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记载,典军校尉夏侯渊,擅长疾行和奇袭,三日五百里,六日一千里。换算过来,大抵是三天骑兵能行207公里,这样的速度在三国已经很快了,所以广为称颂。
燕绥轻车疾行,又能路上换马,赶一赶路,一天能一百公里。
这样赶路着实辛苦,但燕绥不喜欢把时间门浪费在路上。好在自秦以来,考量到马匹三十里就得休息,每隔三十里都设了驿站。
“是,已提前让人在驿站备下了换乘的马匹。”燕绥回答郭嘉道“快得话,明早出发,后天上午就能入阳翟城。”
曾经快马加鞭回庄的郭嘉深有体会,叹息道“庄主一路要辛苦了。”
“所以,希望能广开销路,方才不辜负一路的辛劳。”
郭嘉道“庄主亲至,必是成竹在胸。”庄主向来讲究用人不疑,这次就算赶路压缩时间门也要亲自去阳翟,必然心底有别的盘算。
“对了,还有一事。”燕绥微微一笑道“李村若是派人来,劳烦奉孝再同他们周旋一二。”
进入颍川官道路上,由北向南,依次是云梦田庄、沙溪村、范黄庄和李村。
燕绥早就想收购李村的膏腴之地,以更好地安顿流民和春耕高产作物。毕竟比起开荒的效率来,收购田地要快得多,还不用广施肥料、砍伐树木和挖掘树根。
其实之前,云梦田庄就以银钱和布匹零散收购了些,还吸纳了村子里一部分人为佃农。
村子也有一田庄,占据大半肥沃的土地,名为李子庄。其庄主近日一直咳血,日渐消瘦,乃是痨病之状。见识了燕绥的秘药退烧之效,便特地来求药。
燕绥答应地很爽快,以地皮换药就行,治不好不要地,童叟无欺。
对方却十万分的不舍,纵使知道药物珍贵,也不想付出代价。看准了燕绥行事慈悲为怀,他只派人来哀哀求着,试图用一块金饼,就把世上绝无仅有的药给换回去。
燕绥又不是冤大头,自然不同意。
“那李子庄庄主还没松口”郭嘉挑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连买命钱都不舍得”
“是啊,而且又不是让他把地尽数送予我,咱们又不是不付钱。”燕绥道“反正普天之下,能治疗痨病的只有我,他早晚会妥协。”
说罢,她从系统中兑换了肺结核的药物交给郭嘉“你便见机行事吧。”
痨病,相当于现代的肺结核,在古代就是绝症。若是咳嗽不止、胸廓下陷、甚至咳血,那基本上就是肺结核没跑了。
郭嘉把药物收在袖子里“庄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燕绥笑道“其他倒是没有了,先生一直让绥安心,不是么”
反正郭嘉是不会被道德绑架的。
戏志才进去房间门后不久,室内气氛又和缓了许多。
有名满天下的荀氏为燕绥作保,田丰已经动摇了“既然众位颍川才子皆心向燕绥,丰便暂留一段日子
。”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我要先写信一封给冀州牧,免得他误认我不告而别。”
荀彧欣然应道“我让人取纸笔来,只要元皓肯留下助我们一臂之力,庄主自然是万事好商量。”
见其答应地痛快,田丰反而觉得怪异一县令对上州牧,这燕绥都不怕得罪人的吗
燕绥还真不怕,韩馥毕竟活不了多久了。安排丫鬟蒲儿准备一份成年礼送到戏志才的父亲处,她便迫不及待去找徐庶了。
徐庶穿着田庄最寻常的粗麻上衣和下裤,头戴藕荷色的布巾,正在一板一眼地同工匠们刻字。
燕绥命人将千字文刻在石碑上,立在行政楼的院子里,以警醒村民读书习字千字文乃是一千个各不相干的字组合成四言韵书,非常适合开蒙用。
徐庶感受到一片阴影立在身侧,不由抬头。
看清来人,他不由愣了一下“庄主”
燕绥笑吟吟打量着徐庶,这位历史上刘备在得到诸葛亮前极为倚仗的军师“是徐庶吗”
徐庶敬重救困扶危、庇护一方百姓的燕绥,连忙起身行礼道“鄙人徐庶,表字元直,见过庄主。”
徐庶眉毛很浓,单眼皮眼睛显得凶,看上去不好惹的长相。燕绥回了一礼,斟酌道“元直可方便同我去会议室小坐”
徐庶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把工具放下,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随燕绥到了会议室。
燕绥做了个请的姿势“元直请坐。”
徐庶谢道“多谢庄主。”
会议室换成了长方形的大长桌,上面铺着长长的、足以遮住腿的桌布,长桌两侧则是带着靠背的椅子。
燕绥坐了主位,让徐庶坐在旁边,她笑道“这些天,我陆陆续续从仲康、志才和公台口里听到过你的名字,也知道了先前的误会。拘元直在庄子里,实在是多有得罪。”
说罢,起身向徐庶正式道歉。
徐庶连忙扶住燕绥,回礼道“听了流言蜚语,贸然刺探庄子是庶的过错,岂能让庄主赔罪”
燕绥试探道“既然元直这么说,不如我们就一笔勾销,不再论过往的不快了”
徐庶爽朗笑了起来,应道“谨遵庄主所言。”
燕绥便以话家常的语气问“元直最近在读什么书”
“回庄主,上旬读了礼记左传,这些天陈夫子让我誊写的史记还没看完。”
燕绥颔首“读史明理、学史明志,元直白日做工,晚上熬夜读书,求学的意志坚定,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两人聊了一会儿,燕绥发现徐庶把庄子的藏书都借阅了遍,称赞道“元直真是勤奋好学啊,连晦涩难懂的易经都有涉猎。”
“各位夫子从百忙之中为庶答疑解惑,这才勉强读完罢了,其中深意,我日后还要多和庄主及诸位先生请教。”
这些古籍完全是燕绥的短板,她果断道“郭账房亦喜易经,荀先
生对为懂礼,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们。”
得到庄主的赏识,徐庶也很激动。
他知道自己虽进步神速,但比起诸位先生来却是萤火之光。手中剑虽利,却比不得许褚、典韦和赵云武艺出神入化。回想起来,以前自得的自己真如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阔。
庄主废除了对自己的束缚,徐庶便趁机请命
“庶近日读到毛遂自荐,深有感触。庶曾经立下誓言,以铲除奸贼为己任,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今闻庄主得到朝廷诏书,讨伐黄巾贼。忍不住厚着脸皮向庄主请命,请庄主允许我跟随陈夫子出战,略尽绵薄之力。”
燕绥答应地很痛快,徐庶的确有军事天分,去磨练一下也好“元直有这份报效国家、安抚黎民的心,让绥深受感动。军中陈宫以下的官职,任你挑选。”
徐庶一怔“这庶何德何能啊”
“我观元直文武双全,有什么当不得”燕绥唇角微勾,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庶,邀请道
“元直可欲与我共谋大事先清除黄巾贼,庇护颍川百姓。再整肃军队,待入京诛杀国贼,还天下一片清明。”
得到庄主共同建功立业的邀请,徐庶欣喜不已,激动拜谢道“庶愿追随庄主,报知遇之厚恩,万死不辞”
燕绥勾唇一笑“欢迎元直,日后要成为会议室的常客啊。”她从袖中拿出早就兑好的礼物“区区薄礼,请元直勿要推辞。”
徐庶受宠若惊地看向燕绥手里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他在田庄已久,自然知道庄主有神奇造物,非普通工匠能打造,但这些都是赠与才华横溢的先生和勇力绝伦的武将。
自己何德何能啊怎么能与劳苦功高训练士卒的许褚、典韦相提并论,他连忙推辞道“庶寸功为立,哪里能收受庄主重礼怕是难以服众。”
燕绥目光诚恳“元直乃是青年才俊,众人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服呢”
徐庶态度坚决地推辞“庄主厚爱,但庶绝不能受,否则无颜面对诸位先生和勇士。”
燕绥笑道“只是一信物,连法正都有,元直不必紧张。”
徐庶也在课堂上见过法正,给郭账房代课的法正虽然年纪小,对诸子百家经典却倒背如流,他自认远不及也。故仍不受“不如待庶得胜归来,再接庄主所赐。”
燕绥只得做罢。
此时,被荀彧递了厚厚台阶的田丰勉强留在了阳城县衙,代陈宫处理县城事务。
在路上田丰就被阳城的水利和道路建设震撼道,进城的道路平坦宽阔,还有不少平坦的小道直通深远处的村庄。
行商的马车络绎不绝,亦有不少推着小车、挑着扁担往城中走的普通百姓。更为稀奇的是,阳城几乎看到不流民和乞讨人的身影。
田丰压下心中的疑问,一路观察到了县衙。他在县衙的门口遇到了迎接的法衍“元皓兄,某恭候多时了。”
“季谋你怎会在此啊”田丰不可谓不惊讶,
多年前两人同在朝为官,但当时宦官把持朝政,大肆迫害士子,两人几乎在同一时期受到排挤和压迫,只得辞官返回乡里。
虽然交往不多,他乡遇故知,让人倍感亲切。田丰拉着法衍的手dquo莫非,你也是被人绑来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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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衍哭笑不得“公台写信给我说了你的遭遇,是郭嘉行事激进,让你受委屈了。”
“那你是被那燕县令请来的”
“这么说也不贴切,实不相瞒,”法衍好笑道“燕县令看中的是犬子,衍只是陪着儿字在此,在学堂里任一夫子。”
田丰叹道“没想到季谋儿子都出仕了,能被人从千里之外请来,可见令郎才华斐然。”自己还郁郁不得志。
法衍年岁和自己差不多,自己儿女却不足十岁,田丰忍不住问“令郎多大了”
法衍笑道“犬子今年十三。”
田丰瞠目结舌“竟是这般年轻”
法衍知道这三言两语说不清,自己当时也被惊诧到了,但法正得到燕绥的倚重是事实,更让颍川才子郭嘉对其悉心教导。作为父亲,他也由衷地为法正感到骄傲。法衍引着田丰往里走
“犬子在阳城也是受益良多,元皓兄在此多留段时日就知晓了。实不相瞒,我是受公台所托,协助你熟悉和处理县城诸事,咱们里面请。”
此时,燕绥让郭嘉坐镇阳城,自己和荀彧、典韦及诸位管事们已经抵达了颍川郡的治所阳翟。她骑着马,自然比先出发的车队要快,天黑的时候追上了车队的营地。
翌日上午便准备进城了。
“这阳翟的城墙还不如我们阳城呢。”
实习生们都没出过远门,情不自禁比较起来,几个人低声咬耳朵
“而且城外的路坑坑洼洼的,马车行在上面又慢又颠簸,完全比不上我们的水泥路。”
“嘘”魏管事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岂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在外头要谨言慎行”
实习生们听话地捂住了嘴巴“诺”
燕绥看了他们一眼,没打扰管事管教众人。她早就打点好了督邮,行李都不用检查,交了入城费,畅通无阻地进城了。
门口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被拦了下来,守卫们恶狠狠道“走远点,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同阳城守卫指路以工代赈和施粥的地方不同,阳翟的守卫们对流民们简直如临大敌,斧尖几乎要戳到他们的脖子。
有个城民看不过去,对流民们说“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门,还不如去阳城,那边燕县令赈济灾民,走到那就有活路了。”
守卫们看了城民一眼,没好气地说“反正在我们这是没施粥的,快走堵住了城门,你们可付不起代价。”
燕绥叹道“阳翟还是颍川的治所,乃是藏富之地,却一点都不救济灾民,其他地方怕是更没指望了。”
“就连洛阳都只是驱逐流民,偶有心善的富家施粥罢了。”荀彧摇头“自从第
二次党锢之祸,朝廷已经许多年没能成功推行赈灾粮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燕绥心下叹息也怪不得各地黄巾势力死灰复燃。他们不见得信仰张角的太平道,只是不追随四处劫掠的黄巾军,怕是一口吃的都没有。
荀彧看了一眼目露凶光的流民“流民也并非善与之辈。”
要想在这个残酷的冬季活下来,成为土匪和流匪是早晚的事。
实习生们看到衣衫褴褛的流民们,心情亦有些沉重。
以前的日子,睁开眼就要去地里面刨食吃,有了上顿没下顿,随时都会因为交不起税赋而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现在想想,不但每天早上起来能去食堂饱食一顿,只要努力干活就能衣食无忧,甚至还能念书,有庄主庇护的他们是何其幸运啊
停至一个月前管事派人买下的宅院,燕绥下马,大步迈了进去。
把门一关,他们便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明日的拍卖会来。荀彧指挥着人在正厅摆展览品,燕绥有心给来人先入为主的震撼,便从系统中兑换了五颜六色的气球。
1500积分100个,还送丝带。
“典韦,把实习生们都叫来给气球吹气。”燕绥递给典韦一个粉色的“你先试试。”
典韦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再小心地小口吹气,看气球忽然膨胀,他吃了一惊,手一松,气都跑了。
燕绥好笑道“我给你做个示范,大口吹就行。”
等荀彧布置出来,看到的就是所有人鼓着腮,瞪着眼,卯足了劲儿吹气的样子。几十个如冬瓜大小的球状物已放在了塌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都有,看上去十分喜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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