来换投资。
她专业会训兵的,而现在,斧头一到,百病全消,阔少们的病全好了,这就是上将的速度。
放说,来了几个混世魔王,都快把农场的天捅塌了,今天一早大家也在愁,看他们驴,牛,猪都骑过之后还想干啥,正头疼着呢,贺朴旭率队,个阳光而朝气,穿着农场人常穿的白汗衫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从苏琳琅家出来了。
一个扛着锄把,一个扛着酱耙,还有一个提着镰刀。
秦场长刚刚联络完港府,来跟苏琳琅谈招商,乍一看,呆住了“他们是谁,哪来的”
贺朴旭最会拍马,见风使舵的,先敬礼“秦场长,我是朴旭呀,我的病已经好了,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要迫不及待的投入工作,请不要阻拦我,让我奉献自己吧”
俩小的像鹌鹑一样连连点头“嗯嗯,我们要学雷锋,我们要工作”
悄瞄瞄看苏琳琅,她一手一把斧子,笑笑的“伯伯,孩子们已经玩够了,也迫不及等了,赶紧给他们安排工作吧”
秦场长回头看围观的人们,再看苏琳琅“真的”见鬼啦
俩孩子齐齐点头,心说他们敢不劳动吗,就斧头帮遇上阿嫂,肯定也得乖乖劳动的
转眼又是天过去了。
今天,前往农场的路上,一列,七八辆老红旗车缓缓而来。
来了两个赫赫有名的港府老富翁,其中一个还是钢材业巨头,当然是省级接待。
他们不想跟政府过多接触,除了司机,拒绝了所有陪同人员,交流也是用英文。
张华强的事,目前大陆的做法让他们挑不出毛病来。
审讯是录了像的,面向国际媒体公开,公安方面也一再强调,绑架杀人在大陆就是死刑,也没有缓刑一说,按照去年的83版公安部特令,会立即执行。
外媒纷纷预测,下周末张华强就会去见上帝。
话都说这份儿上了,要是人真被枪毙掉,就证明张华强不是大陆派的了。
而要那样的话,杀了一个张华强,会不会再有另一个
这几年什么龙虎堂,斧头帮,4k帮的,港府乱成了一锅粥,难不成是大英在背后捣鬼
当然,他们只是来求证这件事的,农场是他们来的跳板,他们就没想过投资。
季霆峰坐在副驾驶,富人家的孩子,不刻意放纵的话教养他们是有的,看到路边有个乡下女孩带了俩少年,少年背着筐,同龄人会好奇同龄人。
而车又走的慢,他就仔细看了一下。
这一看,他破防了,有个少年在铲东西,恰好铲起来,好恶心,绿乎乎的,黏乎乎的,那应该是一坨某种动物的便便,再一看,少年的筐里全是便便。
他手指“爷爷快看,扑街仔在捡便便,好脏喔”
这本来是句平常话,但季老太爷有点生气,他回头一看,见有两个少年背着牛粪,而他爷爷当年也是个放牛的出身,小时候也天天捡牛粪的。
他就说“霆峰,越是那样长大的孩子,前途越不可限量的。”
说起这个,就是顾天祁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了。
正值金融变革,港府那帮二代们别看人模狗样,其实事业全凭一帮穷苦出身,却有能力的经理人在操持,他们蠢如猪,经理人却很精明的。
信托,就是把有钱人的钱交给穷人家的孩子打理。
而那些穷孩子因为小时候吃过苦,懂得勤奋,节俭,还更加踏实。
今天被他们喊成扑街仔的,在将来就是抢他们饭碗的人。
人家季氏还有个季霆轩呢,至少表面顶得住,他们顾家呢,一帮饭桶。
公路笔直,这老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得到,两个少年走的朝气蓬勃。
转过身一声叹,他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赶忙再回头。
这一看,他大喊“停车,停车”
老爷子下了车,拄上拐,也不要人扶,蹒跚着脚步一蹦一跳的往回跑。
不久就看到那两个少年和跟在他们身后,背着草筐的姑娘了。
顾老爷子不敢相信,再走几步,揉揉他的老花眼,再看
车队集体停车,省里来的领导们很疑惑,心说不就几个乡下孩子在打猪草捡牛粪嘛,怎么让俩老富翁急成那样,得,大家赶紧下车,也围了过去。
但是他们越想看,就越看不到,乡下姑娘带着俩孩子下了公路,往小路上去了。
顾老太爷拄着拐一路追,越看那个矮巴巴的男孩就越熟悉。
他不愿意相信,但自己的孙子,人是有第六感,一眼就能看认来的。
他也追,下泥巴路
话说,顾氏的小金孙突然之间变勤快了,贾管家当然高兴,也知道老爷子要来,正好通讯不方便,想给老爷子个惊喜,就先瞒着。
顾凯旋因为欠了酱豆债,再加上贺家阿嫂凶比张华强,猛比斧头帮,他早吓傻了,一天比一天乖,这天他的智商占领了高地,猪草学会打了,牛粪学会铲了,甚至为了表现,还会帮贺朴旭搅大酱了。
他们穿的衣服是农场姑娘们给贺朴旭做的,大褂儿,一穿,清清爽爽的。
而且足够强悍的绑匪是会让人质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
就好比苏琳琅这种匪,就让几位阔少不但怕她,也爱她。
现在俩少年是在竞赛,路边的烂桔子能踩吗,当然不能,要扔进田里沤成肥,遇到牛屎当然不能说脏,而且要抢的,表现好的人就会被阿嫂夸夸。
表现不好的说不定永远被留在这儿搅大酱,种豆子呢
斧头帮的老大据说一双飞斧无人能敌,但他们见过阿嫂舞斧子,那才叫天上地下第一牛逼,他们还想回港,想看阿嫂大战斧头帮呢,才不要留在这儿。
献媚和讨好式的竞赛让俩阔少在天时间里,把农场的少年都比过了。
刚才顾凯旋捡到了牛粪,占了上风,那不,下到小路上,看到有一湾猪草好旺盛,贺朴铸一马当先,镰刀一挥“阿嫂,这窝猪草让我来”
“别呀,朴铸,看我吧,我比你割的可快多了”顾凯旋跑的更快。
“顾凯旋你耍赖皮,那明明是我发现的猪草,还给我”贺朴铸都快哭了。
果然,顾凯旋,他孙子,顾老太爷一走一瘸,都快飞起来了。
季老太爷腿不行,走不了路,让司机把车倒了过来,在车上看着。
苏琳琅冷眼看着两个兵仔抢猪草,先把手里提的斧子扔进筐中,取出甘蔗刀来,再从筐里挑两截蔗杆出来,站在田梗上慢悠悠的削着。
她只当没看见车队和二位老富翁炸裂的目光,等俩兵仔打完猪草,一人给一支。
她想要投资,她也依然只会使用武力,但稍微温情点吧。
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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