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纪耀光几乎是撞进沈确病房里的,跌跌撞撞扑到病床边“救我沈确”
沈确一眼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红色血管,彷佛活了的根须一样正在蔓延上他的脸颊,沈确立刻伸手撕开他的衣襟,看见他脖子上的那件冥器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如同一个卵牢牢的“长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蛊女复生了是蛊女在吞噬纪耀光这具身体
“你做了什么”沈确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我那道符至少保你五天,你做了什么”
纪耀光眼神惊惧,可唇角的笑意无法压下去,呈现出一种狰狞的面孔,抓着自己的脖子说“是顾宁顾宁身上有一道符,突然燃了,然后你给我的符也燃了一定是谁给了顾宁符来对付我”
“你去找顾宁了”沈确勃然大怒,吃力的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蠢货你在这个时候还色欲薰心”
他几乎能想到,纪耀光一定是与顾宁近距离接触了才会被她的符破了他给的保命符,都什么时候了纪耀光还敢耽误时间找顾宁他告诉过纪耀光只有五天的时间
纪耀光浑身又痛又热,脸上挨的巴掌一点也不觉得痛了,只求道“救救我沈确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帮你拿灵骨了你不是还有一道符吗给我快给我”
“蛊女已经在你身上复活了我就算现在给你保命符也没用了”沈确气的咬牙切齿,他确实还有一道保命符,那是他留给自己保命的,可现在他又不能不救纪耀光,毕竟像纪耀光这样有权势好利用的人太难找了,只差一点点纪耀光就会替他拿到灵骨了。
沈确到底是拿出了最后一道保命符,用力的贴在了纪耀光胸口上的冥器上,赤红的冥器被黄纸符完全的包裹住,纪耀光脖子上涌动的红色“血管”也在瞬间停了住。
纪耀光像是被卸了力一样软倒在地上,身上的疼痛感在消失,他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脸,还能感受到“血管”的热度,“蛊女”没有退下去,只是被暂时封住了蔓延。
“这是我最后一道保命符了,蛊女已经复生我没有修为不可能替你拔出她,只能暂时封住她,你最多只有不到十个小时。”沈确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符最多只能支撑不到一天,“纪耀光,想活命就马上去把灵骨带过来给我,再晚我就真的救不了你了”
这一次,纪耀光连一句废话也没有,只说“好。”
他迅速离开了医院,一秒也没耽误就去见了王局长,要立刻拿到审批,立刻挖灵骨。
医院里。
叶同尘输完点滴,晓山青也叫醒了,她看起来太累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他们没在病房里,是在专门输液的房间里,这里没有病床,叶同尘靠在输液的椅子里睡着。
晓山青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了叶同尘的身上,看着她刚刚输过液的手腕,苍白的透着一点血,他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放进了羽绒服下。
她的手好凉。
晓山青在羽绒服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又很快松开,起身出去低低问护士有没有暖手袋或者暖宝宝贴
护士把自己的暖宝宝贴送给他一个。
晓山青再三谢过,回到座位旁悄悄把暖宝宝贴贴在自己的羽绒服内里,让叶同尘冰凉的手放在暖宝宝贴的上面。
她累坏了,这样都没醒。
晓山青收回手轻轻理了理她散着的黑发,她被淋湿的黑发已经干了,只是脸上还没有血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很难讲自己不心疼,其实盗墓的这个案子和律所和叶尘无关,可她还是尽心尽力在帮宋明明,在帮警方。
从前他总觉得孤单,在大律师实习时像个异类,经营这家小律所也像个苦行僧,他很难和人说清楚他图什么
可叶尘来了之后,律所热闹起来,他在这条路上突然有了同行者,他说他为了维护正义,叶尘没有笑话他。
她明白他,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图什么图有冤者伸冤,作恶者受罚。
他看着叶尘,手指很轻很轻的抚摸她的发尾,很低很低的说“快点好起来吧。”律所不能没有她,他也不能没有她同行。
这条路太孤独了
叶同尘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在做梦,梦里闪过很多金铃儿经历的痛苦画面,漫山遍野的血,金铃儿杀了一个又一个人浑身溅满了血,大雨中金铃儿回过头来,那张沾着血的脸竟然变成了她的脸
她提着带血的剑,站在满地的尸体中,看着一个求饶的村民,他跪下他磕头,他说他没有分食善水天师,他只是、只是在旁边看着。
是吗他只是看着
她的师父一世行善,救济天下,救了瘟疫之下那么多那么多人,这些愚昧之人却听信恶人之言,认为她师父的血肉可以治好瘟疫
叶同尘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剑,看着一地死去的村民,提剑要杀了他。
他们该死
“同尘。”突然有人叫她。
她回过头看见大雨里她师父撑着伞,对她招了招手“下雨了,快过来。”
师父
她怔怔的走过去,师父拉住了她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把伞撑在她头顶,伸手拨掉她额前的湿发,好温柔的说“冷不冷快进屋擦干,明日若是生病又该难受了。”
她任由师父拉着,走进道观里她住的房间。
房间里师兄师弟们全都在,他们笑着跟她说话。
“师妹成了落汤小猫了。”
“师妹莫不是因为没记住剑招羞的大雨天也要练剑吧”
“少说师姐师姐是最厉害的她只是一时忘了而已,师姐你别理他们。”
“师妹我煮了姜汤”
她湿淋淋的站在那里,师父摸摸她的额头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同尘,不必过分苛责
自己。”
她抬起头看见师父笑着的眼,他说忘了剑招也没什么关系,同尘,师父将你带上山,是因为你天生仙骨,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若不好好教导怕你踏上歧途,但你生性善良,如今也长大了,你随时可以离开道观还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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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非要苦修济世。”他说“师父只希望你做个良善之人。”
她脸上湿淋淋的,低头看见自己手里还滴着血的剑,她是不是做了很坏的事
她
“喵。”一只白色小猫突然窜进她怀里,将她从那梦境里一下子惊醒了。
叶同尘冷汗淋漓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眼前蹲着一只毛绒绒的白毛狐狸,它担心的望着她,不停拿脑袋拱她的脸,期期艾艾的叫着。
“你醒了”晓山青的脸探过来,望着她担心的问“你脸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忙抽了纸要替她的擦,擦了两下又意识到什么,把纸递给了叶同尘,“是做噩梦了吗”
叶同尘望着他,愣怔的接过纸,“是”她做了好多梦,她梦见了师父,梦见了小清静,梦见自己好像杀了很多人
这只是梦吗
晓山青拿了一瓶没开封的果汁,拧开了递给她“把这个喝了,是甜的。”
叶同尘接在手里发现是温温的。
“护士站的一个小姑娘帮你用温水泡热的。”晓山青笑着说“她是你的观众,说很喜欢你,还送了暖宝宝贴给你。”
叶同尘这才留意到,自己热乎乎的手掌下贴着一个暖宝宝贴。
她把手里的果汁喝了,那个热心的小护士就抽空又来看她,很开心的和她说没想到能够亲眼见到她,说她们护士站的人都很喜欢晓山青和她了,还帮她在网上骂纪家的私生子。
小护士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活泼开朗。
叶同尘望着她,想起很多小小的女孩,想起魏盼盼,想起蛊女又想起苗苗,苗苗长大一定也会这么活泼快乐吧。
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小小的女孩都得到她的庇护。
外面还在下雨,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睡了这么久。
叶同尘摸了摸口袋里的竹笛,打算和晓山青直接去机场吃点东西回杭市。
白毛狐狸钻回了她的包里,她和晓山青刚要走出医院,背后就有人叫她“叶律师、晓律师”
她回过头,看见是那名小护士,她跑着过来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叶同尘“外面还在下雨,你们用我的伞吧,别再淋雨生病了。”
叶同尘不好意思接,她却硬塞给她“我和同事下班后打一把伞就行了,这伞就当送给叶律师的,千万别和我客气,就一把伞而已。”
塞完就跑了,跑远了又回头朝她们挥挥手再见。
晓山青笑了“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
叶同尘撑开了手里的伞,黑色的伞上还印着可爱的小狗小猫,她会心笑了,
这世上良善之人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好事,不是吗
她和晓山青坐上了下午五点多的飞机,预计半夜十一点多到杭市。
戴也提前就到机场去接他们了。
叶同尘睡了一路,飞机刚刚落地杭市,她和包里的白毛狐狸就齐齐感应到了强烈的气息,是蛊女的气息,她已经脱离冥器复生了
她加快脚步和晓山青一起往机场外走,可蛊女的气息实在太强烈了,她朝气息来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那片夜色阴云密布。
那个方向是律所的方向
白毛狐狸躁动不安。
叶同尘拈指算了个方位,竟然发现蛊女复生的气息来源于抱一道观。
她怎么会在道观复生
机场回律所还要一个半小时,太久了。
“你让戴也送你回去吧,不用送我回律所。”叶同尘对晓山青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要去苗苗那里一趟。”
“这么晚了去找苗苗”晓山青惊讶“让戴也送你去吧。”
“不用,我坐地铁,更快。”叶同尘脚步更快,直接上了扶梯去地下一层的地铁方向。
晓山青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再见,她就已经走了。
等看不见晓山青,叶同尘走进了无人的洗手间,边走边拈诀念令,和白毛狐狸说“带路,去找金铃儿。”
白光在她眼前的墙壁一闪,她带着白毛狐狸穿墙而入,下一秒踏出发光的墙壁直接就到了抱一道观内。
“这边”白毛狐狸窜出去,飞快的往道观后的塔林奔去。
怎么会在塔林
叶同尘跟在狐狸身后奔入塔林,浓烈的鲜血味混杂着蛊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先看见了塔林外停着一辆挖掘机,又看见了在她师父的青塔下站着的人。
那是晓清静和纪耀光
昏暗的夜色下,路灯在一闪一闪,她看见纪耀光抓着晓清静的脖子在狞笑,而晓清静手里的撬棍贯穿了纪耀光的腹部,血在一股一股的往下流。
纪耀光却不觉得痛似得,死死抓着晓清静的脖子,指甲变的卷长深深陷入晓清静的皮肉里,狞笑着在说“都该死该死”
他的脸上涌动着红色的血管,彷佛蛊虫要破茧而出了。
“主人是主人”白毛狐狸要冲过去。
叶同尘突然吹响了竹笛,“突突”两声。
抓着晓清静的纪耀光僵了住,猛地扭过头看响了叶同尘,喉咙里发出声音“阿哥”
晓清静挣出一口气,传音和叶同尘说“别过来,有监控”
可没等他说完,叶同尘抬手一挥,闪烁的路灯和监控一起“砰砰”爆炸,她在电光火石之中逼近被附体的纪耀光,伸手抓住晓清静的肩膀将他带进怀里,另一只手凌空画符“砰”的拍在纪耀光的心口之上白红两道光迸发而出,晓清静只感觉自己握着撬棍的手被叶同尘握了住。
她的手很凉,从前的她的手没有这么凉。
晓清静听见她飞快的说“退到后面。”
她振臂将他送到身后,如一道惊鸿之影握着撬棍将被附体的纪耀光直逼的后退,抵在了青塔之上。
纪耀光突出血来,溅在叶同尘的脖子上,他痛苦的颤抖着,可他体内的蛊女在狂笑,“全部都该死巫神也该死该死”一道符根本封不住已经复活的蛊女,血红的“血管”钻出纪耀光胸口的肌肤顺着撬棍蔓延就要爬上叶同尘的手。
叶同尘再次吹响竹笛,可这一次蛊女连停也没停,狂笑着爬上她的手指呐喊“阿哥也死了阿妈阿爸也该死他们不要我阿哥没有回来看过我都死吧”
她的声音声嘶力竭。
不管用,这竹笛不能唤醒她。
叶同尘看着快要钻进她手背里的“血管”,蹙紧了眉“金铃儿我不想灭了你魂魄,停下来。”
可她早就没有理智了,狂笑声盖过叶同尘的声音。
“叶同尘”晓清静想冲过去。
身侧的一团白光猛地撞了过去。
“不要”白毛狐狸突然化成了白康的模样,扑过去一把抱住了纪耀光,挡在叶同尘的手掌下,它看着那双眼,那双属于金铃儿的眼,哭着说“不要杀了她,不要灭了她的魂魄她会清醒的,会清醒的”
那双赤红的眼怔怔的看着它,它那张哭泣的脸放大在那双瞳孔里,它哭着叫她“不要杀死主人,醒过来金铃儿,我们去看月亮,我会天天陪着你”
“不要死”
“我会永远陪着你,你想我就吹笛子,我一定会来。”
“我们一起逃出寨子,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赤红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哭泣的那张脸,金铃儿想起来了,想起阿哥在她跳下山时抱住她,想起阿哥在床边一遍遍抚摸她因哭泣而颤抖的后背,想起她说要逃出去时阿哥拉紧她的手带她跑出寨子
“血管”停在叶同尘的手边。
纪耀光那双赤红的眼在流泪,那是金铃儿在哭,她想起来了,在她要跳下山时抱着她的不是阿哥,是空青是她的小空青幻化成阿哥的模样来求她不要死。
她想起来了,那之后每个夜晚来陪她的阿哥、带她逃出寨子的阿哥一直都是空青幻化的假阿哥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那之后的阿哥是空青,因为她的阿哥不能触碰她,要戴着厚厚的手套才能抱她,可山崖边的阿哥用冰冰的手抱住她,用冰冰的手抚摸她。
这世上只有她的小空青可以这样触碰她,也只有她的小空青能毫不犹豫带她逃出寨子。
所以她好恨,恨族长,恨寨子里的所有人,恨阿妈阿爸,也恨阿哥就那么真的不来看她了他们丢下了她,从出生起就丢下了她,他们为什么不带走她带她逃出寨子
“不要丢下我。”眼前的空青在哭,它在叫她“主人、金铃儿我帮你找阿哥
,我们去找阿哥”
缠绕在撬棍上的红色“血管”慢慢的退了下去,退回了纪耀光的身体内。
一双幻影般的手从纪耀光的身体内伸出来,抱住了哭泣的空青。
空青愣了住,感受到那双手在轻轻的抚摸它的脑袋,忽然之间,泪如泉涌。
它听见金铃儿在纪耀光的身体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空青,我的小空青”
她醒了,她认出了它。
阴云密布的夜空响起闷雷,远远的地方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
是警察来了吗
“警察来了。”晓清净立刻上前,拉开了叶同尘握着撬棍的手,掏出手帕一边替她擦手、擦撬棍上的指纹,一边说“你快走,回律所去,监控没有拍到你,你就当没有来过这里。”他说的飞快,“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动善水天师的墓”
叶同尘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你认识我。”
晓清静的手在她的掌心颤动了一下,他心跳的飞快,他不敢抬头去看她的双眼,他怕自己露馅了。
闷雷之下,他的黑发被吹凌乱遮盖在双眼之上。
“抬头看着我。”叶同尘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命令一般说。
晓清静眼眶红的要命,手指颤抖的要命,他抬起头看向了叶同尘。
“你刚才叫了我叶同尘。”叶同尘注视着他的双眼,“你认识我。”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晓清静是从前的认识她的人,甚至怀疑过他就是小清静,可他一再拒绝否认。
所以她打消了这个怀疑,因为她的小猫怎么可能否认跟她相认它不是一直在轮回里找她吗
可这样,她清晰的听见晓清静叫她叶同尘,她的小猫也总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
叶同尘伸手拨开了他额头的碎发,掌心贴在他的额心问他“你是谁”
她的掌心冰冷,白光粼粼。
晓清静知道,这是她从前总会跟他玩的术法,她叫这种术法测谎术。
只要他撒谎,她就会感知到。
他紧抿的嘴唇也在颤抖,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和她相认,可一旦他和她相认,他下的那道禁术就会破除了,她一定会背负起她的恶果
不,他不想看她痛苦。
“你是小清静吗”她皱紧眉头再次问他。
警笛声划破夜空,就停在了道观外。
晓清静握住她的手腕拉了下去,“快走。”他的眼眶被风吹的很红“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快离开这里,你脱身了才能替我打官司对吗”
他红着眼眶哀求她“求你了叶天师”
叶同尘的眼眶也像是被风吹红了,她的小猫从来不肯称呼她主人,它很调皮,很猖狂,修成人形后也总是“叶同尘、叶同尘”的叫她,只有一次,他闯了祸打伤了一个人,她要赶他下山说不要他了,他才红着眼眶蹲在她膝前委委屈屈求她不要赶走他,叫她“叶天师求你了”
他就是小清静对吗
闷雷滚滚,脚步声和警察的叫喊声响在身后。
叶同尘终究是松开手,闪身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晓清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阴云里的闪电,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袖口,抬手将碎发捋到了耳后。
“里面的人别动”警察的灯光照过来,打在他脸上。
他眯了眯眼,举起了手没有动。
宋明明带着警察举枪冲过来那一刻,看见他都呆了住“晓老板怎么会是你不是你报的警吗”
“是我报的警。”晓清静举着手对他笑了笑,歉意的说“抱歉,这么晚还让你们加班了。”
宋明明呆若木鸡,他从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凶手
晓清静浑身是血,却彬彬有礼,极其的配合,让他们铐上了他。
没有抵抗,甚至是晓清静自己报的警。
可是他背后就是满地的血,以及奄奄一息的纪耀光。
宋明明赶到纪耀光身侧,立刻叫救护车,一根撬棍贯穿了纪耀光腹部,胸口还有撕裂伤口,下手真狠,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了
如果救不活,那晓清静就是杀了人。
宋明明脸色很沉重,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晓山青说这件事。
晓清静被送上警车,纪耀光被抬上救护车。
宋明明拿着手机走到了紧闭大门的律所门口,他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晓山青的电话,想通知他到警局一趟。
电话还没拨通,律所的大门就被推了开。
没有开灯的律所,叶同尘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脸色很白,望着他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明明拿着还在拨号的手机,看着叶同尘说“是。”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晓山青的声音“喂宋警官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盗墓的那几个人出什么事了”
宋明明目光还在叶同尘身上,对手机里的晓山青说“不是,晓律师你父亲出事了。”
叶同尘也看着他,她在想晓清静明知道有监控为什么不先灭了监控再动手是因为他知道迟早会被查出来那他可以不动手,或者不下杀手他就是想要监控拍到纪耀光的一举一动对吗纪耀光在塔林做什么挖她师父的墓他还做了什么吗
她忽然想到塔林外有一辆挖掘机,纪耀光会自己开挖掘机吗
叶同尘忽然问宋明明“是不是有一辆挖掘机”
宋明明一愣,忙先挂了电话说“是,但挖掘机上没有人,道观最近审批了要修葺,挖掘机可能是白天工人停在道观里的,叶律师你你梦到了什么吗”
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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