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好奇问,“这个男人是谁”
利蓝走过来,看了一眼,“哦,这个是我先生的朋友,以前一起做工程,后来从高空坠下来,把腿摔断了,刚开始去各大医院都看过,以为没救了,他老婆老家有个亲戚是中医,听说很有名,他们就去了趟内地,把腿治好了。然后就移民国外。”
陈督察之前听沙展提过这个朋友,当时还以为就是这个人,但是对方并不在香江,“那他很幸运啊。这么多医院都说没救,他居然可以治好。”
利蓝敷衍地点头,“是啊。他确实走运”
秦知微看着其他合照,突然发现不对劲,眯了眯眼,“他是不是离婚了”
利蓝惊讶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秦知微指着两张照片,一张是1995年4月拍的,照片上的男人还坐着轮椅,女人站在他旁边,神色严肃。一张是1996年8月拍的,女人看起来甜美可人。这两个女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她记得之前她和陈督察给官泰华录口供时,对方提到过这个人,说他腿治好后,就带着全家出了国。可是现在看来这里面另有玄机。
利蓝本来不想提,既然她问起来,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双腿残废的时候,全是他老婆无微不至照顾,摆摊卖吃食给他治腿,他腿治好后,第一时间就把老婆踹了,带着二奶移民国外。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他为什么会跟老婆离婚”陈督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听说他双腿残废的时候,脾气很不好,总是拉在裤子里,他老婆不仅要在外挣钱,还要回来干家务,照顾孩子,看到他明明可以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却非要等她回来,态度就很差,总是骂骂咧咧。”同是女人,利蓝还是很同情对方的,如果换成她也会很崩溃。
秦知微眯眼,“她叫什么名字”
利蓝回答,“高驰,他老婆叫甄淑惠。”
秦知微要了甄淑惠的住址,就带着陈督察出了门。
陈督察见她急匆匆往外走,“你的意思是凶手是甄淑惠”
“我之前的侧写是凶手接受不了亲人双腿残废,有没有可能是反过来。因为丈夫双腿治好,然后抛弃了她,所以她报复其他人”秦知微摊手。
仔细想想,这个理由还真说得通,陈督察先到附近的电话亭,给其他人留言,让他们快点赶到甄淑惠的家。
上了车,陈督察有点气愤,“之前我们给官泰华录口供的时候,他可没有提对方已经离婚了。”
“他们是好兄弟嘛,总是为兄弟的无耻打掩护。而利蓝就不一样了,不会替他们隐瞒。”秦知微揉了揉眉心。
他们赶到甄淑惠的家,其他警员已经先一步到了,他们敲了好一会的门,并没有人过来开门。
他们没有搜查令,这次也不是来救人,而是抓捕。不能像前一个案子直接闯进去。
陈督察让他们留守在这里,他回警局拿搜查令。
等了一个半小时,陈督察终于回来。用工具将门打开,将各个房间角落全部搜查一遍,没有找到人。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大概两百来尺,因为要摆摊做生意,屋里堆放许多东西,多一个人就会显得拥挤。更不用说将人囚禁一天一夜,然后捶打。
陈督察敲了敲墙壁,这房子是改出来的独立房间。隔音并不好。如果甄淑惠在这里捶打两位死者,屋内应该留下血迹。但是这里并没有。
“这里应该不是案发现场。”
秦知微想起利蓝说过,甄淑惠以摆摊维持生计。而屋内屋外没有小推车,大概是出去摆摊了。
沙展询问甄淑惠的邻居,询问对方去哪摆摊。
师奶告诉他们,“就在附近,钵兰街、上海街。这个时间点应该在钵兰街。不过交警来了,很有可能会逃跑。”
陈督察立刻带组员去找人,这个地方暂时交由军装警看守,法证随后会赶过来取证。
秦知微坐到陈督察的车,沿着街道挨个寻找小吃摊。
但是他们将钵兰街上上下下全部找了一遍,包括每条小巷子都会特地停留观察,并没有找到甄淑惠和她的小吃摊。
其他警员的声音陆陆续续从对讲机传来。
“没发现”
“陈sir,没发现”
直到秦知微看到有个靓妹手里拿着“甄姐小吃”的袋子。她在甄淑惠家里看过这种塑料袋,应该是甄淑惠为了吸引顾客,特地找厂家印刷的塑料袋。
她下了车,上前向靓妹打听,“小姐,请问你从哪里买的小吃”
靓妹愣了一下,立刻认出秦知微,“你是秦督察吧”
“对”秦知微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靓妹立刻笑眯眯道,“就是前面的拐角。”
回头想找人,却发现摊位已经不见了,于是满脸惋惜道,“半个小时前还在的。不过你明天这时候再过来,她应该还会过来的。”
秦知微冲她道了谢。而后走到靓妹刚刚指的方位,向旁边的冰室老板询问,这个摊位什么时候走的。
冰室老板一直关注甄淑惠,因为两家卖的吃食差不多,她一来,他家生意就被抢了,他想了想道,“大概二十分钟前,她遇到一位朋友,两人一起走了。”
“什么样的朋友”
冰室老板形容一下长相,“个子很高,短头发,男的,大概三十出头。”
秦知微从包里拿出照片,“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冰室老板接过照片,眯眼打量半天。因为是合照,脸照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还是认出来,“好像是这个坐轮椅的。我瞧着有点像。不过人要精神一些,穿得也很体面。”
秦知微又问冰室老板两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对方指着咸美顿街。
秦知微道了谢,立刻上了车,示意陈督察往咸美顿街方向开。
“二十分钟之前还在钵兰街,成人的行走速度
一般在45公里每小时,20分钟大概可以走15公里左右。”车子走了一段距离就发现小巷子里有一辆小吃车。正是甄淑惠的摊位。
秦知微打下摊位下面,没有人,四下寻找,这条巷子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陈督察通知其他警员赶过来。大家分散寻找,没有发现对方下落。
秦知微想起一件事,“我们在甄淑惠家里,并没有发现特地为轮椅人士准备的滑道。有没有可能他们之前的家并不是现在的住处”
陈督察立刻给蒋信然公司打电话,向对方询问高驰曾经的住处。
那时候为了高驰出入方便,他们特地租便宜点的村屋,还带有地下室,可以存放食材。
离婚后,甄淑惠被迫搬离村屋,到喧闹的城市继续摆摊卖吃食。
“甄淑惠很有可能跟高驰说她想再看看自己曾经的家。”秦知微拿着对讲机,提醒其他警员,“她杀丁建同和官泰华除了想报复,还有可能想逼高驰回香江。毕竟好兄弟一场,回来祭祀他们也很正常。你们要注意一点,她很有可能会鱼死网破。”
到了目的地,这村屋好久没住人,屋前已经长了些草。这个村子的年轻人已经进城打工,只有年纪大的阿公阿婆留在村子,看到这么多人进村,他们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陈督察示意大家将屋子围成一个圈,情况紧急,他们来不及开搜查令,只能从前后门探头往里张望,看看里面有没有危险。
陈督察将枪手好,上前敲门。
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但是却并没有人过来开门。
“请问有人在吗”陈督察加大音量。
陈督察尝试着推开门,却发现里面早已被锁上。
“高驰你在吗”
依旧无人回答。倒是有个警员从后面看到一个女人在挟持男人。但是没人下令,他们不敢冲进去。
陈督察挥手,站在前面的沙展一脚踹开门,只见甄淑惠正拿着一把刀死死抵住高驰的脖子,而高驰根不稳,他的双腿血肉模糊,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地上。因为太过疼痛,他额头大颗大颗汗珠滚落。
“甄淑惠放下手里的刀”陈督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些。他给站在甄淑惠身后的警员使眼色,想从后面将对方制住,但甄淑惠显然不给任何人机会,她的手已经先一步划了下来。
砰一声枪响,沙展放下手枪。甄淑惠应声倒在地上,她拿刀的那只手臂中了枪,手里的刀掉落在地。高驰脖子被划出一点血线,但是并没有大碍。
滴滴滴的警车响起
甄淑惠被带向警车,秦知微观察到屋里留下的痕迹,有一片干涸的血液,应该是甄淑惠在这边杀害了丁建同和官泰华。
法证在这边取证。
法医给高驰脖子做了包扎,但是他双腿被锤打,再加上还有旧伤,原本就比普通的腿脆弱,今后很有可能都得坐在轮椅上。
当然法医并没有当着高驰的面说,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警员,只朝甄淑惠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凭什么不能离婚你个毒妇”
秦知微疑惑看向沙展,“甄淑惠作风不正经”
沙展摇头,“没有摆摊做生意时,有古惑仔言语挑逗,她为了多赚钱,没有翻脸。估计他是道听途说。再加上长久被关在家里,心思比较敏感,所以生了报复之心。”
陈督察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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